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森鷗外收到了結城那邊派發過來的密令, 負責送密令的人算是老熟人——檀一雄。
事實上，森鷗外對檀一雄的印象還不如立原辰雄深。原因挺簡單的，他重視的‘死亡天使’, 當初最為重視的人便是立原辰雄。對方的‘死亡’讓他第一次產生與謝野這張牌失控的感覺。
相比之下，因為年紀最小而受到隊友們更多照顧的檀一雄, 他的印象就淺了一些。然而, 在看到檀一雄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一副久別重逢般的神情。
“原來是檀先生啊, 歡迎大駕光臨。想來因為是結城閣下百忙裡偷閒, 終於想起區區在下了。”話聽上去挺陰陽怪氣的, 表情卻是非常的幽怨。
猶如是有了新人便被遺忘的舊人一般，即便是檀一雄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沒搭理這個戲多的男人，就算這是結城的命令, 他也沒必要委屈自己裝得跟森鷗外感情很好似的，而是看向了中原中也：“你這幾天曠工，工資沒了。”
中也：？？？
——別胡說, 我天天來港口公司開啟的好不！
“我說的是婦聯那邊。你不是太宰那小子的助理嗎？他都回去上班了，缺了你這個助理, 可是好一通的抱怨。”
中也, 額角冒出青筋。“什麼助理啊！我明明是被他騙去的好不好。”
檀一雄攤手：“這我不知道哦，他說如果你今天還不去上班的話, 就會公佈一件大事。你是有什麼把柄被捏在他手裡嗎？”
中也，噎住。
這份好心情，終止在了他的搭檔是福澤的前提下。
森鷗外很清楚，當初將他下放不過是磨磨自己的性子，看能不能繼續用，所以在孤兒院那段時間很乖覺，在種田山頭火上門的時候，他也做出了站在結城那邊的選擇。
而這一切的起因，來自於福澤傳給他的話。
——連中也都已經在結城閣下那邊過了明路, 顯得他這個後面進去的首領很沒格調啊。
負責調查教父普佐在橫濱的地下勢力的三名大將，第一天的進度，zero！
把柄啊……他很想說沒有, 但對方是太宰治那條青花魚的話，就不能肯定了。那小子就算是沒理都能說出理來的！
如果能夠再進一步，誰又不想呢？但凡是有野心之人，都不會滿足於在原地踏步。如今橫濱這個舞臺已經不需要守護者，但和國這麼大的地盤，他可以迎來第二次的職場黃金期。
夏目漱石仰望著天花板，雙目失去了高光。他這個狀態已經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即便是承擔起市長工作時，也覺得自己跟個沒有感情的殭屍一樣腦子裡一片空茫。
因為某種無形的默契，森鷗外又成為了現港口公司的董事長。港口即便是洗白了，有一些東西依舊是洗不清的。
席勒打量著這個練武場，還真的就是個普通的練武場。除了場地大得驚人，防禦標準是防空洞水準外，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在結城信一親口將自己開除出人籍後，一想到過去的種種操作，夏目漱石覺得自己就像在夢中。至於兩個破弟子在幹嘛，不關心。
——什麼啊，結城閣下不是人類，是仙人啊。
而如今，在事件結束之後他重新回到港口五大樓，並沒有收到結城那邊的警告，這就是一個預告。預告著……
一想到曾經被前政府拋棄的他，能夠成為新政府的員工，就有一種微妙的雀躍之感。
與席勒第二次見面是在練武場上，席勒是一人前來，他那個飽受摧殘的助理並沒有一同前來。
檀一雄看到他的表情就懂了, 對森鷗外說：“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這份打擊也就罷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個崗位上，這是什麼恐怖的社畜未來！
森鷗外：“……沒。”他鬱悶的嘟起嘴巴, 氣勢全消。
他看向檀一雄手中的密令，眼神火熱。
兩個在咖啡廳會面的組織首領，看著對方的眼神幾乎能冒出火光來。而坐在他們中間的現任市長夏目漱石，也比他們好不到哪裡去。
*
結城有意領教一下這個世界超越者的正常水平。那麼席勒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他面上鎮定，心裡悄然鬆了口氣。叉著腰嘆道：“什麼嘛，這年頭想混份工資這麼難的嗎？這樣就不能好好睡覺了啊。”已經困到眼皮在上下打架了。
他深吸口氣，好讓自己清醒一些，才看向了已然換了一身輕便衣服的結城。“有人跟你說過，你一點都不適合穿運動服麼？”
“穿著西裝並不會讓你在輸了之後看上去更加體面。”結城如此道。
“哼。”席勒咧嘴一笑，“倒是挺牙尖嘴利的。但只是單純的白刃戰是不是有點無聊，說實話，比起這種怎麼樣都可以的戰鬥，我覺得坐在院子裡喝著紅酒會更加——嗚哇！你幹嘛！！”
結城沒等他說完，就先發動了攻擊。他並沒有用武器，似乎只是想要痛快的用拳頭打一場。
還不忘記說：“放心，為了你能在結束後有個好夢，我特地請來了專門的治療師。”
與謝野晶子已經在練武場外的醫療室等候。在傳喚對方過來時，對方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結城很少與人肉搏，但不代表他不擅此道。和平年代的超越者比起戰場，更多是充當吉祥物被高高掛起，但這不代表這些超越者就真的被養廢了。
至少，結城覺得面前這位德國特務科的繼承人，應該可以幫他打發一下時間。
席勒的助理親手把他送進了練武場，第二天沒見到人，第三天也沒見到人，第四天直接在軍警醫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生無可戀的席勒。
助理：？！
——等等，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他磨磨蹭蹭的過去，腦子裡千百個念頭迴轉，握住了自家上司的手，言辭誠懇的說：“這邊的傳統好像是吃紅色的食物。紅豆湯？紅雞蛋？西紅柿燉湯？”
席勒偏過頭，雙目無神的說道：“你現在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萬萬沒想到，竊國者竟然是下面那個！！！”震驚他全家！
本以為地點是在練武場已經是癖好獨特了，姑且可以用超越者嘛~那檔子事驚天動地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樣來解釋。但他萬萬沒想到，上下左右位竟然搞反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席勒是躺著，而不是趴著？
席勒，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助理。今天又是在迷惑助理先生的腦洞到底有多清奇的一天。
助理伸手去拿病歷表，估摸著應該能看到上面寫著大大的腎虛，卻沒想到病歷表一片空表，唯有主治醫院與謝野晶子，一連在打卡。
助理長吁一口氣：“與謝野晶子應該就是那個治癒系異能者吧。也對，有她在，就算屁股開花也能治好。可既然屁股開花都治好了，為什麼您還沒有出——”
席勒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牆壁破了個洞，助理的頭在對面病房，半個身子在這邊。
席勒氣得怒罵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東西啊！難道就巴不得你上司失身嗎？！很明顯是被打的好不好！可惡，竊國者那傢伙怎麼那麼能打啊！我是腦力工作者，腦力派啊！那小子才是猩猩吧！”
助理沒回話，他抬手，對著隔壁病房正在查房的與謝野晶子抬起一隻手，盯著滿腦門的血，聲音發顫的說：“哈……嗨？”
話語未落就聽到了電鋸被拉響的聲音，病床上的男人慘叫聲不斷，淒厲的叫聲、噴濺出來的血花，襯托得主治醫生的側臉就像個變態。
助理嚥著口水，喉結滾動得幾乎要被他吞進肚子裡，過了沒一會，儼然是個血人的主治醫生才暢快的撥出一口氣，扛著電鋸，意思意思的將手放在病床上的一團入氣多出氣少的馬賽克上，伴隨著她吐出的‘請君勿死’的話語，病床上原本只剩一口氣的病人滿血復活不說，還發出了讓人很難不多想的粗喘低吟聲。
然後，拉著主治醫生的手，滿面紅暈的道：“與謝野醫生，再來一次。求求你，再來一次~~啊~~”
與謝野晶子非常大方的讓對方再重溫了一次治療過程。這回病人才終於滿足了。
助理：“……”
與謝野放下電鋸，笑眯眯的對著他說：“先生也想要治療麼？可以哦~離下一個病人還有一點點時間，我會抓緊給你插個隊。”
助理，發出了像是殺豬一般的慘叫，掙扎著兩手抵著牆，奪回了自己的腦袋，爆發前所未有的力量，搬起了一邊笨重的衣櫃擋住了那個破洞。
背後傳來席勒的問話：“懂了？”
助理跪在地上，就算是臉上濺到的血液都無法擋住他慘白的面色。他機械性的點頭。然後聽到自家上司用略帶彆扭的嗓音說：“嘛，過程是挺痛的，但最後一下還是很舒服的啦~”尾音上翹。
直接暴露了自己為什麼不立刻出院的原因。
助理，轉過頭哭喪著臉哀嚎：“啊啊啊——歌德大人，是小的對不起您啊——”
他應該早就猜到的，兩兄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前一個用了三個月把席勒帶進了奇奇怪怪的腦回路世界，後面一個……似乎開發出了不得了的癖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