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山本武說著我出去一下, 然後就關門而出。

獄寺隼人自然堅守在自家boss身邊,繼續道:“那個少年和他的夥伴已經派人去找了。”

“諾曼先生的病房前已經派人去看守了,請放心, 十代目。”

獄寺隼人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他自己心裡都沒什麼底氣。若不是這次僥倖沒直接打中要害, 諾曼定會當場身亡, 但他年紀不低,身體狀況自然比不了青壯年, 能否挺過去還是存疑。

不過, 諾曼先生清醒後, 是誰對他不軌就一目瞭然了……

“嗯,希望諾曼先生能早日意識清醒。”

沢田綱吉的心情也很沉重,他和諾曼也有多年交情了, 諾曼是個非常重情重義的道上人物,這也是他為何能有如此高聲望的原因。

撇開彭格列和諾曼之間互利互惠的利益關係外,他本身和諾曼也相交匪淺。

僅僅是從私情的角度上來說, 他也希望諾曼能轉危為安,平安無事的度過。

山本武去而復返,這次他表情堅定,看來已經有了答案。

女人即將轉過面龐,他努力想記下對方的容貌,可還沒看清對方的長相,周遭的景色又變了。

幾個月前, 諾曼去往西西里時還同他見了一面, 這位老人摸著自己的下巴。

獄寺隼人冷笑,“真被他找到了,他們還有活路嗎?不會直接來個死無對證吧。”

“山本君?”沢田綱吉問,“已經找到那個少年的身份了嗎?”

山本武摸了摸鼻子,心想……可能性很大。

雨依然沒有要停的跡象。

=

尖叫聲、女人的哭喊聲、男人怒吼聲、餐具在地上砸出的重重的聲音接連不斷,輿水憐感覺面前又一男一女的虛影。

面前是一片樹林,而他腳下懸空,晃盪著,他低頭看去,自己坐在一座長椅上,左右無人。

如今看到了杜爾的妹妹後,誰都要說這對母子根本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次來,本來也是想和諾曼商討一下這件事,哪想到……

“我稍微查了下,菲莉小姐自小對黑手黨深惡痛絕。”山本武接著說,“她很早就和杜爾分道揚鑣了,現在已經隱姓埋名去了別國生活,據說在日本。”

沢田綱吉搭在桌邊的手指感覺有些冰涼。

山本武點了點頭,表情有些沉重。

這些答案不難想到。

“我知道了。”沢田綱吉的聲音溫柔而堅毅,“我們要加快速度了,必須搶在他們前面找到那兩人。”

是暖的,天很晴朗。

開車的人的背影和剛才那個將他抱起的女性如出一轍,剛才的畫面只有少許單調的黑白灰青色,這一幕卻不同了——透過車窗灑進來的碎金般的光點,落在輿水憐的臉頰上。

沢田綱吉嘆了口氣,“波爾多那邊呢?”

對黑手黨深惡痛絕的母親怎麼會讓孩子加入一個名聲這麼差的跨國犯罪組織?

這個無法無天的組織,甚至在很多黑手黨口中的名聲都不算好。

輿水憐在晃動中好像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微風。

他笑道:“我的身子骨已經大不如以前了,過不了多久也許就得提前退休, 但我沒有孩子,又沒一個能看得上的繼承人,也不知道這位置能交給誰……不如您在家族中選一位您覺得不錯的小傢伙送到我這裡來,繼承我的衣缽好了。”

自己好像張開嘴動了動。

山本武開啟手機,調出一張合照。

要麼這少年自小就和母親不合,與其乾脆分開自己加入了組織。

他指著合照右側那個金髮女人,說道:“這位就是杜爾的妹妹菲莉……”

又或者……是其他更殘忍的答案。

開車的女人燦如陽光的金髮披散著,伴隨著顛簸一起顫動,就像一張跳動的網紗。

他的視野很狹窄,好像只能看到一個放大的杏仁形狀的區間。

沢田綱吉能感受到諾曼確實有退位的想法, 甚至主動提出讓彭格列來接手,但他當時正在因其他大事而分心, 暫時沒法沒給出明確答覆。

視線一晃,他好像坐在一輛顛簸得厲害的車上。

獄寺隼人一看到他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到底怎麼回事——?”

自己呢?自己好像在一個視野很矮的地方……他想睜開眼睛,就看見女性朝他走來,似乎是想抱起他,男人朝著這邊走了好幾次,似是對靠近他這件事很猶豫,最後也沒有走過來。

“你們還記得暗殺部隊瓦利亞的初代首領劍帝杜爾嗎?這是他和妹妹的合照。”

他側頭看去,窗外的雨還沒有停,依舊興致盎然地往從高處往地上跳下,就像一個個降落□□。

獄寺隼人頭疼地闡述自己得到的資訊:“……他堅持自己是無辜的,只是這兩位組織高層派來的同夥故意想要謀殺諾曼先生,完全是想把壓力往高層那邊推。”

可那個少年現在不是和波爾多隸屬同一個組織嗎?

說了什麼?他不知道。

他說:“也可能是故意想激化矛盾,然後渾水摸魚。”

既然是一家人,長相自然有些想象,也難怪山本武會感覺有些眼熟。

山本武:“波爾多的手下似乎也沒放棄尋找那位少年。”

他好像是在找什麼人——他直覺這麼認為,或者說,在潛意識裡他是這麼認為的。

他眨了眨眼睛,就這麼一閉一開,他又去了不同的地方。

就像是一場快速的時間旅行,他拿的只有臨期體驗券,所以不得不以這種極速穿梭的方式體驗這一切。

這一次,他蹲坐在佈滿灰塵的雜貨箱旁,用破了洞被人甩在這裡的廢棄防塵布當毯子裹住自己,他看見自己赤摞著雙足,踩踏泥土的痕跡和被砂石留下的傷kou-交錯著。

忽然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拽起了他的手臂。

——然後他就醒了。

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壓著睡,很不舒服。

他慢慢調整睡姿,意識甦醒過來。

是夢啊?

為什麼忽然會做這種毫無關聯的夢?

輿水憐睜開了眼睛。

他和波本擠在一張床上,睡得很不安穩。

他看了眼手機,目前只過去了兩小時,他已經倦意全無。

從出院以後到現在,先是滿滿當當的工作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本以為永無止境的試探要迎來結束,又被丟進了一場新的生死博弈之中,和實槍核彈的戰鬥相比,這些內容更讓輿水憐感覺頭大。

現在又夢到這種夢。

夢裡的是泰斯卡過去的記憶嗎?

為什麼事到如今會做這種夢啊……?

來到義大利之後,奇怪的事簡直是一樁接著一樁發生。

他沒有起身,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動身,波本肯定也會立刻醒來。

還是讓他再睡一會兒吧,他想。

輿水憐想著,開啟了論壇,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有效資訊能夠使用。

置頂的漫畫已經更新到了最新內容——標題是:異國篇。

【新篇章嗎……話說這次是透子的專場麼?異國工作帶薪旅遊,結果忽然捲入神秘事件,這什麼動作大片的開場啊,我以為這種劇情一般都在劇場版呢,這叫異國逃亡,亡命天涯?】

輿水憐:……如果再找不到破局的辦法,他就真的要和降谷零來一段異國逃亡,亡命天涯之旅了。

他倒是沒所謂,本來就是孤身一人闖蕩。

可降谷零怎麼說也是日本公安,總不能讓他跟著自己像個通緝犯一樣滿世界跑路吧?

【有內味兒了,賭場那段打戲我覺得如果做成動畫應該效果會非常好。不過有誰來濤一濤兇手是誰?難道真的是波爾多?】

【不是三選一嗎?從新出現的那位沒露臉的教父的角度,他選出來的三個嫌疑人分別是:波爾多、諾曼的保鏢之一和逃跑的透子和憐醬。】

【恭喜憐醬,喜提三選一豪華套餐啊。】

這裡往下翻,很多都是些沒什麼用的資訊,輿水憐飛快跳頁,看看有沒有自己不知道的新情報。直到看到諾曼先生將自己的訊息發給了別人,然後彭格列的首領開始討論起自己的身世。

他看到他們拿出的那張合照——左邊是位高大的成年男人,右邊,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面貌的女人正微笑著。

就像是在對螢幕外的自己微笑一樣。

媽媽?

啊,和夢裡夢到的身影完全匹配上了,這一刻,沒什麼好質疑的,這個人就是泰斯卡的生母。

如果他面前有鏡子,一定在鏡中能看見此刻自己眼中積累著的那誠懇的祈望。

就像在他靜水般平靜的心中攪出的水花,每一絲心情都朝著四周散躍。

明明這是泰斯卡的母親。

他想,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呢?

他還菲莉女士現在還活著嗎?她在哪裡?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哪裡,在做什麼嗎?

他們當時為什麼會分開……

無數的問題這一刻就像禮花一樣噴濺而出,找不著頭緒。

義大利就像一個巨大的混合罐頭,他一步入其中,就嚐到了各種各樣的新奇體驗。

他在義大利停留的時間越長,劇情推進得越深入,他感覺自己解鎖的東西就越來越多。

就像他以前拿的是一個不完整的劇本,如今這個劇本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填補上。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輿水憐拍了拍臉頰,用冰涼的手讓自己冷靜下來,將這些“不重要”的問題拋之腦後,開始繼續翻看漫畫。

這裡,漫畫終於轉入了波爾多視角!

輿水憐睜大眼睛,讓自己仔仔細細地去看每一個對話方塊裡的字。

波爾多正在會場的走廊裡,獨自一人抽菸。

過往的人同他打招呼時,他也是一副為諾曼先生遇襲一事感到非常悲傷,並且希望能立刻抓到兇手將他們繩之以法的堅決態度。

然而人們離去後,再度陷入獨處的波爾多,背後則是密密麻麻的心理活動和場景回放。

波爾多當然沒有髒自己的手,而是讓諾曼身邊的一位保鏢出手,這位保鏢欠下了鉅額賭債,他偷偷挪用過諾曼的一些資金,本來就心裡有鬼。

不僅如此,波爾多還讓他的女兒染上了毒癮,用的就是自己新研發的那種毒品,並且表示自己有辦法能讓他女兒從毒癮中解脫,只要他替自己辦事,事情如果成功後,還會付給他一大筆尾款。

絕望之人自然是對什麼都相信,或者說,不相信也沒有辦法。

這裡,路過的人閒聊了一句,提到“那兩個逃跑的人還沒被抓到嗎?”“沒有,但是彭格列已經派人去抓他們了。”

波爾多的心理活動再次變化,這次則是轉到了輿水憐這邊。

他早就和其他家族勾結上了,想在羅馬大力推廣他研製出的新型毒品,偏偏組織這個時候派人過來,想必是已經猜到了他的行為,想看看他能不能處理好這樁事。

至於組織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在此之前,有個替他研製毒品的研究員良心不安,將這件事偷偷上報給了組織,還想辦法弄到了他的交易賬本。

還好在他將賬本傳給組織之前,自己就將他滅口了。

組織也許不會追究他販毒,只要有利可圖就行。

但組織看到他吸了那麼多血,未必不會有殺了他然後找人取而代之的想法。

好在賬本已經被他藏了起來,藏在了一個絕對安全的位置。

怎麼可能會有人想到那個位置?哪怕是那個研究員那些想要替他鳴不平的朋友,也不會發現的。

這是他對那個破壞自己好事的假清高最好的嘲諷!

並且附上了臉色陰沉,還有小人得志般的反派笑容。

【好的,我們都知道賬本在哪裡了。】

【我也知道了,雖然知道是他的心理活動,但是在讀者看來簡直是大聲密謀哈哈哈哈哈哈。】

【謝謝你,反派。】

輿水憐:“……”謝謝你,我也知道了。

就像是應了他這句話,降谷零真的也起了。

他看到身旁的輿水憐睜著眼睛坐起身,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起來。

“怎麼了?”降谷零敏銳地感覺到輿水憐似乎有話要說。

輿水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思忖著要不要說出來。

其實他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去完成這項壯舉,未必要降谷零跟著他一同赴險。

但就這麼瞞著對方,和欺騙行為也沒什麼兩樣。

他說:“——我現在要去找一個能扳倒波爾多的東西,但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就像降谷零說的,他們摧毀了波爾多,但無法給組織提供一個更好的利益方案,這就不是最優解,但這項工作卻又不能不做。

降谷零問:“資訊來源……你認為可靠嗎?”

“可靠。”輿水憐說,“但我沒法解釋。”

所以他又說:“……其實我一個人去也沒關係,因為不那麼危險。我只是認為應該告訴你一聲我去做什麼了。”

降谷零想:在這種天羅地網之下,不會有不存在危險的場合。

“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問一下,你要和我一起去嗎?當然,我覺得你可以再想想……”

降谷零猜到他那個無法解釋的資訊來源是什麼了,大概就是他的夢。

他們早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現在也不會有更好的破局辦法。

他還有什麼需要猶豫的嗎?

“不了,我選擇相信你。”降谷零說,“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他說:“我隨你使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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