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說服
第五十章 說服
◎……◎
灰色的小眼球甦醒過來, 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新的玻璃缸裡，周圍一群人類跟小眼球在圍觀它。
【你們，為何要做人類的走狗？】
在被詢問之前, 它率先質問白薔薇，顯然它已經發現白薔薇可以讀取自己的想法。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 白薔薇注意到對方的深灰色眼瞳完全沒有焦距, 難道說，它其實看不見？
不, 根據它之前的行動來看，它應該能夠定位周圍的人跟事物，大約它使用了光學感光之外的手段感知外界。
結合它眼部曾經受過傷的事實，不難想象它與人類之間曾有很糟糕的過往，它的遭遇讓人同情, 但白薔薇不喜歡它過於尖銳的語氣跟之前差點傷害了雷莉朋友的事實。
【我不清楚你之前的遭遇，也不知道外面的其他人類是什麼樣, 但是在這裡的人類都是對待我跟我的同伴非常好的人類，如果你再對他們進行攻擊，我不會原諒你。】
白薔薇堅定的說道。
它的確軟弱、羞怯又膽小，但對於自己重要的東西，它會竭盡全力去維護。
假如這話是體型碩大的大叔球來說, 恐怕放狠話的感覺更多一些。正因為是所有小眼球裡體型最小, 看起來最沒有攻擊力的白薔薇來說，倒是有了一種真誠的講述出心裡話的感覺。
銀灰色眼球回答的很乾脆，白薔薇所描述的幾隻小眼球它沒有見過，要麼神父沒有把它們放在一起，要麼乾脆就還在女巫那邊。至於神父這邊的情況，跟李秋仁觀察到的類似，一般只給它們投餵一些稻草跟清水，其他的一律都不管。
小小的身軀, 看起來很無害, 卻長滿尖刺。明明沒有什麼威脅跟危險性的樣子, 又很堅決的樣子衝它放狠話。你會迷惑於，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造就了這樣一個自身就充滿矛盾的小傢伙。
“咳，先問問它神父那邊的情況，它有沒有見過之前被送回女巫瑪麗那裡的小眼球，還有神父那邊所飼養的眼球的具體情況怎樣，是否知道他為什麼收留那麼多心情眼球？”
【人類不可信任，你被他們欺騙了，他們善待你，只是想利用你罷了。】
顯而易見，它對待白薔薇的態度柔和下來，大約在它看來有錯的不是這個無害的小傢伙，而是欺騙了它的人類。
白薔薇沒有退縮：【我知道，有想要利用我的人類，但是雷莉不一樣，她為了我跟家人爭執，在我跟她的家人之間，雷莉選擇了我。那麼我也同樣，無論發生什麼，誰怎麼說，我都站在雷莉一邊。我們的確曾有誤會跟爭吵，但是我們會進行交流，逐漸的理解彼此。我會為了雷莉使用我的能力，這是我自己的決定。除了我之外，在這裡的大家都是如此。】
李秋仁問：“只有神父一個人，從始至終你們沒見過別人嗎？”
銀灰色眼球回答：【沒有，而且被帶走的都沒有回來，我認為它們都死了。】
李秋仁一臉嚴肅的問道，但從他開口前的那句輕咳就知道，他剛才肯定也浮現了迷之幻視！
它們選擇與人類一起生活，不是單純的一飯一宿之恩。
是的，剛才兩隻小眼球的對白僅存在於它們的心裡，是透過心電感應進行的，其他人聽不到，所以在其他人的視角就是兩隻眼球對視了一會兒，對方就鬆口了。
灰色的眼球有些困惑, 應該說, 白薔薇給它的印象跟感覺就極為讓它困惑。
【隨便好了，反正你總有一天會後悔……說吧，想問我什麼？】
但是銀灰色眼球告訴他們，神父之前所飼養的小眼球的數量非常多，有的小眼球被帶回來沒兩天就又被帶走了，有的則跟它一樣，被放置在原處。根據銀灰色眼球的觀察，一般看起來健康，以及特殊能力明顯的眼球會被帶走，看起來普通，沒有展現特殊能力的眼球則被留在原處。狡猾如它，在一開始發現這個規律之後，就故意顯得氣色不怎麼好，也從不展現自己的特殊之處。
眾人面面相覷，難以推測神父的意圖。
因為是重要的朋友，決不允許有誰傷害他們！
銀灰色的眼球沉默片刻，最終放棄了原本的執著。
它們不是人類。
白薔薇想要維持鎮定，但，它，不知道要問啥，摔。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簡，對他們惡魔耳語：這是看對眼了，交~配~~~
太洗腦了，簡！明明人不在這裡，卻讓大家完全無法擺脫這洗腦一般的深刻印象！
它們也知道自己與人類有著巨大差異。
於是白薔薇連忙詢問大夥：【它同意合作了，要問它什麼？】
眾：……！！！
莉莉絲不可置信：“不會的，神父怎麼可能那麼做？那樣做又沒有好處，而且神父的性格非常溫和，不像做這種事的人。”
雷莉也贊同：“對啊，他費那麼大勁收集，還挑選出有能力的，怎麼看都不會輕易殺死吧？會不會是賣掉了，我是指，總有人會對心情眼球的能力感興趣。”
雷莉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如果有人類想要利用這種能力一點都不奇怪。她的想法跟李秋仁最初的想法相同，認為神父可能在做二手買賣生意。
銀灰色眼球睨視眾愚蠢人類：【殺過同類的人，隨意踐踏生命的人，不把我們當做活物的人，各種各樣的人類我都見過，還是頭一次見到你們這樣天真的人。有時候惡意就只是單純的惡意，想殺死什麼東西不需要任何好處。我見過，所以我知道，那個男人把帶走的心情眼球全都殺死了。】
不需要什麼理由，因為見得太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那個每次面無表情帶走了有著特殊能力心情眼球的男人，只是將它們當做可以隨意踩死的螻蟻，或者說，祭品。
它對死亡敏[gǎn]，不是什麼特殊能力，僅僅是單純的見多了。
它的話語讓人更加好奇它過往的經歷了，但沒有一個人詢問它這件事，顯然那對它而言絕非什麼美好回憶。
李秋仁陷入思考，這就難辦了，想要確認神父做了什麼，唯有跟蹤監視才能獲得答案。但是這個世界又沒有辦法買到監視器材，僅靠肉眼監視能做到的有限，如果一切都是在教堂內發生的，一個人潛入教堂還不要被神父發現已經有很大難度，更何況一直盯著他。
除非……讓心情眼球進行監視。
它們就像活體攝像頭，甚至能鑽過狹窄的縫隙，無論是潛入教堂還是監視神父，對心情眼球來說都很輕鬆。
但是這件事風險極大，如果被神父發現抓到，不知道會是何等後果。
【我去監視神父。】
白薔薇主動道，顯然它剛才聽到了李秋仁的心聲，知道他的顧慮。
如果讓心情眼球來進行監視，最合適的選擇果然只有體型最小巧，還能進行心電感應的白薔薇。
李秋仁皺眉：“不行，太危險了，如果你跟你的能力被神父發現，造成的危害更大。”
白薔薇的能力很罕見，它能控制人類！這等危險的能力如果被那類底線很低的人察覺，肯定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嚴重後果。
說罷李秋仁又看向其他小眼球，路瓦特的那隻不行，殺傷力雖強，體型卻太大，不適合進行隱蔽作業。
實際上，最適合這項任務的其實是銀灰色的小眼球，它行動敏捷，還有自保能力，是個潛伏監視的最佳選擇。但是它對人類抱有不信任心理，就這麼放它自由行動都讓李秋仁擔心它是否會傷到路人，更別提讓它去監視神父了。
“嘰嘰嘰！”
露西積極響應，它表示，自己可以勝任！這段時間挑戰大叔球，它的閃避能力跟抗打擊能力都是槓槓的！
莉莉絲不肯：“不行，露西什麼能力都沒有，太危險了！”
“嘰嘰嘰嘰！”
露西表示，正因為什麼能力都沒有，它不怕被刀！不是聽說只有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眼球才會被神父帶走嗎？它沒有能力，被抓住也不會怎樣，如果真被抓住，等到時候讓莉莉絲假裝丟失寵物去找神父要就好了，莉莉絲跟神父關係不錯，能說得上話。
莉莉絲還是很擔心，這就很人間真實了，別人家的孩子使勁浪我們會喊加油，輪到自己家的孩子，就會怕磕到碰到。
露西執意要參與，大約一直以來它都很懊悔自己幫不上忙，好不容易有自己能做的事，它想爭取表現一下。更重要的是，白薔薇在一群眼球裡顯得最小最柔弱，沒道理讓白薔薇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路瓦特忍不住用手捏大叔球：“你看看別人家的眼球，看看你，只想躲懶！”
沒錯，露西競爭上崗的時候，大叔球一副‘別看我，我啥都不知道，千萬別找我，好麻煩……’的樣子！哪怕大家沒想著讓它做，看它那樣子就來氣，就這麼想躲懶嗎？還不如露西呢你！打架的時候是挺兇猛，除此之外啥都不想幹，真不愧是你。
最終一番討論，露西堅持下，莉莉絲只能答應了。不過她也決定了要去教堂附近潛伏！
她去的話路瓦特肯定不會不去。
他倆都去的話，雷莉不可能不去。
一群小朋友全都去了，李秋仁怎麼可能不去？
那最後白薔薇多數也會去。
銀灰色的眼球忍不住翻白眼了：【笨蛋嗎？你們是去郊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在懷疑他？其他人不用，由我進去帶路，黑色的那個彈力球跟上，白色的刺球在外面能夠心電感應的範圍接應，最多再加上那個用刀的危險女人就夠了，其他的小鬼不要添亂。】
露西：“嘰嘰！”誰是彈力球啊！
白薔薇：【我不是刺球！】
李秋仁：首先，我的性別就不是女！
到底要如何解釋自己在遊戲裡穿女號這件事，是個嚴肅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