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傷

今天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

傍晚夕陽西下,大院兒裡的老少爺們都坐在一起閒話家常。他老爺們聚在一堆兒,討論國家大事,海內外風雲;女同志則是坐在一起討論誰家婆婆對媳婦兒不好,誰家小媳婦兒自私自利苛待婆婆;小孩兒可不管那麼許多,一個個的在院子裡院子外的瘋跑。

虎頭小燕子,還有李軍軍、李偉偉,這幾個小孩兒是一夥兒的。

其實以前小哥倆兒是一夥兒的,虎頭到哪兒都領個拖油瓶小燕子,男娃兒不樂意跟他一起玩兒,但是這幾個月幾個小孩兒倒是混在一起了。

他們一起抓麻雀,趙桂花這人也不藏私,她之前跟王大媽一起上山,還專門給她指點了什麼草籽兒吸引麻雀,倆人薅了不老少。這不,自家小孩子就可以抓麻雀了。

四個小孩兒一起抓麻雀烤了吃,結成了深厚的友誼。

現在啊,只有吃喝才能讓人真誠的走在一起。

總之,幾個小孩兒混在一起,可是很開心的。

他們今年吃到的肉肉,比往年多很多很多。

麻雀好吃的。

她還記得,當初為了抓魚,他們家三個孩子上山抓魚來著。那,今天看到他們吃兔子,會不會是想要上山抓兔子?這麼一想,她才急了,趕緊出來。

“啊!”

“對,他們是我孫子。”

“他們該不會又上山了吧?”

正是存著這樣的心情,蘇大媽其實不太擔心,但是這麼久沒回來,倒是有些讓人著急了。

雖然被抓,她不怎麼擔心,到時候賣賣慘,祭出“他還是個孩子”,多少總是能糊弄過去的,實在不行,王香秀還能賣弄一下風情。她說:“秀兒啊。”

婆媳兩人立刻就要往外走,也是這個時候,就見派出所幾位同志已經過來了,兩個同志過來核實情況。作為轄區內的派出所公安,他們對王香秀一家真是如雷貫耳,對這個大院兒更是有種莫名的敬意。

現在更厲害了,這麼小的孩子還敢去偷公家的東西,這興致可就不一樣了。這偷老百姓家一個饅頭和割公家的豬尾巴,那性質可完全不同了。

“奶……奶奶啊……”

“我家也吃了,我吃了一塊肉,我家做了土豆燉兔肉。”

蘇大媽:“怎麼回事兒?你哥哥在哪兒?秀兒,秀兒你出來,咱們得趕緊過去。”

銅來:“哥哥被抓了。”

“他們是我兒子。”

真的,這個詞兒就沒用錯。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蘇大媽。

虎頭點頭,吞嚥口水:“吃了,我吃了好多。”

眾位鄰居面面相覷,不過也還是很快的起來:“行,我們……”

他去了門口,門外很多小孩兒在瞎跑,但是唯獨沒有他家的三個。

王香秀匆匆出門:“好,媽你別急,有我呢。”

據說幾個小的也沒有去找她,蘇大媽琢磨著,這幾個小的是又摸到哪兒去了。不過想一想也不擔心,反正是小孩子,就算是抓到了又能這麼樣?還能真的給送公安嗎

他們可還是個孩子。

公安同志不客氣的說:“賠命?你要是做犯法的事情一樣也要進去。你們做家長的平時不知道好好的教育孩子,孩子偷東西,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還覺得很了不起嗎?實話告訴你們,這一次事情很嚴重。你家的兩個孩子接連割了好幾個豬尾巴,這是嚴重的挖社會主義牆角,侵佔公家的資源,他們好了之後,是要進少管所的。”

這就很服氣了。

小朋友們交流的,就只是這個了。

銅來撕心裂肺的叫聲傳來,蘇大媽一個健步出門,問:“銅來,銅來是咋了?”

這孩子養成這樣,他們是有責任的。

“行了,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蘇金來蘇銀來兩個小孩兒去屠宰場擱豬尾巴,被豬踩成了重傷,現在人已經送到醫院了。”公安同志很不待見這兩個女同志。

李偉偉羨慕的看著虎頭,虎頭他們家是吃掉了整隻兔子,他家只吃了一半兒,還有一半兒,他奶說過幾天吃,要留著解饞。

李偉偉:“你們家今晚吃兔子肉了嗎?”

趙桂花:“蘇大媽,你家人還沒回來?”

“如果天天都有兔子吃就好了……”

“大家幫我找一找孩子吧,求求大夥兒了,我這……嗚嗚。”她哭了出來。

蘇大媽點頭,王香秀晚飯都做完了,孩子還沒回來。他家孩子雖然總是在外面跑,但是餓了還是要知道回來吃飯的。其實按理說早該回來了,今天王香秀回來的就比以前晚。

這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各嘮各的,就見蘇大媽急切的出門,說:“怎麼還不回來!”

蘇大媽哭哭啼啼:“一切幸好有你,如果沒有你,媽媽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家也是,不過我吃了好幾塊,嘿嘿。”

就他們知道,這幾個孩子也不是第一次

第二次了,這都多少回了。做家長的,完全不管。

“你們是蘇金來蘇銀來的家屬吧?”

一看這孩子自己回來,就曉得肯定又是大的在外面惹事兒了。

這老的小的,可真是能折騰。

你說這個院子的幾家子怎麼就那麼能搞事兒呢。其他人竟然都能抗住,可不是敬意嗎!

他們都過來多少趟了,簡直是沒完沒了。

“啊!殺千刀的啊!我可憐的金來銀來啊……我的大孫子啊,我的孩子要有個什麼事兒,我要他們賠命!”蘇大媽哭喊了出來。

“什麼!這怎麼可以,如果這樣,孩子以後還怎麼做人?”王香秀歇斯底里的叫了出來。

公安同志也不客氣:“既然知道丟人,孩子開始第一次偷東西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好好管著?現在闖了大禍才想到這樣會影響名聲了?你們家孩子還有名聲嗎?好了,我不想跟你們說的更多,現在還在還在醫院,你們趕緊帶上錢去醫院,看看情況吧。真是什麼都敢招惹,那豬是能隨隨便便去下刀子的?”

這多虧了豬都是打小兒就把那個玩意兒割了,兇性小了,要是沒有,就這兩個熊孩子的所作所為,直接能給他們踩死。

“啊,這還要我們拿錢?”

公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說:“你們不拿錢?誰來拿錢?你們還指望屠宰場拿錢?我告訴你們,屠宰場還要找你們賠償呢。”

“不活了啊,我真的不活了,哪裡有這麼欺負人的啊。這日子沒法兒過了,都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啊。我的日子啊……”

蘇大媽哭的離開,趙桂花看不下去了,說:“你們趕緊去醫院吧,不管咋的,你得先看看孩子去啊。”

這兩婆媳,真是一點也沒有輕重,根本不知道他們幹什麼。

“對對對,去醫院。”

“我家沒有錢,你們看……”蘇大媽看向了大家,首先就把視線放在趙桂花身上,他家工人多啊。她哭哭啼啼的說:“桂花啊,你是知道我家的條件的,我家這個條件,哪裡有錢住院?我們兩個剛從醫院出來呢。這孩子又進醫院了,日子過得苦啊,你看你家工人多掙得多,能不能借我一點?”

趙桂花神色一斂,果然你這個老狐狸精就不能給她一點好臉色,但凡是你給了一點,她就要巴上來吸血了。

趙桂花立刻:“我家工人多人口也多,又是孕婦又是孩子,哪裡能攢下什麼錢?而且大家都知道我們家相當於內部分家了。我哪裡有錢借給你?”

雖然不知道蔡副主任賠償了二百塊錢,但是趙桂花猜也猜得到,畢竟要不然事情也不能那麼快的平息啊,她直接說:“你們之前跟人發生矛盾,沒有賠償嗎?你這人不能這樣哈,你家都有錢,你怎麼還在外面借錢?把人當傻子啊!我看孩子都是讓你給教壞了,你也不是啥好東西。”

這一提,公安同志都抿著嘴看向了蘇大媽,他們是知道的,其實有賠償。

而且還不少。

就這,這人第一時間不想著看孩子,竟然想著借錢?

這麼一想,公安同志語氣都不好了,說:“這個時候了是人重要還是錢重要?你們不是有賠償款?二百塊錢總不至於還不到一個月錢就花光了吧?”

眾位鄰居都怕被借錢,一聽這話,紛紛開口:“我得天,二百,真不少啊。”

“就是啊,你自家有錢怎麼還向外借錢啊。沒這麼辦事兒的。”

“你還不趕緊去看看金來,整天唸叨大孫子大孫子的,這關鍵時刻反倒是隻顧著錢了。也不想想,那讓豬踩了,能是什麼小事兒嗎?”

“就是,要錢不要命。”

“我看啊,這孩子就是被你們給寵壞了,才出了這麼多事兒,孩子都還小,懂什麼啊。”

“可不是。”

“咱跟著一起去看看吧。”

“我看行。”

大家都有一個好事兒的心,當然,也是多少想看看金來啥樣兒了。明美跟著就要往外走,莊志希趕緊拽住她,說:“我的小姑奶奶啊,你是個孕婦,可別跟他們一樣湊熱鬧。”

明美無辜的笑,說:“我看看都不行啊。”

莊志希:“不行,咱別靠邊兒,省的他們發瘋被沾染上。”

明美惆悵的看著大家跟去的步伐,說:“我就錯過了啊。”

莊志希:“我看媽和大嫂都去了,咱們等他們回來聽訊息吧。”

明美:“好的吧。”

男同志也八卦也好奇啊,但是大家都不好意思跟著,畢竟男人摻和這種事兒,總是給人一種很孃的感覺。但是倒是也有例外,周群就跟上了,他叫:“王招娣你照顧姜蘆,我跟我媽去看看熱……情況。”

明明是想說“熱鬧”。

周群和周大媽嗖嗖的跟上,他是隊伍裡唯一的男人。

白奮鬥嗤了一聲,說:“娘裡娘氣的。”

他爸已經出院了,前些日子脫離了危險期,就給人弄回來了,在家休養,白老頭人也醒了。這一次,他是遭了大罪,人也癱了,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他現在也不出門。

嗯,想出也出不來。

不過白老頭確實是不想出門的,饒是傍晚的時候白奮鬥回來,他也不搭腔。

剛醒的時候,他痛罵白奮鬥。堅定的認為如果不是白奮鬥,自己也不會掉下樓,因此恨上了白奮鬥。他還故意折騰白奮鬥,把他喂得飯故意摔到地上。

以此挑釁。

不過……他這樣做,白奮鬥就直接不做菜了,只放一個窩頭,餓了就吃,不餓就扔,他也不多準備。至於白老頭故意折騰他,拉到褲子裡,白奮鬥也就是由著他折騰。

反正,不管的。

你要是故意這麼幹,那麼就臭著,想靠著折騰兒子得到快樂,那你別想了。

有時候怎麼說呢?

白老頭這種人也就是得白奮鬥這種人治他,這不,他原本還想使勁兒折磨白奮鬥,但是卻發現受傷的總是自己,白奮鬥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更是不慣著他。

沒堅持幾天,白老頭就老實了。

他開始特別生氣,覺得自己落得這個下場,遭這麼多罪都是因為白奮鬥這個兒子,如果他安分的聽自己的話,他怎麼可能掉下樓?再說生孩子這事兒,他為的是誰?還不是白奮鬥?

是希望他老有所依,為白家傳宗接代啊。

可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不依。

他恨透了這個造成他受傷的兒子,但是卻在幾天之後很快的明白,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只能倚靠白奮鬥,別人是絕對靠不上了的。他折騰白奮鬥,只會換來同樣的對待。

這不,人就老實了。

當然,他也曾經想著跟蘇大媽結婚,讓她照顧自己,但是從受傷到現在,蘇大媽連看都沒來看他一次。有時候他聽到蘇大媽說話的動靜兒叫她,蘇大媽都是理也不理的。

這也讓人很傷心。

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這短短時間就讓白老頭知道,他如果不能掙錢,就一無是處。

所以現在白家安分的不得了,白老頭安靜如雞,白奮鬥每天除了工作,就想著怎麼找媳婦兒。

這不,他湊到姜蘆身邊,說:“姜蘆,你之前答應幫我介紹一個物件的。”

姜蘆:“我是答應你了,但是之前的時候真沒有合適的。現在,就更沒有了……”

白奮鬥急了:“怎麼就沒有,我這條件還可以的。”

姜蘆:“我知道啊。”

她也沒說反駁的話,只是說:“可是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哈,我知道你條件可以的,但是吧,你不能有孩子,我這不敢輕易給你介紹。所以可選擇就更小了。再說我也得考慮女方的情況,免得女方坑了你,你說對吧?”

白奮鬥嘆息一聲,說:“你說我找個物件怎麼這麼難。”

他的視線落在了王招娣的身上,王招娣撲通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手都要搖出殘影了:“不行不行,我不行,你別看我……”

白奮鬥黑臉,說:“你想哪兒去了,我還看不上你個黃毛丫頭呢。”

王招娣沒有覺得被人嫌棄,用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白奮鬥:“你家是農村的,沒有糧食定額,到時候我一個人掙錢養三個人,負擔太重了。我沒打算找個農村的。”

“噗!”明美沒忍住,終於噴了出來,她看著白奮鬥,十分不懂這人到底是哪塊石頭蹦出來的,竟然這麼奇葩。他這個條件,還想找城裡的?人家農村的大姑娘都不樂意啊。

白奮鬥:“你驚訝啥?我這說的不是實話?我想過了,我想找個城裡的,最好是個寡婦,帶一個兒子那種,兒子還要小一點。最好是一兩歲不記得事兒。寡婦自己有工作。”

明美睜大了眼,跟姜蘆面面相覷。

一旁的莊志希又懂了,你看,男人總是很容易就能明白同類的想法。

他說:“你是不想增加負擔,多一個人掙錢,但是同時又有一個兒子,孩子小,根本不記得親爹,到時候就把你當成親爹。將來可以養老。”

白奮鬥:“對嘍,最好是可以改姓那種。”

姜蘆張了好幾下嘴,沒張開,她想說你憑啥!

但是到底是忍了,她可是個孕婦,別招惹這樣的人,姜蘆現在一貫好聲好氣,就是不想得罪人。自己可是得罪不起人的。而且她也看出來了,只要示弱,白奮鬥這人不為難女人。

她有嘆息一聲,說:“難找啊,我多給你留意吧,不過你也別全指望我,這種情況多難找,你也知道的。你自己也得留心。”

“哎你這人,你說你介紹物件……”

姜蘆:“我要是存心想忽悠你,我隨隨便便就能給你介紹一個,這不是真的怕坑了你嗎?你自己有點數兒啊。”

白奮鬥:“那倒也是。”

他覺得姜蘆說得對,要是姜蘆想把這事兒搞定,隨便找個人應付他一下就完了。

現在啊,倒是真心實意的幫他尋覓。

他說:“成,我記得你這個情。”

姜蘆:“沒什麼的,都是應該的。”

她也確實再留意這種人,但是上哪兒找啊。這個條件,人家不可能找白奮鬥啊。

明美覺得啊,姜蘆也真是攔了一個大活兒。

她咳嗽一聲,轉換了話題,說:“不知道金來他們怎麼樣了。”

“這不好說,這讓豬踩了,還真是可大可小的。”

“你說他們跑去屠宰場割豬尾巴,這她孃的怎麼想的啊。”

“還不是他家慣的。”

這話題明明都轉走了,白奮鬥卻不甘心,強行扭轉回來,說:“哎不是,小莊啊,你說哥哥對你怎麼樣?”

莊志希:“不怎麼樣,我們關係一般般。”

白奮鬥一梗,不過很快的說:“其實也還行吧?我們打小兒都在這個院兒里長大,也算是不錯了吧?”

“沒不錯,你算計我的時候也不少。你有啥就直接說。”莊志希可真是冷漠如冬日寒風。

白奮鬥:“……你這啥人啊,一點也不友好。”

莊志希:“所以,啥事兒啊?”

白奮鬥趕緊的:“我聽說你們部門要搞相親大會。”

莊志希:“不是我們部門,是工會聯合廠辦,聯合我們宣傳科,還有婦聯。姜蘆姐你知道把?”

姜蘆點頭:“知道。”

“四個部門聯合搞起來的。”

白奮鬥:“可是廠裡的單身漢可都收到訊息了,這次是你策劃的。”

聽說跟往年不一樣。、

他說:“你給我露點底兒唄。”

這是來打聽情況的,這個倒是也不怕說,反正已經差不多要公佈出來了。

莊志希:“咱們機械廠和客運站,城內八所小學搞一個大型的聯合相親。男同志和女同志都可以報名。我們談下了市文化宮的地方,到時候在那邊搞。報名要提交個人資料,不能瞎寫。如果核實材料與實際不符合,這就是誠信問題了。我們會通報給所在車間進行批評。”

白奮鬥:“啊,那都寫什麼情況啊!”

莊志希:“基本資訊,像是你,就會寫機械廠廁所清潔員,父親癱瘓在床也要標註。”

白奮鬥震驚了,說:“這要寫的這麼詳細?這這這……這樣都寫上,誰還看得上我啊?”

敢情兒這人也會知道自己條件不像是嘴裡說的那麼好。

“你寫了,女方也寫啊。這是相對的。”

莊志希:“這是杜絕了撒謊虛構家庭的情況。”

“你們可真能搞事兒,這就簡單相個親,看對眼了就領證唄,怎麼的還要說那些有的沒的。”

“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不介紹清楚,遇到騙婚的怎麼辦?到時候廠裡再來解決麻煩嗎?把問題放在開頭倒是比出了問題解決更好。”

“我覺得你說得對。”姜蘆作為婦聯的,是曉得的,幾乎每年搞相親大會,都有人埋怨。

莊志希:“你看,你得這麼想,不能想著忽悠一個,而是要找一個知道你情況還願意的,這樣其實也是節省了你自己的時間。不然人家開始跟你聊得好好的,你們互相又是請吃飯又是送禮物,最後一看家庭,吧嗒,黃了。不也白花錢?”

這跟什麼人說話就得用什麼套路,果然這話出來。白奮鬥十分認可的點頭:“你這話說的倒是也有道理。”

莊志希:“所以啊,這樣做沒錯的。”

他看著天色不早了,說:“我們回家了。”

“走吧,我也得回去睡覺了。”

“不曉得醫院那邊啥樣。”

他們碎碎念。

醫院麼!

醫院裡,兩個孩子經過多方面的搶救,這個時候才往病房推。要是一般的病人,都要先交費的。但是醫院倒是提前給蘇金來兄弟兩個搶救了。

主要是,王香秀有工作,所以不擔心她拖欠醫藥費。

要不說現在人人都想做工人呢,工人老大哥的身份地位是最高的。而且拿出去說話也頂事兒。醫院這邊跟王香秀他們十分十分熟悉了。

要說四九城最瞭解他們大院兒的,一個是轄區派出所,一個是這家距離他們最近的醫院。

在這兩個地方,他們那可真是,完完全全的熱門人物。

醫院認出了人,就敢搶救,像是他們這樣的工人家庭,即便是他們不交醫藥費,醫院也可以聯絡廠子處理的。按月扣工資了。所以醫院很快的將人轉到病房。

“兩個病人都遭到了豬群踩踏,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蘇金來斷了幾個骨頭,腿也骨折。這個是一定要好好養著的,不然很容易造成跛腳。另外,蘇銀來就比較嚴重了。他受傷更重,因為年紀小。身體承受不住,不僅骨折,還傷了肺。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你們家屬要二十四小時陪護。另外,即便是他好起來,可能也會有一些後遺症,他肺不好,身體會很虛弱。以後好了也不能幹什麼重活兒,更是得多休養。”

“什麼!”

蘇家兩個女人都不可置信,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他們家兩個孩子因為嘴賤,也捱過不少的揍,可是卻從沒有一次像這樣嚴重。

“沒、沒脫離危險?”

“對。”

“我的天!”王香秀直接哭了出來:“大夫,你救救他們,你一定要救救他們,他們都是很好的好孩子,不應該這樣的。怎麼會這樣……嗚嗚,明明,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啊。金來銀來啊……”

“同志,這裡是醫院,不能大聲玄幻,你會影響其他人你的休息的。而且你的孩子現在還很虛弱,我看你還是好好的照顧孩子。別想那些七七八八的。”

“金來銀來……”

王香秀哭了出來,一旁的蘇大媽更是默默流淚,眼看就要昏過去的樣子。

大夫雖然看不上他們家,但是覺得他們家也真是夠慘了,總是能折騰到醫院。但是你要說怪別人,也怪不上,誰讓你家孩子這麼調皮的!咋就不知道好好管管呢。結果釀成這樣嚴重的後果。

“多陪一陪孩子吧。”

雖然覺得這家子簡直就是瘟神,不過大夫還是最後補充,再三叮囑,十分認真:“你們這次住院,不要再惹事兒了,要是再惹事兒,以後我們真的不歡迎你們了。”

他們過來住院,沒有一次是安安分分的。

他們鬧的妖兒,讓他們醫院都跟著“名聲大噪”。

丟人啊。

王香秀流淚看著兒子,眼睛都不捨得離開,點頭說:“我知道。”

隨口應和那麼一句。

這一看就知道這人說話根本沒走心,但是眼看這個孩子這個樣兒,他也不好說什麼了。他出了病房,就看到派出所還有屠宰場,甚至有不少圍觀的人都在。

“大夫,他們這……”

大夫推推眼鏡,說:“你們也聽到了,他們很嚴重,別說現在帶不走人,我估計……他們這狀況,養個半年都不能好。”想了想,他壓低聲音說:“小一點那個,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啊!”大家都驚訝的看著大夫,不可置信。

雖然他們都很不喜歡蘇家的三個熊孩子,但是也沒說就想看著小孩兒丟了命。

畢竟誰也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

“作孽啊。”

“這麼小的孩子遭這麼多罪……”

“這事兒都怪蘇大媽,王香秀上班沒時間照顧孩子,蘇大媽在家沒事兒啊。也不知道好好的管著孩子,整天就由著孩子瞎胡鬧。現在出事兒了,她倒是就知道哭。”

“行了行了,我們別在醫院大聲喧譁了。”

趙桂花攔著大家,說:“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他們本來是出來看熱鬧的,還真沒想到傷的這麼嚴重,這熱鬧,看不下去。

趙桂花不曉得說什麼才好,但是卻也說:“希望孩子沒事兒吧。”

“那倒是。”

大家一個個的往回走,趙桂花突然說:“以後各家,好好管著孩子吧。這要是不管,孩子越來越熊,在外面出事兒可沒人慣著。再說了,人慣著,畜生不會慣著啊。你看看,誰能想到他們讓豬踩的這麼嚴重。”

“是啊。”

“趙大媽說得對。”

這個時候周大媽都沒抬槓,她說:“你說這……”

嘆口氣,不說了。yhdj

要命的事兒,大家總是比以往多了幾分寬容的。

他們雖然是走了,沒在留下來,但是派出所的同志還是詳細跟當事人雙方都溝通了一下。屠宰場是公家的企業。雖說他們受傷十分嚴重,但是也不能掩蓋掉他們割豬尾巴的事實。

豬尾巴不算貴,但是這個事兒很大。

可以說,只要金來銀來他們出院,他們是一定要進少管所的。

這就是偷私人家還公家的區別。

可能私人家打一頓就算了,這年頭對小孩兒還真是沒那麼苛刻的。

但是,這公家就一定要有個說法了。

不是屠宰場非要找事兒,而是這事兒鬧開了。他們屠宰場也不敢不追究,不然保不齊就有人扣帽子。

許多事兒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也不是說我覺得你可憐,就能算了。

雖然這孩子確實很可憐,但是公安還是跟這對婆媳說了以後的情況,現在治病中,肯定是不用進少管所。但是他們治病結束那就肯定要進了。

蘇大媽哭的更慘烈,王香秀則是拽著兒子的手,說:“我知道了。”

她喃喃自語:“我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蘇大媽順勢拉住兒媳婦兒的手,說:“媽就指望你了,真的就指望你了啊。媽一個老太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咱家的孩子還這麼小啊。不能進去啊。”

王香秀點頭:“我曉得,我曉得的。”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她有什麼呢?她什麼也沒有,只有自己,她琢磨起來,該是如何是好,該是如何才能算計著那頭兒不找他兒子的麻煩。

雖然她答應的挺堅定的,但是心下一片倉皇。

這個事兒,太難辦了啊。

“還有醫藥費……”

先頭兒王香秀住院,那他們廠子是能報銷大部分的,雖然也花了錢,但是主要是蘇大媽花錢。但是現在吧,受傷的是兩個孩子,可不是什麼工人。

那麼他們就要花不少的醫藥費了。

雖然他們家也有點底子,但是分明很不夠。

白奮鬥家的白老頭花了多少錢,他們是知道的,要知道白老頭那個時候還沒安排人接班,所以當時廠子裡有報銷,就這,最後也花了二百呢。

其實這倒是他們弄錯了,因為這個錢不光光是這一次還包括了之前。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回收,他們現在真的缺錢。

王香秀:“怎麼辦,怎麼辦啊?”

蘇大媽盯著兒媳婦兒,苦哈哈的說:“咱們也沒法子,你說我這個老太太,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給你添亂,我……”

“媽。你別說了,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蘇大媽點頭:“媽信你。”

蘇金來和蘇銀來出了大事兒的訊息很快的傳開,不管是誰家聽了都要咋舌。

要說這家的孩子這段日子真是沒少闖禍,這下子算是踢到鐵板了。

講真,雖說這事兒不是發生在他們家,但是幾乎每家每戶的都檢討了一下自己,還嚴肅的叮囑自家,一定不能像蘇家這樣。就連一貫的刻薄老太周大媽都在早飯的時候跟姜蘆說:“以後咱們家孩子,也不能一味的溺愛啊。”

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慣孩子的,不然周群也不是這樣了。

但是這個事兒,真是一下子就嚇到她了。

周群也是點頭說:“是該好好教育。這孩子要是去了少管所,以後就完了。他們家這兩個,也別想接班了。”

“啊對啊,他們如果進了少管所有了案底,將來是接不了班的,機械廠是要政審的。但凡是有案底都不能被錄用。接班也不行。”

“啊這……那他家可真完了。”

另一頭兒,王大媽也在叮囑家裡的李軍軍李偉偉,說:“你們好好上學,放學在家門口玩兒,怎麼都行,但是可千萬不能亂來。有些事兒啊,咱們不能幹……”

同樣的,趙桂花也在家裡教育兩個小孩兒呢。

虎頭和小燕子都點頭。

小燕子好奇的問:“奶奶,那金來和銀來,就要去蹲笆籬子了嗎?”

“是少管所,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所以啊,你們淘氣奶是不說你們什麼的,但是千萬不能闖禍。有些事情是不能幹的……”

這個訊息的輻射面太廣了,這一片兒都在家教育孩子呢。

要不說這一片兒後來成材率高呢。

這有極端對比物件,搞得當長輩的一個個都很擔心自家孩子學壞。教育跟上了,小孩子自然就有出息了。莊志希日常送明美上班,問道:“你爸媽那邊買糧食了嗎?”

明美點頭:“買了。”

最近糧食開始漲價了,黑市兒的糧食,長得還挺多的。

莊志希過去買花生,一下子買不了那麼多,只能一次次買,所以對黑市兒的價格變化更加的明顯。他感慨:“不管什麼時候都有精明又未雨綢繆的人。”

趙桂花一人買點糧食,或者說他們大院兒幾家買點糧食,真不至於造成什麼影響,這說出來都沒人信的。

主要是,還有別人也這麼想了,買糧的人越來越多,加上隨著秋天的到來,有些地方糧食的收成多少能看出來點了。這今年糧食不好的訊息,多少就傳出來一些了。

但凡是有點錢,又相信這個的,基本都會屯一點。lj

一來二去的,黑市兒的糧食都漲價了。

“還是咱媽聰明,我們誰都沒想到,只有她想到了。”

當兒子的都覺得自個兒老孃真是個能耐人。

明美輕聲笑,說:“是的啊。有她在,我們日子好輕鬆的。”

莊志希:“媽說,明天咱家一起上山。”

明美:“哎?”

莊志希:“不包括你,你在家,正好能幫著照看虎頭和小燕子。”

明美:“……”

她用力掐了莊志希一下,說:“幹嘛不算我?”

莊志希:“我的媳婦兒哎,你說你哪兒行啊。你能不能正視自己是一個孕婦的事實。”

明美幽幽嘆息,說:“等我把這兩個小崽子生下來,我肯定要好好的撒歡兒去轉轉。現在就是因為有了他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哎。

莊志希:“再忍忍。”

“好。”

明美靠在莊志希的背上,說:“我這次生完了,估計很久都不想二胎了。”

“那就不生。”

“好。”明美燦爛的笑了出來。

她本來就是個活潑好動的,人也可以八卦,但是自從有了孩子,這一下子就給人拘住了。她可真是覺得整個人都蔫蔫兒的。只盼望,儘快生崽。

“好在,我這一下是生兩個,不著急再生。”

莊志希點頭:“嗯。”

明美:“你們明天上山幹嘛?不是說山上沒有什麼魚了嗎?”

好端端的魚塘啊,竟然就這麼搞了個乾乾淨淨。

莊志希:“山上有一棵板栗樹,明天不是周天休息?正好全家出動摘板栗。”

明美:“可是,這段日子上山的人這麼多,別人也能看見吧?”

這東西又不是隻有他家能看到,這是人人都能看到的,未見得會留給他們吧。

莊志希倒是笑了,說:“板栗前一段時間沒熟啊。媽他們前一段上山,還偷偷瞄了一眼,還在呢。我們現在過去,不管是怎樣,都直接收了。就算是生一點也沒關係,回來捂一捂一樣吃。但是再放下去可能就不一定是咱們得了。這東西雖然可能不是人人都認識,也不一定人人都能發現,但是肯定還有別人看見的。都在等著成熟呢,我們先下手為強,總好過後面啥也沒有。”

“你說得對。”

明美想了想,說:“其實就算是被摘了也沒啥,秋天山上東西多,保不齊還能發現其他的。”

“大家都曉得山上不少的東西,這上山的人肯定多。”

“那也沒辦法啊。好在現在還算早。”

說的也是。

現在才九月初,雖然已經立秋了。但是天氣還是很熱的,而且要說起來也不算是最豐收的時候,基本上九月下旬才是最好的時候。但是他們可不敢等,等到那個時候,估計啥也沒有了。

兩人一路絮絮叨叨的,莊志希今天送完了明美,幾乎是踩點回到單位,差一點點就遲到了。

張三兒感嘆:“你要是再晚幾分鐘,我就要關大門了。”

他知道莊志希早上要先送一趟媳婦兒,好奇的說:“你說別人也娶媳婦兒,你也娶媳婦兒,你的媳婦兒就那麼金貴?這還天天送,我看咱們廠子女同志大著肚子還工作呢。”

莊志希:“我媳婦兒也大著肚子工作啊,誰不一樣啊。”

他看著張三兒,拍拍他的肩膀,說:“你這種單身的人,是不會懂的。”

張三兒:“……”

咋就不懂!

哦對!

他八卦的問:“我聽說王香秀的兒子割豬尾巴出事兒了?”

莊志希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點頭說:“是。”

張三感嘆:“那玩意兒兇啊。”

莊志希:“可不,人挺嚴重的。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出院,昨晚兒他們都去了醫院,沒回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渡過危險期,就算是度過了危險期,這醫藥費估摸著也不少了……”

張三:“他家還能缺錢?”

莊志希笑了:“這話讓你說的,誰家不缺錢啊。他家才一個人上班。”

張三嘿嘿的笑,湊到莊志希身邊耳語幾句,莊志希挑眉,驚訝:“五塊?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李四兒都……嘿嘿。”

莊志希:“這可真是……”

張三兒:“我也想花這五塊錢,雖然不算少,但是一次半次也能承受。”

莊志希:“你可拉倒吧,別想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他笑著調侃勸了一句,說:“我得上樓了,不然要挨批評了。”

“不至於不至於。”

莊志希上樓進辦公室,一進門,就聽到老黃調侃他:“你這一路被人攔著問了吧?”

莊志希:“可不是。”

崔大姐:“我剛才去婦聯送材料,姜蘆都挪不了地方了,好些個女同志圍著她打聽。”

作為一個大院兒的人,他們是能夠拿到第一手資料的。簡直是成了香餑餑。

莊志希:“每次我們大院兒出點啥事兒,我都寸步難行。”

“誰讓你跟保衛科的人熟悉。”

“哎你說說咋回事兒啊。”

“聽說王香秀的二兒子要不行了?”

“他們怎麼想到去割豬尾巴的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追問,你看有些男同志看著一本正經,說起這些還真是不遑多讓。

莊志希:“同志們,我不太清楚啊,我昨天沒去的,我陪著我媳婦兒呢。”

“你們問他有什麼用,你們yihua得去問周群。”小許幽幽開口。

周群一大早就來廠子了,就跟那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廠子裡之所以這麼快就散播開,就是這位的“功勞”。

“確實,昨天周群去醫院了。”莊志希不想討論這個,雖然平時八卦也挺樂呵,但是想到人都沒脫離危險,他倒是也覺得不太好說什麼了。

“對,問問周群去。”

“他現在可真是……比廠里老娘們的訊息都靈通。”

“他還翹著蘭花指。”

莊志希:“……”

這訊息沸沸揚揚的熱鬧了一天,畢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蘇家就是陌生人,所以更多是看熱鬧。王香秀一天沒有上班,派出所倒是過來幫她請了個假。

要不說,他們也真是好人了。

不過蘇家的事情,本質上跟他們也沒有什麼關係,莊志希的心思還是在明天的上山上。

因為要上山,趙桂花準備了幾個籮筐,除了明美,所以的大人都一起出門。他們還借了藍大叔的腳踏車,一大家子天剛亮就浩浩蕩蕩的出門。

明美跟虎頭還有小燕子,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他們三個都是不能去的人。

虎頭安慰明美,說:“小嬸嬸,雖然這一次不能帶你,但是以後就可以了。”

明美撐著下巴感嘆:“還要好久啊。”

“我們長大也要好久,我再長大一點,我也可以去了。”

“我也是。”

明美:“行了,人家都走人了,我們在躺一會兒?還是你們出去玩?”

虎頭:“我們躺一會兒,我跟小燕子一起玩羊拐。”

明美:“那好,回屋吧。”

“好呀。”

明美既然不能出門,索性睡一個回籠覺。

她睡眠質量還挺好,而且因為規避了在公交車上受傷的事兒,她這個狀態可比在夢裡的狀態強多了。人養的氣色也不錯,明美關好了門,再次滾在了床上。

哼,他們不帶她,她就在家睡大頭覺。

明美自從懷孕還是很嗜睡的,她這邊睡得實在,那頭兒趙桂花他們一行人也很快的騎車去了郊外,今天是周天,又很早,街上的人不算多。他們一路騎車來到郊外上山,趙桂花立刻眉眼都是笑容:“我就說這個還在。”

這個板栗樹,還沒有被人摘掉,趙桂花大手一揮,說:“快,動起來。”

一般來說,如果別人想上山,也會選擇周天,這倒不是這個日子多好。而是上班的人,也只有周天可以自由行動了。趙桂花給幾個人都準備了大手套。

莊志希:“媽。你準備真齊全。”

趙桂花:“這個東西他扎手啊,你以為我像你們那麼傻?”

他們也不打算在山上剝乾淨了再帶回家,這個想也不想,遇到人保準加入進來。他們的計劃是,直接帶著外面的毛刺兒拾起來,回家在收拾。

正好這個還能引火呢,一舉兩得。

一大家子五口子,飛快的幹了起來。

人多力量大,也就個把小時,板栗樹就空空如也。

他們收穫了六大籃筐的板栗,當然,撥出來肯定沒有那麼多。估計至少縮水三分之一,但是一點也不妨礙大家的熱情。畢竟啊,辦理這個東西,就跟地瓜一樣。那是能做主食的。

這個就很好了。

菜雖然好吃,但是不頂餓啊。

“走,再去看看。”

莊志希看了看,說:“這樣吧,咱們往山下走一點,找個地方把東西都聚集在一起,然後留下兩個人負責看著東西,其他人到處找一找,咱們別聚集在這邊,如果也有別人盯上了這個樹。到時候看我們把這個樹上的板栗都摘光了,肯定要找麻煩的。這東西是無主的,鬧也沒有道理。但是架不住有人腦殘啊。大熱天的,我們犯不上跟人爭執。搞得自己也火氣大,你們說呢。”

“說的有道理。”

莊老蔫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說:“要不我們往回走吧,反正咱們都有收穫了。”

莊志希:“別啊。來都來了。”

莊志遠也是一樣的想法,他說:“咱們這個時候多來幾趟,冬天天冷了也沒有來的必要了。”

魚塘空了,山上也光禿禿了,冬天完全不用來。

但是秋天可真是上山的好季節。

莊老蔫兒:“聽你們的吧。”

梁美芬:“啊,你們看,那邊有幹木耳。”

“哎,還真是,快!”

“你看,這山上的好東西多了去了,這個時候既然是來了,就多收穫一點,冬天也能在家貓冬兒,哎不是。那邊還有木耳,真不錯。走走,摘了去。”

要麼說秋天是豐收的季節呢,真是到處都有好東西。幾個人很快的忙活起來。

他們給木yihua耳收完了,這才推著車往下走。

大家找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坐了下來,趙桂花和梁美芬負責留下,他們其他幾個男同志到處轉轉,趙桂花:“不管找不找得到,中午前要回來。”

“好。”

當然了,趙桂花和梁美芬也沒閒著,這一片兒比較陰涼,野菜還挺多的,兩個人也不客氣的上手兒。梁美芬:“媽。這邊地特別潮,還有蚯蚓。你往這邊點,不然踩一腳爛泥。”

倒是趙桂花眼睛一亮,說:“蚯蚓好啊。”

梁美芬:“???”

趙桂花:“我們可以抓了回家餵雞啊。”

梁美芬拍頭:“對對對。你看我這麼忘了這個。”

大家各自忙活,梁美芬說:“媽,今年咱家東西真不少,是不是可以少買點白菜了,也省了錢。”

趙桂花:“竟是胡說八道,少買了不夠吃,你能把嘴給繫上啊。這虧了什麼也不能虧了嘴。一旦不夠吃了,你買都不好買。”

梁美芬不敢嗶嗶了。

趙桂花說:“這白菜還是要多買點的,還有蘿蔔也不能少了……哎呀,你說這一到九月,感覺還沒咋地的呢,怎麼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誰說不是呢。”

這兩個月,還真是最忙的時候,又要囤大白菜蘿蔔,還要醃酸菜,做鹹菜乾,同時還不能忘了去買煤球兒。一年當中,最忙活的就是這兩個月。家裡有人在家還成,如果都上班,那可更是腳打後腦勺兒。

趙桂花:“我回去之後打算跟王大媽說一下,把地窖給隔開。”

“啊?”梁美芬驚訝。

趙桂花:“今年我們前院兒多了藍大叔一家,本來就要重新分配地窖位置的,那不如給隔開搞成單獨的一個個,自家可以帶個鎖。省的都在一起,東西丟不丟全靠自覺。這可不行。”

“其他人能答應嗎?”

趙桂花:“這種東西少數服從多數,肯定要答應的。而且就算不答應也不過就是蘇大媽一家不答應。其他家肯定同意的。以前白家跟他家好,由著他們家拿東西,現在可不是了。蘇金來他們偷得名聲在外,別人也都防著呢。”

“也是。”

“不過現在要重新分位置,倒是要小了不少。”

畢竟多了一家。

趙桂花:“這個沒辦法。”

不過想到可以搞成單獨的,還是讓人很高興的,最起碼,更放心啊!

“我回去就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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