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新的目的

金螢火蟲的現場座次是按照作品來分的, 所以寧秋白、維德、塞歌,以及後來的盛鳴坐到了一起。

寧秋白看看左邊的塞歌,看看右邊的維德, 又看看隔著維德的盛鳴,莫名感覺自己壓力山大。

這一群人裡好像就他顏值不出色啊……

他偷偷看了眼盛鳴,用眼神給了一個譴責:你沒說你也會來啊?

盛鳴回了他一個眼神:驚喜嗎?

寧秋白內心吐槽道:是夠驚喜的。

看自己這身衣服和盛鳴身上的除了顏色不同之外款式基本一致, 寧秋白自然猜的出來維德找來的高定人脈就來源於盛鳴。

盛家的光景集團是文娛行業的龍頭, 和設計行業自然有溝通關係。

這豈不是說明他身上穿的其實就是給他定製的?

寧秋白估算了一下自己這身衣服的價格, 清醒地意識到可能把自己賣了都不夠換一條領帶的。

盛鳴的追求就是使用資本主義邪惡的糖衣炮彈嗎?

清醒點!作為小時候對著少先隊標發過誓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你不能被資本主義的享樂腐蝕!

然而盛鳴似乎只是單純地坐在他身邊, 表現得跟一個低調禮貌的新演員沒有任何區別, 偶爾和寧秋白談一下現在頒獎的電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越線的舉動。

寧秋白默默替自己搖搖欲墜的性取向哀悼了幾秒鐘。

就是這種眼神,讓寧秋白之前一直覺得雲裡霧裡的“表白”沉甸甸地落了地。

盛鳴的眸子和之前一樣,直白□□地看著他, 眼眸中的情感沒有任何隱藏。

尤其攝像頭照過來的時候, 寧秋白挺直了後背, 生怕盛鳴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反倒是寧秋白提心吊膽,終於忍不住小聲問:“你就單純只是為了坐過來?”

他忽然伸手按住了頭頂,阻止棲霧木向外鑽的衝動,隨後在內心默默地告解:他頂得住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但是有點難頂這種純粹而不加遮掩的眼神……

寧秋白給自己打了氣, 重新抬起頭,再次和盛鳴對視。

隨後他聽到另一邊的聲音:“跟我換。”

維德在內心翻了個白眼,表面上依然很乖巧地站起來呵盛鳴換了座位。

維德“呵”了一聲。

隨後又忍不住偷瞄了盛鳴一眼, 被盛鳴依然看過來的眼神燙了一下, 快速收了回去。

寧秋白臉皮抽了抽,端正了神態:“不、不用了。”

盛鳴的手段可不比他差。

寧秋白瞬間變得更加緊張。

夾在中間的維德有些受不了, 壓低了聲音陰陽怪氣地問:“導演, 我和你換換?把蝙蝠當鵲橋不嫌感覺不對?”

維德代入了一下,覺得如果自己是盛鳴,今晚就能把本壘上了。

盛鳴對寧秋白的問話沒有意外,只輕輕笑了一聲:“對。坐在你身邊我就很高興了。”

盛鳴的唇角勾起了笑容。

寧秋白愣了愣。

吸血鬼的聽覺讓維德將這句話清晰地收入耳底,差點沒忍住把白眼翻出來——管理員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這不是擺明了想讓狗盛鳴乾點什麼?

虧他還指望管理員多磨一下盛鳴,這麼看他家這位傻乎乎的管理員沒把自己送進口已經是“意志堅定”了!

他突然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麼,只靠在了椅背上,不敢再看盛鳴。

好在奇異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到了“最佳音樂獎”的頒獎時刻。

大螢幕上展現著被提名的所有電影畫面,多數都以文藝的愛情片為主,只有寧秋白的巨龍特效顯得格格不入,吸引了眾多目光。

提名電影的受眾上方也亮起了燈。

寧秋白不經意掃了一眼,甚至看到了另一部被提名的電影的坐席上有歐海,讓他頗感詫異。

雖然演唱者和創作者相輔相成,但金螢火蟲獎的最佳音樂獎是隻頒發給音樂創作人的,歌手不會特意來蹭,像耿河和柳畫眉都沒有來參加。

歐海又從不作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寧秋白看向那邊的時候,歐海似乎有所察覺,向這邊掃了一眼。

寧秋白趕緊收回目光,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很快,提名電影已經過了一遍,主持人對著手中的小卡片,念出了這一次“最佳音樂獎”的入選音樂:

“《幻想巨龍~硫火城之變》的插曲——《墜落》!”

霎時間,燈光聚焦到了寧秋白和寧秋白身邊的塞歌身上。

寧秋白看著聚攏過來的鏡頭,笑著對鏡頭做了個介紹塞歌的動作,意思是說這首音樂的創作者就是身邊這個漂亮得不像人類的青年。

塞歌茫然地看著那些燈光,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變出一塊板子來,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求助向地看向了寧秋白。

寧秋白讀懂了它的意思,率先站起身,對塞歌伸出手:“走吧,去領獎。”

塞歌乖巧地握住寧秋白的手站直身體,在寧秋白的示意下走在了寧秋白的前面,迎接著燈光、掌聲。

會場內已經放出了滄桑的男低音悠悠唱起的《墜落》。

在電影中,是主角得知幻想世界與另一個自我的真相,第一次和黑龍分開,懷著震驚和悲傷從空中墜下的情感;

對於塞歌本人而言,是它從誕生開始便懷著對歌喉的憧憬唱出第一個音符,卻看著眼前的一切在它的聲音中毀滅殆盡時的打擊。

之後它得到的評價、收穫的情感只有恐懼和憎惡。

像黑龍能從電影觀眾中收穫喜愛的情感一樣,塞歌也能從無數玩家那裡接收到指向它的情感。

恐懼的威懾或許是一部分npc的喜愛,卻是為了歌聲而誕生的塞壬的夢魘。

現在,它感受到了新的情感,溫暖的、熱烈的、激動的、正面的,宛如一雙雙向上高舉的手,將它完全託起,讓它一點點脫離了那種被泥沼纏繞深陷的感覺。

塞壬蔚藍色的眸中忽然瀰漫起了一層水霧。

寧秋白走在塞歌身後,內心輕輕嘆了一口氣。

選擇之書透過耳機在他的腦袋裡泣不成聲:“嗚嗚……小歌被拯救的契機竟然是管理員先生,後宮達咩,我要純愛……不過修羅場似乎也不是不行……清純派的塞壬和心機派的盛鳴,管理員喜歡哪一個?”

寧秋白扯了扯嘴角。

幸虧沒讓選擇之書跟著塞歌去海洋副本,不會去禍害小魚他們。

寧秋白和塞歌一起走上的舞臺,塞歌接過獎盃,抱在手中撫摸了一下,隨後交給了寧秋白。

對塞壬而言,喜愛和承認就是它收穫到的最重要的東西,獎盃並不在意。

寧秋白沒跟塞歌推讓,莊重介紹了一下塞歌的身份——當然是天賦絕佳但喉嚨有缺陷不能唱歌的音樂天才。

觀眾們得知這麼漂亮還這麼有才華的音樂人居然不能開口唱歌,頓時發出了遺憾的聲音。

寧秋白笑著道:“如果順利的話,塞歌將來動了手術,也許能夠恢復歌喉,到時候一定請塞歌為大家演唱一首。”

塞歌站在他身後,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驚訝,還浮起了宛如泡沫一般脆弱、但確實存在的希望。

寧秋白側頭看到塞歌的表情,內心忽然盪漾起一層溫暖的觸動。

雖然是虛幻遊戲中讓頂級玩家都覺得畏懼的boss級npc,但塞歌想要的其實很簡單。只是一點理所應當的承認,就讓塞歌的感動宛如實質一般縈繞在他的身邊。

說出來或許有些自大,但看著塞歌臉上的情感,寧秋白在內心忽然收穫了一股特別的滿足感。

並非因為得了獎、並非因為賺了積分,而是因為他能夠幫助這些存在心理或者生理問題的npc們找到一條正常的道路。

這或許也是虛幻遊戲給他第二次機會的意義?

只是……一個塞歌他能幫助,卻只解決了最表層的問題。其他的npc們、更加根深蒂固的問題,他能做到嗎?會不會他這種過於自以為是的想法,反而會傷害到一些人呢?

寧秋白下意識看向了還在觀眾席上的盛鳴。

盛鳴坐在那裡,給了他一個溫和而堅定的笑容。

寧秋白的心忽然安定了下來,唇角緩緩地勾起。

沒什麼好怕的,他是管理員,解決麾下npc們的問題,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領獎之後,寧秋白推掉了所有的採訪,帶著眼眶紅紅的塞歌,坐上盛鳴的車子快速離開了會場。

慢了一步的維德還沒來得及上車,就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能容下七八個人的超長豪車絕塵而去:“……”

盛鳴那狗逼絕對故意的!

維德忿忿地思考自己是不是找個廁所變成蝙蝠飛回去,就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

如果沒記錯,應該是那個給管理員使絆子的歐海。

歐海看了維德一眼,露出了微笑:“維德先生,要坐我的車回去嗎?”

維德是什麼人,他騙過的人比歐海見過的人都多,一眼就看出這傢伙打的什麼鬼主意——不就是想挖牆腳?

雖然他對寧秋白這個管理員並不是特別滿意,但不滿意的點主要在盛鳴那邊,跟這種毫無關係的人類有哪怕一毛錢的關係嗎?

不過對方既然主動撞上來,那他就不客氣了……管理員之前還挺在意耿河和歐海之間的恩怨,剛巧自己可以打探點情報。

維德看著歐海的眼神彷彿看著一塊自己跳進鍋裡的香噴噴的五花肉,露出了夾雜著一點禮貌和沒有掩藏住的不悅:“那就麻煩歐先生了。”

寧秋白遞給塞歌一塊紙巾。

塞歌擦掉淚水,不好意思地舉起牌子:“抱歉,管理員先生,我把衣服弄髒了。”

寧秋白安慰道:“沒事,衣服而已。”

盛鳴家的衣服,他或許可以厚著臉皮求個打折再補償……

盛鳴在副駕駛上回過頭,平靜地道:“衣服是送給你們的。”

寧秋白一愣:“啊,這不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爸專門為你設計的。”

寧秋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你爸?”

盛鳴完全沒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平淡地講述一個事實:“我爸的名字就是盛華松。”

寧秋白目瞪口呆:華松……顓月的首席設計師華松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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