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開槓吧,姐姐(6)
第二天,安旭陽選擇了中午見面。
吃過午飯後。
林諾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不過才吃了一頓飯,相親就不吃飯了。
哼哼。
兩個人一起壓馬路,安旭陽和煦的笑著,“林小姐平日裡有什麼興趣愛好?”
這個問題,昨天安旭陽問過林星輝了。
得到的答案一如既往的無聊。
安旭陽卡住了,“你說什麼?”
林諾隨意的打量著展示架上的包包。
安旭陽一時有點摸不準林諾說的到底是正話還是反話。
“安先生,我們去看看吧。”
“我也覺得挺好看的。”
“我是個傳統的人。”
安旭陽咬牙。
安旭陽怒道:“這是你的包包。”
“傳統的模式都是男主外女主內,男人給女人花錢,花多少錢說明有多喜歡這個女人。”
這話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
林諾皺眉,彷彿很不滿意的看著安旭陽,“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在傳統得利的時候講傳統,在新時代有利的時候講新時代,安先生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一點也不好看。
但是,為了和林諾平穩發展到結婚,他只能溫柔的笑著說:“好看。”
“電影的話……”
林諾將包包遞給導購,“這個包起來。”
過了一會兒,安旭陽走了進來。
林諾拿起紅色的那個手提包,在手上比劃了一下,笑著問安旭陽,“安先生,你覺得好看嗎?”
他不跟,那她就隨便看看。
說完,也不管安旭陽同不同意,林諾徑直走了進去。
昨天才花了他四萬多。
林諾微微一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我是女人,女人是一種很膚淺的生物,只喜歡膚淺的東西,例如購物,買包,買衣服,買化妝品,買首飾,不像安先生你們男人這麼有學識有見地有涵養。”
現在三個包又一萬多。
而安旭陽也早就準備好了引入下一次看電影的話題。
終於,林諾看好了,兩個人來到前臺,導購問:“請問哪位付款?”
林諾微笑,“是啊,媽媽跟我說安先生那邊的要求是結婚後立刻生孩子,所以安先生肯定是個傳統的人。那我們就按傳統來吧。”
反正安旭陽跟不跟,她無所謂。
好像她真的就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呢?”關他什麼事?
“我最喜歡購物。”
說白了,不出門,沒花樣。
然後林諾依葫蘆畫瓢又選了兩個讓導購包起來。
但是林諾的表情又是那麼坦然,那麼正常。
價格也很好看,三千九百九。
林諾理直氣壯的看著安旭陽。
他跟,就讓他付錢。
林諾止步,面朝著他,雙手拎著包,手指著旁邊的女包店說:“我最喜歡購物了。”
尼瑪。
安旭陽無聊的跟著她。
安旭陽掃了一眼,妖里妖氣的。
就是看書,聽音樂,看電影。
“不是。”安旭陽不耐煩的說。
他工資再高也不是這麼個糟踐法啊。
安旭陽一言難盡的開口,“我也不是那麼傳統的人。”
“那我們按新時代的方式來,婚後我不辭職不生孩子,家務一人一半,設立共同開支,每個月每人往裡面打一萬塊錢做共同生活基金。”
安旭陽呵呵,“才見兩面,林小姐想得挺長遠的。”
沒看出來啊。
這女的一開始就盯上了他的錢包。
“媽媽說了,男人給你花多少錢證明有多喜歡你,花錢少的,愛得少,花錢多的,愛得多,不花錢的不愛。這種妄圖不花錢把你娶到手的肯定是騙子。唉……”
林諾嘆了一口氣,“看來安先生並不喜歡我啊。”
安旭陽死死的抿著唇。
是氣的。
那邊導購員也死死的抿著唇,主要是為了憋笑。
安旭陽還是不願意膚淺,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種拜金的觀點是錯誤的,林小姐已經三十多了,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不對。”
林諾傻白甜的笑,“世上只有媽媽好,所以我們要聽媽媽的話。”
說完,她眨眨眼,彷彿在說,看,我在這方面獨立思考了。
尼瑪!
要不是在公眾場合,安旭陽都想跳腳了。
林星輝的這個姐姐,到底是什麼物種的奇葩。
拜金,物質,膚淺,庸俗,媽寶,全佔齊了!
她站在這要男人掏錢,她不嫌丟人,他都嫌丟人。
場面陷入了僵持,安旭陽死死的抿著唇就是不說話。
林諾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站著。
導購站不住了,“那個,請問……”
“我來。”
章良遞過來一張銀行卡,“姐姐,我給你買。這男人啊……”
他鄙夷的延伸在安旭陽身上上下滑動,“喜歡你,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給你。這種不願意給你花錢的啊,趁早蹬掉。”
刷卡簽單一氣呵成。
章良將包好的包包遞給林諾,攬住她的肩膀揚長而去。
剛才不付款很尷尬。
這會兒別的男人衝過來把你女人的單買了。
那是尷尬嗎?
那是打他臉啊。
安旭陽站在原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尤其是導購一個鄙夷的眼神將這種難堪的情緒推到了頂點。
安旭陽走出去,叮咚,手機那邊傳來林諾的訊息:安先生,我想我們不合適,你也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就算了吧。
算了就算了。
媽的傻逼。
安旭陽情緒敗壞了到了極點,他怒而打了一百多字罵林諾賤,拜金,沒腦子,結果點選傳送。
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對不起,您還不是她的好友,請新增好友後……
艹!
安旭陽一腳踹向一旁的垃圾桶。
巨大的砰地一聲。
周圍路過的人無不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
安旭陽這輩子沒這麼憋屈過,他怒而給林星輝打電話,劈頭蓋臉一頓輸出,把這輩子罵人的話都用在了林諾身上。
電話那頭的林星輝本來坐在客廳。
安旭陽罵人的聲音這麼大,坐他旁邊的林母都聽見了。
他趕緊跑到陽臺上去聽。
聽完,林星輝再度沉默了。
姐在外面是這個樣子的?
那和家裡差距也太大了吧?
林星輝趕緊哄安旭陽,安旭陽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哪兒哄得住,直接掛了電話,關了手機。
他想罵人,瘋狂的想罵人。
林星輝也想罵人。
他媽的安旭陽受了氣就往他身上撒。
他受了氣又往哪兒撒?
林母擔憂的問道:“星星,誰啊?你老闆嗎?他怎麼脾氣那麼大?我跟你說啊,咱們出門在外,和氣生財,你不要跟你們老闆對著幹,要聽老闆的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林星輝強勢的打斷林母的話,一天天的,淨唸叨些廢話,除了煩人一點用都沒有。
林母扁了扁嘴,淚眼汪汪,這個家誰都不願意聽她說話。
林星輝煩躁的走出家門,沿著小區外圍繞了三圈才將心頭的火氣消掉。
他打電話給林諾:“姐,你現在在做什麼?”
林諾和章良正在燒烤攤等燒烤,淡淡的回道:“準備回公司呢,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問你相親相的怎麼樣了?”
“不太好,我覺得安旭陽那個人不老實。”
林諾接過章良遞過來的牛肉串,“他好像根本不喜歡我,連給我花錢都不樂意。”
“才剛見兩面就讓別人給你花錢,不好吧?女孩子要矜持一點,男人不喜歡拜金的女人。”
“但是相親不就是這樣嗎?見幾次面大家覺得差不多了就結婚,兩面已經很多了,相親的時候都不給我花錢,以後結婚了,我還能指望他給我花錢?”
面對林星輝的洗腦,林諾反洗腦道:“弟弟啊,你談的是戀愛,不懂相親,姐姐是過來人,相親就是赤果果的看經濟條件,看你舍不捨得給我花錢,像安旭陽那種摳門小氣不捨得花錢的男人,以後同居結婚在一起,說不定連套子錢都讓你給。”
誰tm連套子都不給了!
林星輝差點脫口而出。
他不懂相親,還不懂安旭陽了?
安旭陽對他一直很大方好嗎?
初中時他就羨慕那些被男人追逐的女人。
男人們圍著那些女人跑上跑下,殷勤極了。
女人只需要撒撒嬌就能享受男人的寵愛。
後來他交往了男朋友也確實如此。
安旭陽就是個標準的好男人,平時他跟安旭陽待在一起,只需要哄哄他,撒撒嬌,床上床下都能得到滿足。
還什麼連套子錢都不給。
他老公憑什麼給林諾付套子錢!
林星輝深呼吸。
他那個善解人意,老實本分的姐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市儈了?
林星輝想不明白,他努力勸說:“姐姐,安旭陽條件真的很好,本地人,有房有車,還都是全款……”
“全款跟我又沒什麼關係。”
“他年收入三十多萬。”
“你姐也這個收入。”
林諾將沒了的牛肉串籤扔進垃圾桶裡又拿了一串新的,“星星啊,姐姐有個事情一直很好奇。”
“姐,說正事呢。”
林星輝根本不想聽林諾說廢話,在他心裡林諾和林母一樣,不,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樣,膚淺嘮叨說話沒營養。
林諾彷彿沒聽到一般問:“你姐姐本科211畢業,安旭陽只是大專,他三十多歲一年有三十多萬的收入,你姐姐我今年三十出頭,一年也有三十多萬的收入,還是稅後。每年如果不養家,按你姐姐我節儉的花法,一年最多花四五萬,怎麼說五年也能存一百多萬,在這個城市首付一套房子,過幾年就能提前還清貸款,這條件很差嗎?為什麼同樣的條件放到男人身上你們就覺得很好了,你姐姐我這個條件你們就覺得很差?”
林星輝翻了個白眼,那還用說嗎?
女人三十多了,老女人了。
再過幾年孩子都生不出來了。
妥妥沒人要的剩女一枚。
就別說女人,在他們這個圈子,小受過三十都老。
再說了。
他是家裡的兒子,是根。
爸媽說了,姐姐存下來的錢將來都會給他付首付,買車。
林星輝再度深呼吸。
他發現現在的姐姐越來越像林母了。
極度非常特別難溝通。
比跟狗溝通都累。
那些明晃晃擺在眼前的現實,這些女人就跟瞎了一樣看不見,還非要跟男人比。
他們男人跟女人能一樣嗎?
林星輝語重心長的說道:“姐,你三十多了,女人過二十五就開始貶值了,你現在已經是大齡剩女……”
“嗯,話說你那個女朋友好像今年也過二十五了。”
林諾笑眯眯,不緊不慢的說:“女人過二十五就開始貶值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總不能一直拖著對方不結婚貶值吧?”
“姐,你怎麼老岔開話題。”
跟沒腦子的人溝通,真累。
林諾又吃完了兩串,摸了摸肚子,拿了一根烤腸,“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我是你姐姐還能害你嗎?”
“我不急,再等等。”
“你是男人,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你等的,她能等嗎?”
林諾越說,林星輝越煩躁,“我知道了,這不是她們家要我買了房才能結婚嗎?”
“那看來她們家不急了,要不這樣吧,等姐姐相親結束,彩禮錢給你買房,你們和姐姐一起結婚。”
“我說了,我不急!”
“怎麼能不著急呢?”林諾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
她特別喜歡現在的情況,畢竟逼婚別人比被別人逼婚爽多了。
林諾說道:“你不急,爸媽可著急呢。你說說你多大的人了,都二十多了,爸媽急著抱孫子呢。你是男人,是家裡的根,要是不能讓爸媽抱上孫子,還是根嗎?那不跟女人一樣了。”
“不跟你說了!”
林星輝煩躁的結束通話電話。
煩死了。
煩死了。
煩死了。
他真的快被林諾煩死了。
林諾的話一直在林星輝腦子裡盤旋。
對,就是這個問題。
這個一直以來他都刻意忽略掉的問題。
他是男人,是家裡的根,要負責傳宗接代。
如果不能傳宗接代,爸媽就不會要他這個兒子。
那他在家裡不就跟林諾一樣了嗎?
這才是他最惶恐最害怕的事情。
如果他跟林諾一樣,如果他不能傳宗接代,那麼爸媽還會給他買房買車,像現在一樣愛他嗎?
安旭陽也是一樣。
安旭陽愛他。
是真的愛他。
他也愛安旭陽。
安旭陽這個人對他大方,寵溺,愛護,床上床下都很好。
可是安旭陽是從小是在高知分子家庭長大的。
it工作又比較單純。他除了他沒交往過男人,以前都是女朋友,不知道這個圈子有多亂。
所以安旭陽還保持著一份不經世俗的天真,所以才會一直想和他出櫃,所以才說孩子不重要。
問題是,安家父母呢?
安旭陽從小備受寵愛,有個姐姐,但家裡也號稱男女平等,他總覺得他出櫃,父母會震驚會生氣會難以接受,但是父母總是拗不過孩子的,時間長了,安爸爸安媽媽就慢慢接受了。
他沒有想過他真的會被爸爸媽媽放棄。
真的會失去一切一無所有。
林星輝很害怕。
等真的到他們關係不得不公開的那一天,安旭陽真的能承受得住這樣的狂風暴雨嗎?
林諾踩著最後一分鐘走進了辦公室,而其他的同事早就已經開始工作了。
方州山看到林諾想說她幾句,又把話憋了回去。
算了算了。
他忍著回了辦公室。
雖然林諾沒把自己的工作讓給別人,也沒因為自己耽誤別人的工作,但是大家對這樣的狀態就是很怨念。
憑什麼林諾可以每天踩點到踩點走,他們就不行?
憑什麼?
大家憋著一口氣,誰也沒說話。
辦公室的空氣內充滿了火藥味。
深夜,林星輝去了安旭陽家。
他打不開門,安旭陽把密碼換了,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按著門鈴。
安旭陽在屋內。
他在屋內。
門鈴一遍又一遍的響。
安旭陽開啟門,一眼看見那雙漂亮的眼睛紅通通的流著淚,他一下心軟了。
“你哭什麼?”
安旭陽把他拉到懷裡,吻乾淨他的眼淚,“我是生你姐的氣,不是生你的。”
林星輝這次是真的繃不住了。
他覺得有必要讓安旭陽去面對現實。
他把自己的顧慮說了。
“傻瓜。”
安旭陽掐了一把他軟軟的腰,“不會發生你想的那種事,再不濟,我也可以代孕一個給爸媽交代。”
“那你要不要回去試探一下你爸媽的口風。”
“沒有必要。”
“你就說是你的朋友。”
“好吧,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小傻瓜,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週日,安旭陽回了家,安父安母做了一大桌子菜。
安母笑道:“你說說你,工作忙也要多回來啊,你姐都知道一週至少回來三次,我和你爸想你想得緊,你這好幾週一個電話都不往家裡打。”
“別胡說,耽誤孩子工作。”安父打斷安母的話。
“你呀,就是嘴硬。”
安旭陽看著這樣的父母,想著,他爸爸媽媽怎麼可能因為他出櫃就和他徹底斷絕關係。
飯桌上,安旭陽試探性的說自己公司的一個同事出櫃了,父母不接受,然後問安父安母怎麼看。
安母給他夾了一塊雞肉,“這種髒事不要在飯桌上說。”
安旭陽臉上的笑容僵了,“媽,都什麼年代了。”
“什麼年代,男女相合才是正經的。那男人和男人能生孩子嗎?”
安旭陽安慰自己,女人頭髮長見識短。
他媽也不例外。
他問安父,“爸,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以後還是離你那個朋友遠點,小心他影響你。”
安父說道:“同性戀這個東西我知道,網上都有說,就那個什麼什麼公園,太噁心人了,那個圈子亂得很,你少摻和。”
“網上都是瞎說的,我那個同事人挺好的。”
“挺好也離遠一點,小心影響你。”
“性向聽說是天生的。”
“要是天生的,那報紙上說某某某小時候被母親虐待,然後不能接受女人,只喜歡男人,某某某小時候被男人性侵,從此不能接受男人,只喜歡女人,這些同性戀新聞都是假的。”
“爸,你尊重科學。”
安父說道:“好,尊重科學,那我問你,同性戀怎麼生孩子?這個世界要是都跟他們那樣亂搞,那不是人類滅絕了。”
“可以代孕。”
安母拉了安旭陽一下,“代孕不還是女人生,都當同性戀了還什麼都想要,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安父點頭,“再說了,同性戀代孕出來的孩子,你不是說性向是天生的嗎?萬一遺傳了性向,以後也是個同性戀,那不還是斷子絕孫嗎?有什麼用?我看你那個同事的爸媽最好再生一個,實在不行,試管嬰兒也行,他們既然能男女結合,說明性向沒問題,你那個同事純粹基因變異。”
“我……”
安母對著安旭陽使眼色,“好了好了,飯桌上說這麼晦氣的話題幹什麼。你也是,跟你爸犟什麼犟!有這功夫,還不如多看看媽給你挑的物件,多出去認識幾個年輕女人,你看看你,都三十多了,還不結婚,等什麼呢?”
安旭陽瞥見安父安母那慍怒的臉色,默默閉上了嘴。
吃完飯,安旭陽心情沉重的去洗碗。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爸媽也是歧視同性戀中的一員。
他突然沒那麼想公開自己同性戀的身份了。
他從小沒缺過什麼,這些年因為有家裡兜底,花錢大手大腳,基本沒存下什麼錢。
三十多萬的年薪看著很多,交完五險一金和個稅,到手也就二十萬出頭。
在這個城市看著很多,但是根本不夠。
房子車子都是爸媽名下的。
要是真的被趕出家,斷絕關係,他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安旭陽第一次感覺自己一無所有,他很害怕很害怕。
如果沒有父母的支援,如果父母不把家裡的財產給他,那麼他要怎麼去代孕,怎麼去移民?
又或者說怎麼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
安旭陽終於意識到了一個現實,他比原身優越的那部分條件全是父母給的。
而父母給他的前提條件是,他要結婚要生兒子要傳宗接代。
如果做不到,就必須放棄父母給他的一切。
憑什麼!
不可能!
永遠不可能!
他做不到放棄這一切。
這是他與生俱來就擁有的,憑什麼因為性取向不同就放棄!
此時此刻,他終於理解為什麼那麼多gay要找女人結婚,假裝自己是男女性向中的一員了。
因為出櫃就意味著放棄很多切身的利益。
父母的錢,房子,車子……
父母對他身為兒子的驕傲……
沒有後代,老了以後無人贍養的悲哀。
相對於這些,那些歧視和議論好像都沒那麼重要了。
畢竟他已經是社會精英了。
相對於底層同性戀,他所接觸的人大部分不會在他面前議論。
而那些背後的議論,他可以當作看不到。
當初他就是這麼想。
覺得沒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
大不了關上門來過日子,誰也別來煩他們。
他的想法如此簡單而單純,所以他能把出櫃二字說得那麼輕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