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沈搖光
安靜院落的角落, 豪車在吱吱呀呀的晃動，陸予肆的領帶被纏繞著綁在他的手腕上，他動彈不能, 基本只有下半身有自主權。
他在下，沈搖光在上。
戴眼鏡的司機嚴守門口，但凡有人要進去，就板著臉阻攔，“這條路暫時不能走, 請您走別的路吧。”
這是什麼樣的地界, 可是帝都的權利中心，但凡有人想要濫用職權囂張，都會被抓到。所以被阻攔的人就算有生氣的, 也只是冷哼一聲, 轉身離去。
等兩人吃到飯時, 已經快十點了。
沈搖光簡單在車裡睡了個午覺, 就回去工作了。
陸予肆回到住處, 門上光明正大貼著一張紙：陸予肆和狗不得進入。
“？”陸予肆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他直接拿鑰匙開啟了門。果然入眼的是穿著睡衣正在煮咖啡的江景辰, “江教授好雅緻。”他皮笑肉不笑的問候江景辰。
“還好。”江景辰臉色淡淡的，他看起來情緒格外不好。
陸予肆一秒卸下笑臉, “你才身體不好。”白了他一眼，他就要去浴室。
“她不在意那個男人是誰，只要乾淨健康就行。”
誠然他也是有憤怒的，但是他沒有比此時此刻更能認識到沈搖光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可悲的也是，即便這麼清楚的認識到，心還是無法放下，江景辰理智的將它歸結為，他沒有完整得到沈搖光的不甘心在作祟。
頭腦能夠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是身體完全無法按照大腦的想法去執行。
“這個人，可以是你，可以是我，”他好像是笑了吧，眼神微微動了，笑意不達眼底，“出了國，也可以是其他任何男人。”
江景辰手機上，顯示的正是沈搖光探查他身體檢查報告的頁面，結果出來時，正是他和沈搖光一起過夜的前一天。
“你覺得，她會為你我停留嗎？”江景辰坐在沙發上，他沒有看陸予肆，而是望著正對面潔白牆面上的鐘表，視線冷淡，“她的工作性質使然，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國內，常年出差是常態，手邊也有做不完的工作，在她心中事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不需要婚姻，不需要愛情。”
江景辰扯了扯唇角, 居高臨下的端著咖啡杯, “身體不好, 就去看病。”
陸予肆聞言側過身來，他蹙眉，“你想怎麼樣？”他防備的盯著他。
是啊。
“這樣不是辦法，陸予肆。”
他穿過手機螢幕，甚至能夠嗅得到影片對面沈搖光剛剛洗過，散發著幽香的頭髮。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明亮，她說：“江景辰，你不要為了任何人改變你自己，即便那個人是我。”
陸予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空曠的教室裡是那樣的美好。
“她不需要男人，需要的是工具人。”
陸予肆看著江景辰的背影，面無表情。
遙遠的記得，那一年盛夏。
“我準備回h市了，飛機一個小時後起飛。”江景辰站起身來，清冷的氣質讓他看起來高不可攀，他側過臉看向陸予肆，“我是江景辰。”他最後重複了一遍，好像在自我介紹，又像是在重複自己的身份。
這就是人類的悲哀之處。
說罷，他朝陸予肆頷首，與他擦肩而過回臥室收拾行李。
陸予肆不是傻子也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模樣，轉了轉腦子之後又很快嘚瑟起來，“哎，累死了，洗個澡。”
他語氣頓了一下，直白地說，“她需要的僅僅是能紓解欲.望的炮.友。”
他是江景辰。
不是其他任何人。
是最開始，在雲端之上睥睨其他平庸之人，不解人間愁苦的江景辰，是會吸引到沈搖光，讓她為之停留的江景辰，更是驕傲到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宛如常年積雪難化的高嶺之花江景辰。
沈搖光喜歡的，正是那樣的江景辰。
江景辰走了，回到h市沒多久之後，聽說帶著一批博士後學生一起到國外，研究一項課題。
那項課題原本是江景辰早在高中時就非常感興趣的，不外人不知為何他會遲遲沒有開始進行學術研究，可是陸予肆卻莫名知道，他或許是也將愛情藏進了心中最隱秘的一隅，再也不打算將它公之於眾。
啟程前十分鐘，沈搖光接到了江景辰的電話。
耐心的聽他簡單的論述了這項課題以及他的志向和目標後，沈搖光的語氣募得柔軟了許多，“嗯，我一直有在看著你呢，加油啊，江景辰。”
那邊翻書頁的聲音停了下來，江景辰察覺到自己說的話讓沈搖光有了動容。他的心也開始酸澀起來，他放緩了語氣，“聽說或許在明年，z國總統將訪華，屆時兩國十年冷交開始破冰，你有望參與主翻譯的工作。”
他的聲音放的很輕，“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也是，”沈搖光欣然回答，“期望早日聽到你的好訊息。”
有助理發來簡訊：沈老師，您在h市醫院的動作，被察覺到了。
沈搖光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因為是她讓放給江景辰的的訊息，她哼笑出聲合上手機，望了一眼窗外直衝元宵的飛機，自語道，“給我一飛沖天啊，江景辰。”
牧羊犬開始努力的出門工作了，似乎是打算帶動全體羊群努力飛昇，再完全回到羊圈。然而家裡還有一隻野性難馴的兇獸，明明到了飼養員放歸山林的日子，卻遲遲不肯離開溫暖的小窩。
不過沒關係，飼養員不需要做什麼，這隻兇獸自己便會忍不住試探的。
陸予肆的公司，已經完全交給了下一層人打理。
他太久沒有回h市了。待在帝都，和沈搖光在一起的日子，好像男女地位完全調換過來了似的。
他一個堂堂霸道總裁，學會了做飯煮菜，甚至偶爾會烤一個小蛋糕。
沈搖光時時刻刻用腦，需要補充糖分。
這已經是他下意識的思考思維。
晚上經常加班，不回來睡覺更是常有的事情。
面對他的不悅和生氣，沈搖光大多數都是來一記舌吻安撫，然後洗個澡躺在床上一秒入睡，連睡前運動都沒精力做。
又或者，是她爽完了就直接睡覺，不管他的死活。
他承認他是比較幼稚，有時候喜歡做一些會讓人吃醋的事情試探，可到最後卻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在注意著他，她的時間有限，精力有限，不會盯著他到底是不是去了夜店嗨到一整晚沒回去。
時間久了，陸予肆也會懷疑這樣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江景辰說，沈搖光不需要男人，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工具人。
年底十二月，沈搖光跟隨外交部的前輩到美國出差，今年過年並不在國內。但是能近距離觀看白宮的內部構造，這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美國的冬天，比國內要暖和一點點，這個時間正是要過聖誕節的時候了。大街小巷充滿了聖誕節的元素。
沈搖光買了一些糖果，算是提前發放萬聖節的糖果了。
陸予肆到美國進行他所謂的‘抓姦’時，沈搖光開啟酒店的門，只穿著滑肩的吊帶睡裙，看到陸予肆後，她的臉上並沒有出現陸予肆希望的驚慌失措，而是奇怪，“你怎麼在這裡？”
“不然我應該在哪裡？”陸予肆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男人，金頭髮，白面板，湛藍色的眼睛，身材很好，氣質很是溫柔。
“年底各大企業應該很忙不是嗎？”沈搖光笑了，她摸了摸陸予肆的腦袋，“好啦，既然你來了，我讓他走就好了。”
因為我覺得你很忙，所以就去找了別人。
這難道不是很體貼的行為嗎？
陸予肆被沈搖光的邏輯給噎到吐血，他脖頸上都爆起了青筋，“沈搖光！！”
沈搖光如他所料，逐漸卸下了笑臉，她面無表情，“再鬧就不禮貌了，陸予肆。”
身後，金髮男人穿好了衣服，很有禮貌的要先走，沈搖光跟他道別，笑道這是唯一的休息日，接下來要忙碌了，不過她承諾以後有空會再聯絡。
身前，是陸予肆紅著眼睛的狂問，“你到底愛不愛我？”
金髮男人厲害，沈搖光側臉看過來，格外冷漠，“不愛。”
“愛不愛的有這麼重要麼？愛情算什麼？”沈搖光環著手臂靠在酒店門邊，“愛情不過時間充裕時消遣的東西，我的世界沒有愛情，你不該在我身上下注。”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陸予肆的胸口。
“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讓我感到被呵護，但很可惜，我不適合談愛情。我做不到你想要的。”
“就此結束吧，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人。”
“你說我是你消遣時光用的……？”陸予肆聲音都在顫唞，“你是認真的嗎？”
“我真的很喜歡你。”沈搖光抽回自己的手，最後一刻她才重新變得溫柔，她再陸予肆唇角留下一個吻，“但你知道的。”
“我沒有心。”
不可能愛任何人，不要對我抱有期待。
陸予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到國內的，渾渾噩噩。
對，她沒有心，他不是第一天知道這一點。
不久之後，沈搖光又要飛到俄羅斯進行工作，陸予肆最後問她：如果我願意隨叫隨到，當你身後的男人，你願不願意和我結婚？
沈搖光這樣回覆：那麼，你還是你麼？
與此同時，顏拂那邊，系統開始雞叫了，【為什麼男主的任務，一會兒100%，一會兒0%啊，我去，女配在搞什麼東西？！】
顏拂躺著摳腳，“安啦安啦，絕世美女的常規操作啦，讓人又愛又恨不是常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