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無用

這個理由, 成功地說服了高長合。

怎麼說呢,站在宅靈的立場上,它又沒出過富安路311號, 眼光能力也是有限,作出這個選擇, 好像確實沒有一點兒毛病。

難道, 真是他想太多了?

想想那被破壞徹底的地下室,高處長突然覺得佛了。

“咱以後, 出手能稍微柔和一點嗎?”至少,別跟反派似的一出手就把人往地府送啊, 太兇殘了,一點兒也不正派。

以後還想他出手呢?陳老師覺得某位摯友可能還沒睡醒:“柔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那降魔杵柔和嗎?也不知道是誰的臉皮哦, 把金小樂的牙都給崩了。”

咱倆半斤對八兩, 誰也別想歧視誰。

電話那頭迅速陷入了沉默, 顯然這個話題,兩人都沒有發言的權利。

於是高長合迅速略過了這個話題:“要不, 咱們還是討論討論高爾夫吧,我一鄉下和尚, 啥時候陳二少也帶我開開眼唄?”

“……你這句話,我槽多無口了。”

這一回沒等陳清淮掛電話, 那頭的高處長居然硬氣地率先掛了電話, 哼,下次除非陳鬼王給他打, 不然他還不打了。

陳清淮看著被結束通話的語音, 忍不住一笑, 剛準備發個表情包過去氣氣人,就接到了自家師父的通話。

“……師父你好悲觀。”

聽聽,這就是個逆徒啊,居然陰陽怪氣到了師父的頭上,不像話:“老頭子年紀大了,偶爾忘記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昨天晚上不還跟為師哭訴禹城難呆嗎?今天就跑去打高爾夫了,嘖嘖嘖,為師這輩子都沒摸過高爾夫的球杆呢。”

也對,禹城未來最壞的情況,就是景山大橋壓不住景江河的勢,從而導致河底下的東西跑出來為禍人間。

“……那麼無聊的賭約,師父你勝負欲真的太強了。”

誰還沒有點兒小脾氣呢。

嚯,他居然被老頭子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了。

選罡真人忍不住咂舌:“看來禹城是個是非之地啊,那老頭子就更不能去了,到時候景江河下面的東西要是竄出來,我一個老頭子,連躲都沒地方躲。”還是待在山上比較安全,雖然沒太多好吃的。

“那師父你來禹城唄,我家的廚子做菜可好吃了,順便還能正式見見小師弟,一舉兩得啊。”

“沒辦法,算命的看問題,永遠從最壞的地方開始看。”選罡真人沒好氣地開口。

“沒想問你天機,放心。”景江河這麼大的事,他可不想做欺師滅祖的孽徒讓老頭子去測算未來,“我就是想問問,景江河底下那東西的來歷。”

“什麼叫勝負欲,那叫遵守約定,你個臭小子懂不懂中華傳統美德啊。”選罡真人氣得加大了音量,不過很快又不耐煩地說起了正事,“你昨天說景江河的鎮物接連離家出走的事,靠譜嗎?”

“就是我能吃三大碗飯那種好吃。”

“師父,原來您還記得您還有個徒弟啊?”

可惡,又被這臭小子勾住了,選罡真人暗暗咬牙,但最後還是忍痛抵擋住了:“不行,我跟你明一師伯打賭了,現在下山我就前功盡棄了。”

“老頭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而且,新收的徒弟天賦太耀眼,他還沒有做好見小徒弟的準備。

選罡真人心動了:“有多好吃?”

有時候不知道,反而會少想很多。

“靠譜啊,鎮物有靈,我都接觸過兩塊了,加上一點兒試探,不能說百分百靠譜,但百分之八十總是有的。”都怪他昨天晚上動手前,多嘴問了宅靈一句,早知道就不問了。

“可以不問嗎?”

以他的眼力,能看到一些,但絕對沒有老頭子看到得多。

“這個嘛,說來就話長了,反正就是歷史遺留問題,不是活物勝似活物,如果擱建國以前,絕對是能夠成精那種。”得虧是建國後不準成精了,這才能維持到如今。

這一聽就是敷衍他:“師父,不想說其實可以不說。”

“那你可以不問。”

老頭子這嘴巴,嚴起來簡直比世界上最保險的銀行還要牢靠:“那我換一個問題,我六歲時離開禹城,印象裡景江河的水位線好像沒有現如今那麼高吧?”

選罡真人見搪塞不過去,就準備稍微透露一點:“你也知道景江河是長河的支流,上游有水壩的,你懂的吧。”

關於景江河的解決方法,環境處從前也不是沒有大膽嘗試過,但除了景山大橋建造成功外,其餘的削弱方法,都沒什麼太大的成效。

“其實,乾旱的年份,我不太記得是什麼時候了,環境處甚至有人提議抽乾景江河另外開闢人工運河成為禹城的‘靜脈’,然後在乾涸的景江河河床上大擺封印法陣,好將底下的東西徹底封印死。”

“……聽上去,是個挺費錢的工程。”

“對啊,所以它死在籌錢的第一步了。”畢竟運河這種存在,不是你想挖就能挖的,土地、水脈、氣運、地氣等等都有考量因素,不確定性太大了。

最主要的是,景江河也是鎮壓底下東西的一部分,如果抽乾河水,勢必會減輕鎮壓的力量。

工程量這麼大,萬一到時候還是無用功或者乾脆幫倒忙,那樂子可不是當時的環境處能夠承受的。

“那現在呢,師父你知道環境處的對策嗎?”

“我一個退休的糟老頭子,怎麼可能會知道?”選罡真人又開始裝糊塗了,“倒是你,長合那小子不是跟你很要好嘛,你要是問他,他說不定會直接告訴你呢。”

“……除非他不想當禹城環境處處長了,那他倒是很樂意跟我分享這個。”而且他關心這個,更多的是出於自身和家人的安危考慮,對鎮壓景江河沒有太大的興趣。

高長合這人雖然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話都敢說,但正經事還是挺靠譜的。

“你看你都知道,何必為難老頭子呢,自己玩去吧,我去山上採野菌了。”

然後,陳清淮今天就被二度掛了電話。

正所謂事不過三,陳清淮乾脆把手機調成靜音了。

“怎麼不打了?不好玩?”

“沒有,挺好玩的,帶我那教練說新手都有幸運光環,讓我試試能不能一桿進洞,我就試了試。”

“然後呢?”

“然後他自閉了,因為我真的一桿進洞了。”

陳清淵:……聽上去,確實是挺讓高爾夫愛好者emo的一件事。

但該誇的話還得誇,這是他弟弟來著。

於是接下來一段時間,每次有認識的人來找陳清淵說話,陳老師一桿進洞的事情就會被提起,週末來高爾夫場消遣的,多是真正熱愛這門運動的人,於是陳大少成功get了結束無用社交的新技能。

圍觀當壁花的陳二少:……學廢了學廢了。

在高爾夫球場耗了一下午,順便在隔壁的私房菜館吃了頓晚飯,兩人才驅車回家。

因為地方在郊區,考慮到大哥昨晚來接他不容易,回去的時候是陳清淮坐在了駕駛位上。

禹城郊區的路非常好開,不過因為要繞過景山大橋,所以他不得不走外環快速路,然後就……被追尾了。

這就很生草了,他車技明明不爛啊。

“大哥,你沒事吧?”

因為是去高爾夫球場玩,所以開的車算是車庫裡最貴的那幾輛之一了,這追尾來一下,車損簡直了。

“沒事,你避得及時,只是輕輕撞了一下膝蓋。”而且他剛才明顯感覺到手機上的小玉牌燙了一下,像是有一層隔膜將他整個人護住,磕的膝蓋就是輕輕碰了一下,估計連油皮都沒擦破。

外環快速路限速80,不過很多車在沒有測速的地方,都飈到100以上,他為了不阻礙快車黨超車,走的還是慢車道,誰知道這樣還被撞。

簡直沒天理了。

“大哥你先報警,我下車去看看怎麼回事。”

“恩,你小心點。”

這會兒天色完全黑透了,快速路上的路燈也已經都亮了,陳清淮下車就看到後車在撞上他們的車後,可能是因為剎車剎不住,還打滑直接撞在了路邊的圍牆上,得虧是快速路的工程質量夠硬,不然直接衝下橋,那就基本人要涼了。

這撞得,還挺嚴重的。

陳清淮的視力很好,追尾他們的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轎跑,他看不出是什麼型號,但很顯然車上只有駕駛室一個人,而且看著像是昏過去了。

最主要的是,他走近後才發現,這人身上黑氣繚繞,不是快死了就是被人下套了。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得虧是駕駛室的門損壞不嚴重,費了些功夫把人搬出來後,陳清淮又兢兢業業地去車禍後方擺了三腳架警示牌。

“交警應該很快就來,救護車也在路上了,他傷得不嚴重吧?”

陳清淮看了一眼被他救出來的人:“暫時死不了。”

之後的話,就看命了。

交警和救護車來得都不慢,鑑於肇事司機被救護車拉走了,交警拍下現場照片就讓他們先走了,至於保險,豪車不配有保險,直接省去了這一步。

陳二少:……很好,無用的知識又增加了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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