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玉淨瓶二合一8

對於拔除璃月境內的那些魔神遺恨源頭, 慄茸的效率可謂是非常之快,平均下來大概是三天一個,如果有一些魔神不巧葬身在那種很偏遠很偏遠的山林犄角旮旯裡面的話……

那也沒關係啊, 找若陀就行了嘛。

地脈平等地在提瓦特的地下每一寸流淌,因此地脈中也蘊藏著那些地面上可能已經無人知道的事情。

從前慄茸在聖遺物本里面摸聖遺物的時候就覺得:好啊,稻妻鶴觀的故事居然出現在了蒙德, 甚至先前還有網友以為故事中的少年是那種十五六歲的少年, 甚至給雷鳥和少年組了cp,後來發現少年居然是正太阿瑠……

反正後來就是一邊扇著自己耳光一邊聲淚俱下地說“我哪知道這玩意這麼刑”。

嗯。

所以說地脈是知道很多東西的。

像這種魔神遺恨在哪裡比較多的問題,只需要讓地脈給出回答就行。

如果說地脈沒長嘴, 那麼身為地脈生物的若陀總長嘴了。

慄茸在去找若陀幫忙的路上甚至還思考了一個問題:

當年若陀沒有眼睛,摩拉克斯給畫了一雙, 就算有眼睛了;那麼現在地脈沒有嘴,能不能也去麻煩摩拉克斯給畫一張嘴呢?

唉,要是上一個任務用的神筆還在手上,她自己都多多少少可以試試。

彼時的若陀龍王: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成為他的驚喜了,難道人生還能獲得第二雙眼睛嗎?

現在的若陀龍王:什麼波瀾不驚,不存在的,直接大吃一驚。

*

若陀坐鎮層巖巨淵,但若是讓他這種地脈生物親自去挖地脈中的礦石什麼的, 那未免有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魈:“……”

但慄茸卻像是一直都沒有和他分別過似的,親親熱熱地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我好想你呀——”

第三個月的話,就層巖巨淵也很好嘛,層巖巨淵,層巖巨淵的紅葉也是很美的!

於是,跟在慄茸身後,手中幫忙提著慄茸去璃月港時順便給若陀採購的一盒沉香香料的魈陷入沉思:

小魚在看到我的時候,有沒有擁抱我,並對我說想我了?

試想,如果現在正在璃月港偷得浮生半日閒,一邊喝著酒吃著花生米,一邊構思著一直沒寫的檢討要怎麼開頭的浮舍知道他現在內心所想,一定會發出一聲驚天的爆笑然後捧腹大喊:“哈哈!金鵬!你小子也有今天!”

放假的四個月,第一個月去絕雲間,在浮雲與清風之間好好薰陶一下自己忙碌成狗的心,最好是能在留雲借風真君那邊多聽一點甘雨小時候的故事。

如果可以的話,他一點都不想同與帝君輩分能力皆相同的若陀前輩為敵……但如果要爭小魚的話,可能還是要拼上一拼吧……

——歸終心目中理想的退休生活不外如是。

魈:切換成檸檬黃的顏色,並覺得嘴裡多了點酸味。

所以, 他的本職工作, 也就是指導指導層巖巨淵這邊就地開採就地冶煉然後製作各種器具的鐵匠, 要是礦工們遇到了什麼地底下難以解決的問題, 就通報他一聲。

第四個月不防機動,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慄茸甚至連出行表都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

慄茸從層巖巨淵的大門口進到這處高原上挖出的深谷,再向路上一個個人問到了若陀的居所,終於站在他門前元氣滿滿地敲門並喊“若陀前輩開開門啦”的時候,若陀就剛剛用摩拉克斯從翹英莊帶回來的好茶給自己沏了一盞。

老父親在開門的時候甚至有一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手足無措。

聽到熟悉的聲音,原本應當第三泡才味道最好的茶葉(現在只泡到應該潑掉的第一泡)直接被送到了嘴邊不怕燙地抿了一口。

在魈糾結著,甚至考慮要不要一會兒在離開了層巖巨淵後對慄茸進行多方面暗示的時候,慄茸已經和若陀結束了最基本最簡單的久別重逢後的寒暄。

“嗯嗯,這次有半年的時間呢,就算需要用上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徹底將魔神遺恨的源頭清除,那也還剩下四個月的時間呀。”

第二個月就在璃月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怎麼能不逛街呢?說不定能夠背靠著巖王帝君,一摩拉都不用自己掏,體驗吃霸王餐的快樂。

在這期間,她可以滿璃月玩!

之前摩拉克斯將翹英莊的茶葉帶給他的時候神神秘秘地表示過段時間他會收到一份驚喜。

他深深嘆了口氣,心想:

過分世俗的那些事物, 比如說誰偷了誰的東西什麼的, 那可以交給駐守此地的七星負責。

慄茸對此摩拳擦掌,表示自己已經興奮難耐了。

嘖,好像沒有。

她那點子小腦瓜子總共體積不大,能裝得下任務完成以及那些龍族傳承就已經不容易了,至於什麼時候或許能開了這種方面的竅,說不定還得等到數百年之後。

沏一壺茶,準備一點簡單的茶點,去各處揹著手晃一晃,在回來執一卷古書細細品讀,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他沒想到這份驚喜居然是已經有百餘年沒有見到的慄茸。

這種暗流湧動慄茸是完全不知道的。

可以說是已經將自己的假期生活規劃得相當到位了。

她坐到了桌邊,一點不客氣地從點心盤子裡面挑了自己最想吃的綠茶佛餅,咬掉一口,將嘴角邊上沾的芝麻粒也一起舔進去。

活了這麼久早就鍛煉出了一顆波瀾不驚的心臟的若陀龍王:“呵呵,你說笑了。”

哎,要是以後有機會能看到小時候肉嘟嘟圓滾滾的咕嚕下山真君就好了。

小魚真的很能招人喜歡。

宿主有病,希望這種病毒不能傳染到系統身上。

因此, 比起在與玉京臺的同僚歸終,若陀的生活相對而言就要愜意很多。

多可愛啊。

風吹,發黃的草葉低伏,天地都有一種疏朗開闊的美感,更何況還可以聽礦工們閒下來的時候拉馬頭琴。

慄茸話多且密,一張小嘴嘚吧嘚嘚吧嘚地說個不停,若陀也不介意,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在一邊聽,偶爾還用不知怎麼的帶上了幾分驕傲情緒的目光看一同落座在對面的魈。

系統在她的腦子裡聽著這些彷彿若有病的思考,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努力縮減著自己的存在感:

原因無它,龍的生長週期可是很長的。

*

一個小時後,慄茸終於在將自己那許多感情豐富,但沒什麼內涵的廢話說完,捧著茶抿了一口潤過乾燥的嗓子,並簡單用三言兩語總結了自己先前一番話的核心“想若陀”以及“麻煩用地脈幫忙在地圖上標註一下需要清理的魔神遺恨源頭啦”。

若陀並不覺得自己淪為工具人,甚至還挺高興:對於地脈的瞭解,整個璃月乃至全部提瓦特,應該沒有人在他之右。

小姑娘只能找他來幫忙,真好。

魈再一次撞上被他稱呼為“前輩”的龍王莫名驕傲的木管,額頭上滴落一滴冷汗。

額……至於嗎?

這時候,還是那句老話,倘若浮舍在邊上的話,他一定可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地指出:“金鵬啊,你平時也是這個模樣的,就大哥莫笑二哥了好吧?”

慄茸給出的璃月地圖上被標註出了目前還剩下的魔神遺恨的點位,她看了看,發現一共也就只剩下三處了。

感覺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全部拔除呢!

慄茸:就是說,信心有了。

甚至已經開始展望美好的假日時光,就連徹底拔除了璃月大地上最後一處魔神遺恨源頭當晚要去璃月港的哪一家餐廳吃什麼菜,她都已經在心裡列了個清單。

首先,仙跳牆,這個必須有。

*

不過,在開啟假期之前,還是有一段時間需要認真加班的。

那些標出來的點位實在太偏遠,而且因為多年的地脈運動,很難說到底是在地上還是在地下,因此,魈的速度在抵達了大致方位之後就不起作用了,只能按照地圖上的標點一點一點慢慢找。

慄茸:這種感覺還是很熟悉的,為什麼說熟悉呢,因為很幻視在須彌的每日任務。

《當她以為今天的每日任務距離傳送錨點很近的時候》

有些時候,那些可供進入地下的山洞太過隱秘難尋,那時候就要在地面上扎帳篷起來。

帳篷經過璃月多年在魔神戰爭期間的發展,已然是非常合格的成品了,厚實的油布不僅能夠遮風擋雨,給室內隔絕出一塊溫暖的空間,還能夠將帳篷內的火光稍稍掩蓋,不至於在野外的時候顯得太過招眼,惹來山林中的盜寶團之流。

不過呢,有魈和浮舍在的時候,慄茸是完全不用擔心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被盜寶團怎樣的。

要是能知道那些盜寶團成員的名字的話,哪怕他們不在她身邊也無妨的。

玉淨瓶不是還有b版的效果嘛

*

帳篷前的篝火燒起來,不遠處是清澈見底的湍流小溪,可以輕易取水,從璃月港打包的半成品食材儲存得很好,帶著籤子、已經上好了滿滿的調料的烤魚可以直接放在火上,翻兩三次面之後,魚皮金黃焦香,肉質細嫩多汁,咬一口就能夠感覺到滿口都是鮮味。

店家還給打包了蘸水,分為辣與不辣兩款(不辣的那一款明顯是專門給魈準備的),將蘸水汁沁入魚肉,鮮辣的滋味在味蕾上爆開,更激發了胃口,讓人食指大動。

這種肉多刺少的魚,怎麼吃都很好吃嘛。

慄茸在主世界屬於那種焚琴煮鶴暴殄天物的龍,比如說有一次局長弄回來幾條江刀魚,尺寸都不小,價值逾千金,說要蒸了一嘗美味,結果……

結果她咬了一口就開始呸呸呸呸呸。

刺太多,龍根本沒有那個耐心一點點慢慢吃。

因為能量凝聚成的身體細皮嫩肉的,有點怕燙,慄茸正吃的那條魚的籤子就是魈在拿著。

浮舍坐在篝火對面,眉眼都因為篝火上向上冒的煙氣被稍稍扭曲變形,他一邊大嚼一邊喝兩口酒,對魈這種寵孩子的行為指指點點:

“欸,金鵬,不是我說你啊,小魚年紀確實小,但你連吃魚的籤子都幫她拿著,這是不是有點過分溺愛了啊?這可不行,你得改正!”

隨後浮舍發現,情況好像不太對。

他等了一會兒,對面那倆人一句話都不回答他。

浮舍有點心慌,畢竟先前他和彌怒他們一起在地下暗河中了魔神遺恨的招的時候,不也都是一點兒前兆都沒有,都直接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嗎?

不會吧?

浮舍摸著下巴,這要是小魚中招……那甘露怎麼辦啊?

還要怎麼解決那點魔神遺恨啊!

他放下手裡的烤魚,繞過篝火去,湊到慄茸和魈面前,伸手就要去掐魈的人中。

一伸手,被魈毫不留情地“啪”一下拍在了手背上,聲音清脆不說,還直接在浮舍那麼皮糙肉厚的手背上徑直打出了一片紅色。

“幹嘛?”

說的是幹嘛,但眼中分明寫著的是“有病”。

浮舍委屈巴巴的:“我就是擔心你們倆出什麼事,不是,金鵬,你那麼兇幹嘛?還有,你要是沒事,幹嘛我說話你不回答?”

魈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無聊麼?”

浮舍:“……”

行,他懂了,在這個三人小組中,他的名字叫“多餘”。

浮多餘化悲憤為食慾,總共打包的那麼八條魚,他一個人吃掉四條。

對此,浮舍還振振有詞:“我體重是你們倆加起來的總和!手臂數量也是!怎麼著不讓我多吃點?”

慄茸當即就尋思,浮舍要是敢說自己的身高也是她和魈加起來的水平,那麼現在已經背後身中五和璞鳶系紫砂了。

按理說,浮舍又不需要和璞鳶精煉,他本不應該如此嘴貧——尤其是在說起魈的話題的時候——但他可能天生比較追求刺激,喜歡體驗那種被魈追殺或者被摩拉克斯發現他又幹了什麼壞事的感覺。

所以他甚至會在夜裡,當慄茸發現雖然山林中沒什麼光汙染,星空低垂,明星顯得那麼清晰又璀璨,所以試圖去看星象,但隨即發現自己到底不是莫娜,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遂放棄的時候拍拍她的肩膀,一臉“我有八卦啊”的表情:

“欸,小魚,你想聽我說說,金鵬這兩年的故事嗎?”

慄茸直接一整個大震撼:

怎麼!

浮舍!

你也和辣個女人學壞了嗎?!

但震驚歸震驚,她還是很上道的,連連點頭:“要聽要聽。”

甚至還從玉淨瓶裡倒出點蒲公英酒來:“大哥,來根華子,欸不對,這兒沒有華子,大哥,喝酒!”

浮舍大哥比起兩塊禽肉真君來到底還是要差上一點,至少兩塊禽肉真君是真猛女,敢於當著璃月3c之一的面說她咕嚕咕嚕滾下山去;但浮舍只敢小聲在慄茸耳邊跟她說,金鵬這幾百年都攢了私房錢了;還說他某一次在一個秘境裡面不小心中了招,出來的時候體型縮水不說,心智也跟著回到了小孩子的時候,滿口都是“我要吃杏仁豆腐”。

“他還說要三份呢,說自己私房錢攢夠了闊氣,可以吃一份扔一份再把剩下一份供起來。”

浮舍浮一大白,感慨道:“頗為可愛。”

慄茸星星眼,腦中幻想著小綠鳥嘰嘰喳喳地說要吃杏仁豆腐,還要三份的杏仁豆腐的樣子,覺得自己心口中了一槍。

確實可愛。

好可惜,她居然沒有那種回到魈小時候的任務。

感覺錯過一整個億。

魈將帳篷裡的睡袋以及被褥什麼的都整理好了走出來,聽到浮舍在那邊嘰嘰歪歪,很是冷漠的扔過來一句:“浮舍,有那麼多閒工夫給小魚講故事,你的檢討書想必已經寫完了?”

浮舍的笑容就那麼僵在了臉上。

他沒寫。

他雖然說著自己會寫會寫,但是其實一個字都沒動。

他轉頭,可憐巴巴地看向魈:“金鵬……那個,借來抄抄?”

慄茸覺得,如果浮舍到主世界去上大學,他絕對是那種會在作業提交前十分鐘瘋狂給所有認識的人發訊息以及磕頭的表情包,後面跟上一句“兄弟,救我狗命”的那種人。

所以說,雖然在山林中尋找魔神遺恨的源頭是一件有點辛苦的事情,每天都要爬山下山,要不是慄茸累的時候就可以讓魈揹著自己,只怕現在小腿都已經粗了不止一厘米了,但整體的氛圍還是很歡脫的。

在這裡,主要需要鳴謝團隊中的樂子人浮舍兄。

*

這一天,天高雲淡,風也輕朗。

早晨起來的時候,慄茸還聽到帳篷外面有喜鵲飛過,叫得清脆又響亮。

一切都昭示著,今天一定會過得相當愉快。

慄茸一邊打哈欠用青鹽漱口,一邊嘟嘟囔囔地對魈說:“我覺得今天一切都會順利欸,我有一種預感,晚上我就可以吃上仙跳牆了。”

她還有點困,魈在她身後,稍稍彎腰幫她梳頭髮,聽到她這番言論,輕輕笑著應合:“嗯,那我現在去琉璃亭幫你預訂座位?”

“這會兒去琉璃亭就只能訂到三個月之後的座位了!”慄茸嘆了口氣,“我看你對琉璃亭的火爆程度是根本不懂哦。我之前拜託了帝君幫忙啦,想來插個隊還是有希望的。”

事實也和她所料想的相同,原本怎麼找都找不準位置的山洞今天在浮舍追著一隻野兔跑的時候就那麼巧合地出現在了她們面前——原本是被一叢茂盛的野草遮住了,剛剛浮舍追兔子的時候一腳差點踩空,這才發現了這個入口。

沿著入口深入,還是老一套的地下遺蹟,還是老一套的石柱和殘破的供桌。

慄茸吐槽:“是不是那個時候的魔神都只會這一套審美?”

就不能有點新意嗎?

這得讓須彌教令院發愁著論文怎麼寫的人怎麼多水上幾篇啊!

難道還要寫《論璃月地區魔神審美的同質化》?

但重複的審美確實為他們確定這裡就是魔神遺恨最後的源頭提供了便利。

慄茸深吸一口氣,相當具有儀式感地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處的魔神遺恨源頭了。

只要清理了這裡,那麼璃月大地上的魔神遺恨就不會再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她的支線任務也就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愉快的度假時光!

慄茸心裡的小人已經開始載歌載舞,甚至恨不得跟著辛焱的搖滾來上一場蹦迪,但她的手還是穩如老狗,屬於是那種美術生在勾線的時候會瘋狂羨慕的穩法。

玉淨瓶傾斜,甘露相當準地從魔神遺恨核心的上方滴落。

那些黑氣像是在熱鍋中的水汽,掙扎著發出一點嘶嘶的聲音,但也全無用處。

片刻之後,最後一點魔神遺恨也在甘露的作用下煙消雲散了。

慄茸鬆了一口氣,她能夠感覺到,隨著面前這點黑氣也徹底消失,整個附加在仙眾夜叉身上的重擔都被徹底卸了下來。

她回過頭,笑得眼睛微微眯起,對魈說:“魈哥,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慶祝!接著奏樂接著——”

說時遲那時快,她腳下原本算不上平整的地面突然裂開了一道藍色的光圈。

慄茸掉了進去。

甚至都不等魈來得及反應,那道光圈便自己合攏,地面上一點痕跡都沒有,只好像慄茸整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魈看向自己伸出卻什麼都沒能握住的掌心。

空的。

浮舍拉住他:“金鵬!金鵬!冷靜!”

他很擔心慄茸的突然消失會對魈造成影響。

浮舍自己也很擔心,但相比起他和慄茸相處的時間以及感情深厚程度,魈明顯更在意這段關係。

他是真正被從黑暗中拉出來的那一個。

他死死抱住魈,不讓他做出任何衝動的行為:“小魚會回來的,她肯定可以回來的,你想想看,她有那麼強的法器呢!”

但魈卻只是輕輕地道:“上一次也是這樣。”

他轉頭看向浮舍,眼眶微紅,儘管看上去仍然冷靜,但嘴唇已經在顫唞了。

“你知道的,上一次也是這樣。”

上一次,她也是這樣,突然地在自己面前消失,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完。

*

“接著奏樂接著——你**的幹嘛啊!出故障了?!”

墜落的感覺來得突然,慄茸的心跳瞬間提了上來,質問腦中的系統。

【我的任務時限還沒到,請把我傳送回去!如果是出故障了,請儘快維護!】

第二次了!

她已經第二次在魈面前突然傳送走了!

如果說上一次的突然離開,是因為主世界的手術拖不起,情有可原的話,那麼這一次就純屬意料之外的bug。

她都不敢想象,這種事情的發生對於魈而言意味著什麼,又會對他帶來怎樣的衝擊……

明明、明明魈一直是個相對孤獨的夜叉。

他實力強大,但是建立了交流關係的卻只有那麼幾個人,於是將每一個都看得很重很重……

她也沒有在自誇。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現在對於魈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

不能就那樣……

不能就那樣一點預兆都沒有地消失不見。

他肯定會很難過。

慄茸自己都覺得有點emo了。

然而,相比起她的焦急,系統的態度顯得有些曖昧。

系統:【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你的支線任務已經完成,回到局裡,不論是評分還是年終獎都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慄茸當即愣住了。

她頓了頓,在時空傳送的過程中,不敢置信地問:【是你幫我提前選擇了傳送?!】

她並不需要回答,系統的態度已經足夠她瞭解一切。

慄茸的臉上露出了一瞬間茫然的神色。

她說:“我以為……在做完了任務之後,我就可以在提瓦特自由地選擇我想要過的生活。”

這句話她不是在腦內和系統直接對接的,而是真正說了出來。

系統辯解道:【這些世界都是依託於主世界的存在才能存在的,所以請宿主記得,只有在主世界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它覺得它的宿主有些過分在意這個衍生世界了。

這有什麼能在意的,衍生世界而已,等一切需要修補的部分解決了,就不會再有主世界的人選擇去往這個世界,時管局也不會為了這種事情浪費傳送的能量。

慄茸的情緒難得地失控了。

【你懂什麼?!】

她尖叫道。

【這就是一個世界,我在這裡有家!你有什麼資格把我從我的家裡拽走,還沒經過我的同意?!我要舉報你……我會向局長舉報你,除非你現在把我重新傳送回去。】

【請宿主儘管舉報,我的行為符合最優解。】

系統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它覺得是慄茸的態度出現了問題,於是反客為主開始勸她,語氣裡甚至還有幾分苦口婆心:【身為時管局的員工,當然以獲得更多的正面願力以維護世界邊界為己任,怎麼可以一天到晚都想著度假呢。】

但不管它怎麼說,慄茸都已經不理它了。

雖說系統和宿主應該是任務過程中的夥伴,而不是說系統做為宿主的輔助,但哪怕是夥伴也不能這樣幫她亂下決定!

無所謂了,慄茸抬手,用手指蹭掉難以抑制地從眼眶裡面淌出來的眼淚,反正這會兒也回不去了,她和這個一天到晚只想著任務完成度的系統也沒什麼好說的。

誰也說服不了誰,她回去之後就舉報掉這個討厭的系統。

如果舉報不掉,她先斬後奏把這個系統用龍焰燒成渣渣。

反正她是主世界最後一條還在呼吸的龍,勉強也算是半個特權階級。

她冷靜自持地從單向的時空傳送門中走出,降落在了璃月港外的山野中。

附近就是一個她用不了的傳送錨點,隔著一道海灣,就是璃月港。

她攥緊了裙子上的布料,狠狠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裡建設,然後小聲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魈哥。”

山間清風拂過,片刻功夫,青光自上方落下,化作熟悉的少年仙人模樣。

“小魚啊……原來你到這個時候來了。”

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起來。

還穿著和那天一樣的衣服,頭頂上不小心蹭到的草屑都沒有弄下來。

隨後他張開手臂:“等了多久了?帝君現在不在璃月,否則想必我會更早知道一些……”

少年平時話少,此時卻難得地有了很多話說。

慄茸抽了抽鼻子,後退半步助跑,這才撞進了給自己留好的懷抱裡去。

將腦袋埋在魈的肩膀上時,她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

系統的事情不能暴露,因為雖然系統可惡,但倘若說出來就會涉及到主世界和時管局。

慄茸稍稍有些難過,如果按照她平時的性格,這會兒她一定會對魈狠狠吐槽一番系統的做為,然後再加上兩句諸如“你幫我打回去好不好”之類的話。

記仇.jpg

她其實也不想瞞著主世界的那些事情的,但是……

這是規定啊。

如果對衍生世界透露了主世界以及時管局的存在,主世界和該衍生世界的通道就會被時管局之上的世界監管局斷開。

也不知道到底想要預防什麼。

一想到自己要瞞著魈的東西,她就更難過起來,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找藉口。

不過還好,魈本身也不是會探尋那麼多的人,或許是因為與他人的交流相對少,性格也相對清冷,他對於界限感拿捏得往往很好。

慄茸看起來很糾結,他就主動將話題帶到別的問題上。

“現在想要去訂琉璃亭的晚餐,應該是來不及了,就算讓甘雨幫忙插隊估計也是一樣的結果,你想去吃虎巖嗎?”

距離慄茸在他面前掉進藍色光圈中消失到現在,過去的光陰其實沒有超過百年,對於如夜叉這樣的長生種而言,不到百年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可以說是歷歷在目。

當時慄茸說的話,他都還記得很清楚。

想去琉璃亭,想吃仙跳牆。

還想接著奏樂接著舞。

想到這句話,少年的嘴角笑意更深了一點。

真是可愛啊,小魚這樣活潑的性格。

慄茸這會兒該發洩的情緒都已經發洩出來了,對她而言,雖然有系統的背刺,但從她的時間線上來看,和魈也就僅僅分開了十幾分鍾而已。

她將臉上的眼淚全都擦在袖口上,紅著眼睛覺得自己有點不爭氣。

明明是魈為她擔心的時間更多,但現在還要反過來安慰她。

她抽抽鼻子,說:“嗯!要去吃虎巖!還要訂三個月之後的琉璃亭的位置!”

這次她留了心眼,在電子面板上面將開啟傳送門這一項上的“ai輔助功能”關閉了。

這下就只有她自己能夠掌控自己什麼時候回去了。

媽媽再也不用擔心她被背刺了!

*

吃虎巖上是千百年如一日的熱鬧。

除了傳統經典的烤魚這項美味之外,最近新流行起來的是一款名為鐵板蝦滑的小吃。

攤主將一塊鐵板加熱到淋油上去的時候就會發出滋滋響聲的程度,隨後將剁成泥的蝦滑擠成長條,在鐵板上煎烤到金黃後切成小塊,配上洋蔥、少許絕雲椒椒以及蒜泥,在鐵板上翻炒到每一塊蝦滑上都沾滿配料的香味,隨後出鍋,撒上芝麻。

鍋氣對於魈而言略微有點嗆,但對於慄茸來說剛剛好。

她託著用油紙墊著的小碗,竹籤插起切成小塊的蝦滑,吹上兩口氣後才咬下去,一邊忍著燙一邊愉快地感受鮮香過癮的調料在口中爆炸的感覺。

“超好吃的,魈哥你也來一塊嘛。”

小半份蝦滑將肚子墊了個底,她才開始慢慢想這次任務中的正事。

“唔,魈哥,現在帝君不在璃月嗎?”

“大概是一星期之前離開的吧,離開之前行色匆匆,浮舍問了一句,帝君卻不說自己要去哪裡,只交代我們這段時間要多加小心。”

魈的眉頭也有些皺起來。

“到目前為止,也還沒遇到什麼突發倩況,荻花洲那邊也算安穩。只是帝君不在璃月,若陀前輩就從層巖巨淵出來,主持大局了。現在正在玉京臺。”

就政務而言,歸終是最好的二把手,在這種摩拉克斯人不在璃月的時候,可以繼續維持這個國家照常的運轉,不出一點岔子。

但是就在武力方面,歸終其實算得上是魔神中戰鬥力偏低的型別。

如果在遊戲裡給個定位,那應該就是輔助,專門提升小兵的戰鬥力。

指給所有的千巖軍小隊配備歸終機第五十二版改。

慄茸點開電子面板,看到此時的時空座標。

她把系統遮蔽之後,系統雖然不會拒絕幫她讀取時空資料,但慄茸自己單方面拒絕了從系統那邊直接獲取相關資訊。

不過反正還有電子面板,她最好和系統老死不相往來。

電子面板上關於時空座標的一欄,非常標準的填寫著:

距離主線劇情開始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坎瑞亞。

還有原本劇情中浮舍的圓寂。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能確定,自己這次要解決的是坎瑞亞大災變以及一些據說來自暗之外海世界邊界的怪物,那麼她這麼多年的遊戲也就可以說是白玩了。

大災變啊……

吃虎巖這個地方的小攤是不會給客人準備桌子的,但是大家都站著吃東西的樣子也殊為不雅,因此玉京臺就在調派城市管理的時候,特地在這塊區域設定了幾個公共的桌子供大家使用。

現在慄茸就和人拼坐在一張桌子上,沒有碰面前碗裡的蝦滑,食指搭在桌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大災變的問題,其實主要不在浮舍一隻夜叉的悲劇。

對於以她為代表的玩家而言,他們從遊戲裡看到的,更多偏向於對那些高光人物的塑造,就比如說伯陽,比如說浮舍。

然而難道那場災難降臨的時候,被封在了地下空間,自願斷絕生路的,就只有浮舍和伯陽嗎?

明明還有一眾和他們一樣的千巖軍將士。

同樣是在最好的年齡,放棄了地面上的陽光和雨露,告別了同僚,走上一條他們心知肚明的不歸路。

往更大的範圍裡說,難道犧牲就僅僅發生在層巖巨淵嗎?

災變中的那些魔物,又不僅僅是從層巖巨淵一個方向來的。

璃月地大物博,疆土寬廣,與其他六國中的絕大多數為鄰國關係,邊界線可謂是非常之長。

那些駐守邊疆的千巖軍將士,寂寂無名,卻也用自己的身體鑄成血肉的防城。

這件事,要好好籌劃一番。

慄茸心想,除了得把浮舍撈回來,其他的戰場上,也不可以有任何額外的犧牲。

問就是她心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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