第一百一十七章 兄弟之情

一大早的,蟬鳴聲叫個不停。

莊志希送過了媳婦兒又去單位請了假,這才趕回四合院兒,一路匆忙,他額頭都滲出了汗珠兒,他回到院子,高聲:“大哥,走了。”

他們兄弟兩個約好了一起去醫院,莊志遠今天是調休,倒是不用請假。

梁美芬腫著核桃眼跟出門,期待的看著他們。

莊志遠堅定:“你不用去的。”

梁美芬神色暗了暗,趙桂花出門倒水,說:“你這腦子去了也是幫倒忙。”

梁美芬苦澀的默默幹活兒去,這自從幾個小崽子放暑假,感覺這活兒都多了。既然不能跟著一起去,梁美芬默默的開始洗衣服。兄弟兩個一起出門,趙桂花正要回家,察覺到一道視線,就見金來賊兮兮的往她家看。

這被小賊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她兇巴巴瞪了這熊孩子一眼。

金來不服氣的嘟了嘟嘴,他小姨已經上班了,人早都走了,他們三個今早吃的又是窩頭,這自從他媽和她奶住院,他們家天天吃窩頭頓頓吃窩頭。

開始幾個熊孩子還要哭一下,但是哭的話,窩頭都沒有了。這幾天倒是也扛下來了。不過雖然是扛下來了,卻也饞的五脊六獸的,要知道,他們家以前可是至少一頓白麵饅頭的,隔三差五也能吃到肉。

王大媽:“怎麼不愁啊,這啥玩意兒啊,長大了也是街溜子。”

銅來眨巴眨巴眼,說:“我望風。”

“好!”

“行,咱們三兄弟一條心,走,哥想辦法,咱們弄好吃的去。”

“去哪兒弄啊?”

這天上飛的哪裡那麼好抓?

銀來:“我們可以跟虎頭要。”

女娃兒都是賠錢貨,啃窩頭都是便宜她,還想吃肉?

王大媽揉起了太陽穴。

金來:“我們出去,我們去別的地方。整條巷子,又不是隻有咱們這一個大院兒,我們去別的大院兒偷。”

“哥……”

他最生氣就是這個,小燕子一個女娃兒都有,憑什麼不給他們。

金來冷笑,說:“他家還吃魚呢,你去要,人家給嗎?”

金來:“吃死他們。”

幾個人痛罵出來,彷彿是罵了人,就暢快很多。

三個孩子同仇敵愾。

金來:“等我長大,非把他們家的好東西都偷光。”

三個小孩兒商量妥了,立刻一起跑出去,連門都不關的。

金來都看到好幾次了,他們是平分的。

烤著吃,可香了。

虎頭他們有草籽兒,李軍軍李偉偉他們也有,還有隋家的小哥哥的隋宏也有,隋宏已經十四了,住在後院兒,跟虎頭他們是一起的。這些人是一個小分隊,總是湊在一起抓麻雀,不帶金來幾個。

因為前幾天一直接連下雨,一般情況大家都不怎麼出門買菜,所以趙桂花也蒸了幾次鹹魚,被這鼻子尖尖的饞貓子聞到了。金來痛罵:“吃獨食的狗東西,自私自利,他們家這樣的早晚遭報應。”

趙桂花笑了,說:“你這還愁上了。”

“偷什麼?”

但是這都一個禮拜多了,啥也沒有,天天啃窩頭,水煮白菜。

他現在年紀還小,怕捱揍,等他長大的。

他們那些大傻瓜,不分給他男娃兒,竟然還分給女娃兒。真是蠢驢。

倒不是看不起哥哥,而是他們這院兒裡防備他們防備的不得了。他們根本不好得手。

銅來小聲:“虎頭他們能抓到麻雀。”

這個金來不知道嗎?他也知道啊,但是他們抓不到的啊,他煩躁的說:“他們能抓到是因為他們有草籽兒吸引麻雀,我們沒有抓不到的。”

“那是啊。”

金來也想吃啊,但是胡慧慧不買啊,他說:“等咱媽回來吧。”

就連一點點別的小青菜都不買的,嘴巴都淡出鳥兒了,金來又看向了莊家的方向,呸了一聲,說:“就知道吃獨食,一點也不知道多幫我們家一點,怎麼就有這麼自私的人。”

梁美芬同情的說:“不知道誰家又要遭殃了,我隱約聽到他們說偷什麼……”

“對,肯定的。”

梁美芬:“我們說金來他們兄弟呢,我隱約聽他說要去偷東西。”

銀來說:“我想吃肉了。”

王大媽來到前院兒,結果話茬兒。

銀來:“我跟哥哥一起。”

麻雀肉,也是肉。

銀來更是忿忿,說:“賠錢貨,賤丫頭。”

趙桂花看他們跑出去,疑惑:“這又是幹什麼。”

“街溜子都是好的了,就怕要進去吃免費飯了。不過,人家自家都不管也不關咱的事兒。”

她說:“你這是……”

王大媽:“我去一趟街道,給大家領點材料回來,糊紙盒子。前幾天下雨,我也怕弄溼了辜廢材料讓人家不滿意,所以就沒去。這大晴天的,正好乾活兒掙點錢。”

“我陪你一起吧。”

“那敢情兒好。”

王大媽和趙桂花一起去街道,邊走邊嘮嗑,趙桂花壓低聲音,說:“我想買點糧食放在家裡。”

王大媽一愣,隨即趕緊問:“咋?有啥事兒?”

趙桂花:“這不是接連下了一週的大雨,我家老大看報紙,說是全國各地都下雨,咱們四九城還不算是下的最大的。最大的地兒是……哎呀,我也記不住了,反正說是下的最大的地兒,是接連七八天的大暴雨呢。所以我想著,也不曉得對糧食有沒有影響,不如現在多買點。你曉得的,我家人口多,除了孩子還有孕婦,真是怕餓著。”

他們都是打那三年過來的,真是感受過餓的滋味兒的,正是因此,提到糧食,格外的關注。

王大媽拍頭:“你說的有道理,真的有道理的。”

趙桂花:“那是啊。你看咱們四九城本身也不怎麼產糧的,糧食都是從外地運過來的。如果外地雨水更大,糧食減產呢。呸呸呸,你看我這個烏鴉嘴,不過我就是不放心,真是餓過了,心思重啊。”

王大媽:“這有啥,我覺得你說的是有道理的。那我也琢磨琢磨買點。就跟你說的一樣,大人苦一點沒啥,可是孩子孕婦不行。”

“誰說不是呢。”

“這事兒我跟你一人說了,別在往外處說了,別是到時候再賴我傳播虛假訊息把我逮進去。”

王大媽笑:“你放心,這個我有數兒的,我再怎麼也不能坑你啊。”

他們是老姐妹了。

“你打算去黑市兒?”

趙桂花:“我是這麼想的,不過也不曉得黑市兒什麼價,說實話,我去那地兒還真是有點忐忑。”

“誰說不是呢。”

他們這樣的工人家庭,有時候是有錢沒東西,多少也會跟人淘換一些東西。不過自從鴿子市兒沒了變成黑市兒的,大家就去的少了。畢竟意思不一樣啊。

有些人家寧願找農村的親戚調換,也不樂意去黑市兒,畢竟他們都是工人。

越是條件不好,越是不怕這些。

而他們這樣有正式工作的,反而是會謹慎很多。也不能耽誤了自己的鐵飯碗啊。趙桂花:“我也不買多,反正就是存點應急。”

“對,等我回家跟老頭子商量一下,讓他和女婿跑一趟。”

趙桂花點頭,沒再說什麼了,街道也到了。

兩人一起進門,就看到一個乾瘦的小夥子,灰頭土臉的,兩頰消瘦,站在那裡挨訓,訓她的是一位中年婦女,婦女四十多歲,面容帶了幾分刻薄。

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說:“你說,你給我說說,你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男人囁嚅嘴角,小聲說:“她有點壯了,我覺得自己降不住她。”

中年婦女瞪眼睛:“降不住她?你是個爺們,能不能有點做男子漢的魄力?再說,這壯實一點有什麼不好。壯實一點,生孩子容易。而且這要不是家庭條件好,能這麼壯實的嗎?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也不懂呢。”

“反正我不要。”

“你你你,你是成心氣我是吧?這個家庭條件這麼好,你說人家壯實就不樂意,你看看你,你就說這幾個月,你看看你瘦成啥樣了,一副氣血兩虛的樣子,人家還沒嫌棄你瘦的跟個小雞仔一樣呢。你好意思說人家壯實?好,這一次是壯實,你降不住,上一次你是因為啥?你不給我說出個四五六,我就不認你這個侄子了。”

“上次那個,太好看了。”這男青年耷拉眼,搜:“那麼好看,我怕我降不住。”

中年婦女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說:“好好好,又是降不住。人家都樂意找好看的,你就不樂意。你是不是個豬啊!那你說,上上呢?”

男青年:“她直勾勾的看我,我怕我降不住……”

“我特麼的,你是不是個大傻叉,我怎麼就有你這種侄子,看著挺精明個孩子,怎麼在男女這個事兒上這麼糊塗,這也降不住那也降不住,那你到底想找個啥樣的?你該不會說你找個農村來的吧?這樣你就能降得住了?”

“農村……也不行,農村幹活兒多體力好,我也降不住。”青年搓手。心有餘悸。

“我他媽……噼裡啪啦……”

以上,全是國罵。

中年婦女充分的表現了一箇中年婦女罵人的能耐,把小年輕噴的狗血淋頭。如果不是怕不好看,想來都要直接動手了。她氣成什麼樣了呢?

氣的都不管周圍還有人了,至於別人聽不聽到,知不知道,都不在乎了。

趙桂花和王大媽看了,默默的後退一步,王大媽小聲的問旁邊的街道工作人員陳大姐,說:“小陳,這是……?”

陳大姐:“許姐的家事啊,她侄子,好好的大小夥子就是不想好好找物件。介紹了好幾個都不成,一問就是降不住。你看她氣的。關鍵是這理由也太離譜了。”

趙桂花和王大媽吃了瓜,點頭默默站在一邊。

那頭小年輕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終於跌跌撞撞的撤了。

他出了門,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兒,心有餘悸,不過還是騎上腳踏車,趕緊離開。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莊志希那“好”同事,電影放映員小許。

街道這個中年婦女,就是小許的親姑姑。

小許騎車往回走,心情有點不錯。

這要是提到結婚……講真,他是真的很是退縮,倒不是他心有所屬,而是……真害怕。

他以前是覺得,女人家都是軟乎乎香噴噴的,娶媳婦兒那是大好事兒。可是吧……他感受過之後才曉得,這結婚,真不定是個好事兒。

雖然家裡多個女人家務活兒有人幹了,也能操持家裡,但是他愁啊。

這優點不少,缺點更多啊。

這女人家家的。是很容易給爺們榨乾的啊。

他想一想就不寒而慄。

真的,一點也不胡說。

他鎖了腳踏車正準備進辦公樓,就碰到姜蘆下樓上廁所,兩人正好迎面對上,小許心裡一慌,臉色瞬間刷白。他毫不猶豫的轉頭,飛快的往反方向走過去。

姜蘆:“……”

至於嗎?

我是老虎嗎?

小許飛快的離開,躲在牆角拍胸喘熄,眼看姜蘆走了,這才趕緊竄到辦公室。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你咋了?”崔大姐好奇的問。

小許默默的趴在了桌上,說:“我有點不舒服。”

他是真的不舒服,他一看到姜蘆就不舒服。說實在的,他現在之所以這樣,完全都是因為姜蘆啊。

兩個多月前,他爸摔斷了腿,他每天晚上過去陪夜,其實也不用做什麼,就是偶爾他爸想上廁所,他幫忙一下就行。也是在那裡,他碰見了姜蘆。

姜蘆但是一把勾住他,就把他拽進了廁所,他……沒有反抗。

嗯,也不怎麼想反抗。

他真是高興極了。

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他是男人又不吃虧,正好見識一下女人的滋味,當然很樂意了。

他是挺快樂的,所以第二天姜蘆又來找他,兩個人就又找了個地方快樂,嗯,大戰三百回合。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生產隊那耕地的牛也不能這麼用啊。

他每天晚上都被叫出去,他每天都沒有精神,眼下發青,腿腳發軟。

他奶更能扯,說這如果不是新社會,大惡人都被趕跑了,都要以為他抽上大-煙了。這人消瘦下來的也太快了。而且他這人也沒啥精神了。

小許曉得是為什麼啊,他每天晚上都要被拉著忙活三四個小時。

他他他,遭不住了啊。

可是姜蘆還是找他,這個時候桃花運就不是桃花運了,簡直像是聊齋裡面的故事。

在聊齋裡,那狐仙,那女鬼,那……反正他們盯上的就是男人。

小許覺得自己就跟那要被吸乾的書生一樣,接連十多天了,他每天都逃不開姜蘆的魔爪。開始還覺得自己是佔便宜了,但是後來就是覺得自己吃了大虧。

他想拒絕,但是每次說個開頭姜蘆就親上來……

他難啊,他委屈啊,他佔便宜也不高興啊。

雖然好像是快樂了也享受了佔便宜,但是……誰的苦誰知道。

他別說是吃什麼羊-蛋,還有什麼牛-鞭。

不行就是不行,他是真的要被掏空,堅持了半個多月,還不到二十天,他終於忍無可忍,跟姜蘆攤牌了,他要跟姜蘆斷絕關係。姜蘆當時死死的盯著他,可把他給嚇壞了。

他不敢給姜蘆說話的機會,即便是當時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就逃走了。

從那以後,他但凡是遇見姜蘆,都躲開八百里遠。

這三十來歲的女人,他這二十來歲的小夥兒把握不住啊。

這想要把他抽乾,真是分分鐘。

有的人吧,有過這事兒之後都會很喜歡,恨不能每天晚上……但是小許這接連半個多月將近二十天。他可真是遭不住這個了,在這件事兒上,他心如止水的都能出家了。

他現在找物件,不是不想找哈,他想,但是他要找的那種,一定是一點都不能跟姜蘆有相似。

有一點點都不行,連發型一樣都不行。

他就會想到姜蘆的勇猛,嗚嗚嗚。

他的降不住,就是一個藉口,歸根結底,就是這人有某個地方像姜蘆了。

像是最近這個家世不錯,嗯,姜蘆也家世不錯。

還有上一個,上一個眼睛像姜蘆,還有上上個,個頭兒像姜蘆……

再上一個……竟然穿了跟姜蘆一樣的小皮鞋。

不行!!!

小許現在有姜蘆綜合徵,沒被掏空過的男人,不會懂!

他趴在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莊志希沒在,他趕緊說:“莊志希呢?他曠工了?”

崔大姐:“他請了一上午假,去醫院探病了。”

她意味深長:“他的鄰居……”

小許心裡咯噔一下,姜蘆就是莊志希的鄰居,據說跟莊志希媳婦兒關係還可以。他一下子就害怕起來:“鄰鄰鄰居?”

“白奮鬥啊,白奮鬥他爸從樓上摔下來了。”

“臥槽!”小許拍胸:不是姜蘆就好。

“這咋回事兒?”

崔大姐作為廠內第一號大喇叭,訊息可很靈通的,她說:“還能是咋回事兒?我聽說啊,是因為王香秀,這白老頭啊,人挺老的,但是想的可挺花花兒的,他還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你可不知道,他……”

昨天醫院的訊息瞞不住的,當時圍觀的人群太多,別說是崔大姐聽說了,他們機械廠好多人都聽說了,這一上午,這個訊息可熱鬧著呢。

要說起來,為什麼他們機械廠這樣的萬人大廠醫務室這麼拉胯,還是因為他們距離醫院太近了,而且這個醫院還是四九城比較有名的醫院,很多可是都算是大拿了。

所以大家都習慣了去醫院,感冒發燒劃個小口子圖省事兒在廠醫務室看。稍微嚴重點的都去醫院了。畢竟心裡踏實有保障。

也正是因此,他們好多人都跟醫院有點熟悉的,那訊息自然流傳的很快。

這一上午,足夠發酵了。

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個話題,說真的,大家以前都挺看不起白奮鬥的,這條件又不差怎麼就能搞成這樣,越做越差,好好在保衛科幹著多好,這倒好,直接掃廁所。

可是現在大家想到這個人,又覺得他多少是有點可憐的。

他打架是為了誰?為了王香秀。

斷了根是為了誰?還是為了王香秀。

本來跟寡婦攪合在一起已經很難了,這沒想到,竟然老爹還是個不靠譜的。

這老白頭啊,以前也悶不做聲,存在感不強的。可是真是蔫吧人,花花腸子也不少。這都能想出這麼噁心的事兒了。他這個想法怎麼說呢。

大家不能理解,大受震撼。

就白奮鬥現在這個情況,白老頭想再生一個,正常找人,誰也不會說什麼的,都會體諒。畢竟絕後可是大事兒。

可是他想著讓兒子娶媳婦兒他來做新郎,這就……

太不道德了。

這一上午啊,大家幹活兒都格外有勁兒。

幹活兒配合八卦,這動力十足的啊。

“你們還記得開春那會兒嗎?那會兒廠裡就傳過,王香秀的婆婆好像是有了,跟白奮鬥他爹的。也不知道是真有還是假有,如果是真的,那還真是……當時決定留下來,是不是就沒有這個事兒了。”

“我估摸是謠傳吧。”

“也不一定啊,也可能是真的,那會兒王香秀的婆婆就住院了啊,當時王香秀可忙了,還要回家照顧孩子還要去醫院照顧婆婆。你們怎麼知道,不是去醫院打孩子呢?”

“啊,那要是這樣,白老頭可真是虧了,當時不要孩子,現在想要也沒轍了啊。”

“這老-流-氓就活該的。”

“哎不是你們說他怎麼就那麼多花花腸子,我現在看白奮鬥覺得他白長大傻個兒了,親爹都算計啊。”

也有那稍微理解一點白老頭想要傳宗接代心思的,說:“他也不想白家絕後,才昏頭的吧。”

“他一個老光棍也不是不能結婚,幹啥要琢磨兒媳婦兒,我可聽說了,白奮鬥昨天在醫院哭的可慘了。”

“更慘的是,這老頭兒還得拖累兒子,他這病啊,他不一定要花多少錢呢。你看咱們廠子是能報銷大部分的,但是他也不是一分錢都不拿啊。而且吧……這事兒也太難聽了。”

“白奮鬥真慘。”

“慘!”

廠裡到處都議論紛紛,婦聯這邊自然也聽說了,王香秀跟白奮鬥下跪求婚的事兒,他們聽說了。

嗯,周群說的。

白老頭想大小通吃,還要讓兒子做王八,他們也聽說了。

還是周群說的。

白老頭想嚇唬兒子,逼兒子答應假裝跳樓,結果不小心失手滑下去,他們還聽說了。

沒錯,是周群。

還有蘇家兩婆媳一個月收入差不多有六十,花了白家父子好些錢,這事兒也傳出來了。

呃……不用說了。

周群。

又是他還是他總是他。

姜蘆還沒有她男人周群更能傳播八卦。

你說這要不要命。

不過這些事兒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王香秀又是婦聯的人,婦聯這邊還是希望能夠過去看一下王香秀,稍微瞭解一下情況。婦聯主任說:“姜蘆,要不你領小芳過去吧。多少也提點一下王香秀,她這段日子,真是太不著調了。”

好像每件事兒都有她的身影。

姜蘆:“行,我過去可以,不過……”

她實話實說:“王香秀肯定是不需要我們參與什麼的。我跟她也十來年的鄰居了,對她還是有點了解的。”

“她最近在男女關係上的事兒特別多,不管咋樣,讓她消停點吧。真是給女同志丟臉。”

姜蘆:“好。”

“不過你過去歸過去,也別太靠近,你現在是個孕婦,也得多留心的,別傷著,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瘋。”

婦聯這些女同志,倒不是說跟姜蘆感情多深,但是大家都知道姜蘆結婚了十來年好不容易才懷上,她男人現在也廢了。這一胎要是保不住以後可不好說了。

所以格外的照顧她。

這一次之所以讓她去醫院,也是因為這個。

“你去醫院跟王香秀溝透過之後,直接下班吧。”

這也算是照拂了。

這懷孕的事兒啊,別指望男人多懂。

但是女人是最懂女人懷孕都辛苦的。

姜蘆很快的收拾了東西,這才帶著小芳離開。

她走了之後,有一位老大姐感嘆:“你說姜蘆這運氣,真是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我看啊,是周群這人作孽太多了,所以他們夫妻才一直沒孩子。周群一廢,姜蘆立刻就查出懷孕,你說這不是天意……咳咳……”

有些話,算迷信,不能說。

但是雖然咽回去了,大家都明白了。

“老天爺大概也看姜蘆是無辜的,所以懲罰了周群,但是也給他們夫妻兩個留了希望。”

“是的是的。”

“姜蘆有孩子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周群也是啊,以前多能裝啊。現在倒是很隨和,叫他幹什麼一點也不耽誤,不活兒很麻溜兒。而且還能嘮的上……”

呃。

說到這裡,大家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就是娘娘婆婆了點。”

“行啦,這樣已經算行。”

“還不是姜蘆包容他,他都不是個男人……”

“咳咳。”

大家小聲的議論起來……

姜蘆不知道別人議論她,她跟小芳一起出門,一下樓好巧不巧的又遇到小許,小許從廁所裡出來,轉頭兒又進去了。姜蘆當做沒看見。

其實,她大概是知道小許為什麼這樣。

就是書生遇見女鬼的意思。

不過她不在意這人這麼想,她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她找年輕點的小許,也是為了增加機率。現在看來,果真是不錯。

至於懷孕,因為她提前就說了自己已經懷上了,所以小許根本就沒想過她是故意的,只是想從他身上要一個孩子的。小許一心想的是,這娘們都有了,還這麼兇猛,那沒有的時候得啥樣啊!

因為姜蘆要的太多,以至於小許產生薑蘆恐懼症了。

他甚至沒懷疑姜蘆的動機。

姜蘆跟著人攪合了一段時間,眼見小許終於扛不住要跑。姜蘆倒是也沒有強求。

男人算個啥啊,她還不就是想要個孩子?

孩子吧,有的人家人家生的多,人家不在意。但是姜蘆不行,這是她的執念!她從結婚到現在,十多年了,為了孩子遭了多少罪,黑狗血也喝了,童子尿也……她一定要有孩子。

這現在既然有了,她整個人都平和下來。

她只掃了一眼廁所的方向,就笑眯眯的說:“我們走吧。”

“好。”

姜蘆奔著醫院去,小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想調走了,可是現在調動工作很難的,更不要說他這個是技術工種。不是哪個單位都要的。

可是不調走,他看見姜蘆愁啊。

哎!

姜蘆可不知道小許的苦悶,她是樂不得小許躲著她呢。

原本她還想著到時候怎麼跟小許斷了,萬萬沒想到,根本不用她做什麼,小許先要跟他斷了,倒是……也不差。自從懷孕,姜蘆就不騎車了,醫院很近,兩個人是直接走過去的。

姜蘆來到醫院,恰好在醫院看見莊志希從另外一個病房出來,她驚訝的挑眉,說:“你怎麼過來了?”

莊志希笑:“過來看一看白奮鬥啊。”

他說:“都是鄰里鄰居的,他們家發生這麼大的事兒,我們總是應該來看看的。”

姜蘆笑:“你倒是有心的了,你這是……?”

莊志希:“我去樓上找醫生問一問白大叔的情況。我之前不是也在醫務室工作?跟這邊還算是熟悉的。”

姜蘆哦了一聲,說:“那你上去吧,我是代表婦聯過來看一下王香秀的。”

莊志希挑眉:“那你得快點,再不快點,他們要出院了,我聽說他們今天在辦出院。”

“什麼?”

姜蘆震驚了:“不是說撞了頭?這麼快就能出院?”

“一個禮拜了,估計好的差不多了?”莊志希隨口一聲,沒再說更多,比劃一下:“我上樓。”

姜蘆:“哦,好。”

其實吧,不是蘇家婆媳不是好了。

要說起來,蘇大媽肯定是沒什麼事兒了,別看她早先兩三下就被撞成了腦震盪還掉進了糞坑喝了糞!但是一週養下來。其實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倒是王香秀,但是姜保紅對她下手可不輕,雖然王香秀是個幹體力活兒的,比姜保紅有勁兒,還擊也不少。但是那個時候姜保紅髮瘋,王香秀還是吃了點虧的。

她可真是實實在在的被撓了,也被薅著頭撞牆了很多次。

她的傷口沒有好呢。

不過王香秀也是真的想出院了,再不出院,感覺自己丟不起那個人。本來她就是因為那些男女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名聲相當不好了。

這沒想到,又出了白大叔這麼一齣兒。

她是能夠理解白大叔饞自己的,在這一點上,她很有自信。

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白奮鬥這個蠢貨怎麼什麼都說,真真兒的是讓她丟了人。

王香秀真是要氣死了,她現在就想立刻出院,把風頭躲一躲。

再加上,她自己感覺也還行,那何必把錢給醫院呢。

自己回家養著也好,姜蘆進門就看到他們正在收拾東西,王香秀:“你怎麼來了?”

姜蘆:“我是代表廠婦聯……”

姜蘆來找王香秀,純純是走個過場,但是莊家兩兄弟來找白奮鬥,倒是一點也沒走過場。雙方已經很快就談妥了。雖然這事兒是趙桂花提出來的。但是趙桂花提的時候可真是沒想著自家要買或者如何。純粹是話趕話,也是為白奮鬥著想。

而白奮鬥雖然蠢,但是也明白這事兒這樣做是有道理的。

他爸這個情況,那是妥妥的不能在上班了。他現在趁著人還在醫院趕緊去廠子賣慘,然後以治病的名義把工作倒騰出去。這才是正經的。

不然時間長了夜長夢多。

到時候如果真是有個什麼變化,廠子裡那邊拿老頭兒的人品說事兒,嘰嘰歪歪的這工作就很不好說了。這個事兒也不是沒有前車之鑑的。白奮鬥今早還看見於家的人了。

於家的人都打破頭了,要爭搶於寶山留下的那個工作。

他們自家鬧了好幾場,可是沒想到人家廠子根本不讓他們於家人接班。現在的工廠雖說確實不能輕易開除職工,但是於寶山是犯了大錯,廠子那邊之前不敢得罪他,畢竟小鬼難纏。

但是現在可不管了,直接按照開除處理。

不然咋的,還能詐屍不成?

於家人不服氣去廠子鬧事兒,跟廠保衛科鬧起來。這不都受傷來醫院了。

正是因此,白奮鬥在莊家兄弟找過來的時候,心裡倒是願意的,他傾向於快快把事情解決了,別是讓廠子在學那紡織廠。到時候扣了這個工作,按照開除處理,他可就虧大了。

雙方你來我往的,最後談到了三百五。

這個數兒不算低,但是也在意料範圍內。

畢竟這可是正式的工作。

莊志希從樓上下來,回到病房,白奮鬥:“咋樣?”

莊志希:“大夫說你老爹還沒過危險期,等休養過來的話,最好的情況是上半身能動,下半身不能。運氣不好……”可能人就直接沒了,根本挺不過這幾天。

那就不用說了。

白奮鬥嘆息一聲,抹了一把臉,緩緩說:“如果運氣不好人可能活不過這幾天?”

莊志希點頭,其實這些話大夫都跟白奮鬥說過的,但是白奮鬥總是覺得他們得罪了醫院,生怕這些人嚇唬他。正好莊志希跟醫院熟悉,索性又讓他問了問。

一看這話茬兒差不多,他冷不丁就一拍桌,說:“我下午就去廠子,如果順利,明天就可以辦理手續接班!”

好在這個病房只有他們一個病床有人。

主要是……醫院情誼不敢安排人過來了,單獨讓他一個病房了,免得再出事兒。

事故熱門選手。

“這麼快?”莊志遠沒想到。

白奮鬥:“不快一點,我爹一旦真的走了怎麼辦!我連醫藥費都還不上了。”

莊志遠:“……”那倒是也對。

莊志希看看哥哥,莊志遠與他視線對上,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神色,莊志希開了口:“大哥,你下樓買個午飯吧,我跟奮鬥哥嘮兩句。”

莊志遠:“行。”

眼看莊志遠出門,白奮鬥:“你想說什麼?”

莊志希“奮鬥哥,其實,我哥願意多出三十塊錢。”

白奮鬥眼睛一亮。

莊志希誠懇的說:“咱們這麼多年鄰居了,你也知道我大嫂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白奮鬥沒怎麼懂。

莊志希淡定的說:“我大嫂那個人,平時你讓她幹活兒,她幹啥都行,要是家裡有事兒,也是真的能往上衝。別說是掃一個廠子的廁所,就算是掃四九城的全部廁所,只要給工資,她都能幹,勞動人民最光榮,可不管幹的是什麼工作。不過,我大哥不想讓她掃廁所。”

白奮鬥瞭然:“你大哥怕丟人?”

莊志希笑著搖頭:“這真不是。我大哥不想讓她掃廁所,是因為掃廁所的時間太自由了。這個活兒畢竟是自己安排時間,我大哥不想這樣。你也知道我大嫂家裡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個的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兒。除了不幹人事兒,什麼都幹。而我大嫂,恰恰是一個扶弟魔。扶弟魔你懂吧?”

白奮鬥咋麼一下,說:“誰想的詞兒啊,太貼切了。”

“我老孃。”

莊志希直白的說:“除了我媽,還能有別人?”

白奮鬥:“……倒是趙大媽能說出來的話。那你說的這個,跟幹活兒有啥關係?”

莊志希:“我們都覺得她孃家是不敢來大院兒找我大嫂佔便宜的。但是他們可以去廠子裡啊。我大哥想讓我大嫂去車間工作,這樣她孃家人就算是去廠子找她,我大嫂也沒那麼多時間應付,車間主任也不會輕易讓人去大門口嘮嗑吧。但是如果我大嫂掃廁所,時間是自己分配,一來二去的她可能就會又跟孃家扯上關係。再一個,這一次我大嫂再上崗,我大哥會來代領工資。說實話,我大哥也怕到時候我大嫂一被忽悠就去領了工資給孃家。但是她要是在車間,時間拘束著,沒有自由時間,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了。”

白奮鬥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為什麼莊志遠躲出去了。

莊志遠那麼要面兒的人要自己來說這個,估計是要尷尬死。

不過他也說:“這給媳婦兒代領工資,有點丟人。”

莊志希:“這沒辦法,不然怎麼辦?我們家都丟了一個正式工作了,哪裡還能再丟一個?不嚴防死守的話,又要被梁美芬她孃家坑了。”

白奮鬥同情的說:“你家也不容易,攤上這麼個糊塗的。”

莊志希:“這都沒辦法,如果是外人,這話我們不會說的。就是因為認識太久了,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才實話實說。”

白奮鬥有點高興的,他原來嫉妒莊家,人家兩爺們都娶媳婦兒了啊。

但是現在再一看,這媳婦兒也不是那麼好。

吃裡扒外啊。

“我樂意幫忙,可是這個事兒,廠子不會聽我的啊?”

莊志希輕輕的笑了,說:“那這話要看怎麼說的,這一次的事兒,雖然是你打人,但是你也是無妄之災啊。如果不是為了王香秀哪裡有這些事兒呢。憑什麼她又得錢又啥也不影響,你卻要承擔這麼嚴重的後果?如果你不是為了她打架,會被姜保紅砸中那裡從此絕後嗎?如果你沒有從此絕後。你爸會生出那些心思嗎?這生出這樣的心思是不對的。但是你在想,如果沒有前因,會有這樣的結果嗎?白大叔再不著調,也不會提出這麼離譜的建議吧?”

白奮鬥咬牙點頭。

“再說了,廠子裡都說你這事兒雖然不算是見義勇為,但是也是做好事兒。既然做好事兒,又是在這樣急缺醫藥費的情況下。給你爸換個崗位,讓你可以賣出去換錢交醫藥費。廠子能體諒吧?你們父子兩個遇到這麼大的事兒,沒有想著向廠子求救,而是自己想辦法,廠子總是能理解的吧?那有的人為了求廠子幫忙,跪在廠子大門口鬧事兒,這個也不是沒見過啊!你這樣做其實也是不想給廠子增加負擔。而且你想啊,其實這對廠子也好,掃廁所一個月二十五,這車間的工人,先去了要做學徒工的。學徒工工資才十幾。其實也給廠子減輕負擔了。至於掃廁所的人不夠,有一些品格不太好,車間工作也沒什麼水平的,是不是就該淘汰下來掃廁所?幹了多少年都升不了級,人品也不咋樣的,這種人留在車間不如讓更能幹活兒的人進去。我大嫂到底還是高中畢業呢。”

莊志希這個時候可不提一句王香秀了。

但是話裡話外都是這個意思。

白奮鬥:“對!對對對!憑什麼我遭了這麼大得罪。王香秀她還得了好處、憑什麼!就得讓她也去掃廁所。”

莊志希:“雖說這幾次事情……咱也別說這幾次事情。那就說她請假這麼多,技術這麼差,你說對把?”

關於亂搞男女關係,這個事兒吧,大家都認定了王香秀絕對不乾淨。

先頭兒於寶山的廁所事件。

還有這個蔡副主任的小倉庫事件。

雖然看似平息了,有的是沒證據,有的是被人壓下去了。好像不能拿王香秀怎麼辦,屬於道德層面。這個年頭這種事兒抓的嚴,但是也得有證據。

謠言不行。

但是他們可以不提這個,只說王香秀這個工作不行,總是可以的吧?

莊志希:“奮鬥哥你看這事兒……”

白奮鬥:“我來鬧!”

莊志希翹起了嘴角,有時候啊,亂拳打死老師傅。

這要是換個人,莊志希不會說這些,但是白奮鬥,可以。

因為這人在他們廠子已經是以“莽”而出名,這貨就是個莽漢,莽起來親爹的粑粑事兒都能往外說,這樣的人,恰好是大家最不樂意牽扯的。

只要他不說的過分,莊志希相信是可以得到想要的結果的。

果然,白奮鬥答應下來:“這個事兒你就放心,不過,如果我能鬧成功,我想要四百!”

他急切的說:“我知道四百有點多了,但是工作多緊張啊,一個蘿蔔一個坑,而且在車間工作,那考級成了還能漲。不像是掃廁所,十年也是二十五,二十年也是二十五。都不漲工資的。”

莊志希猶豫起來,說:“你等我跟大哥商量一下?”

白奮鬥:“那你們可得快點。”

“快點什麼?”

莊志希:“大哥,四百。”

莊志遠眼睛又睜大了幾分,呼吸都急促了一點,這錢,真是不少啊。

梁美芬真要是上班,兩年都掙不回來。因為第一年是學徒工,工資低。但是從長遠上來說……他咬牙攥緊了拳頭,說:“好,我答應。”

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白奮鬥:“那哥幾個就等我的訊息吧。我儘量爭取,如果實在是不行,就算我倒黴,沒有這個財運。”

“謝謝。”

白奮鬥擺手:“沒事兒,你們回去吧,我趕緊吃飯,下午去廠子。”

他也希望早早拿到錢。

“行。”

莊志遠和莊志希也沒影響白奮鬥,兩個人一起下樓離開醫院。

這些事情都是雙方商量好的,莊志遠有點不好意思,說:“我的事兒,還要你來說。”

莊志希:“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莊志遠:“我其實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答應了。”

莊志希:“因為他可以多拿錢,另外也可以看你的笑話。”

莊志遠:“???”

莊志希:“你去給你媳婦兒代領工資,你琢磨一下,肯定是會被人議論的。他就能看你的笑話了,白奮鬥吧,一直都很嫉妒院裡的這些同齡人。其中你是其中之最。以前是周群,但是周群不行了嘛,又一身黑料。那自然只剩下你了。你有一個不怎麼好的媳婦兒,又要每個月去廠子裡帶領工資,想一想就覺得丟人。他會樂意的。”

莊志遠:“為啥嫉妒我啊?這不還有你,還有楊立新,還有隋家的……”

莊志希:“楊立新是上門女婿,兒子都是跟媳婦兒姓。白奮鬥是四九城爺們,看不上這樣的。他不會嫉妒楊立新的。至於我……我跟你們年紀差的又大。只有你比他小三歲,勉強算是同齡人。”

莊志遠:“那嫉妒我不是不會幫我嗎?都不會把工作賣給我。”

莊志希睨他:“白奮鬥著急賣工作,你以為隨時能拿出三四百的又有多少人?再說了,他只是嫉妒,又不是壞透了。他確實做事情沒有分寸,但是你經常出差不在家,是跟他矛盾最少的,又沒有招惹他。他嫉妒也不會針對你。就怎麼說呢?嫉妒是有的,想看你的熱鬧是有,但是卻又不至於害你,大概就這麼個狀態吧。如果大嫂去掃廁所,時間比較自由,畢竟掃乾淨就行,也不用管是早上乾的還是晚上乾的,時間多了跟孃家攪合在一起,她又要貼補孃家,那麼你就不能去廠裡代領工資了,那他怎麼看你熱鬧?他沒壞心,但是也想看點熱鬧啊。”

莊志遠:“……”

他感嘆:“你倒是把握的挺清楚。”

莊志希:“我瞭解白奮鬥勝過瞭解你。”

莊志遠:“……”

他無語:“你還是不是我弟弟了。”

莊志希:“我要不是你弟弟,我跟白奮鬥說這些啊。我閒的?”

莊志遠:“大哥謝謝你。”

莊志希:“你是該感謝我,保不齊啊,都得傳出我說了大嫂的壞話。”

莊志遠笑:“這不是我們商量好的,是一種示弱性的打法兒?我回去會跟你大嫂說清楚的,這些都是我們商量的。”

“你本來就該跟她說,我他媽為了你們夫妻兩個都變成聒噪的八卦男了。你看白奮鬥現在正常,就他生活緩過來,他肯定跟別人說,我背地裡說我大嫂壞話。”

但是這個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比他大哥說,在白奮鬥這裡效果更好。

所以他只能這樣了。

“你都得好好感謝我。”

莊志遠含笑:“趕明兒我請你洗澡。”

“呵呵,誰去不起似的。”

莊志遠:“我給你搓背,行了吧?”

莊志希:“我跟咱爸去,咱爸也很主動幫我擦背。”

莊志遠:“……那我再買只老母雞回來,正好你媳婦兒是孕婦,也補一補。”

莊志希:“這還差不多。”

他感嘆:“我為你,可是犧牲了名聲啊。”

莊志遠:“好好好。”

他笑著說:“還是你小子腦子快,你不說,我都沒反應過來還能調整工作。這件事兒能成,大哥真是感謝你。”

莊志希:“一般人肯定不行,但是現在白奮鬥這個狀態,廠子不會為難他的,這要是在為難一下他,他發瘋怎麼辦?現在白奮鬥可是處於極度悲慘狀態,要是一下子繃不住了拉一個墊背的,在廠子裡要打要殺呢。而且王香秀事情做的太多了,也不像話。廠裡看她不順眼的人也多。如果調整工作,她是最好捏的軟柿子,我覺得這樣很容易。就算白奮鬥不鬧,我估計過一段時間廠子都得找事兒給王香秀調出車間,車間那麼多男職工,廠子肯定是怕出事兒。畢竟這人的作風……”

莊志遠嘆息一聲:“誰能想到這件事兒最後的受害者只有白奮鬥他們家,這蘇家婆媳還得了便宜。他們受點教訓也好。”

莊志希幽幽:“他家啊……以後可不好說,我從不相信,蔡副主任會算了。”

王香秀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她看似是拿到了錢,但是莊志希覺得,蔡副主任一定會報復他們的。

不管是王香秀一家子還是白奮鬥,都絕對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現在不做什麼是大家都關注,但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莊志希覺得,蔡副主任一定會搞事兒的。

畢竟,這人也不是什麼正派人啊。

如果這人是個好人,可能會算了,但是正因為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這件事兒裡他又吃了大虧,所以絕對不會算了。不過這些話,現在倒是沒有說的必要了。

莊志希:“我都餓了,快點走。”

“成!”

雖然事情只是走了第一步,還不知道下一步白奮鬥能做成什麼樣,但是哥倆兒也算是有點收穫了。兩個人都挺高興的,急匆匆的回家吃午飯。

莊志希:“我下午就去上班,順便盯著一點。”

莊志遠:“你這……我不買三隻老母雞,都配不上你的付出。”

莊志希:“確實配不上,三隻少了。”

莊志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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