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搖光
水蜜桃是一種多汁甜蜜的水果，果皮蜜粉飽滿，一戳就破。
陸予肆一瞬間想到的水蜜桃，就想他看到的少女的裙襬之下，也沒什麼，只能說水蜜桃風評被害。
等陸予肆上去，沈搖光一手按著裙襬，在他回過頭來之際好奇靠近，“你——”
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陸予肆被她這忽然湊近嚇了一跳，說是驚嚇不如說是心跳加快，也是因此沒有平衡好身體，往後仰去。
沈搖光哎了一聲，伸手去拉他，卻被他的體重帶著墜落了下去。
緊急之下，陸予肆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一手扯了一下圍牆上的學校招牌以作減速和減重。
黑暗之中的草坪上，潮溼與炎熱並存，灌木叢裡有蟈蟈的叫聲，泥土與草汁的芬芳融為一體沁入鼻息。
耳邊是陸予肆的悶哼聲，但他怕是顧不得背部摩攃的痛了。
沈搖光在他的懷裡，落地的那一刻兩個人的的身體隔著那層薄薄的布料，嚴密的貼合在一起。
“不要。”沈搖光像小孩似的拒絕，抬起下巴，“我要起來，這樣不舒服，放開我——”
“我呼吸不過來了。”沈搖光痛的咽嗚嗚著，眯起一隻眼睛，不開心的用力推他。但因為被親的腿軟沒力氣，這推脫也顯得軟綿綿的像撒嬌一樣。
他的體溫在急劇提升，攬著沈搖光腰肢的手臂驟然收緊了幾分。
最後的最後，就是陸予肆舔著嘴上不斷流出的鮮血，送沈搖光回宿舍。
好像一下子二人的位置就發生了變化，他熾熱的手掌放在她的後肩膀上，讓她免收草坪的扎痛，另一隻手固定她的腦袋不讓她逃開，嘴上誘哄著：“就親一口。”
或許是因為太氣了，關上玻璃門後，還沒等陸予肆走開，宿管大媽就開始了。
他壓得很低，好似在耳邊的低喃，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命令。
沈搖光咬了他的下唇，瞬間有血腥味透過唇舌抵達二人口腔。陸予肆親吻她的嘴角，最終惡狠狠的咬了沈搖光的耳垂，“你也真捨得。”
沈搖光趴地不舒服，略微推搡了兩下他的胸膛，想要起來。
“給我親一口。”陸予肆突兀的說著，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沙啞。
“女孩子還是自重點好，這麼晚了還跟人在外面鬼混，不乾不淨的。”宿管臉色發黑，嘴裡罵罵咧咧，好像在內涵沈搖光。
陸予肆聽了後，胸腔中的怒氣瞬間消散，他笑出聲，過了會兒才一本正經的保證，“下次不了，給你留點。”
沈搖光說得直白，莫名將那份色氣淡化成了可愛。
陸予肆恨不得將沈搖光吞入腹中。
話音剛落，天旋地轉，他的吻接踵而至。
“你把我嘴巴里的空氣都吸走了。”
宿管對上這個女孩子單純清澈的眼睛，“說你有錯嗎？別不服氣。”她有些惱怒，瞪了一眼沈搖光。
宿管大媽已經睡下了，本來聽到叫門聲氣的不行，披著外套出來一眼認出了陸予肆，立刻閉上了嘴把門鎖開啟，讓沈搖光進去。
他簡直就像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狼崽，說是接吻不如說是他單方面的強勢索取，不管不顧、橫衝直撞。
濃烈的霸佔欲幾乎要將沈搖光淹沒。
沈搖光抬起頭，看向身前的宿管阿姨。
好似要將被叫醒開門的怒火全部發洩到她身上。
“你在說一遍。”
身後傳來一道咬著牙發出的怒聲。
宿管阿姨聞聲轉過身。
陸予肆根本就沒走，隔著一道玻璃門冷冷的盯著她。
她頓時嚇壞了，但是到底沒有氣弱，只是沒敢再說一句話。
第二天一早出去跑完操，朝露和沈搖光一起回宿舍換衣服，準備去吃飯。
一路上朝露都在吐槽，“夢見一群喪屍追著我跑，給我嚇得四五點醒了就不敢睡了，困死了都。”她黑眼圈快出來了。
“是壓力太大了吧。”沈搖光難得關切，“課間多補補覺。”
“不行，”朝露拒絕，“馬上一模了，我還有好多沒學。”這麼想著，她都想哭，眼眶都要紅了。
“別急。”沈搖光只好這麼安慰著。
沈搖光陪朝露回宿舍換衣服，碰巧她鑰匙沒帶，倆人只好又下來找宿管要備用鑰匙。誰知道她的位置沒人，沈搖光看到前臺有一整盒備用的鑰匙，她伸出手扒拉了幾下，找到了貼著朝露宿舍號的鑰匙。
朝露拍了拍沈搖光，“宿管阿姨離職了？”她疑惑，“好傢伙，好忽然啊。”
藍色的塑膠牌子立在臺面上，三個字格外顯目：已離職
班級群裡，因為宿管阿姨的離職，引起了一股小小的吐槽風波。
多得是一些女生吐槽宿管阿姨是不是重男輕女，有厭女症啊，見人就炫耀她那個考上名牌大學的兒子，話裡話外女孩子讀太多的書沒用，晚上不給開門，為人嚴厲之類的話。
沈搖光看了兩眼就關掉了手機。
筆記本上是原主抄得密密麻麻的英文，她跟著認真的讀。
她是一個對待學習極其認真的人，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負，戀愛對她來說只當是調劑品，也許正因如此，她在感情上略有幾分懵懂，其實併為真的領悟到愛情的真諦。
不過，也沒關係。
沒幾天就到了江景辰約好的辯論比賽當天。
比賽是市一中和二中聯合舉辦的，恰逢舉辦在週末。
沈搖光在家裡吃了早飯才出來，21路公交車途徑比賽會場，坐這一趟車最恰當不過。
今天的天氣不好，略略淋著些微的細雨，沈搖光並沒有打傘，她穿著一件薄薄的毛絨外套，連衣帽上有兩個垂下來的兔耳朵，進會場的時候兩邊低垂的耳朵率先出現在江景辰的視野之中。
候場休息室，沈搖光將手裡沒拆封的奶茶遞過去，江景辰大約有些嫌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太甜了。”果然他並不太想喝。
但在這樣驟然降溫的雨天裡，奶茶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熱熱手。”沈搖光將奶茶取出來遞過去，江景辰接過去，手指不慎觸碰到沈搖光的指尖，像觸電似的他很快縮了一下手指。
對上沈搖光疑惑的眸光，他面無表情，“燙到了。”說罷，他繼續專注的看辯論稿子。
沈搖光站在他身邊，靠近了幾分跟著看。
“你的字可真好看。”沈搖光真摯的誇獎，他的筆鋒很漂亮，優秀又有力度。
“……”江景辰默默扭過身子，“你打擾到我了。”語氣冷淡中帶著細微的嫌棄。
“可是你的耳朵紅了耶。”沈搖光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指出江景辰的變化。
於是某學霸一手迅速的抬起捂住了耳朵，動了動嘴唇看她。
良久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棒棒糖，拆開封皮遞到沈搖光的面前。
沈搖光就著他的手咬嘴嘴巴里，濃郁的葡萄味道瞬間充盈整個口腔，“葡萄的。”她念出聲。
江景辰沒有表情，“希望糖能堵住你的嘴。”
沈搖光小尾巴似的黏在他旁邊，“你討厭我了嗎？”
“……沒有。”
“你不讓我說話。”她簡直好委屈。
“沈搖光！”他惱怒的念她的名字，然後又有些無奈的心想，她總能輕輕鬆鬆的就打破他一直以來的冷漠和矜持。
“唔唔唔，不打擾你了！”
沈搖光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子。
徒留江景辰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恢復了平靜。
兩校選定的比賽場地非常大，周邊還是市中心商場區，所以不光是學生家長們來這裡看比賽，就連路人也會出於好奇進來看兩眼。
江景辰就像是天上耀眼的太陽，他本身並不燦爛，但散發的光和熱卻足夠吸引在場所有的人。在他出場之後，下方還傳來了一中學生的起鬨聲，可見有他這個校友，大家是有多自豪。
雙方落座後，主持人陳讀了辯論的題目，並介紹了兩所學校，以及參賽的學員們。
每介紹一位學員，下面就有加油打氣的鬨鬧聲，觀眾們滿目幹勁和熱血。
沈搖光就坐在這群人中間，位置還是江景辰為她流出來的，
她朝他露出笑顏，這個笑裡既沒有加油鼓氣，也沒有勉勵鼓舞，好像她只是想對他笑一笑，這份笑容單純又美好。
江景辰心尖微微顫動，很快移開目光。
江母在後面，眼尖的看到自己兒子那不自然撇開視線的動作，他的唇細微的抿了一下，重新去看辯論稿子。
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自大囂張的江景辰居然也會有賽前緊張的一天。
“那個女孩子，也在觀眾席吧？”江母忽然湊到江父耳邊小聲說。
“滿臉寫著‘我情竇初開了’！”江父可愛的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做開花，然後演示完再次拉下臉，白了一眼江母。
江母笑出了聲，勸他這都是孩子必經的。
不過兩個人並沒有看完全場，公司裡有事情，就看了一半就神色匆匆的離開了。
彼時，江景辰正在場上舌戰群儒，他思維清晰邏輯通順，語言犀利，每每嗆得對面的人語塞，一次又一次的拿下壓制權。
引來全場陣陣叫好聲。
不出所料，江景辰方獲取了勝利，結束後他被一眾人圍著說個不停。
學妹們崇拜的圍著他，請教辯論上的問題。
江景辰只說了幾句，就走了出來。
大家也習慣了江景辰的高冷，倒也沒有什麼意見。
江景辰佯裝不在意的問她，“一會兒有事嗎？”
沈搖光搖頭，“沒事呀。”
江景辰頓了頓，才說話：“我這兒有兩張電影票——”
“專門買的嗎？好呀。”沈搖光笑開，欣然答應。
正在找藉口的江景辰瞬間憋住，對上她坦然的目光，“嗯。”他說不出話了。
電影院是漆黑的，沈搖光跟著他在找座位的時候被臺階絆了一下，險些跌倒。江景辰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拿著爆米花，她的發頂就在眼前，對他來說她真的矮的可愛，髮旋在黑暗中也很可愛。
不知道用的什麼洗髮水，頭髮很好聞。
江景辰的手心一下子就出了汗。
沈搖光摸到了，“咦，溼溼的。”她抬起頭來。
肉眼可見的這位高冷的學霸，整隻都像慌亂起來的小啾啾，“矜、矜持點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