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失蹤

2月13日, 情人節的前一天。

各大電影院已經掛出了第二天的電影宣傳橫幅。

盛鳴和塞歌兩張放在人群中都熠熠生輝的臉,吸引了許多路人來看。

作為演員,盛鳴的產出其實並不是很合格, “出道”快一年了, 只有一部網路電影、一部院線電影, 這才是第三部 作品。平日的物料也不是很豐富,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認真搞事業。

但憑藉超出年齡的演技、高顏值和神秘的背景, 盛鳴還是有了一小撮粉絲,趁著這個機會努力向路人賣安利。

因為只有一天排檔,下次看就要再等兩個月,確實激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作為盛鳴的長兄,盛臨老早就得到了項桐煙的通知, 要求當天一起去電影院看兩部人魚電影。

對此盛臨提出了抗議:“電影在家看不就行了?”

他們家的家庭影院效果又不差。

對此項桐煙只表示:“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沒有情調的兒子?”

送盛臨離開之後,寧秋白臉上的笑容在關上門的瞬間垮掉。

寧秋白不是盛鳴,他真按照對盛鳴的臺詞說,萬一被誤會他們家人不歡迎寧秋白怎麼辦?回頭老三肯定要找他麻煩……

最後盛臨只能甕聲甕氣地道:“你跟老三到時候要是沒事,可以一起來。”

盛臨疑惑地走到臥室門口, 果然看到床上躺著個人, 雖然背對著他,大概還是能看出是盛鳴的模樣。

盛鳴失蹤了。

盛臨只好包下了一場,將票給家裡人都發了。給盛鳴發電影票的時候,盛臨特意準備了兩張, 並醞釀好了“到底那一位是導演, 不給他一張票不夠禮貌, 絕不是因為我承認他是我們家的一份子”的臺詞。

寧秋白請他進來, 有些不好意思:“盛鳴剛接受完心理調整, 正在睡覺。”

把血月精華全都還給維德、獨自一人前往小

盆栽提供的座標追殺衛崎之後,盛鳴就再也沒有了訊息。

盛臨注意到,皺了皺眉:“你們有安排?”

跟弟弟的男朋友談這種話題總是不大合適,他回頭看了臥室的方向一眼,心想那場電影定的是白天,老三大白天的就忍不住要去酒店?他十八歲的時候也沒……唔,他十八歲的時候好像也這麼“精力十足”來著。

寧秋白仔細看了看票上的場次,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尷尬。

“反正你和老三商量就行。”盛臨丟下這句話後頓了頓,怕寧秋白誤會,又補了一句,“你們自己安排優先。”

盛臨頓時有些驚訝:“怎麼了?”

寧秋白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聲音逐漸變小:“盛鳴定了酒店……”

臥室裡,“盛鳴”從床上跳下來,一邊擦著臉一邊走過來,表情少了平時的幸災樂禍:“糊弄過一時,糊弄不了一世。”

“拍完這兩部戲, 他一直走不出來, 於是去看了心理醫生, 定期接受心理調整。”寧秋白指了指臥室, “您可以去看一眼。”

寧秋白看著這位技術精湛的“化妝師”楊不韙,臉色沉重地嘆了口氣。

既然盛鳴在睡覺,盛臨沒有多打擾,放下票,斟酌著自己該怎麼說。

結果到了過去屬於他、現在送給弟弟住的房子, 只有寧秋白一個人開了門。

盛臨的臺詞嚥了回去, 有些疑惑:“老三呢?”

當年玩得賊花的盛臨秒懂,揮揮手錶示自己明白了。

寧秋白直覺不妙,趕緊聯絡了杜子規等人。

一開始“羽”的成員們都不以為意,表示能夠殺掉他們老大的人恐怕還沒出生。杜子規看寧秋白心神不定,還特意用“預言家”的能力搜查著盛鳴的資訊,最後說:“完全看不到老大的命運軌跡。”

寧秋白:“……這不是有大問題嗎?”

“不是啊,老大好好地活著才能隱藏自己的命運軌跡。”杜子規攤開手,“放心吧,那隻死狐狸搞不定老大的。”

寧秋白姑且聽信了他的鬼話,只讓塞歌利用分散到各個副本中的分.身打聽盛鳴的訊息,同時把寄宿著三個怨魂的棲霧木種子挑了個花盆重新種了下去。

然後十多天過去了,三個花盆都發芽了,盛鳴依然渺無音訊。

“羽”的成員們也坐不住了。

之前盛鳴再忙,也會抽時間給他們發條訊息;再麻煩的副本,頂多現實時間的一週也能解決;退一萬步,盛鳴真的遇到了麻煩,完全可以透過不死鳥的羽毛來複活。

黃昏宮殿那邊還留著不少羽毛呢!

利用各種方式都找不到盛鳴的音訊,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放在了小盆栽上。

小盆栽拿到了怨魂中的“吞噬”後,有了大概七八歲孩童級別的智商,完全把寧秋白認成了自己的父母,對其他人凶神惡善,對寧秋白則百依百順。

寧秋白從小盆栽那裡拿到了盛鳴前往的副本的座標。

杜子規按著眼鏡框,過了好久才鬆開手,吐了口氣:“座標那邊什麼都看不到。那邊肯定不是正常的副本。”

什麼都看不到,意味著危險性也看不到。

寧秋白抿起了嘴唇不說話。

柳畫眉正在給光劍做最後的調整:“那過去之後我們要小心些。”

杜子規摘下眼鏡擦了擦,吐槽道:“每次都是衝在最前面的你說這種話,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柳畫眉瞪了他一眼,罕見地沒有跟他拌嘴,繼續整理自己的裝備。

其他成員也都一樣,沒有多說什麼,彷彿前往一個未知的、連他們中最強的盛鳴都可能葬送的副本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寧秋白沉默了好一會,忽然開口:“我也要去。”

霎時間,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杜子規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勸了一句:“寧導演,我覺得你還是不去比較好……”

寧秋白打斷了他:“放心,我不會成為累贅。”

“不是累贅的問題,你是我們的隊友,我們怎麼會把你當成累贅?”杜子規抓了抓頭,試圖組織語言,“只是……”

不怎麼說話的歸飛忽然道:“你是盛鳴最親近最重視的人,要是盛鳴救回來了,但你出了事,我們怎麼跟盛鳴交代?”

寧秋白拯了怔,隨後搖搖頭:“你們也是盛鳴重視的同伴,你們出了事,難道你們會以為盛鳴願意接受?”

“老大對我們或多或少,都有無法償還的恩典。”柳畫眉將光劍插在腰間,站直身體,表情嚴肅,“如果不是老大,我就沒有再見我父親、幫我父親報仇的機會……秋白,我們都是跟虛幻遊戲有很深刻的聯絡、甚至因此和現實世界產生隔閡的人,老大原本也是這樣,但你代表的是老大對現實、對一個普通人人生的嚮往,只要你還在,我想老大就算瀕臨險境,也會拼死回來找你。”

寧秋白難得聽柳畫眉說這麼多,環顧了其他人一圈,忽然笑了起來:“謝謝你們。”

他隨即臉色嚴肅,“你說的對。但是既然盛鳴想要來找我,那我不能只停留在原地,我也要去找他——不用擔心,我不會出事的,我可是真正意義上的管理員。”

“羽”組織的所有人互相看了眼,就在還要再勸的時候,聽到寧秋白說了最後一句話,“你們要是不帶我,我只能自己過去了。”

讓寧導演一個人過去更加危險……他們深深地嘆口氣,同意了寧秋白的同行要求,並在心裡決定一定要替老大保護好寧秋白。“不過先等等。”寧秋白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我還要準備一點東西。”

一個扛著花盆的骷髏、一個抱著兩本書的塞壬、一個親王級的吸血鬼、一條龐大的成年黑龍……就連曾經的敵人楊不韙都騎在黑龍的背上,給黑龍的脖子上畫烏龜。

杜子規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寧秋白身後這些“準備”,好一會才道:“導演,你把全家都搬來了?”

“沒有,三個怨魂還沒長出來,留在家裡了。”寧秋白自然地點了點手機,“藉助張木客的道具,我採集了海王和美杜莎的血,關鍵時候他們可以空降力量來幫忙……嗯,伊奧和塞歌算是我用駭客能力偷偷拉回來的,估計不能發揮很大的戰力,不過他們本來也是特殊兵種……杜子規你拿著選擇之書,你們兩個職業一樣可以互相搭配……塞歌你和美德之書配合好,千萬保護好所有人……”

杜子規和其他人對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這恐怕是他們陣容最龐大的一仗,不光是玩家,連npc都站在了他們這邊。

但此時此刻,所有人心中卻油然而生一種奇妙的感覺。

攜手作戰,好像不壞?

“哦……穿越的能力不會有人數限制吧?”寧秋白安排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關鍵的問題。

杜子規忍不住笑了一聲:“沒有,都可以過去。”

他接過塞壬遞過來的選擇之書,對選擇之書笑了起來,“師書書前輩,合作愉快。”

選擇之書翻開頁:

「請叫我選擇之書女王!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是堅定的純愛黨!」

「總之,合作愉快。」

進入那傳說中的九尾狐副本時,寧秋白心情頗為緊張,提前預想好了各種可能的壞結果。

比如副本危機重重,一進去就承受了恐怖的詛咒;

比如九尾狐死而不僵,他們得打一個來自上古的恐怖boss;

甚至比如整個副本都是一個陷阱,連小盆栽都是衛崎的內應之類的……

但寧秋白絕對沒有預想到這個結果。

輝煌而久遠的宮殿,酒池肉林、朝歌鹿臺,與九尾狐繫結的妲己的傳說的場景在他們面前纖毫畢現地展示了出來,彷彿還停留在了那個醉生夢死的時代,隨時都有紂王和宮女們調笑的聲音。

只是一切都是黑白色的,宛如定格的膠捲,永恆地停留在了這一幀。

沒有任何人的氣息,沒有任何活著的氣息,沒有任何存在的氣息。

懷著惡戰的覺悟來到這個副本,卻連一個詛咒的影子都找不到,更別提什麼衛崎和盛鳴了。

作為臨時指揮,杜子規下達了檢索副本每一寸角落的指令。

寧秋白繞過幾處宮殿,眉頭愈發皺緊。

並非察覺到了危險——正相反,他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一絲一毫的危險氣息,而嘗試動用“管理員”的能力,同樣發現,眼前這個副本里沒有任何規則,連最基礎的存在規則都沒有。

這個曾經是九尾狐的巢穴的遠古副本,好像變成了一個無法互動的純粹的建模場景。

副本……好像死了。

寧秋白心一跳。

他深吸了口氣,慢慢向前走,逐漸走到了一處偏僻的花園。

倘若這個副本還有顏色,這片花園一定奼紫嫣紅、光鮮奪目。只是在黑白的色調中,寧秋白只能感受到一陣又一陣沉悶的壓抑。

轉過一個涼亭,寧秋白目光落在前面,腳步忽然凝固。

前面出現了一抹和黑白世界格格不入的赤紅。

那裡擺著的……似乎是一個人頭?

——不會的、不會的。

寧秋白似乎忘記了怎麼呼吸,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比他的腳步還要快,彷彿隨時要衝破他的胸腔,將所有的鬱氣伴隨鮮血都染紅這個黑白的世界。

轉到人頭的正面,寧秋白屏住的呼吸忽然鬆開,肺部迫切地渴求著久違的氧氣,讓他大口大口氣喘起氣,整個人宛如虛脫一樣,差點摔在地上。

衛崎豔麗的頭顱靜靜地橫在地上,血跡沾染著他的臉龐和地上的青石磚,眼眸沒有完全緊閉,略微上彎的唇角似乎夾雜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笑容。

頭顱附近早已乾涸的血跡上,散落著幾片凌亂的黑色羽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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