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嚴劭不打擾金春慧盤頭髮, 沒他打擾,金春慧很快盤好頭髮去炒菜。

食材已經洗切好, 她就等丈夫回家後再炒。

她男人已經放棄自家的鐵鍋米飯,改選食堂米飯,菜就吃她炒的菜。

金春慧炒菜工夫,嚴劭也不老實,逮著小朋友看不見的空檔偷親她好幾口。

要不是她看丈夫的眼神帶著嗔怪,臉上沒任何羞意, 真要以為他們沒結婚,還是剛談物件的小年輕。

菜炒好就可以開吃了,飯間, 金春慧問起國慶的事。

她不是特別在意部隊有什麼活動,就算自己被家屬們孤立了也沒事,該問的還是要問幾句。

嚴劭:“確實會對家屬開放一天,這天家屬可以進去參觀,你想去嗎?

你想去我就找團長, 讓他和他媳婦說一聲, 帶你進去參觀,我那天沒空陪你,你沒認識的人,所以我暫時沒跟你提起。”

沒有認識的人帶她, 進去挺累的。

她沒敢和她爸提,和她媽提過,她媽警告她,要是敢削髮為尼,看她這個親孃削不削她。

說起柳家凝,咱們還是別打擾她了,她國慶的時候肯定很忙,平時都見不著面,國慶更不用說了,我寧願自己一個人進去也不想被她帶進去,我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金春慧:“我沒事情做,嘴巴閒不住就愛吃點心,你不吃,我留著晚上煮稀飯吃,我聽大家對我的評價是好吃懶做,我承認了,我就是好吃懶做。”

減肥的事不能跟丈夫說。

因為胖,她實在遭受太多異樣的目光了。

她又不是鬧天鬧地的事精,在家裡安穩待著都要被說道,他無話可說了。

金春慧看著旁邊吃飯吃得很香的閨女,想到不可能天天用吃過點心的理由把嚴劭糊弄過去,只能先按下飯量減半的心思:“你以後要多在家待著,你不在家,我都不想做飯,就跟閨女兩個在家吃餅乾了。”

“別人都瞎說,我沒見過比你更勤快的人,點心是點心,飯是飯,不能相提並論,乖乖把飯吃完,你看年年都乖乖吃飯,你跟年年學學。”

她要減肥,現在還年輕,只要減肥成功,至少還原一半美貌。

“這算哪門子放心……你和柳家凝怎麼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懂的不比她少,聲音也比她好聽。”在他心裡,媳婦聲音最好聽。

“這點飯喂小麻雀吃,小麻雀都吃不飽,你就吃飽了?你上午吃了幾塊點心啊?”正埋頭吃飯的嚴劭抬頭看向金春慧碗裡的剩飯。

她管他喜歡什麼。

金春慧:“你之前讓我先住在招待所,是不是早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她就喜歡走路輕快的自己。

後來和嚴劭提過這事,嚴劭還說感謝咱媽,不是咱媽,他都沒媳婦了。

一切都有跡可循。

被條件很不錯的嚴劭可勁追求,不就證明她當年確實很有魅力嗎?

拖到遇見她前都沒談物件,只是因為自己本身條件好,眼光高而已。

不如自己安靜減肥。

嚴劭:“那挺好的, 但願你說的何善是個好人,我怕她是個壞人, 做人一套又一套的,被她背後捅刀子了,你直接氣得帶孩子離開家屬院。”

上午她想了很多,想起從前的事情了。

嚴劭對她一見鍾情,還不是因為她白她漂亮,在人群裡特別顯眼。

“哪能啊,我是想著在我回家前,住招待所比住家屬院更方便,就讓你先住招待所了。”他以前不常來家屬院,真不知道媳婦過來會被“孤立”。

她就喜歡苗條的自己。

“沒有就好,我要是被捅刀子了,是我識人不清,我會帶著閨女離開家屬院,但我不會和你離婚,你放心吧。

他還擔心人太多, 她和閨女走丟了。

即使還原不了美貌,也不至於被四十歲的人喊大姐。

“讓我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金春慧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丈夫, 順便告訴他,她已經給自己找到了縫紉老師。

不是自誇,以前的自己真的很漂亮,漂亮到有不少煩惱,十幾歲的時候就想著要不要削髮為尼。

本來就是小碗,她居然連一碗都吃不完?

有一點金春慧很確定,丈夫並不反感她胖的樣子,在他眼裡可能都不算胖,最多算豐滿。

金春慧不想理他的“奉承”,飯吃到一半,想起來了:“我上午吃了幾塊點心,吃不下飯了,剩下的飯給你吃,我再吃幾口菜就行。”

從前她苗條的時候,丈夫在房事上會比較收著,比較小心,她長胖後,他的力道動作就放開了,貌似挺喜歡看她身體晃動的樣子。

金春慧都沒見過尼姑庵,被親孃無情警告後,就按下當尼姑的心了。

別看他家慧慧長得討人喜歡,看著軟乎乎的,實際脾氣挺硬,說走就走,主意大得很。

她要減肥,減肥就得管住嘴。

米飯什麼的,最胖人了。

這話金春慧是不信的,即使沒有她,也會有很多人給嚴劭介紹相信物件。

正經尼姑庵應該沒有男的吧?

倒不是看破紅塵,就是圖個清靜。

要說開始他可能是喜歡她好看的皮囊,現在可能更喜歡她有趣的靈魂,知道她想減肥,他絕對會添亂。

“好吧,我會好好吃飯。”

減肥怎麼就這麼難呢。

嚴劭:“白天有晚上一半精力也不至於吃不動飯。”

他總覺得自家媳婦白天沒多少精力,晚上卻是精力充沛。

他是挺喜歡媳婦晚上精力充沛的樣子,可也不想她白天沒精神。

會不會是白天帶小孩太累,晚上孩子睡著,她有了自己的時間,所以人顯得精神了?

金春慧聽明白他在說什麼,眼神警告:“你再說。”

“不說了,不說了。”

下午,金春慧帶著閨女去衛生所。

一直沒勇氣踏進去,為了減肥,她就鼓起勇氣了。

醫生姓彭,聽聞她是給女兒討暈車藥的,告訴她衛生所裡有針對暈車的藥,但不適合那麼小的孩子。

“可以試試切薑片貼在孩子手腕和肚臍眼的位置,也可以準備些橘子柚子皮給孩子聞,能緩解暈車帶來的不適。”

“謝謝醫生,醫生,我能再問些問題嗎?就是我飯吃得不多,不知道為什麼長這麼胖了,能跟我說些具體的減肥方法嗎?做運動的話,哪些運動比較合適。”這才是她來衛生所最想問的問題。

她吃得不多都能胖,絕對是生病了,需要醫生的指點。

彭醫生問她:“你是從生小孩開始胖的?”

“嗯,生孩子開始胖的,在家幹農活,沒瘦下來多少。”

“不是天生肥胖就好減,多喝水,這樣的茶缸,每天至少喝兩缸,別一鼓作氣喝完,是從早上到晚飯前慢慢喝完。

什麼運動都行,但不要開始就選擇激烈運動,或者說不要一開始就把目標定太高。

假如你選跳繩,那麼跳繩的時候要注意保護膝蓋,循序漸進,每天定個小目標,從跳五十個到跳一百個、五百個、一千個……慢慢跳,不要跳太急。

選擇跑步,你就慢慢跑,不要跑太快,等身體適應了,再往上加,記得要做拉伸。

你也可以問問你丈夫,你丈夫不是軍人嗎?軍人們身體素質好,卻難以避免受傷,他們自己都算半個醫生了,想來你丈夫會給你更好的運動建議。”

“好的醫生,我知道了。”

金春慧最後問醫生,她丈夫能不能來這裡體檢。

她看到衛生所裡的秤了,她自己不敢面對體重秤,要體檢也得等減肥成功再來體檢,丈夫就無所謂了。

“軍人體檢沒必要來家屬院衛生所體檢了,部隊裡有更專業的醫生和更好的裝置,部隊衛生所能給他們做更仔細的體檢。”

“好的,謝謝醫生,我先帶孩子走了。”

她看到彭醫生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很有氣質,她相信彭醫生不會把她減肥的事當笑話說給別人聽。

之後不要有多餘的顧慮,專心減肥。

回家借用繩子量腰圍,既然不願意上稱看真實體重,那麼就從腰圍來看減肥成果。

晚上夫妻生活結束,金春慧緩過來後,親吻嚴劭。

她不太喜歡深入的吻,更喜歡“淺嘗輒止”的感覺。

嚴劭喜歡親她,她也很喜歡親他,喜歡貼近他,喜歡感受他的呼吸。

丈夫的職業會讓她不安,夜晚的親吻對她來說非常重要,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她內心才能安定一陣子。

今天上午被叫大姐對她來說刺激太大,親了嚴劭幾口後,她想“檢查”他的態度,來了一次深入的親吻。

嚴劭很是意外,儘管意外,還是主動張嘴迎接她。

直到呼吸略有些急促了,金春慧才結束深入的吻,重新變回淺嘗輒止的親吻。

親了許久,她翻身躺到邊上。

“今天是怎麼了?”親吻結束了,嚴劭終於能動彈,手長腿長的他將金春慧纏在懷裡。

媳婦規定的,她親他的時候,不許他亂動。

他不能主動,只能由她來動。

他忍著抱她的衝動,忍得很辛苦。

至於有沒有被她壓疼。

沒有。

她不生氣不發火的時候,一定會在事後親他,而且限定在晚上。

白天事後她都不會想親人,貌似是夜晚比較感性,夜晚朦朧看不清,剛好貼合了她這份感性。

一定得是晚上事後,晚上辦事的時候她也不樂意嘴被親或者親他,假如他情不自禁親吻她,超過十秒沒離開,會被她推開,她更喜歡說些刺激他的話,而不是被親吻堵住嘴巴。

他早告訴她,親他的時候可以整個人壓向他,不用把重量分散到膝蓋和手臂,那樣她會很累,他完全能承受她的體重,對他來說根本不重。

她不聽,真的整個人壓向他,他不會多舒服,她也難受。

就像嚴劭可以抱起現在的她邊走邊辦事,他有力氣,可是她不會多舒服,以前瘦的時候這種姿勢她完全不擔心,現在是真的擔心嚴劭的胳膊。

金春慧躺到旁邊沒多久,讓嚴劭躺上去點,她要貼著他的胸膛,聽聽心跳的聲音。

嚴劭聽話往上躺了,雖說這樣的姿勢並不自在。

金春慧聽完丈夫的心跳,覺得他的心跳聲和自己的確實有很大差別:“劭哥,你閒著的時候可不可以盯著我做運動,我想運動的時候跟你說一聲,不想運動的時候你也別逼我運動。”

身體素質好的人,心跳都聽著很有力。

“無緣無故要運動,每天出門溜達不夠嗎?”

“哪夠啊,沒事情做,體質就差了,再這樣下去不行。”她不提減肥,提增強體質,他總沒有意見。

醫生說得對,她丈夫就是身體素質極好的軍人,她得利用起來。

嚴劭:“嘖。”

“你嘖什麼嘖?”

“這不是在為難我嗎?我哪敢訓練你。”

“誰讓你訓練我?只是讓你盯著我,我動作有錯誤,及時糾正就行。”她有哪句話說讓他訓練她了?

他認真訓練起她來,不比她幹農活更累?

還是聽醫生的,循序漸進比較好。

開始就奔著消耗體力去,會造成反效果,使她食慾大增,更胖了。

她不擔心在丈夫盯著她的情況下拉傷,她擔心自己體能消耗大,太累了,以至於胃口大開。

“不然我寫點在屋子裡就能動的運動,你按照我寫的來就行。”

“也行。”

嚴劭又不放心了:“還是我盯著你吧,我不放心你自己運動,不小心就拉傷了。”

“我都可以。”她不想在外面跑步引起更多閒言碎語,就選在屋裡沒多少動靜的鍛鍊方式減肥。

金春慧伸手摸摸嚴劭的腹肌,給自己來點減肥動力。

她現在的腰可能比嚴劭的粗。

或許不是可能,就是呢?

她沒打算量嚴劭的腰圍來確認自己的猜想是否有誤,只要不量,她的腰就比嚴劭的腰細。

嚴劭感覺到媳婦手從自己腹部開始往下摸,摸到想摸的東西,開始把玩起來。

他沒出聲阻止,隨她把玩隨她摸。

她不想摸他還不樂意,就愛被她摸。

金春慧把玩夠了,回去前交代丈夫,明天就盯著她運動。

“好。”

“離國慶不遠了,打鼓隊都在積極練習,你不忙嗎?”

“我忙啊,白天忙,晚上回家吃飯休息,你想我從早忙到晚沒空吃飯?”

金春慧:“要是你從早忙到晚,就在部隊食堂解決三餐,不用管我和年年,我們娘倆會在家裡揹著你吃好東西。”

自家男人貧嘴的時候,她可不慣著。

她話剛說出來就被嚴劭咬了一口,罵她小沒良心。

他向來不會用力咬她,不疼不癢的,金春慧就不計較了,打了個哈欠,起身穿好衣服回去睡覺。

走到小房間門邊,在開啟門前,她輕聲詢問丈夫:“要是有問題,應該是你們團長頂著吧?”

提著煤油燈的人是金春慧,嚴劭兩隻手空著,都搭在金春慧肩膀上,聞言:“他被罵的話,我要一起捱罵,我們倆捱罵次數算少了。”

“確實,他看起來是個很嚴格很負責任的人,底下沒人敢出么蛾子。”她說完就開啟門了。

嚴劭伸手將開啟的門關上:“等下,我呢?”

金春慧疑惑:“你什麼你?”

“你怎麼這樣?當著自己男人面誇別的男人?”

“偶爾為唐團長說句話沒什麼,唐團長這樣的人,一看就很少被誇,沒準被不少人咒罵。

不像你,你的長相氣質具有欺騙性,家屬院不少家屬為你說好話,我都聽膩味了。

再說了,我晚上誇你的少了嗎?

我以為我們倆關係好到可以不用語言就能溝通,事實證明我想錯了,哼。”

嚴劭捏了捏金春慧的臉:“你在床上誇我的話能當真?”

夫妻生活時,她心情越好,嘴越甜,誇他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當真,都是心裡話,好哥哥,我能不能去睡覺了?”

“睡吧,時候也不早了……怎麼不走了?站著睡著了?”嚴劭俯身捏了捏金春慧的臉。

金春慧站著不動:“劭哥,我想明早去車站找雷姑姑問問,問她能不能幫我帶豬肉,整天讓你吃素的,身體怎麼受得住,雷姑姑不能幫我帶的話,我後天騎車去鎮上買豬肉。”

她每天運動量不大,不吃肉沒事,他不行。

不能把他當兔子養,三頓飯都給他吃素的,哪受得住。

之前他提過給她帶牛肉湯,她沒多少興趣,他就沒帶過了。

她相信他回家前沒在食堂墊肚子,中午晚上回家吃飯,都像是餓了很久。

“這事是我不對,忘記和你提了,以前跟你說過部隊會給軍人定期發肉,九月沒有,是因為部隊國慶會對家屬和外界開放,食堂也對大家開放,我還想著等那天,多帶些肉回家。”

“國慶是國慶,還有幾天,我明早去問問雷姑姑,她沒法幫我帶的話,我明天中午告訴你,你後天別把腳踏車騎走,留給我。”

“不說你會不會騎車,即使你會騎車,能帶得了年年嗎?”

金春慧的確不會騎腳踏車:“所以我心裡很希望雷姑姑能幫我帶肉,她不能帶,你就從你們部隊食堂帶肉湯回家,你自己喝,我不喝,別說你以前吃野菜都能活十天半個月的話,在野外沒辦法,在家裡不需要你吃野菜,必須吃肉。”

他掙的錢肯定要給他補身體啊。

“我帶肉湯回家。”

“你嘴甜些,讓人家多給你打幾塊肉。”她相信只要他開口,打飯大叔絕對會多給他打幾塊肉。

“好。”

“對外界開放是說所有人都能進來?不危險嗎?”她現在明白部隊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不是,是和我們部隊有密切關係的單位,對他們開放。”

“原來如此,這樣就不用擔心危險分子混進來了。”金春慧這回真沒話要說,開門回去睡覺。

第二天中午,嚴劭聽話帶了牛肉湯回家。

金春慧嘗過味道後,決定再加工,往肉湯裡添自己醃的酸辣蘿蔔,另外加了鹽和醬油。

她用筷子撈了一下湯底,看看裡面有什麼:“原來湯裡還有粉條。”

“在這裡大餅卷萬物,粉條燉一切,我都覺得酸辣蘿蔔加進去可惜了,脆爽的蘿蔔適合下飯,適合伴粥,不適合加到這種湯裡。”

嘴裡說著不適合,喝得還挺快。

金春慧:“我覺得放酸菜更合適,現在先將就吃酸辣蘿蔔吧。”

她會醃白菜,賀嬸教過她,賀嬸建議要多醃幾顆菜,最好是一大盆,整個冬天都能吃上。

她下個月不是要走了嗎?

酸白菜醃太多太少都沒必要,嚴劭又不會做飯,她不在,他就去部隊食堂吃飯了。

自家男人更愛吃炒新鮮蔬菜,她就醃些酸辣蘿蔔當開胃小菜,明年再說醃白菜的事。

“年年一塊肉,慧慧兩塊肉。”嚴劭快把湯喝完了,將底下的肉分給媳婦孩子。

“年年不一定咬得動。”金春慧沒有特別討厭吃牛肉,丈夫都夾到她碗裡了,她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牛肉切得比硬幣大點,金春慧發現過於有嚼勁……意思是嚼不爛,細嚼慢嚥可能會反胃,乾脆囫圇吞,吞下去了。

年年小朋友開始還在嚼,嚼了幾口,小胖手將牛肉拿出來,想把牛肉還給爸爸。

金春慧拿走女兒手裡的牛肉:“媽媽幫你吃了。”

這回她是兩塊牛肉一起吃,隨便嚼了幾口後,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溫水,把牛肉送下去。

“有那麼難吃嗎?”他要以為她吃的不是牛肉,是大藥丸了。

“吃不慣而已,主要在老家沒吃過牛肉。”幸好雷姑姑願意幫她帶豬肉,明天就能吃到豬肉了。

嚴劭能看出媳婦和女兒確實不愛吃牛肉湯裡的牛肉:“其實牛肉也能做得好吃。”

“嗯,做成牛肉包子或者牛肉餡餅應該還行,切成薄片做涼拌牛肉也不賴,下個月能領到牛肉的話,我給你做涼拌牛肉吃,等天冷就水煮牛肉片。”要把牛肉塊燉爛,太費柴火了。

“涼拌牛肉行的,你都能把蘿蔔醃得那麼好吃,涼拌牛肉難不倒你,到時候牛肉切片的活交給我。”

夫妻倆正討論著牛肉吃法,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在喊嚴劭。

是唐利民的聲音。

嚴劭應聲出去。

等他回來,金春慧問他有什麼事情。

她住在這裡一段時間,除了第一天討熱水,就沒見過住在隔壁的唐團長一家。

嚴劭:“團長臨時外出,下午一點有個本該他去參加的會讓我代為參加,吃完飯我得把訊息通知出去。”

“下午一點開會,吃完午飯就要走了?”午休時間都沒有了。

“嗯。”

“好吧,國慶你不用管我了,我給何善送些餅乾糖果,讓她陪我一起進去,午飯能在食堂吃是吧,那天中午你忙的話不用來找我們了,我們自己去食堂吃飯。”她是準備參觀部隊的。

她都大老遠過來了,不參觀說不過去。

“好吧。”

吃完晚飯,嚴劭教金春慧熱身動作、深蹲、仰臥起坐、俯臥撐和拉伸動作。

全部教了一遍,金春慧把所有動作做一遍,她哪裡有錯,嚴劭都及時糾正,確定她動作和發力部位都沒問題後,他建議她:“除了熱身和拉伸,別的其實也不太適合你做,比跑步傷人,增強體質還是跑步更簡單。”

金春慧正緩慢做著深蹲動作,她站地上做,年年站在炕上跟著媽媽坐。

小朋友手短腿短,就沒哪個姿勢做對過,深蹲直接一屁股坐在被子上,仰臥起坐壓根起不來,發現起不來,小朋友也不躺平,而是讓爸爸把自己拉起來。

不管有沒有藉助外力,對小朋友來說,只要坐起來就算成功了。

俯臥撐比較困難,爸爸直接連做了十個,年年跟著媽媽做,媽媽一個都起不來,她也起不來,乾脆趴在被子上不起來了。

俯臥撐對金春慧來說實在太難了,她已經排除這個運動,決定每天溜達散步再回家做嚴劭教的剩下所有運動:“太累了,我還是每天出去溜達溜達,不整有的沒的了。”

這樣說就能讓丈夫“放鬆警惕”了。

嚴劭沒意見:“就說不用折騰,你的身體素質不差。”

已經躺到炕上的金春慧:“虧你能誇得出來。”

“不是誇,真話。”

“真話是吧,如果我不是你媳婦,是剛進部隊的新兵,你也能誇出來?”

“我不用直接管新兵,新兵確實比較難管,總有幾個刺頭,你這種只是體力跟不上的新兵,大有人在,多練練就能跟上了。”這是嚴劭的回答。

大概是覺得他脾氣還好,團裡新進的新兵蛋子要是犯錯了,只要頭不鐵,都會選擇找他承認錯誤,讓他想想辦法。

他和唐利民的配合,屬於是“剛柔並濟”了。

金春慧:“你人還怪好的嘞。”

“你是不是又在陰陽怪氣?”

“什麼叫我又在陰陽怪氣,我確實覺得你人好,訓練時候要是被唐團長盯著,我腦子裡想的肯定是千萬別看我,千萬別看我。

唐團長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讓我蹲下,我絕不站著。”

她不懷疑唐利民在部隊裡有多可怕,看到唐利民,不由代入部下`身份了。

“換成我就不可怕,我讓你往東你偏要往西?”

金春慧:“也沒有,非要比較的話,唐利民訓練我們一群人,我想的是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去看其他人。

你來訓練我們一群人,我想的是快看我,快看我,然後你像是聽見了我的聲音,開始盯著我看,被你盯著看,我可能會忍不住笑出來。”

“後面呢?”嚴劭聽著挺好玩。

“後面啊,後面嚴副團一臉嚴肅說:‘再笑,再笑跑十圈!’”金春慧在學說話語氣的時候,故意板著臉。

嚴劭被她板著臉的樣子逗樂,捏她的臉:“沒錯,我甚至會陪你跑十圈,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金春慧自己也笑了:“你好壞,我好喜歡。”

她又不是他底下的兵,她是他媳婦,他可不敢罰媳婦跑圈,媳婦不罰他就不錯了!

嚴劭嘆氣:“現在是你更壞,知道我拿你沒轍。”

“你想反了天了?”

“不敢。”窩裡慫嚴劭立刻認慫。

在他們家,媳婦才是天。

國慶這天小朋友們都放假了,金春慧吃過早飯就去找何善。

今天見著何善兒子方心誠了。

心誠小朋友今年三歲,剛讀幼兒園小班,瞧著不太愛說話的樣子。

年年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哥哥沒多少反應,直接找喬喬姐姐說話,和喬喬姐姐手牽手。

何善確實是個不太“合群”的人,在家屬院裡誰都不得罪,也沒有和哪家人特別要好。

性格淡如水,喜靜的家屬不會主動找她聊天,愛熱鬧愛聊家常的家屬也不會找她話家常。

同樣是整天不出門,就不會有人批評何善,因為何善是整天在家幹活。

金春慧很想成為何善這樣的人,可惜開始就給家屬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現在很難把壞印象扭過來,她還是繼續過想做什麼做什麼的生活。

今天確實有不少人來部隊參觀,雷叔天不亮開客車去接人,剛把一撥人載過來,就要去城裡接下一撥。

一輛客車不夠,接不過來,部隊增派了幾輛車接人。

外來的客人要經過家屬院,家屬院大門站崗的戰士都多加了一人,平時只有一人的。

三個小朋友跟著大部隊走在前頭,何善和金春慧在他們後面跟著。

家屬院站崗兩人,部隊門外站崗四人,想要進去還得先排隊。

外界人士進去需要介紹信,家屬也需要,家屬的介紹信昨天已經發了,紙張不大,金春慧這張寫的是【一團嚴劭家屬:金春慧同志(妻子)、嚴金意小同志(女兒,今年3歲)】。

總共兩行字,蓋上章就當身份證明了。

她看了何善家的介紹信,孩子也是標註年齡了。

檢查透過後,她們繼續跟著大部隊往前走。

家屬院有小操場,部隊裡頭有大好幾倍的訓練場。

家屬和外界人士都被領到觀眾席上,金春慧幾人的位置挺不錯,靠近主席臺,能清楚看見搭在訓練場上的臺子。

聽說今天有文工團表演,訓練場上的臺子應該是給文工團表演用的。

金春慧看到打鼓隊了,馬仙音幾人都穿上了軍裝,打的是大鼓,幾個大鼓就擺在主席臺下的空地上。

廣播從大早上開始一直在播放軍歌,她們幾人在觀眾席上待了一個多小時,廣播突然停止播放軍歌,有人透過廣播講話,金春慧聽出來這是柳家凝的聲音。

每天都能從廣播裡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了。

柳家凝在說開幕詞,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六個人走上主席臺,其中兩人站在最前方,廣播介紹了兩人的身份,是部隊裡的兩大首長。

首長要發表講話,先由師長講話,隨後是政委講話,兩大首長說完話,主席臺下的鼓隊開始擊鼓。

鼓聲震耳,金春慧聽到鼓聲,不由起雞皮疙瘩。

他們離鼓隊近,受到的震撼更大,小朋友們沒法理解擊鼓,都捂住了耳朵。

差不多兩分鐘,擊鼓結束,廣播重新開始播放軍歌,士兵們開始走方陣。

金春慧把女兒抱起來看走方陣。

走方陣結束後是奏國歌升國旗,大人們神情肅穆,朝國旗敬禮,注視著國旗升起。

聽到熟悉的國歌,金春慧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孩子們在這種環境下都自覺安靜下來,學著大人的樣子朝國旗敬禮。

特別吵鬧不懂事的孩子直接被家長捂嘴不許說話鬧騰。

國歌響起的時候,年年被放下去了,升國旗儀式結束,金春慧重新抱起年年。

前面年年沒敢出聲,在大家重新說起話的時候,年年小手指著臺下某處:“爸爸!”

“年年也看到了爸爸對不對?”她還想著如果年年沒及時看見爸爸,她會指給年年看爸爸在哪。

她沒想到丈夫居然是護旗手。

升旗儀式中有兩名護旗手,一名擎旗手,三人身姿筆挺,都是差不多的身高,看著很是養眼。

嚴劭今天穿的軍裝,金春慧從沒見過,心中不免抱怨。

這身軍裝估計最多體驗半天,如果她沒過來,怕是一輩子都見不著他穿這身軍裝護旗的樣子。

今天回家要說他幾句。

抱怨的同時又忍不住泛起甜蜜之意,這男人是她的。

年年回媽媽的話,她看見了爸爸:“嗯!”

烏泱泱一片人,大家都穿得差不多,要不是爸爸離得近,個子高,穿得和大家略有不同,年年也很難發現戴上手套和軍帽的爸爸。

爸爸平時回到家裡都不戴帽子不戴手套,小朋友能認出換了造型的爸爸也是很厲害的。

升國旗儀式後,戰士們原地坐下,鼓隊又開始擊鼓,和上次擊鼓節奏明顯不同。

看著六個男人走上訓練場的臺子,金春慧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何姐,這六個人分別是三個團的團長和副團嗎?”

“是的,是三個團的團長和副團,我看年年好像能認出自己爸爸,不然把年年放下去,先別讓年年看了?”前面母女倆的對話,何善都聽在耳朵裡,她沒能立刻認出當護旗手的嚴劭,兩歲多的年年卻認出了,這點讓她很驚奇。

爸爸穿著一身筆挺軍裝,戴著軍帽手套,年年都能認出來,那麼站在訓練場臺上,沒戴軍帽的爸爸就更好認了。

三個團的副團都只有一人,嚴劭此時站在訓練場的臺子上。

金春慧想得沒錯,嚴劭那身軍裝只是體驗,甚至都穿不到半天就脫下來了。

前不久還是護旗手的他,不到十分鐘就站臺子上了。

他們六人穿著一樣的短袖長褲,只是站著不動,臺下計程車兵們都躁動起來了。

金春慧把年年放下來,臺子位置更遠,但是年年這明亮的眼睛也不是白長的,不能叫年年看見了。

被媽媽放下來,矮小的年年被水泥護欄,不對,是水泥圍牆擋住視線,小朋友什麼也看不見了,伸出手要媽媽抱自己。

他們後面都是人,小朋友想要爬後面的臺階是沒可能了,擠出去很困難,而且擠出去了很難回到前排最佳位置,只能讓媽媽抱著。

女兒太過著急,金春慧考慮再三,還是把女兒抱起來了。

擊鼓聲結束,站在臺上的六個人開始兩兩一組表演格鬥擒拿。

年年被媽媽重新抱起來的時候,也看見了爸爸,剛要喊爸爸,就看見爸爸被人摔了一跤。

小朋友白胖臉蛋頓時皺成一團,嗚哇哭起來。

年年不是無緣無故哭,就是因為看見爸爸被“扔”到地上才哭,哭的時候,臉朝著媽媽,小短手指著爸爸的方向,彷彿在向媽媽告狀:有壞人欺負爸爸!

格鬥擒拿有來有回,唐利民摔了嚴劭,嚴劭摔回去。

三組人的動作幾乎一致,臺下士兵歡呼喝彩,觀眾席上年年哭得心碎。

年年視線被眼淚糊住,沒看到爸爸摔別人的樣子,只看到爸爸被摔,即使看到爸爸摔別人了,小朋友也沒法從爸爸被別人“扔”到地上的陰影中走出來。

金春慧看丈夫表演的同時,還要忙著哄女兒,喬喬也幫忙哄妹妹,沒用,年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早知道就等嚴劭表演結束再把女兒抱起來了,金春慧後悔今天沒帶顆糖出來,沒有糖,年年哭累了才會停止哭泣。

六人表演結束,鼓聲再次響起。

鼓聲相當於在報節目。

之後的表演都是士兵們來,各種千奇百怪的表演,大多還是摔來摔去。

上午一晃眼過去,可以去吃午飯了,吃完午飯,下午看文工團的表演。

金春慧看到丈夫在觀眾席下等自己,已經跟何善約好吃午飯的她沒打算丟下何善一家三口,嚴劭有空的話,讓他帶她們去食堂吃飯。

她和何善都是第一次進部隊,不知道部隊食堂在哪,有人帶著最好。

年年已經止住眼淚,看到爸爸,第一次主動要爸爸抱。

“年年眼睛怎麼紅了?”嚴劭問金春慧。

小朋友趴在爸爸肩膀上,沒有說話的意思。

金春慧:“看到你被摔到地上就哭了,你中午要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一起吃飯,今天食堂比平時好吃。”

金春慧已經猜到了:“食堂有家屬幫忙做菜?”

“是的,菜色比較豐富,粽子餃子都有。”嚴劭忙活半天就等著中午放開肚子吃飯。

“家屬院就我一個人沒參與國慶活動了。”

嚴劭:“哪的話,人到了就是參與了。”

“你哄哄閨女,我有點事跟何姐商量。”金春慧走慢幾步,和何善並肩。

她想問何善中午回不回家午睡,文工團表演下午兩點開始,按理說家屬最舒服了,能回家休息,睡個午覺再來看錶演。

可是真要午睡後過來,能有好位置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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