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饕餮食肆26
五穀豐登清蒸魚深受食客歡迎, 這道菜也徹底在街區火了，但想買都買不到——山海商城暫不供應擁有五穀豐登buff的文鰩魚，饕餮食肆也只能暫停供應, 上新了一道情緒穩定清蒸魚。
食客們深感遺憾，紛紛表示五穀豐登清蒸魚成為了他們心中的白月光佳餚。
一直沒吃上的食客們更遺憾：我都還沒吃過呢，這道菜就成永遠都吃不到的白月光了！什麼時候能返場啊？
雲陶也不知道啥時候能返場，對他來說影響不大, 不管是五穀豐登款還是情緒穩定款, 他都愛吃。就算沒有五穀豐登buff，饕餮食肆的生意也一如既往的好。
這天晚上，雲陶在山海商城精挑細選, 買了好幾樣饞了很久的sr級天材地寶。
瑤池珍珠、龍脈靈芝、九幽紅蓮果……不是靈氣滿滿就是陰氣滿滿, 總之能量滿滿，飽腹感一流。
價格也很一流，要不是金老的兼職費給得多, 光靠饕餮食肆的收益，還真是吃不起呀！
雲陶拿出一顆九幽紅蓮果，看了看包裝上的產品說明。
“九幽紅蓮果產自九幽最深處, 100年結一次果, 是最頂級的紅蓮果品種, 口感驚豔, 又稱為九幽紅珍珠……”
“最頂級的紅蓮果品種……”雲陶眨了眨眼睛：“紅蓮果還有其他品種嗎？這產品說明是不是瞎寫的呀？”
他很快就被紅蓮果香味引走了注意力，紅蓮果長得像蓮霧和櫻桃的結合體，香味卻接近草莓，酸甜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奶香。
好好吃！這簡直是一顆超大號的草莓，口感像冰淇淋，冰冰涼涼，奶香味吃起來比聞著更濃，味道很治癒，和它生長的環境完全是兩種感覺。
雲風禾為了救雲陶，自傷根基，才變成現在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他委屈地哼哼一聲，抱著小被子，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十幾年前的土地神哥哥，是什麼樣子的呢？
雲陶聞著就餓了, 兩下撕開包裝袋，用靈氣洗了一遍果皮表面, 對著果子的尖尖啊嗚一口咬下去。他咬得不講究，被濺了一臉果汁。
“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無意識地咬緊雲風禾的手指，頓時鮮血淋漓。
很快，雲陶知道了答案。他看到雲風禾劃破指尖，把體內的神力一點一點擠出來，喂到“他”的唇邊。
果肉入口即化，雲陶的眼睛瞬間被美味點亮，眼底泛起璀璨的碎金色。
雲陶沉入夢境，在夢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前方放著一張小床，另一個“他”躺在床上，身上遍佈猙獰的黑色瘴氣，看起來比林九淵以前的鬼掌印更可怖。
看著這一幕，雲陶微微睜大眼睛：“原來是因為救我……”
“剩下的留到明天再吃吧。”刷完牙回來，雲陶還在回味紅蓮果的味道：“剛剛吃得太快了，好想再吃一顆，可是它好貴啊……”
他沒有仔細看紅蓮果的說明，所以不知道，九幽紅蓮果又稱為幽夢紅蓮果，食用後，可以在夢中找回一段丟失的記憶。
“他”終於有力氣睜開眼睛，只虛弱地看了雲風禾一眼，又再次陷入沉睡。
雲陶好奇地湊近，看向雲風禾的臉。這個時期的雲風禾看起來很健康，臉色紅潤，衣服上也還沒有那麼多補丁，身上有他熟悉的溫潤氣質。
雲陶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他在夢裡回到了剛被雲風禾撿回舊餐廳的那段時光。
雲風禾鬆了一口氣，溫柔地給“他”蓋好被子，獨自去處理傷口，笨拙地纏了半天，也綁不好繃帶，疼得眼睛通紅。
雲風禾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蒼白，單薄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可是雲風禾沒有抽回手，直到床上的“他”舒展眉頭，瘴氣消退，才輕輕抽回手。
雲風禾坐在床邊，正在用帕子給“他”擦臉，可是那些瘴氣痕跡怎麼擦都擦不掉。
他幾口吃完這顆九幽紅蓮果，肚子已經飽了。
在收養他的那十幾年，雲風禾一定吃了很多苦，可雲風禾沒有提過半句。
“我還以為哥哥以前也很虛弱呢，”雲陶疑惑地嘀咕：“後來發生了不好的事嗎？受傷了？”
一滴眼淚滑落臉頰，雲陶朝雲風禾伸出手，雲風禾正好回過頭，輕輕嘆了口氣：“小妖怪，你要快點好起來啊……”
雲陶努力伸手，還沒碰到雲風禾，夢就碎了。
“哥哥！”雲陶猛地從夢中醒來，胡亂抹了把眼睛，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匆匆跑下樓，到處去找雲風禾。
他還有點迷糊，生怕雲風禾像夢裡一樣碎了。
雲風禾從院子進來，被這隻莽撞著急的小崽子一頭扎進懷裡，嚇了一跳：“怎麼了陶陶？”
雲陶悶頭抱住他：“哥哥，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我要給你養老。”
雲風禾哭笑不得，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做噩夢了嗎？”
小妖怪也會做噩夢啊？
雲陶搖頭，聲音輕顫：“是美夢。”
雲風禾一直沒能看到他的臉，這才聽出來，小妖怪好像在哭。
雲風禾心疼壞了：“做美夢怎麼還哭了？”
雲陶不回答，只是執著地重複了一遍：“哥哥，我要給你養老。你已經三百多歲了，我從現在開始給你養老。”
雲風禾：“？”
太歲拎著他的小鞋子下來，輕聲逗他：“弟弟，我比小土地神老得多，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順便也給我養老？”
雲陶抬起頭，小妖怪含著一包眼淚，睫毛溼溼的，臉蛋紅紅的，語氣特別認真：“你不一樣。”
太歲挑眉：“哪兒不一樣了？”
雲陶把眼淚憋了回去：“你老當益壯。”
太歲：“……”
雲陶說從今天開始給雲風禾養老，是認真的——他把昨晚買的龍脈靈芝，加進了員工餐的燉湯裡。
這種靈芝生長在龍脈上，吸收日月精華，這一株長了兩百多年，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蘊含的靈氣非常豐富。雲陶一點兒也沒省，整株扔進湯鍋裡，再依次加入蝦仁、豆腐、瘦肉和其他菌菇。
狐狸喝了一口，感覺靈魂都得到了昇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師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這是抱上大腿了呀。哪家單位那麼豪橫，能往員工餐里加龍脈靈芝啊？
太歲剛端起碗，就發現雲陶在看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太歲：“怎麼，我老當益壯，連口湯都不能蹭了？”
雲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太歲：“……”小妖怪還挺有文化。
林九淵看不出來這鍋湯放了什麼，只是覺得味道很好，蝦仁和瘦肉非常嫩滑，放了那麼多食材，湯水還是奶白奶白的，他喝了一碗，眼睛瞬間睜大：好喝！
他馬上裝了第二碗湯，拿來泡飯吃。豆腐特別嫩，吸飽了湯汁，咬一口會爆汁。和白米飯拌在一起，呼嚕呼嚕兩口就吃完了。
饕餮食肆全員乾飯人，吃得太專注，誰都沒有太注意林九淵，直到他喝完第三碗湯，突然“咚”地一聲倒在桌上。
那真的是很響的“咚”的一聲。
狐狸：“臥槽！小林怎麼了？”
太歲伸手探了探：“啊，最近伙食太好，他有點靈氣消化不良了。”
狐狸也“啊”了一聲：“差點忘了，小林是個人！”
太歲：“嗯，你不是人。”
狐狸：“你也不是人。”
雲陶：“……”幼不幼稚？
雲風禾問：“那怎麼辦？喂益生菌有用嗎？”
太歲：“睡一覺就好了，你想喂益生菌也行。他不是普通人，等消化完這頓飯，修為要漲。”
雲風禾放下碗，把林九淵扶起來：“我帶他去房間睡。”
“我來吧，你繼續吃。”太歲單手拎起林九淵，輕輕鬆鬆上了樓。
林九淵被安置到狐狸的床上，呼呼大睡，嘴裡還在唸叨：“好吃…”
他這一覺睡到深夜，還沒有要醒的跡象。狐狸不想睡地板，只好和他擠擠睡。
林九淵足足睡了兩天，醒來的時候，他腦子很清醒，知道自己在饕餮食肆的二樓。
他還發現，自己的五感變得很強，能清晰地捕捉到周圍的動靜。
他聽到有人在問小老闆：“陶陶，你們家的五穀豐登清蒸魚什麼時候迴歸呀？”
“我也想問，店裡的生意才剛剛有好轉，我想多維持一陣子！”
小老闆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迴歸，如果你們只是希望生意變好，完全有其他辦法嘛。”
食客們追問：“什麼辦法？陶陶，給支個招唄！”
小老闆說：“我們店供奉了特別靠譜的土地財神爺，懂了吧？”
食客們明白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雲陶，該怎麼請土地財神爺，有什麼講究。
食客們心滿意足地離去後，林九淵聽到雲風禾向小老闆道謝：“自從天井的泥土換成靈土後，我的神力恢復了不少，擴大庇護領域並不困難。陶陶，謝謝你，我會盡力守護這個街區。”
小老闆說：“哥哥一直做得很好。”
林九淵打了個激靈：雲風禾竟然是土地神？他上次還問人家成年了沒有……
林九淵一個激動，又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山海商店街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放了香爐。
林九淵看雲風禾的眼神都變了，恭恭敬敬地往饕餮食肆門口的香爐裡插了一炷香。
雲風禾笑了笑，問他：“睡了那麼久，沒什麼不舒服吧？”
林九淵挺直背脊，跟回答長輩問話似的：“沒有，精神特別好，就是有點餓。”
雲風禾說：“陶陶在烘焙屋做新品，你去看看？”
林九淵真的很餓，答了聲“好”就要跑過去。
“等下。”雲風禾拉住他，給他遞了個粘毛器：“先清理一下身上的狐狸毛吧。”
林九淵低頭一看，昏睡之前他剛好穿了身黑衣服，蹭了一層厚厚的毛，跟發黴似的。
身上很清爽，也沒有其他味道，狐狸估計天天往他身上扔清潔術，今天還沒來得及扔。
林九淵拿粘毛器上上下下刷了一遍，把衣服弄得乾乾淨淨，迫不及待地衝向烘焙屋。
他現在五感非常敏銳，不僅能聞到香味，還知道他們在做蔥香火腿肉鬆蛋糕。他真的超級愛吃肉鬆！
玻璃門被“唰”地推開，雲陶看向站在門口、氣喘吁吁、臉上寫著“我很餓”的林九淵，把手裡的肉鬆小蛋糕扔了出去。
林九淵敏捷地往前一探，張口接住小蛋糕，頓感鹹香撲鼻。他撕掉小蛋糕的紙杯，兩口吃完。小蛋糕用料十足，上面放了滿滿的肉鬆，蛋糕本身做得鬆軟，像在吃一朵雲。小小一個，吃完總覺得不夠。
林九淵舔了舔嘴巴上的奶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一隻被投餵的小狗。
林九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