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意外的客人

寧秋白的心軟成了一灘水。

他忍不住伸手推了盛鳴的腦袋一下:“當你不騙人的時候, 比騙人的時候更會騙人。”

盛鳴委屈地道:“我沒有騙你。”

“我知道。”寧秋白沒好氣地拍拍盛鳴的腿,表情變得溫和了下來,重複了一遍, “我知道。”

兩聲安慰讓盛鳴表情平靜不少。

寧秋白繼續道, “不管你現在覺得你是盛鳴還是不死鳥甚至是兩個人的縫合怪都沒關係,只要你確定你是你自己就行。”

盛鳴點點頭。

“不過我還是有點疑惑, 奪舍這件事,系統不能幫忙解決嗎?”寧秋白頗為奇怪,“系統不是無所不能的嗎?”

“系統可以解決, 但它不會解決。”盛鳴的表情沉鬱了一些,“我甚至覺得,系統在鼓勵玩家和npc之間互相奪舍。”

寧秋白懂了。

盛鳴笑了一聲,解釋道:“衛崎的職業是‘詛咒師’,這個職業的特點是需要自身揹負足夠規模的詛咒,才能用出同級別的技能。衛崎揹負的是來自那位知名的九尾狐的詛咒‘傾國傾城’。”

這麼一想,寧秋白對衛崎多了幾分同情。

不過也僅止於此,寧秋白還是希望不要真的遇上衛崎,打擾自己平靜的生活。

“對。因此衛崎的容貌發生了改變,自帶非常強烈的魅惑能力……楊不韙對衛崎念念不忘,很大程度上也是被‘傾國傾城’影響。”盛鳴嘴角彎了彎,流露出一絲惋惜,“正因如此,衛崎的隊友不固定,合作一段時間之後就不得不分道揚鑣。聽說他現實中也沒有去處——他第一次回家的時候,詛咒導致他的父親和母親同時愛上了他,甚至因此離了婚。”

難怪……寧秋白“嘖嘖”了兩聲,感嘆道:“楊護士被衛崎追殺成那樣,居然還對衛崎念念不忘,真是夠……”

盛鳴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楊不韙被衛崎追殺的過程中被衛崎詛咒過,所以才拿他到你這裡,看看詛咒的規則會不會被壓制。”

寧秋白伸手握了握盛鳴, 一邊思考一邊慢慢地道:“還有什麼可能讓你恢復記憶的辦法嗎?或者我能做什麼?”

“如果他肯放棄詛咒的力量,憑藉他第二名的積分,不難去除這個詛咒。”盛鳴聳肩道,“可惜他一直沒有。”

“所以……衛崎也被九尾狐奪舍了?不,應該說奪舍中?”

盛鳴平靜地道:“衛崎長得比較好看。”

寧秋白目瞪口呆:“妲己?”

盛鳴靠在沙發上,淺灰色眸子無言地凝望著對面的電視牆, 看著電視機漆黑的螢幕中自己的倒影。

盛鳴嘴角彎了彎:“至於我說衛崎比較好看……並不是在誇他。這是他的一個詛咒。”

排行榜第一和第二的兩個大佬都是顏值頂尖的人。

和盛鳴合住的生活意外地很平靜。

寧秋白有時候撞見了感覺很可愛,就靠在牆邊看半天,看得盛鳴眼神都帶上了譴責。

盛鳴認真解釋道:“在某些副本中,顏值高確實有優勢。像一些類似galgame的攻略型副本,高顏值自帶npc的親和buff。”

寧秋白恍然大悟——這就是盛鳴發現這個副本之後有事沒事就要來蹭一下的緣故嗎?

他又想到了被盛鳴拎過來的俘虜楊不韙:“所以楊護士就是你的小白鼠?”

之所以簡單,是因為盛鳴沒什麼特別的愛好,每天除了進虛幻遊戲之外,就是在沙發上躺著吃堅果;

之所以迷茫,是因為盛鳴經常會在做什麼事情做到一半的時候停住,滿臉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繼續,過一會才繼續動作。

寧秋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甚至從茶几上端過來了乾果盤。

盛鳴過去表現出來的正常是偽裝的,寧秋白怕盛鳴偽裝久了真的精神分裂,便希望盛鳴至少在家裡的時候表現出真正的自己。

盛鳴搖搖頭:“如果他能殺死不死鳥,藉助不死鳥的重生能力,就可以將詛咒保留在舊軀體上的同時,毫無束縛地重生在新的軀體上。”

他想說“抖m”,又覺得這種話不好背後說——還是當面說比較好——於是換了個詞,“真是夠一往情深。”

盛鳴看出寧秋白的疑惑,搖了搖頭:“我也沒有猜測的方向。也許能回想起被奪舍之前的記憶,可以找到不死鳥透露給我的資訊。”

盛鳴歪頭看了他一眼:“我曾經以為你的副本能夠隨意修改規則, 那說不定也能解除系統對我的約束。可惜雖然在你這裡拿到了‘管理員’的職業,卻依然沒什麼用。”

哪怕還處於迷茫的、不確定的自己也可以。

看起來有點像老年健忘症。

“這是我的猜測。”盛鳴道,“因為被奪舍的那段記憶被消除,我不確定奪舍的過程是怎樣的,說不定也類似衛崎這樣,利用詛咒一點點侵蝕他的人生。”

寧秋白聽出盛鳴的言外之意:“你不記得了?”

“那段記憶整個從我的大腦中消失了。”盛鳴手指比了個“咔嚓”的動作, “我只記得我進了有不死鳥的副本,再就是帶著奪舍到一半的不死鳥,從副本中離開。中間的全部記憶都不見蹤影,我找過’心理醫生‘也沒有用。”

這就變得有點恐怖了……寧秋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真可憐。”

他還是頭一次從盛鳴嘴裡聽到評價別人顏值的話。要知道不管是塞歌還是維德,在盛鳴眼裡跟能兌換的道具材料差不多,那位衛崎是有多好看,才能得到盛鳴的這個評價?

寧秋白好奇心浮起:“虛幻遊戲不會是個顏控吧?”

盛鳴本來還有些不情願,但寧秋白用一句話說服了他:

寧秋白表示自己懂了:“萬惡的看臉時代。”

原來是把盛鳴當藥材!

盛鳴看出寧秋白的擔憂,含笑摸了摸寧秋白的頭髮:“不用擔心,他打不過我——而且他沒利用不死鳥重生還好,真的重生,活下來的恐怕就不是衛崎本人,而是九尾狐了。”

盛鳴的日常生活非常的……簡單而迷茫。

寧秋白點點頭:“祈禱我不會遇到他……他一直針對你,是因為你是第一他是第二?”

寧秋白想起自己剛死亡的時候,系統給他的二選一選項, 其中之一就是奪舍。但他旋即就有了新的疑問: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看玩家師書書變成選擇之書後,道德感和控制力都大幅下降,盛鳴被不死鳥奪舍到一半,連自我都有些混淆……奪捨本身除了讓虛幻遊戲變得更加混亂之外, 還有什麼意義呢?

寧秋白驚異地看著盛鳴。

寧秋白皺起了眉。

“這裡是你的家,我希望這裡能成為你不需要費心去偽裝的地方。”

結果就是現在,盛鳴宛如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嘗試用“我想”、而不是“別人覺得我想”來面對一些事情。

盛鳴道:“我想親你。”

寧秋白:“……”

他感覺自己好像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面紅耳赤地別過臉去。

但是要拒絕,好像又……

最後就是寧秋白被按在沙發上親了足足有十幾分鍾。

還好今天的計劃是去深海拍攝下一部電影的粗鏡頭,不用見什麼人。

寧秋白本來戴了個口罩,結果進水之後就溼透了貼在臉上格外不舒服,只好把口罩丟掉。

小魚看到寧秋白的臉,十分驚訝:“你的嘴有點腫,被什麼咬了?”

作為助理跟過來的維德發出一聲悶笑。

寧秋白惱羞成怒地道:“你看錯了。”

“我們這片海應該沒有有毒的魚……”小魚嘀咕了一聲,往寧秋白身後看了看,有些失望,“塞歌呢?”

寧秋白沒好氣地道:“塞歌這次不來。”

小魚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擦得鋥亮的鎧甲,失望地“哦”了一聲,甩了甩魚尾巴,蔫蔫地轉身就走。

寧秋白稍微出了口惡氣,對盛鳴道:“海下的鏡頭跟你沒什麼關係,其實你可以不來的。”

盛鳴理所當然地道:“我想陪你來。”

“那不能閒著。”寧秋白拿出工作的態度,摒棄掉多餘的情感,“要扛攝像機。”

盛鳴笑著同意了:“不等塞歌過來?”

海下的鏡頭塞歌當然不可能不來,寧秋白剛才只是欺負一下小魚。

寧秋白道:“塞歌去拜訪海王了,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寧秋白拍攝粗鏡頭的目的,是先確定怎樣的場景和分鏡效果最好。

在特效電影中,通常會先建模處理一個很粗劣的場景來觀察效果,確定之後再進行詳細的特效製作。

這樣就能避免後期因為修改鏡頭導致成本和時間大幅度提升。

雖然寧秋白的電影是“寫實”,但做導演的習慣和行業標準讓他還是準備先用粗鏡頭過一遍。

至少可以節省演員們的拍攝時間。

維德作為助理和未來的副導演,當然也要熟悉一切。

不過等寧秋白拍完一輪,維德忽然游過來:“柳畫眉的經紀人發來了聯絡。”

寧秋白對這位經紀人的印象還停留在被杜子規洩露他們關係上:“要公關嗎?”

“不是。他們希望能讓柳畫眉在導演電影裡客串個角色。”

寧秋白露出了明顯的詫異:“為什麼?”

又是柳畫眉的主意?

維德知道寧秋白的意思,否認道:“不,是經紀人的意思。實際上柳畫眉確實該考慮轉型了,她不可能永遠做甜心小偶像,需要有自己的硬實力,否則會在一茬茬後起之秀中被打翻下去。”

偶像轉型,無非就是歌手或者演員。

寧秋白還以為柳畫眉打算轉做歌手,沒想到原來還想嘗試演員。

不過以虛幻遊戲闖關副本演戲的經驗,演技應該不會太差吧?

寧秋白和盛鳴對視了一眼,點點頭:“你可以去交涉,我要面試一下柳畫眉的演技。”

寧秋白雖談不上圓滑但也不死板。

憑著他們的合作情份,角色當然可以給,反正龍套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如果柳畫眉的演技很過關,那重要角色也不少——寧秋白現在還沒找夠主演呢!

總不能全都讓怨魂填充人偶來演吧?

那這十萬月薪開得是真的值……

維德終於得到了返回現實世界的許可,急不可耐地離開了這個副本。

作為一個飛行動物,他最討厭的就是翅膀沾水!

維德離開大約一個小時後,寧秋白已經拍完了今天預定的鏡頭,正在水晶宮裡陪海王下飛行棋,手機忽然開始瘋狂震動,一看全都是維德發來的訊息。

盛鳴注意到寧秋白的表情不對:“怎麼了?”

寧秋白揉了揉眉頭,深深地嘆了口氣:“先回去,路上我跟你解釋。”

一進家門,寧秋白就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哥”。

他看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少年,覺得有些牙疼:“火火,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在上學?”

寧炎和寧秋白有兩分相似,只是眼睛隨寧秋白的舅媽,更加明亮。

“學校失火,我們提前放了寒假。”

提前?現在才十二月!

寧秋白估摸著寧炎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姑且信了他,又問:“那怎麼來了我這裡?”

寧炎的聲音不像剛才那麼理直氣壯了:“我爸媽管不住我,讓我來你這裡體驗一下被社會毒打。”

寧秋白對舅舅舅媽的性格很瞭解,壓根不信,抱起胳膊:“說實話。”

寧炎舉起兩隻手:“好吧,其實我自己偷偷過來的——不過我給我媽留了紙條的。”

留紙條離家出走……寧秋白“噝”了一聲:“你膽子夠大的啊。”

寧炎看寧秋白沒有生氣,小狗一樣湊過來:“哥,最近我在虛幻遊戲有幾個任務,留在家裡不方便,你就收留我一下吧。”

寧秋白毫不留情地掏出手機:“我現在就給舅舅打電話,你給我老實點回去。”

“哥、哥,你是我親哥!求你了,別——”

站在寧秋白身後的盛鳴突然開口:“你參加了團戰?”

寧炎愣了一下——他仗著外人不懂什麼是虛幻遊戲所以直接說出口了,但盛鳴一開口他就知道是“自己人”,點點頭:“對。”

盛鳴轉頭對寧秋白解釋道:“團戰是虛幻遊戲的一個形式,在一定時間內隨時都可能把人拉走,現實中被別人看到了不好交代。”

寧秋白即將撥號出去的手指頓了頓,和盛鳴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寧炎。

寧炎連忙擺出可憐的樣子。

寧秋白心知這小子心裡肯定沒這麼乖巧,但想到虛幻遊戲,還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吧,你可以留下……”

不等寧炎眼前亮起,寧秋白補充道,“但在我這裡你要乖乖聽話!還有,團戰一結束立刻就回家!”

寧炎能留下就滿意了,滿不在乎地直起腰打包票:“沒問題!”

青春期小屁孩的打包票比廢紙還不如。

寧秋白腹誹了一句,道:“不過還是得給你爸打個電話——不能讓家裡人擔心!”

寧炎苦著臉點了點頭。

寧秋白“哼”了一聲,正琢磨著該把寧炎安置在哪裡,就聽到寧炎向盛鳴套近乎:“這位……盛鳴先生?你也是玩家?什麼隊的啊?”

他看了看寧秋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猶豫警惕,補問了一句,“你跟我哥啥關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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