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厭食症，和玉米杆
米酒這東西好做得很, 鄉下人家哪家沒在冬天的時候做過米酒喝的？尤其是他們這邊，新年第一天，就有吃酒糟湯圓的習俗。
因此家家基本都會做這東西。
想要把米酒做得好, 關鍵無非是三點, 米、水, 還有發酵的酒麴。
夏烈他們這邊的水質就很好, 要知道他們這邊有做米皮的習慣，用當地的水做出來的米皮勁道軟糯, 和在外地做的就是不一樣，大家都說是水的問題。
而何叔, 做米酒用的水是楚雲琛他們家裡那口老水井裡的水。
這口老水井聽說歷史和這棟宅子一樣大, 但是出水還是很多，水質清甜，冬暖夏涼, 毫無疑問，是水質特別好的水了。
用這水將糯米浸泡一晚上。
糯米用的是夏烈家的今年剛打出來的新糯米，已經脫殼的糯米散發著濃濃的米香味, 米粒飽滿，每一顆都是圓鼓鼓的, 拿在手裡，看起來頗有些圓潤可愛。
經過一夜的浸泡之後，糯米變得脹鼓肥大，每一顆都吸飽了水。
這股香氣真的是太誘人了，讓人忍不住想到春日隨風搖動，發出刷拉拉聲響的竹林，也讓人想起了雨後在田間搖曳而動的稻穀，是特別清爽的香氣，聞著就讓人有些挪不動路了。
至於楚雲香，提煉精油的工廠即將可以開工，她最近又忙了起來，最近又恢復了不見人影的狀態。
用手將糯米和酒麴均勻的揉捏攪拌在一起，讓每一粒米粒都變得顆顆分明，而不是黏在一起的。
等弄好之後，在中間掏出一個凹洞來，就可以蓋上，裹上大棉被，放在溫暖的地方。
很香，吃完一碗，只覺得肚子裡的饞蟲被徹底勾出來了，那是十分的意猶未盡了。
老魏大步走進來，先將手裡的東西放到廚房，而後出來，才問：“姐姐，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打個電話？讓我去接你們啊？”
等待的時間裡，夏烈他們自然又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夏烈家苞谷地裡的那一片玉米杆得先處理了，之後這片地還要重新翻整出來，再種上其他的。
夏烈請他們來砍玉米杆，說了地裡的玉米杆他們可以隨便吃，所以他們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吃了一根。
他特意開的那種越野大車，後邊位置很寬，一捆玉米杆支稜著，倒是能放下去。
這時候，就可以上鍋蒸了。
何叔直接先給人一人添了一碗，讓大家先吃了一碗糯米先，配著從罈子裡拿出來的包菜。
這時候還是中午，前兩天下了一場雨，溫度驟然降了好幾度，所以雖然今天有太陽，但是人還得加一件外套才行。
老魏回到家，高興的拎著十斤的瓜果蔬菜，再夾著一捆玉米杆，直奔他們家。
開啟門，他開口就高興的喊了一聲：“老婆！我回來了！”
等咬了一口之後，他們就發現，不愧是夏烈家的玉米杆啊，吃起來竟然這麼甜，汁水還這麼豐富。
大概一週左右，米酒就能發酵好了。
不過這半年，為了夏烈家的一口吃的，他隔三差五的過來勞作，如今肥肉變肌肉，腆著的啤酒肚也縮了下去，人瞧著是越發壯碩健康了。
這東西的發酵，需要保持一定溫暖的溫度，冬日一般是放在灶頭邊，現在是秋日，天氣不算冷，但是也不是很熱，所以還是得采取一點保溫手段。
不過剩下的糯米，何叔就要拿來做米酒了。
那就是電熱毯。
而且一根根的十分粗壯，有一手直握這麼大，表皮泛著青黃的顏色，用刀砍成兩截，截面的地方立刻就能看見有汁水一點點的滲出來，泛著晶亮的色澤。
所以，在金錢的攻勢下，老魏買了十斤的瓜果蔬菜，再加上一捆的玉米杆。
包菜時間泡得足夠，吃起來酸爽開胃，這時候吃上一個軟糯彈牙，帶著濃濃竹葉香氣的糯米飯，真的是甜香可口，帶著一股自然的清甜。
將東西裝好，他便高興的回家去了。
客廳裡，除了老魏媳婦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面色愁苦，正哀哀哭泣的女人，正是老魏的大姨子，老魏媳婦的姐姐，在旁邊還有一個瘦骨伶仃的小女孩，則是大姨子的女兒，老魏的外甥女。
等幾畝地的玉米杆砍完，老魏當即就買了一捆回去。
除此之外，他還買了十斤的蔬菜瓜果——夏烈對他們這些做工的人，每個人都給了三斤的購買額度，外邊靠搶的菜，他們這些人幹完活就可以以市價購買三斤。
玉米杆在地裡就賣了一批——那些請來砍玉米杆的人，好幾個買了一大捆，其中包括夏烈很熟悉的老魏。
用電熱毯和棉被將大盆捂著，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有上次賣玉米的經驗，夏烈這次算是熟門熟路的，羅嬌和楚雲琛感興趣，也準備跟著一起去了。
只是等看清楚客廳裡的人，他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都愛：“姐姐你也在啊？”
他看向坐在大姨子身邊的女孩，笑道：“這是蘭蘭吧？都這麼大了啊？”
何叔蒸的時候, 在糯米底下鋪了新竹葉, 蒸出來的糯米帶著濃濃的竹葉香氣, 這股竹葉香味和糯米的米香味完美得糅合在了一起, 交融成了一種極為特殊的香氣。
因為是浸泡過了再上鍋蒸的，蒸出來的糯米口感並不會乾巴，而是更加柔軟細膩，有種雨後竹林的溼潤感。
夏烈還記得，老魏剛來的時候，還是個挺著啤酒肚，一身肥肉的，看起來有些油膩的中年男人。
用一個大盆將糯米倒在裡邊，往裡邊潑上一點涼水，讓糯米儘快的冷卻下去，變得溼潤，不再黏成一坨坨的，而後均勻的撒上酒麴——酒麴自然是在王叔家拿的，專門做糧食酒的酒麴。
沒人懷疑夏烈家玉米杆的味道，畢竟夏烈家的東西自來就好，這玉米杆肯定也有過人之處。
這樣汁多清甜的玉米杆，要是就這麼砍掉，倒是太可惜了些，夏烈索性請人幫忙砍了，用繩子捆成一捆一捆的，而後準備租一輛大卡車，直接拉到縣裡去賣。
老魏買了十斤，另外七斤是跟其他人買的，要知道來做工的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不缺錢，只為了一口吃的，比起這一口吃的，許多人還是更需要錢。
這是二奶他們的智慧，電熱毯可以一直保持一個溫暖的溫度，這可真是太適合用來發酵米酒了，夏烈他們村裡人大部分人都會這麼做。
“真甜！”
不過，會不會太瘦了點？這都快瘦成一把骷髏了，臉頰都凹陷下去了啊。
老魏心裡嘀咕。
老魏大姨子，也就是李雲擦了擦眼淚，道：“我們是今早到的，出來就趕上客車了，就想著不麻煩你了……對，這是蘭蘭！蘭蘭，快叫姨爹！”
蘭蘭立刻乖乖的叫了一聲：“姨爹。”
老魏高興的應了一聲：“誒！”
而後聲音放柔，道：“蘭蘭要吃番茄嗎？姨爹剛買的番茄，都是才從枝頭上剛摘下來的，可新鮮了！對了！玉米杆你吃不？甜甜的，你肯定喜歡，姨爹去給你拿啊。”
清甜多汁的甘蔗小孩子都喜歡，那麼這個玉米杆，也肯定招小孩喜歡的。
老魏說做就做，說著站起身來，就想著去廚房拿玉米杆：“姐姐你也嚐嚐，這個玉米杆可好吃了……”
“不用了！”李雲忙說，說著又掉起眼淚，她伸手摸了摸云云的頭，道：“沒用的，云云吃不下的，她什麼都吃不下的……她最近得了厭食症，吃什麼吐什麼。”
說到這，她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苦笑來。
“厭食症？”
老魏和妻子震驚，老魏妻子著急道：“怎麼就得厭食症了？去醫院看了嗎？醫生怎麼說？”
這孩子才多少歲啊，怎麼就得厭食症了？
李雲說到這就想掉眼淚：“去醫院看了，醫生說現在並沒有太好的治療辦法，只能讓我們努力的讓她吃東西，可是她現在是吃什麼吐什麼，精神也不好……”
老魏妻子：“怎麼會得這個病呢？”
李雲笑容苦澀：“醫生說可能是因為家庭原因，如果長期處於讓她緊張的環境，是有可能會出現厭食的情況的……都怪我，是我沒注意她的情況，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老魏妻子一想就知道是什麼原因，當即怒道：“是因為許雄那個混蛋，是不是？不行！我一定要打電話找他問個清楚，當初娶你的時候，他是怎麼答應的？現在害了你還不夠，還害了蘭蘭！”
李雲拉住她，語氣平靜的道：“不用了，我已經和他離婚了。”
許雄是李雲的丈夫，結婚之後，李雲就發現了他有酗酒家暴的習慣，只是可惜，她性子軟，一直鼓不起勇氣抵抗，一直到這次，發現了蘭蘭身上的問題。
李雲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女兒，當知道蘭蘭得了厭食症之後，幾乎是一顆心都墜入了谷底，所以，在許雄又酒醉要打人的時候，她突然暴起，直接和許雄撕打在了一起。
而後，迅速果斷的離了婚，然後就帶著孩子來投奔老魏夫妻兩了。
老魏看向蘭蘭，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心疼來。
蘭蘭也才六歲左右，露在外邊的手腳堪稱骨瘦如柴，一張臉上也看不到多少肉，更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的，是她臉上的那種麻木黯然，好像整個人已經是一潭死水。
老魏吸了口氣，道：“我去拿玉米杆來給蘭蘭吃……大姐，你不知道，我這玉米杆可不是尋常的玉米杆，我覺得蘭蘭她肯定能吃得下。”
他們玉池縣的人，哪個不知道夏老闆家的菜，治好了厭食症小孩的那事？那個孩子的媽媽還是個up主了，所以網上也有好多人知道這事了。
所以，當知道蘭蘭這孩子有厭食症這事，老魏倒是沒有那麼絕望，心裡反倒生出了幾分喜悅——他剛剛就買了那麼多夏老闆家的蔬菜了，剛好可以給蘭蘭吃了。
他匆匆走進廚房，將一根長長的玉米杆削皮，然後砍成四段，走出來，將其中一小段遞給了蘭蘭。
“蘭蘭，試試吃一吃，好嗎？”他蹲在蘭蘭面前，柔聲問。
蘭蘭沒個焦點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好幾秒之後，才有些遲鈍的點了下頭，“好。”
她將玉米杆拿在手裡。
削皮之後的玉米杆，和甘蔗更像了，蘭蘭先猶豫著，湊過去用鼻子嗅了嗅，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她才嘗試著咬了一口。
咔嚓！
很脆。
輕輕一咬，就咬下一塊來，好幾秒後，蘭蘭有些發苦和麻木的舌頭後知後覺的嚐到了嘴中的甜味。
很清爽可口的甜味，讓人眼前一亮，蘭蘭看著手中玉米杆的目光有些奇異。
一旁，老魏和妻子，還有李雲都緊張的看著蘭蘭。
當看見蘭蘭咬了一口玉米杆，李雲已經做好了她會嘔吐的準備，可是一秒，兩秒，三秒之後，她都沒看見蘭蘭嘔吐，甚至相反，她看見了蘭蘭非但沒有吐出來，反倒是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李雲瞪大了眼睛。
老魏雖然猜到這個玉米杆，蘭蘭應該能吃下，但是直到現在親眼看見她吃下去，才真的忍不住鬆了口氣——還好有用。
“你今天是不是還在夏小姐家買了菜？”老魏媳婦問，站起身來，“光吃甘蔗哪裡行，我去給蘭蘭做個番茄的面片。”
用番茄做湯，揉好的麵糰用刀削成一片片的麵皮，倒入鍋中之後，雪白雪白的一片片，隨著翻滾的湯滾動著，散發著酸香的香氣。
等麵皮浮起來，就是煮好了。
這時候往裡撒上一把細細的鹽，然後小小的一點雞精，再撒上細細的一把蔥花，這時候就可以起鍋了。
一碗香氣四溢，酸香可口的麵皮湯就做好了。
老魏媳婦做得很多，給蘭蘭做了，也給自己姐姐做了，自己和丈夫也用小碗舀了一點，免得等下發饞。
四碗麵皮湯被放到桌上，一根玉米杆沒啃完的蘭蘭被叫去吃飯，她有些戀戀不捨的看著手裡的玉米杆，但是她從來乖巧，也沒拒絕，乖乖的被媽媽擦乾淨手，走到桌邊吃麵皮湯。
剛一入座，一股極為誘人的酸香味就湧入口鼻中，讓人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
頓時，這股香氣就更濃了，但是熱氣，勾得人肚子咕嚕嚕的叫。
蘭蘭已經很久沒好好吃個東西了，她現在聞到食物的味道都覺得想吐，更別說吃了，可是現在，聞著這碗熱騰騰的麵皮湯的香氣，她卻久違的感覺到了一股想要吃飯的慾望，只有一點點想吐的感覺。
老魏妻子笑，往她手裡塞了個勺子：“蘭蘭快吃吧，嚐嚐小姨的手藝！”
麵皮湯看起來是很誘人的，很清亮的麵湯，裡邊可以看見大塊的紅色的番茄肉，看得人口裡就發酸，白色的麵皮宛若圓潤的魚兒飄在裡邊，蔥綠的蔥花灑在湯麵上，紅的白的綠的一片，看上去格外的誘人。
蘭蘭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拿著筷子，先夾了一塊麵皮吃。
她先吹了吹，感覺冷了一些，才湊過去吃了一口——害怕會吐，她只吃了一小口，可是就是這一小口，卻讓她圓目一睜，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不可思議的看著碗裡的麵皮。
好軟，好香！
麵皮剛吃起來嘴裡是滑滑的，軟軟的，同時還伴隨著一股酸香，那點由番茄所帶來的淡淡的酸味，吃完之後，卻又有幾分回甘，一落入唇齒間，就將人的食慾給徹底勾出來了，讓人忍不住一口吃完，還想再吃一大口。
蘭蘭也只是個小孩子，沒啥自制力，做啥都是從心，吃到好吃的東西，她完全沒有猶豫，便拿著筷子，大口大口的繼續吃起來。
嗯？
一塊肥厚的番茄被塞到了嘴裡，蘭蘭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以為自己回吃到一股酸味——她很討厭吃酸的，可是番茄又是酸的，所以她其實不太喜歡吃番茄。
可是出乎意料的，嘴裡的番茄吃起來雖然酸，但是酸味卻很大，更多的是淡淡的清甜，以及濃濃的番茄香味，真正的酸甜可口，口味合適。
好吃！
蘭蘭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李雲一直注意著蘭蘭的動作，當看見蘭蘭大口大口的吃著麵皮的時候，她眼眶一紅，險些激動的落起淚來了。
她家蘭蘭，竟然在吃東西了？而且一點嘔吐的跡象都沒有，這怎麼能不讓她激動？
老魏喝完一口熱乎乎的湯之後，往麵湯裡倒了一勺糊辣椒做的辣子油，說道：“我說的吧，夏小姐家的東西，對厭食症的人有奇效！”
“所以，大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蘭蘭在這裡，厭食症鐵定能好的。”
老魏媳婦也說：“是啊，大姐，你放心吧……對了，你快嚐嚐我的手藝，保管讓你大吃一驚！”
李雲含著淚點頭，用筷子夾了一塊麵皮放進嘴裡。
柔軟細滑的麵皮放進嘴裡，彷彿滑溜溜的魚兒，帶來了一股極為鮮甜酸香的滋味，李雲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
難怪！蘭蘭這麼喜歡了！
她心裡瞬間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
而在老魏家這邊吃著麵湯的事後，夏烈三人已經來到了縣裡。
這兩天天氣涼快了許多，倒是不會讓人覺得熱，大卡車停在菜市場大概一百多米處的路邊，夏烈他們從車上跳下來，將卡車貨箱的門開啟，頓時一大堆的玉米杆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將寫著賣玉米杆的紙牌豎在卡車旁邊，夏烈拖出三個凳子來，三人坐在路邊，各自拿了一根玉米杆啃著。
“……你們說，會有人來買嗎？”羅嬌有些懷疑。
玉米杆還是和甘蔗不一樣，這東西玉米地裡到處都是，都是被鄉下人曬乾了拿去引火的，誰會願意來買啊？當然，夏烈家的玉米杆是不一樣的，但是，它終究還只是玉米杆啊。
羅嬌建議：“不然我們弄個試吃吧？”
嘗過之後，就不信大家不動心！
夏烈倒是無所謂，“沒人買，就拿回去餵豬餵牛吧……”就當飼料了，這東西，豬牛羊都可愛吃了，又甜水分又多，而且杆還大了。
羅嬌白了她一眼，“你怎麼一點都不上心啊？”
她去買了個塑膠盒，拿刀削了一根玉米杆，砍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裝在塑膠盒裡，當做試吃裝，有人來就招呼著讓人嘗一嘗。
第一個被拉住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大概二十歲左右，當聽見他們賣的竟然是玉米杆，對方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們有病吧？”
跑到街上來賣玉米杆？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她皺著眉看了一眼羅嬌手裡的試吃裝，道：“這東西不是鄉下拿來餵豬餵馬餵牛的嗎？”
你們竟然還能拿出來賣？
對方眼神裡透露出這樣的資訊來。
“還以為它是甘蔗啊……”對方嘟囔。
羅嬌解釋：“我們家的玉米杆不一樣，吃起來味道比甘蔗還要好了……”
女孩卻懶得聽她解釋，轉身就要走。
這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驚訝又激動的叫聲：“夏老闆？”
卻是一個上了年紀，腿腳利落的大媽，咻咻咻的就從十幾米處衝過來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的眼神怎麼這麼好，隔著這麼遠都瞅見夏烈了。
“夏老闆，你又來賣東西了？”大媽腦袋往卡車貨箱裡看，“今天賣的什麼？”
夏烈不認識對方，不過想來大概就是在她家買過東西的客人，不然語氣不會這麼熟稔，便笑著道：“賣點玉米杆，我家玉米杆吃起來和甘蔗差不多，您要嚐嚐嗎？”
大媽：“那敢情好啊！”
羅嬌急忙把試吃的拿過來，大媽拿了一個塞進嘴裡，一雙眼眯了起來，驚訝道：“這真的是玉米杆？怎麼這麼甜啊？跟甘蔗似的？”
難得的是，吃起來一點都不艱難，不會像有的甘蔗那樣，皮靠嘴那還是撕都撕不下來，只能用刀砍。
夏烈笑：“如假包換的玉米杆，一點不摻假的。”
大媽砸了一下嘴，只覺得嘴裡還是滿口的清甜，忍不住道：“我吃著，覺得比甘蔗水還多了……這怎麼賣啊？”
夏烈介紹：“八毛錢一斤，一根兩塊錢，您可以隨便挑選，保管哪一根都甜，不甜您可以來找我。”
大媽就笑，“你這話說得，誰不相信夏老闆你家的東西啊？那給我來三根吧，我家孩子多，就喜歡吃這個了！”
利落果斷的就買了三根，等付了錢，去車廂挑了三根拿在手裡之後，掂了掂，嘿，每根基本大概都有四五斤了，兩塊錢一根，可是佔了大便宜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