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一位患者

寧秋白十分不情願地將腿從抱枕上放下來:“現在嗎?”

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

盛鳴簡短地道:“對, 病人比較急,如果不快點救治就來不及了。”

救人大事啊。

寧秋白晃了晃頭,儘量擺脫那種讓人陷落進去的愜意感, 站直身體:“那我放開任務名額。”

骨三七七旁聽了全部對話, 眼窩裡的火焰似乎變得更加熱烈:“有病人了嗎?我立刻做準備。管理員可以先去叫塞歌先生。”

寧秋白點點頭:“好。”

他內心不合時宜地嘀咕了一句:骨三七七怎麼確定塞歌是“先生”而不是“小姐”的?塞歌完全沒有任何性別的第二性徵啊……

虛幻遊戲引導玩家進入的光陣閃亮, 隨後出現了一個男生的身影。

寧秋白嘴巴張了張:“呃,我忘了……而且也沒有多餘的人手掛號。”

那人看起來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眼鏡下是一雙好奇四下打量的眼眸, 身上也是普普通通的t恤牛仔, 除了有些髒,完全看不出任何疾病。

骨三七七嚴肅地點點頭:“人手確實是個問題,我會考慮解決。”

而且又擺人偶出來!

骨三七七真的把楊不韙說服、讓他來當護士了啊……

骨三七七聲音鄭重冷靜:“救人如救火。”

寧秋白有些不放心:“你怎麼解決?”

“下一個能當護士的玩家來了才放上一個玩家走?”寧秋白覺得不妥,“這不是水鬼抓替身嗎?”

“……行。”

“說的也是。”骨三七七也犯難,“還是得想別的辦法。”

手術室裡,三個一模一樣的楊不韙穿著一模一樣的護士服一字擺開,頭頂還戴著一個骷髏造型的帽子,讓寧秋白的嘴角抽了抽。

他第一次進副本, 像是叢林生存遊戲, 直接代入角色, 除了一開始的系統介紹之外,npc都是副本里的人設,哪像他現在這樣好像接待員一樣。

眼鏡男生是見過世面的人,很鎮定地道:“我的名字叫杜子規,老……盛鳴說這個副本可以幫助我緊急治療?”

杜子規本來只是隨口說一句——進入一個副本之後透過對話摸索副本規則是每一個合格玩家的基礎素質,沒想到眼前這骨頭精和植物人旁若無人地討論起怎麼找護士,讓杜子規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

杜子規掙扎了一下就得到五花大綁的待遇,很識相地不再做多餘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寧秋白看著骨三七七推著手術床進大廳,趕緊跟了上去。

怎麼搞得好像他進了一個經費不夠、人員不齊、勉勉強強拉起來的團隊裡似的……

骨三七七當即上前一步,把杜子規溫柔地掀翻,按在手術床上,看杜子規有要掙扎的樣子,抽出手術床下的安全帶,把杜子規牢牢綁了上去。

寧秋白試圖分辨哪一個是真人,最後得出結論:三個都是假的,真的楊不韙估計已經跑去摸魚打牌了吧?

寧秋白看看兩個人:“兩位原來是朋友?”

好在沒過多久,電梯門開啟,骨醫生把他推進了手術室。

杜子規躺在床上,好奇地打量著診所裡的環境:“進醫院不用先掛號嗎?”

骨醫生一愣,下意識看向了寧秋白。

寧秋白回憶自己僅有的一次闖關經驗, 感覺自己搞得好像不大合適。

楊不韙“哈哈”大笑了幾聲,隨後指著杜子規咬牙切齒道:“是啊,絕對的‘好朋友’!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躺在手術床上的杜子規也浮現出奇異的表情:“楊不韙?”

隨後他就聽到最左邊的楊護士臉上猛然出現了驚喜之情,大喊一聲:“杜子規!”

他猛然轉頭看向了骨三七七,撐在手術檯上熱切地道,“這人腦子、心臟、四肢……總之哪哪兒有問題,醫生,我建議直接摘除所有病灶器官!”

寧秋白沒看到盛鳴,有些詫異, 還以為來錯了玩家, 遲疑著問候:“你好。”

骨三七七的手術車和急救道具都在一旁準備好了, 隨時準備搶救, 然而看到這個玩家像個沒事人, 連寧秋白也一起愣了一下。

“還在想。”骨三七七問,“管理員覺得多抓幾個玩家來做護士怎麼樣?”

眼鏡男生進入副本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四下打量,看到圍繞他的寧秋白和骨三七七, 沒有流露出任何吃驚的表情, 很淡定地打招呼:“你好。”

杜子規臉上的表情僵住。

“多叫一些npc呢?”

說完他掃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眼眸中流露出明顯的困惑, 似乎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任務。

骨三七七反而沒有很激動,溫和地道:“診斷之後才能見分曉。當然,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患者。”

寧秋白試探著問:“請問你是……”

說起來, 這還是他頭一次面對正兒八經來闖關的玩家——楊不韙是被盛鳴直接拎過來的囚犯, 不算數。

“病人情況緊急,立刻送入手術室。”骨三七七對著掛在脖子上的對講機嚴肅道,“楊護士,做好手術準備。”

“現在名額已經滿了……呃,你該不會想讓那兩個來做護士吧?”寧秋白想象了一下小黑龍和塞歌做護士的樣子。

還好,沒搞錯人……寧秋白松了口氣,給了骨三七七一個眼神。

醫者仁心的話語從骸骨醫生的嘴裡說出來,讓寧秋白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楊不韙放心了,抱著胳膊靠在門口,冷笑著看熱鬧,嘴裡嘲諷:“怎麼,你那個混蛋隊長終於放棄你了,把你送來這裡關押?”

杜子規已經恢復正常,反唇相譏:“看來你在這過得挺好,不需要老大帶你出去了。”

寧秋白聽他倆拌了幾句嘴,大概聽懂了——楊不韙是盛鳴帶過來關在副本里的“囚犯”,杜子規是盛鳴的隊友,看樣子楊不韙落在盛鳴手裡,有杜子規一分功勞,才讓楊不韙對他咬牙切齒。

寧秋白忽然微微有點擔心杜子規。被楊不韙攛掇的骨三七七,萬一醫院場景壓不住它怎麼辦?

骨三七七已經拉來一盞探照燈,在杜子規身上照了一遍。

實際上它對病患的診斷是透過自身的醫術能力來的,並不需要什麼把脈或者工具——這些都是骨三七七沉迷醫患扮演的表現。

診斷之後,楊不韙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醫生,還有救嗎?”

搞得好像他是病人的家屬一樣,但寧秋白確定他希望得到的答案絕對是“沒救了等死吧”。寧秋白心裡吐槽。

骨三七七戴上手套,一面回答:“還好送來得快……”

它掀開杜子規的t恤,露出裡面一兩道淺淺的青紫淤痕。

“要不然就要自己癒合了。”

寧秋白:“……”

楊不韙:“……”

杜子規:“噗嗤!”

楊不韙有些不可置信:“你等會,這只是表面傷吧,說不定內臟已經裂了!”

骨三七七唯獨在醫術上極為較真,聲音略微冷了些:“你在質疑我的醫術?”

楊不韙咬了咬牙,擼起袖子:“那行,我來幫你打成重傷!”

骨三七七轉過頭盯了他一眼,楊護士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僵硬地停止了動作,暴躁地一錘桌子:“我不動你的病人,好了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

“別急。”醫生平靜地道,“還得幫我拿藥。”

杜同學的那點淤青在骨醫生妙手回春之下很快就消失無蹤,跳下床直接走了兩步,讓期待大手術的敬業楊護士非常失望。

骨醫生對此卻很滿意——它並不在意患者病情輕重——難得開口抒發自己的情感:

“這是患者的一小步,卻是醫學界的一大步!”

寧秋白也同時收到了骨三七七隱藏任務完成的提醒,解鎖了場景“骸骨雪原”。

——聽起來是個很冷的地方,回頭可以去避暑?

楊護士還有些不甘心:“現在我把他揍成重傷可以吧?”

杜子規“呵呵”一笑:“你打得過我嗎?”

無能狂怒的楊不韙最終還是被骨三七七拎出了手術室。

寧秋白有些無語地問杜子規:“你的傷就這?”

盛鳴那口氣好像他已經危在旦夕!

杜子規活動了一下胳膊,感慨道:“被母老虎打了幾拳……嗯,如果不是老大及時送我過來,她可能要拔劍砍我。”

寧秋白看著再就業app上提示npc-002的治療人數又加一,有些麻木地扯了扯嘴角。

“好了,基礎任務我就完成了……附加任務在哪裡做?這裡有塞壬嗎?”

寧秋白看了眼骨三七七。

骨三七七點點頭:“請移步到天台。”

塞歌來診所副本嚴格地說算是“出外勤”,鑑於它的聲音恐怖的殺傷力,寧秋白把附加任務、也就是“無傷撐過塞壬的一首歌”的場地放在了診所的天台。

他為這個任務設定了一些相關“規則”,例如“隔絕天台和診所內的聲音互動”、“玩家一旦受傷,立刻將診所副本的聲音調到最低,讓所有聲音都無法流通”,最大程度地保護自己、也保護做任務的玩家。

杜子規是盛鳴這個大佬玩家的隊友,雖然不知道職業是什麼,說不定直接就把任務過了呢?

寧秋白美滋滋地送杜子規進電梯——他可不敢上樓頂。

等了十分鐘,電梯再次開啟,出現了塞歌有些茫然的臉。

寧秋白心一沉,試探道:“那個玩家沒撐過去?”

塞歌搖搖頭,從背後拿出一塊板子:“我還沒開始唱,他看到我的時候就暈過去了。”

把杜子規重新抬到病床上,骨三七七診斷了一下,非常遺憾地道:“不是傷病,只是患者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進入了休眠狀態,很快就能自行清醒。”

幾乎在它說完的瞬間,杜子規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還夾雜著後怕:“塞歌不在了?”

寧秋白一怔:“你認識?”

他問出口才想起來,盛鳴曾經死在塞歌的歌聲中一次,看來這位小杜同學也是知情人。

杜子規大大方方地躺在手術床上吐了口氣:“就是因為它,魅惑海的副本任務危險等級一直在上調……不對啊,為什麼它會在這裡?”

——老大沒跟他說啊?

寧秋白輕輕咳嗽一聲:“嗯,塞歌現在轉到我們這邊來了。”

杜子規詫異地看了寧秋白一眼,遲疑了一下,才道:“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如果不是對方頭頂的綠葉,杜子規甚至有種自己在和另一個玩家交流的錯覺。一般副本中的npc哪怕對玩家和系統有一定的認知,也很少會表現得這麼具有第三方感。

他看了寧秋白一會,忽然想到了什麼,摘下眼鏡盯著寧秋白。

寧秋白被看得有點發毛:“怎麼了?”

“沒什麼。”杜子規重新戴上眼鏡,眼神愈發微妙,想了想,問,“你認識盛鳴?”

這位看上去是個植物精的傢伙,和之前老大讓他觀測的那個人的命運軌跡一模一樣。

寧秋白點點頭:“對,我還以為你是盛鳴派過來幫我完成塞歌的任務的。”

杜子規臉上的表情僵了僵:“老大知道塞歌在這裡?”

寧秋白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杜子規咬了咬牙,瞬間看穿了盛鳴的壞心——報復,這絕對是報復!

他就說為什麼被“劍客”打幾下還要特意跑到新的副本里來治療,不用“醫生”的藥他都能很快恢復正常!結果是為了讓他跑來聽塞歌唱歌!

一般的隊長肯定做不出這種惡劣的事情,但杜子規相信盛鳴是完全做得出來的!

還好他早有準備……等等。

杜子規坐起身,點開手機刷了一下系統app,眼神逐漸呆滯:“塞壬的任務,必須聽一次歌?”

寧秋白點點頭,強調道:“還得無傷。”

也就是說,杜子規在任務開始之前直接放棄的行為是無法完成的。

杜子規仰頭重新躺倒在病床上,痛苦地□□了一聲:“那還不得不聽了。”

“如果有危險,可以不完成,反正只是個附加任務。”寧秋白安慰他。

杜子規掃了他一眼,更加奇怪:“你是這個副本的npc吧,不該希望玩家受傷得越多越好嗎?”

不等寧秋白回答,他又嘆息了一聲,“但是不行的,我必須保持百分百的副本任務完成率。”

寧秋白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不該感慨,高玩就是高玩,已經不止追求通關,還追求百分百收集率的通關。

就在這時,寧秋白回想起上一次自己設定附加任務,是讓盛鳴陪小黑龍玩一會……那時候他的想法就是反正是個附加任務嘛,盛鳴不想做就可以不做,不得罪。

他提著心試探問:“這是你的強迫症,還是盛鳴的?”

杜子規摘下眼鏡,不知從哪摸出一塊眼鏡布開始擦鏡片:“老大的,只有老大才有這種強迫症。”

寧秋白:“……”

難怪當時盛鳴的表情那麼奇怪。

還好他沒設定更奇怪的任務。

寧秋白忽然反應過來:那豈不是意味著,眼前這位小杜同學肯定會幫他完成塞歌的任務?

寧秋白的表情當即熱情起來:“要不要換個地方思考怎麼過任務?”

杜子規又開始用那種奇怪的眼神打量寧秋白,好一會才回答:“好啊。”

寧秋白在診所場景的警衛處招待杜子規。只有這裡有沙發、茶几之類的日常傢俱。

還有一隻來蹭網的小黑龍。

診所這邊的網速更好,小黑龍經常抱著筆記本跑到這裡衝浪。

小黑龍抱著膝上型電腦沉迷上網唇槍舌戰,寧秋白叫了它一聲,它也只“哼哼”了一句,啥也不管。

寧秋白有些尷尬地抱歉:“孩子太沒禮貌了。”

杜子規摘下眼鏡看了小黑龍一眼,眼前一亮:“哇哦,這是撿漏我們的那條龍,也在這裡?原來還是個幼崽。”

這個副本到底什麼情況?老大什麼資訊都不透露,危險度應該不高。

他轉頭看向寧秋白,眼珠一轉,假裝遺憾地搖搖頭,“可惜了,要是成年龍,讓它生個蛋,可以用來兌換轉職‘龍騎士’的許可權。”

小黑龍翅膀一抖,從桌子上摔下來,瞪起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把桌子上的東西丟過來:“變態!金屬大師!吾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公的!”

寧秋白:“……”

他開始有點後悔放任小黑龍網上衝浪了。

骨三七七脫掉醫生制服,端了之前沖泡的熱茶,寧秋白給杜子規倒了一杯,看到茶杯裡上下漂浮的茶葉,忽然頓了頓。

把他的一部分泡茶給別人喝,怎麼感覺這麼奇怪?

寧秋白沉默了一下,對骨三七七道:“天氣熱,給杜同學拿個可樂吧。”

杜子規喝了一口可樂,抬頭求對上了寧秋白殷切的眼神,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怎麼這個副本里的npc……比他這個玩家還想他完成任務?一般的npc不都會想方設法地阻攔玩家?

“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能幫的一定幫。”

看,還提供輔助。

杜子規甚至沒搞清楚這個副本的規則,靈機一動,問:“盛鳴來過這個副本吧,為什麼不讓他過?”

他靈光一閃,“難道……他已經嘗試並失敗過了?”

寧秋白正在斟酌要不要把盛鳴那邊的情況告訴杜子規,就看到這位盛鳴的隊友臉上浮起期待的笑容,甚至搓著手追問,“他受傷了嗎?還是直接死了?有沒有錄影?讓我康康!”

寧秋白正想在心裡吐槽盛鳴和杜子規的塑膠隊友情,忽然眼神一凝,話到嘴邊變成了:“你好像很期待盛鳴受傷?”

杜子規故作正經地推了一下眼鏡框:“難得有老大吃癟的時候,這不過一把眼癮怎麼對得起自己?”

要是有錄影,他還可以利用“預言家”的能力在副本之外復現出來,就可以拿去賣個好價錢……

“賣給誰?”

“柳兒他們肯定感興趣,再不濟打個碼在玩家論壇上打包賣,就說是‘積分第一大佬的吃癟錄影’,肯定能血賺!”杜子規興致勃勃地分析了一大通,忽然脊背一涼。

他剛才應該只是在心裡想,沒有說出口吧?

巨大的危機感延遲了時間在他的內心冉冉升起。

作為“預言者”,杜子規哪怕不使用能力,也隨時能產生對危險的預知——除非對方比較特殊,能規避預言者的預感。

不巧,他想看的吃癟的某人就是其中之一。

杜子規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到盛鳴靠在門口,略顯白皙的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像玩弄獵物的貓。

“獵物”嚥了口口水,乾笑起來:“老大,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盛鳴走過來,隨意地坐在寧秋白身邊,順手撈起桌上有些溫了茶水一飲而盡。

“等——”寧秋白還沒來得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盛鳴喝下用他身體的一部分烘乾泡的茶水,甚至還嚼了嚼幾片葉子。

這讓他再次產生如同自己被對面咬住的感覺,頭頂的葉子抖了抖。

算了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吃了……寧秋白自我安慰。

盛鳴恍若未覺,只笑眯眯地看了杜子規一眼,似乎沒打算在這裡算賬,而是問:“有過塞歌任務的思路嗎?”

杜子規思索了一下:“你讓我在它的歌聲裡幹掉它、或者達成別的目的的話應該還蠻簡單的……”

這方面能鑽的漏洞可太多了。

寧秋白趕緊道:“不能傷害塞歌。”

杜子規聳肩:“好吧,那我暫時沒有想法。”

盛鳴對著寧秋白晃了一下茶杯,寧秋白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再晃了一下才明白,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給盛鳴續了一杯茶。

盛鳴這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道:“想不明白就慢慢想。”

杜子規一愣:“老大,你不幫我?”

盛鳴很驚訝地問:“為什麼幫你?寧導演又沒給我足夠的報酬。”

寧秋白雖然早有預料,還是有些失望。

杜子規眼神在寧秋白和盛鳴之間轉了轉,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盛鳴無視他,表情正經了一些:“叫你過來,是有些事跟你說。”

杜子規也收起了搞怪的表情:“我就知道。”

寧秋白看看他們,很有眼色地舉手:“那你們慢慢聊?”

他可以回去躺沙發休息了吧?

杜子規頗為費解地問:“這裡難道不是你的地盤嗎?”

寧秋白回過神:對啊,這是他的副本,他要休息為什麼還要向盛鳴請示?

盛鳴笑道:“寧導演先別急,也不是跟你毫無關係。”

寧秋白要抬起來的屁股頓了頓。

盛鳴轉頭看向杜子規:“我差不多該死了,你覺得我埋在哪裡好點?”

杜子規伸手推了一下眼鏡框,沉默了片刻:“我覺得,直接火化好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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