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兔在彩雲國的日常33

被貼“時日無多”標籤的江久有點意外茶朔洵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雖然他有邀請茶朔洵, 但在對方一直也沒有準確的回覆,再加上現在考生都進入預備學舍也有一些日子,茶朔洵再過來頂多也就趕上了一點點的熱鬧。江久覺得他來的不划算。

不過, 茶朔洵好像就沒有來的划算的時候。

江久回憶了下茶朔洵的“反向避暑”,這樣想。

“你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情?”茶朔洵注意到江久的狀態不佳, 挑了下眉。

江久說了一句:“暫時升官。”

“升官會讓你這麼痛苦?”

[哥哥大人好敏銳, 升官就是這麼痛苦。]

[目前是半截身子入土,不知道再過幾天會不會直接把棺材蓋封死。]

[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哥哥.江久jpg]

[那麼在死之前, 就給我拍個黃瓜吧, 弟弟.江千夜jpg]

[噗哈哈哈,救命,嚴肅的時候不要說這麼毀氣氛的話啊。]

直播間的人還在圍著“拍黃瓜”話題討論個不停。

直播間外江久嘆了口氣:“我覺得戶部挺好的。”

茶朔洵的笑容收起一些, 說:“你總要適應改變。就像你需要做好將來的某天,不在戶部工作的準備。”

江久還沒有想到這裡。不在戶部工作的話,那他到時候應該在烙陽星吧, 或者跟著神威、阿伏兔他們一起在宇宙裡征戰。

[噗,雖然我不知道江久說的克洵是誰,但我已經覺得江久要完蛋了。]

[害羞什麼的,是能隨便給人貼的標籤嗎?江久好像忘了他的臉還在他哥哥手裡呢。]

[請使勁扯這傢伙的臉。]

茶朔洵放下扯著江久臉的手,對於江久話語給出回應:“把你培養成戶部的官員,我這個哥哥還是需要一點辛苦費。”

“如果勉強湊一百兩黃金,我可是會露宿街頭。你應該不忍心我露宿街頭吧。”

江久聽出茶朔洵聲音的和緩,覺得自己的一百兩黃金安全了,說:“我知道你在害羞。”

[辛苦費?那是什麼?]

[該不會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江久央求著哥哥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吧?]

[你說的是雙馬尾嗎?]

[這推理能力堪稱一絕啊, 你是當代的福爾摩斯嗎?]

[不是麻花辮嗎哈哈哈哈,還是兩個的那種?]

[欸!這猜想好啊。搓搓手,期待江久哥哥的漂亮髮型。]

很多人都在期待江久化身託尼老師,給他哥哥弄造型,殊不知他們的猜想和事實天差地別。

茶朔洵的話讓江久清醒不少。

直播間的人笑瘋。

江久難管、難教,還想擁有更多的朋友.

“我想了下, 你還是需要把辛苦費給我。”

[這.]

[他說的辛苦費難道就是幾年前的那個國試輔導?(懷疑人生)]

[親兄弟明算賬?]

[我突然不敢相信有這麼真實的兄弟了(捂臉)。]

[肯定是江久做了讓哥哥難過的事情,他才這樣說的。]

[有道理。畢竟剛才江久還在作死呢。]

在進入預備學舍做管理人之前,江久遭遇親情方面的打擊,痛,實在是太痛了!直播間的人卻沒有同情的心情,是他活該。如果他聰明一點,衝他哥哥撒個嬌,他哥哥就不會拿冷冰冰的金錢說事了。

[克洵是誰啊?]

[不知道。]

茶朔洵對於江久的舉例,直接伸出手扯了下他的臉,“我可不想和小我那麼多的弟弟有太多的關係。”因為江久,那個蠢弟弟現在還在拿著書向他請教問題,明明那麼簡單的知識,克洵卻記不到腦袋裡,越是記不到腦袋裡,克洵越堅持請教。茶朔洵不知道該佩服他的上進,還是佩服他出門隨身不帶腦袋的能力。

“不知道能不能寫信啊?”江久看著茶朔洵,說了這麼一句。雖然他沒有那麼沉迷和茶朔洵寫信, 但停下來好像挺可惜的。畢竟和茶朔洵有書信來往的時間已經有快三年了。這樣的成果如果儲存下來, 說不定他能成為夜兔裡和朋友最長紀錄通訊的冠軍。

居然又來這招?啊啊啊,江久你這個奪走朕快樂的混蛋,快點給我上線啊。

“可我不是讓你和克洵關係變好了嗎?”江久試圖表明自己的貢獻,“他可是很喜歡你的。”

[江久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他肯定捨不得景侍郎、捨不得黃尚書、捨不得王城裡的很多人。]

[寫信啊,的確是古代通訊的常規手段了。希望他有良知一點, 不要在信裡寫一些氣人的話。]

直播間的人認為江久口中提到的信是寫給王城裡的人,茶朔洵也抱有相同的想法。即使離開王城,江久也會做著和王城中的人聯絡的準備嗎?看來王城裡的人對江久的影響不小。

江久想了下自己的錢,慫了:“我沒有那麼多錢。”他就是戶部的一個小官員,哪有那麼多可流動資金。他買包子什麼的,都是按照文來買的。

傷心的江久選擇什麼都沒發生過,自顧自地往宅子裡走,順便把直播關了。

前一秒還在笑,空氣裡還回響自己笑聲的人像是突然被關掉快樂鍵,臉上在愣怔了一秒後,直接暴怒。

“我不記得我有做過需要付你黃金一百兩的事情。”江久下意識地捂住錢包,雖然此時此刻裡面沒有一百兩黃金,但用此動作表達自身的慌張什麼的已經足夠。

茶朔洵:“我忍心。”

茶朔洵徹底沒有了笑容。

“我不是什麼人都教的。”茶朔洵注意到江久的慌張表情,心情好了一些,“因為指導一朽木,我在那個時候可是少了很多樂趣。”

最近江久的運氣看來真不怎麼好。

茶朔洵慢悠悠地走在江久的身後,跟著他進了房間。

上一次江久擺在房間的瓶瓶罐罐,現在還放在那裡。之前忘了問江久那些是用來做什麼的茶朔洵倒是有了興致,想要知道他要用來做什麼。

江久拉著一張椅子,坐在放著瓶瓶罐罐的桌子旁邊,用手指了指說:“用來轉運。”

轉運?

茶朔洵好像明白了江久變笨變窮的原因。

“這就是你沒辦法支付我一百兩黃金的理由?”

江久:“?!”

他覺得邀請茶朔洵來王城是個錯誤的決定。

江久很鬱悶,來到預備學舍的時候臉色更加的不好。

那些看到他神色的考生都在議論,說他肯定和之前的管理人一樣堅持不了就走了。當然,他們在推斷江久的時候,也清楚知道他們現在和管理人的狀態也差不多。

他來到管理人居住的房間,裡面早就備好了新的床鋪,書桌上的筆墨紙硯也是全新的。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剛才那些人在說什麼啊?]

[早已設定音量為〇的我表示不清楚。]

[他們在說江久恐怕待不了幾天就捲鋪蓋走人了啦。]

[我去,還有開著音量的勇士?(震驚)]

[唇語資格證八級的我獻醜了(doge)。]

[我心靈感應能力八級。]

[我預知能力八級。]

[厲害啊。]

他們熱鬧的討論著。直到他們看到門口的人影,直播間的討論量瞬間為〇。很多人說自己會唇語、心靈感應、預知的人默默地把音量調整為〇。惹不起惹不起,真英雄請上,他們這種中不溜的還是溜了。

他們提防的人就是把預備學舍拉入地獄的藍龍蓮,只見他心情愉悅,舉起雙手,說:“江久作為學舍的管理人應該是命運的安排,是神明的旨意。”

跟在他身邊的紅秀麗吐槽:“什麼神明會惡劣對待一個凡人啊。”

“惡劣的神明。”江久接過紅秀麗的話,說:“不是什麼神都是友好的代表。”

紅秀麗震驚。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得到的有關於神明不同的評價呢。

藍龍蓮對於江久的話很有興趣,他邁著輕快的步伐靠近江久,說:“我們要不今天就聊這個話題吧。”

藍龍蓮走了過來後,門口的人算是更加清晰的出現在江久的視野。

不過江久就只認識紅秀麗,另一位他不認識。那是一個個子小小的,臉很稚嫩,年紀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

[年齡大概是小學六年級的人也過來參加國試嗎?]

[別人的童年:參加州試,進入國試,成為彩雲國的棟樑之才;我的童年:今天我要把泥巴捏成什麼形狀呢?]

[可惡,看個日常類直播也會被捲到。]

[媽媽,快送這個孩子去遊樂園。]

杜影月略微拘謹地站在門口,不敢進去。紅秀麗很輕鬆,因為這次來的管理人是江久。雖然不知道江久能堅持幾天,但這段時間她應該不需要像之前那樣因為藍龍蓮的過錯而向那些管理人道歉了。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為什麼吏部在選學舍管理人的時候會挑中江久。她之前見過的管理人都是中年、高齡的官員,江久這麼年輕的官員按理說不應該作為管理人的人選。

紅秀麗問起江久原因,江久說了一句:“也許是吏部尚書突發奇想,想安排個年輕一點的,和大家打成一片,構建溫暖和諧預備學舍大家庭。”

溫暖和諧大家庭?

紅秀麗扶額。

江久確定自己在說和真實情況相關的話嗎?

“你要相信吏部尚書的實力,他可是和魔鬼戶部並列恐怖級別吏部的長官。”

“作為能夠統領厲鬼的黎深大人具有一定的前瞻視角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話百分之百帶著的陰陽怪氣讓紅秀麗、杜影月都覺察到江久的怨念。看來江久對於吏部尚書的決定極其不滿。

[江久:承諾不說紅尚書一個字的壞話?ok!我踐行了,我說了兩個三個無數個字。]

[在紅尚書不在的時候,偷偷跟他侄女說壞話。不要太感謝我,我只是讓她提前感受一下職場的氛圍。]

[紅尚書:你想怎麼死?]

[老死.江久jpg]

藍龍蓮像是沒有覺察到江久的怨念,伸出手,放在江久的肩上,說:“我們聊一下有關於神明的事情吧。”

江久:“你不用看書的嗎?”為什麼那麼閒?

說到看書,紅秀麗倒是有了更多吐槽的衝動。她指著藍龍蓮說:“這傢伙進入預備學舍的時候,就沒有帶一本書。”

江久很想問:“他是沒錢買嗎?”但理智殘存的他還是止住了問這麼弱智的問題。藍家的人怎麼可能沒錢買書。

比起沒錢買,隨心行動更適合解釋藍龍蓮。

[之前說藍龍蓮是國試黑馬的話收回,這哪是國試黑馬,分明是國試黑洞。]

[對對對,就是黑洞。一本書都不帶,還想透過國試,做夢更靠譜一些。]

[賭一包辣條,藍龍蓮不是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二第三。]

[我也壓一包辣條表示贊同。]

[那我來一包瓜子。]

藍龍蓮面對紅秀麗的吐槽,說:“我從不考慮固定的答案。那些人云亦云的書籍只會干預我的判斷。”

好傢伙,這觀點夠新穎。可擁有這麼新穎思維方式的人真的能透過國試?他們要不要準備好安慰藍楸瑛的說辭,等國試結果出來後,給他刷個五分鐘不停的。

話說藍楸瑛現在在哪兒?

作為哥哥的怎麼不過來見見弟弟?他知道他弟弟的豐功偉績嗎?

藍楸瑛當然知道,為此他還在確定新的管理人選時,前去感謝管理人選的上司呢。

不過他也知道他最應該感謝江久,所以為此他特地帶了一些補氣安神的禮品去了預備學舍。不過在路上,他和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遇上了。

如果藍楸瑛的記憶沒錯,面前的這位應該是——

“你是江久的哥哥江千夜吧?”藍楸瑛看著打扮地很低調,但難掩優雅氣質的青年,問。

江千夜,或者說茶朔洵掃了眼拿著東西的藍楸瑛,想了一下,然後露出一絲微笑。

“是江久時常提起的藍將軍啊。”

藍楸瑛意識到江久會在別人面前提自己,心裡咯噔了下。

完了,江久該不會又把他說過的事情說給別人聽了吧。藍楸瑛可不想再迎上一磨刀霍霍的可怕傢伙。

茶朔洵並不知藍楸瑛內心所想,他只是按照客套思維,說了一些客套的話,順便感謝藍楸瑛對江久的照顧。

藍楸瑛心虛,他好像也沒有做讓江久感謝的事情,之前努力做出來的包子也沒派上用場。為了轉移尷尬,他問江久哥哥是不是來看江久的?

茶朔洵沒有否認。

“藍將軍應該也是看自己的弟弟。”

不,他想要看的是江久,手裡的禮品也是為江久準備的。只是啊,藍楸瑛真開不了那個口。如果可以,他還是嘗試把笨蛋弟弟從學舍裡揪出來好了。

偌大的藍家別院絕對能塞得下藍龍蓮。

藍楸瑛快要走到學舍門口時,就聽到熟悉的笛聲傳了過來。他那勉強的笑容變得更加勉強。

龍蓮就那麼不給他面子嗎?

他僵硬的看向江久的哥哥,想要說一些事不關己的話,可持續的笛聲讓藍楸瑛說不出一個字。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看來學舍內也有閒情逸致的人。”江久哥哥的話讓藍楸瑛驚住,怎麼回事,他能欣賞龍蓮的笛聲?

答案是假的。

擁有正常音準的茶朔洵怎麼可能欣賞的了這樣的演奏。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對樂器的褻瀆。當然,茶朔洵也清楚江久此時此刻承受著更多的痛苦。

笛聲使得學舍的每個房間都門窗緊閉。哪怕笛聲停止,也沒有開啟的打算。

藍楸瑛按照之前得到的資訊,來到了管理人所在的房間,很不幸他在那裡發現了自己的笨蛋弟弟。

笨蛋弟弟手裡還拿著把他人理智都攪成漿糊的笛子,糟糕,他好像沒辦法撇清笛聲和龍蓮之間的關聯了。

看來得準備一下向江久哥哥道歉的說辭。

茶朔洵是在藍楸瑛後面走進江久房間的,在房間裡他看到了江久的房間除了江久還有三個人。

“藍將軍大人。”紅秀麗看著走進來的藍楸瑛,對其打招呼。杜影月也打了招呼。

藍龍蓮並不想打招呼。他的紫色眼睛掃了眼藍楸瑛身後的茶朔洵,說:“他是愚兄之四的朋友嗎?”

藍楸瑛:“這位是江久的哥哥江千夜。”

茶朔洵在藍楸瑛的介紹中來到了江久的旁邊,此時的江久坐在椅子上吃著放在桌子上的甜點。他伸出手捏了下江久的臉,疼痛讓江久回神,江久眨了眨眼睛,看向茶朔洵,說了句:“我沒錢。”

[還有比“.”更能表達我此時的心情嗎?]

[繃不出了,家人們。我還以為回神的江久會撲到哥哥懷裡撒嬌呢。]

[看來江久哥哥的“一百兩黃金”也對江久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好可憐,我能同情一下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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