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碎的星光(9)
兩個小時後,潘經義看著還沒死,甚至好像更精神了的素冠荷鼎,發出了發自肺腑的感嘆:“這不科學。”
996:嗯,曾幾何時,這句話他也發自肺腑的吶喊過。
林諾抿了一小口茶,宛如神秘大師一般說道:“這就是科學。”
“大師!”
潘經義驚喜的看著林諾:“請你一定要救救這顆素冠荷鼎。”
林諾笑:“潘先生放心,我來這裡就是來救它的。”
此後幾天,林諾下午去潘經義那裡給素冠荷鼎澆水,晚上和鄭燕吃完飯,就開始教她在學會怎麼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目視別人後,怎麼對著別人微笑,點頭。
林諾說:“媽媽,你看啊,下一次我帶你去銀行,我做這個手勢指著你說你是我媽媽,不會說話,過來辦銀行卡的時候,你就對著正面有人的方向微笑,點頭,記住了嗎?”
鄭燕歪著腦袋看著林諾。
林諾模仿櫃員的語氣問道:“是本人嗎?”
林諾點點頭,“以前生了一場病,聲帶受損了。”
看這位媽媽一頭短髮,打扮時髦,她以為一定是個高知分子,沒想到受教育程度並不高。
林諾:“然後對方問你,你是要辦銀行卡嗎?是本人嗎?你就點頭,點頭,來,跟著我學,點頭,把頭往上再往下。”
搞定。
“對,沒錯,就是這麼點頭。我們再來。”
林諾也不急,一遍又一遍的對她說。
林諾輸入密碼,再確認後,卡片退了出來。然後林諾開始辦銀行卡,由監護人簽字確認。
等兩張銀行卡都辦理好,林諾便帶著鄭燕離開了。
心態年輕,也沒有和其他的老年人一樣因循守舊,多好。
鄭燕眼巴巴的盯著烤腸不動。
工作人員看向鄭燕,林諾假裝撩動劉海,給了鄭燕一個手勢,林諾對著工作人員微微一笑點頭,工作人員指著機器說道:“現在可以進行人臉驗證了。”
鄭燕乖乖的跟著學。
工作人員拿了單子過來給鄭燕簽字。
三天後,林諾再度將鄭燕打扮得酷帥靚麗來到了銀行。
工作人員一邊操作一邊詢問:“你媽媽不會說話嗎?”
ok。
銀行工作人員聽說兩人是來辦卡的,將二人帶到了自助業務機前面,一步一步指導顧客進行操作。
林諾拉了拉鄭燕,“媽媽,對著機器。”
機器:“請點頭。”
鄭燕笑得更開心。
機器:“請搖頭。”
男人隨意一瞥,目光落在鄭燕身上就移不開眼。
一旁穿著藍色襯衫,身材微微發福,帶著一點啤酒肚,三十九的歲男人正和妻子從車上下來。
“那可惜了。”
鄭燕搖頭。
鄭燕點頭。
她教了好久鄭燕寫字,但是她那個字跡仍舊歪七扭八的,像個七歲的孩童的字。
林諾笑了笑,買了兩根,一人一根。
現在都是智慧化服務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吃,她就像孩子一樣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烤腸。
鄭燕點頭。
工作人員笑了笑,拿了空白的卡過來插進機器裡,過了一會兒資訊錄製完畢,這張就是鄭燕的銀行卡了。
不過還好啦。
工作人員看到簽名也是愣了一下。
母女兩人,有說有笑。
“對,沒錯。”林諾拍手,“媽媽好聰明。”
林諾緊張的看著她。
林諾每天都對鄭燕進行重複訓練加深記憶。
鄭燕點點頭。
出門右轉沒多久,就有賣烤腸的。
如果雁萱還在,如今也有37了。
年輕時,她是個追求時尚的人,年紀大了,不知道會不會和這位媽媽一樣,人老心不老。
不。
應該是一定會。
男人笑了笑。
旁邊的妻子喊了他一聲,“老公,看什麼呢?”
周正指著鄭燕說:“你看,人家五十多了還這麼時髦,你呀,學著點,別跟個老古板似的總說孩子,讓孩子也不高興。”
“我那還不是為璐璐好,什麼時候了,馬上要中考了,還天天只想著打扮,滑冰。”
“什麼叫馬上要中考了,這不還有兩年嗎?”
“行行行,好人都讓你當了。以後我不說了,璐璐中考要是沒考好,看你怎麼辦?”
李敏白了周正一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璐璐畢竟是個孩子,補習班不用報那麼多,每科每天的練習量也可以稍微少一點點。”周正哄著女人,“咱們家不都是你做主嗎?我也就敢在你面前說說,你看我敢在璐璐面前挑戰你的權威嗎?”
“算你識相。”
李敏挽上了周正的手臂,“走吧,老張他們還等著我們一起吃飯呢,別讓他們等急了。”
“嗯。”
周正點了點頭。
轉身時,又看了鄭燕一眼。
話說,這位媽媽和雁萱眉眼上還真有幾分相似。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真的看見雁萱了。
要不是年齡差太多了,他真的想上前問問。
當年雁萱如果沒有被拐子拐走,一直下落不明,他們早就結婚了。
周正一想到十六年前兩個人都已經見過雙方父母,兩家都談妥等到雁萱畢業典禮結束就定親,後來卻出了那檔子事。
想到如今六十多歲的陳阿姨在確認雁萱被拐賣後,一夜之間老了十來歲,從大學辭職,一頭扎進了打拐事業到今天,整整十七年,心頭就湧上一股仇恨。
那些該死的柺子。
還有最近那個鬧得很大的柺子村,那些買賣婦女兒童的辣雞就該全部人道毀滅。
林諾將鄭燕帶回家,叮囑她乖乖的,又到小區門口等車去潘家別墅。
如今的潘家上下簡直把她視為植物界的神。
任何瀕死的花草樹木到她手裡都能起死回生,枯木逢春。
潘經義更是排了自己的司機和車二十四小時待命,只要林諾要到潘家別墅,一個電話,司機立刻就到。
到了潘家別墅後,管家更是對林諾殷勤得不得了。
和曾經的高冷判若兩人。
潘經義變化是最大的。
當初林諾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和視聽媒體上展示的形象一致,目光敏銳,老謀深算,實打實的一個商場老狐狸。
而如今。
潘經義一見到林諾,興奮的拉著她來到素冠荷鼎面前,“看到了嗎?它居然長花苞了,這個季節,馬上快下雪了,它居然長花苞了,我買它回來,除了頭年開了花,後面兩年就再也沒有開過花了,現在,快下雪了,它快開花了。”
說著,潘經義的語氣愈發的激動起來,眼眶裡竟然溼潤了起來。
“林大師,它是不是活了?是不是徹底活了?”
“嗯。”
林諾點頭,“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天。”
“好,好,非常好。”
林諾走到素冠荷鼎面前,給它澆水,順便將綠光注入進去。
綠光注入的瞬間。
小小的花苞顫顫巍巍的開了。
“它開花了,真的開花了。”
潘經義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他跟個孩子似的抱住花盆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老王,備車,去醫院。”
“抱歉,林小姐,實在是素冠荷鼎開花對我家老爺來說太重要了。”
管家略微傷感的說道:“夫人和老爺幾十年夫妻,一路陪著老爺白手起家。當初夫人見了一副素冠荷鼎的畫,一直想親眼看一眼素冠荷鼎,老爺就讓人拍了下來,可惜拍下來後在路上耽擱了時間,夫人沒看到,這之後兩年素冠荷鼎都沒開花,如今夫人病了,老爺著急實現她的願望。”
林諾點點頭,表示理解。
少年夫妻老來伴。
更何況潘經義的發家之路並不順利,人生大起大落好幾次,最窮時兜裡一分錢都沒有,全靠夫人撿來存著的煤球過冬。
風雨同舟幾十年,感情自然不一般。
潘經義下了車,抱著素冠荷鼎一個踉蹌,摔地上了,雙手都舉著素冠荷鼎。
老王急了,“哎喲,老爺,你可小心點。”
“我沒事。”
潘經義爬起來,抱著素冠荷鼎衝進了醫院。
“老婆,你快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大肘子還是大包子?”
潘夫人胖胖的小老太太一個,只是身上插著管子。
這輩子她窮過,富裕過,什麼山珍海味也都吃過。
但是最喜歡的,還是那醬肘子和大肉包子。
那一口口的肉,吃到嘴裡,那才叫香。
可惜,現在她病了,躺在病床上,醫生不讓她吃。
“素冠荷鼎!”
潘經義將花盆舉起來,“你看,開花的素冠荷鼎!”
潘夫人眼珠子動了動,“這不要到冬天了嗎?素冠荷鼎還能開花。”
“能,能,能!你看,它現在不就開了嗎?”
潘經義像獻寶一樣的給潘夫人看,眼睛像那一百瓦的燈泡一樣亮,“你看,它漂不漂亮?”
潘夫人看過去,那小小的花朵,花瓣呈糯白色,似雪片一般,含之慾化。
“漂亮,真漂亮。”
潘夫人抬起手,摸了摸花朵,“咦?是真花,我剛才還以為你讓人用玉雕出來的,貼上去的。”
“夫人!我怎麼會騙你!”
“哦。”
潘夫人不說話了,靜靜的欣賞著花。
過了一會兒,她說:“我有點渴了,你給我倒杯水。”
潘經義小心翼翼的將素冠荷鼎放下,“別岔開話題,我你忘了誇我。”
“好好好,你好厲害,素冠荷鼎冬天都能讓你整開花了。”
過了一會兒,潘經義倒水回來,他怕打擾潘夫人,腳步很輕,結果探頭一看。
呵呵。
他家夫人在拿手機識圖搜尋素冠荷鼎。
還在搜,素冠荷鼎有假的嗎?
素冠荷鼎冬天能開花?
素冠荷鼎的花長這樣嗎?
各位網友,這種花有沒有可能是拿別的花黏上去的。
潘經義重重的將水杯放桌子上。
他生氣了。
好不了了。
潘經義興高采烈的去醫院,憋了一肚子氣回來。
管家將林諾留下的銀行卡號抄寫給了潘經義,“老爺,現在打款嗎?”
“打吧,多打一百萬。”
氣歸氣。
看老太婆精氣神好了不少的樣子,花兩百萬讓素冠荷鼎開花還是很值的。
第二天一早,林諾買了豆漿油條大包子回家,和鄭燕剛坐下,錢就到賬了。
數一數。
兩百萬。
哇咔咔。
比談好的翻了一倍。
潘經義這個人很夠意思嘛。
有了錢,林諾火速在購物網站下單了兩個最新款的手機,和鄭燕一人一個。
鄭燕雖然還是懵懵懂懂的,但是很喜歡看影片。
尤其是卡通片。
最新款的手機,流暢不卡,非常適合。
林諾又找黃牛買了三天後去本市最大的醫院最搶手的神經科安教授的號。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下午六點,林諾推著小吃車和鄭燕一起首次出攤。
售賣物品:好吃,操作簡單的雞蛋堡。
林諾將小吃車推到學校前面的小路上,將雞蛋堡的旗子立起來,拿出兩個塑膠凳子和鄭燕一人一個。
先熱鍋,給鄭燕做了一個,放涼了一些給她,“慢點吃哦,裡面還是有一點燙。”
“嗯嗯。”
鄭燕捧著雞蛋堡點頭。
然而,她好像並沒有聽懂林諾在說什麼,立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好在晾得時間足夠了,再燙也燙不到哪裡去。
下午六點,正是大學生們三三兩兩結伴出門逛吃逛吃的時間點。
沒過一會兒就來了兩個女孩。
短髮的女孩指著雞蛋堡的攤位說:“這裡新開了一家,雞蛋堡,還沒吃過,你看那位阿姨吃得好香啊,一定很好吃,我們試試。”
“好啊好啊。”
兩個人走了過來,問道:“多少錢一個?”
“五塊。”
林諾將連線鄭燕銀行卡的二維碼拿了出來,兩個女孩飛快掃碼。
林諾熱鍋,下油,倒入合適的麵糊,等微微凝固,打入雞蛋,攪散,放入調製好的肉餡,蔥,燒烤料等,等時間差不多了,在專用漢堡鍋的另一邊再倒入麵糊,將剛才凝固的一半雞蛋堡放進去,兩邊麵糊凝固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完整的雞蛋堡。
林諾用鐵夾子時不時的翻動,等裡面的肉餡輸了,將雞蛋堡夾出來,問道:“要辣椒嗎?”
“一個要,一個不要。”
“好。”
林諾笑著將其中一個漢堡撒上了辣椒放進袋子裡,又將另一個拿出來,分別裝進塑膠袋遞給兩個女孩。
兩個女孩同時咬了一口,“好好吃!”
麵餅表面有一層酥脆的皮,裡面的雞蛋蔥花肉餅味道結合得剛剛好。
一口下去,那香味,刺激得本就餓的肚子更餓了,恨不得多吃幾口。
兩個女孩吃東西時幸福的表情很快又引來了一批人。
林諾手腳利索的一次性做了五個雞蛋堡。
就這樣一直做到九點,收攤。
她騎著車哼著歌和鄭燕一起回家。
鄭燕聽著聽著也跟著哼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還哼出了自己的調子。
那是林諾沒聽過的曲子,不過挺好聽的。
歡快活潑又好記。
不知不覺兩個人一路哼著同一首歌到了家。
剛好宋奶奶和姐妹跳廣場舞回來,碰著了。
宋奶奶笑著問:“剛收攤啊。”
“嗯。”林諾將留著本打算回家自己吃的雞蛋堡拿了出來給宋奶奶和她的朋友。
“這怎麼好意思呢?”
“第一次擺攤,奶奶你嘗一嘗給我點建議。”
“那我試試。”
宋奶奶了一口,熱乎乎的雞蛋堡,“好吃。我原來和我家老伴還唸叨幾個小孩子老是愛吃那些快餐啊,漢堡,炸雞這樣的辣雞食品,這會兒一嘗,原來這麼好吃啊。”
“可不是嘛,我也是。”宋奶奶的姐妹張奶奶也笑著說。
林諾笑笑:“這是雞蛋堡,雞蛋和新鮮的肉做的,更健康一些。”
“那感情好。”
張奶奶笑道:“下次啊,等我那孫子吵著吃漢堡,我就找你買。”
“謝謝張奶奶。”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林諾和張豔推著車去停車點。
張奶奶看著林諾瘦小的背影感嘆道:“我家孩子這個年齡都還在讀書,太可憐了。”
“這孩子樂觀,努力,又細心,又熱愛生活。”宋奶奶想起家裡花瓶裡插著的那支向日葵,笑道:“這樣的孩子啊,命運不會虧待她,日子慢慢過,會好的。”
“你說同樣都是山裡的孩子,怎麼那個柺子村的人就能餓死親爹呢?”
張奶奶搖了搖頭。
宋奶奶問:“什麼柺子村?”
“你沒看新聞啊。”
張奶奶說道:“就是前不久打掉的那個柺子村,那裡面的人可彪悍了,我看著都快氣死了。警察去救人都被他們暴力趕了出去。對了,尋夢還去了。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有個遠房親戚,是個老教授了,搞什麼研發的,哎呀,我也不懂,他女兒二十多年前被人拐走了,那天他也去了,跟著尋夢的主理人,叫……叫……,對,陳慧茗,也是一個可憐的受害人。
那天,尋夢的很多人都找到自己的親人,就是可憐我那個親戚……”
張奶奶說著眼眶紅了。
宋奶奶忙問:“他沒找到?”
“沒找到,至少還有個念想。”
張奶奶說道:“找到了,人沒了,據說他女兒被拐的時候,那下山的馬路還沒修,他女兒想逃跑,掉進崖底摔死了。那山崖很高沒人下去撈,警察動用專業裝置去了。發現了骨頭,還有遺物,又透過基因庫比對確認了身份。”
“這些該死的畜生。”
“可不是嘛。”
張奶奶嘆了一口氣,“我那親戚這輩子都在為科研做貢獻,到頭來沒保住自己女兒。”
“人販子抓到了嗎?”
張奶奶搖頭,“去哪兒抓啊,二十多年前快三十年了,我那親戚的女兒被拐的時候才十五歲。”
張奶奶又嘆了一口氣,“說起來,尋夢的那個主理人也很可憐,找女兒找了十七年了。她以前就在咱前面那所大學教音樂呢。我看了新聞後和其他人聊天才知道,尋夢的那個主理人可是這附近最有名的音樂教授,連結巴都能教到考上音樂大學,後來女兒失蹤,沒了教書的心思,就沒當老師了。”
“那可太厲害了。”
宋奶奶想起了自家那個愛在家天天拿著玩具麥克風唱歌的小孫女。
女兒女婿最近也在商量看孫女那麼愛唱歌,不如給她找個音樂老師。
要是也能找到那麼厲害的老師就好了。
三天後,林諾帶鄭燕去看病,她懂醫術,但是沒有專業的檢查裝置也不能輕易斷定鄭燕的病情。
而且她沒有行醫資格證,也沒辦法買到藥。
她只能在家用針灸給鄭燕調理一下`身體。
醫生開了一系列檢查,林諾帶鄭燕去拍片。
鄭燕的身體其實並不好,甚至很差。
腎臟有衰竭,心肺功能也有受損,卵巢發炎等等。
鄭燕發瘋是因為受刺激。
只能吃藥慢慢調理。
林諾謝過醫生,掃描藥單付費,帶著鄭燕去排隊拿藥。
從醫院出來,她又去中醫館自己開方拿了一些可以調理身體的藥材,買了專門熬中藥的電煮鍋,給鄭燕熬藥。
除了週末,林諾幾乎每天下午六點都去學校門口擺攤,和周圍的小攤販都混熟了。
有時候大家比較空閒,還會做點自己賣的東西相互交換嚐嚐味道。
都是出來討生活的人,沒有大的恩怨,相互照應著生意才能一起火火紅紅。
“來一個雞蛋漢堡。”
“好嘞。”
林諾熟練的動手做漢堡。
對方好像是一位行政管理人員,五十來歲的樣子。
她在打語音電話,和許多老人一樣,說話的聲音非常大,生怕對方聽不清。
“陳老師,如果對方不是真的跟我們家很要好,對我們家有大恩,我也不敢求到你頭上啊。”
徐老師說道:“你看看你,自從女兒被拐後,學校辭職了,也不要前夫的資助,賣了兩套房子找人,現在租房子住,也沒個收入。陳老師,你也要吃飯啊,對方給的價格真的很高,你先解決解決眼下的溫飽再找人啊。”
“我說了,不去。”
“陳老師,我求求你了,對方對我真的有很大的恩情,我也真的不是就為了別人逼你。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你,你不賺錢,難道真的餓死嗎?”
陳慧茗沉默了。
確實,她現在房子賣了,鋼琴賣了,曾經寫的曲子也全都賣了,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賣了。
“雞蛋堡好了。”
林諾將好包好的雞蛋堡遞給徐老師。
徐老師接過,這不是她要吃,是她女兒上次過來送東西,給她的寶貝小孫子買了一個,這傢伙自從吃了之後就一直鬧著要吃。
她回家的路上就順便給小傢伙帶一個。
“陳老師!”
“好了,我考慮一下。”
“你這樣就對了,人總要活著,活著就要吃飯,吃飯就得賺錢。”
徐老師結束通話電話,掃描後付款,對著雞蛋堡拍了張照給寶貝孫子,“貝貝,看,奶奶給你買什麼了。”
“雞蛋堡,我愛你,奶奶。”
林諾看著徐老師的背影,又想起了那位陳老師。
那位好像在女兒被拐後就離了婚,一個人獨自生活,賣了房賣了一切。
有的人五十多歲,有兒有女,都開始疼孫子了。
有的人卻一輩子都掙扎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
那些人販子,是真的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