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神交?!

鳳宣心想這事兒你也沒問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戚琢玉忽然就很暴躁的樣子, 而且還無緣無故罵了人家魔醫兩遍庸醫,最後一邊還極為真情實感。

但鳳宣就很機智的沒有問。

感覺別問,問可能倒黴的就是自己。

以至於後兩天魔醫再來為戚琢玉檢視身體情況, 臉上帶著各種程度不同的傷。

一看就是被暴力揍出來的, 個別魔醫連走路都一瘸一拐, 看得鳳宣有點微妙。

他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你們不治療一下自己嗎。”

都被揍成這樣了,好歹給自己上上藥啊。

結果他一提, 魔醫們嚇得瘋狂搖頭, 連忙說小傷小傷。

鳳宣看他腿都要瘸了還是小傷。

可惜鳳宣對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然後不情不願地放棄自己的想法:“既然你說算了,那就算了。”

說實話,鳳宣好像從來沒見過戚琢玉管理過什麼魔域的政務。

“你不看一下嗎?”鳳宣乘此機會決定拯救一下自己的妖妃人設,開始勸君王早朝。

戚琢玉聽罷,盯著他看了很久。

鳳宣自己拿起一個卷軸來看。

沒見到他提起過這些大妖, 因此他也沒什麼印象。

“有本尊在,魔域能有什麼大事。”戚琢玉又開始很拽的說這種話。

至於治療?

戚琢玉冷笑一聲, 神情陰沉:“這幫庸醫骨頭倒是硬, 被打了這麼多次還不改口。本尊下次就殺了他們。”

行叭。

他表情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鳳宣記得自己在白玉京就聽到過此事, 只不過他來魔域的時候只撞見了大魔頭收拾魔族起義軍的場景。

各種各樣的古籍和卷軸在烏木桌上堆得高高的。

只是偶爾來給戚琢玉送藥的時候,遠遠地聽到一些。

鳳宣分不清這些魔將都來自於什麼魔族, 只能從他們不同的穿衣風格來看, 大概知道他們是什麼地域的。

反正治好了還得被尊上抓著揍一頓。

好像是關於混沌海里面那些躁動的上古妖獸的。

但是他也沒翻閱桌上的政務,彷彿只把它們當做擺設一樣。

魔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一天來了好幾撥看著都不一樣的魔將。

鳳宣過來送藥, 悄咪咪看了眼, 不小心把內心話說了出來:“怎麼這麼多作業?”

魔劍們走後, 還留下了一堆政務。

戚琢玉嫌棄了看了那碗藥,沒喝。

“魔醫說了, 你身體不好的話就要繼續喝。”鳳宣把決定把醫生的話搬出來壓這個熊孩子、

他就不該試圖跟這個一生要強的小學雞交流。

戚琢玉並沒有阻止他到大殿上聽政。

可是轉念一樣,以戚琢玉那個暴躁殺人狂大魔頭的性格來看, 只要沒把他們骨灰揚了, 揍這一頓應該在魔族的眼裡都算小傷。

估計鳳宣要是願意的話, 他甚至都能坐在那個王座上聽。

一副好好好都聽愛妃的昏君模樣。

根本沒再治的。

在他心中,批閱政務跟寫作業沒有區別了。

不如就這麼一直傷著呢!

好在過了幾天,戚琢玉就沒空揍他們了。

鳳宣:?不要真的把這個小妖妃的人設按在我頭上!

戚琢玉則是答非所問:“怎麼還要喝藥?”

“沒什麼好看的。”戚琢玉態度隨便,打定主意要做昏君。

果然是你揍的啊,大魔頭!

現在是在自己面前,連掩飾都不掩飾一下了嗎!

想想辛辛苦苦給戚琢玉治病,然後治得自己一身毛病的魔醫們。

鳳宣都替戚琢玉不好意思,小聲道:“我覺得還是算了吧。畢竟魔醫還要替你療傷呢。”

“萬一魔域有什麼大事呢?”鳳宣繼續試探。

結果他要看了,戚琢玉反而來興趣了。

鳳宣:“……”

別說政事他聽得犯困, 就是從臥室走到大殿的這條路他都嫌遠。

好像終於找到了批閱政務的樂趣,忽然趁鳳宣不注意,把他整個人都抱在自己懷中,讓他坐在腿上。

鳳宣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嚇了一跳。

雖然之前幾天更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

可這裡是應許宮的大殿,不遠處的大門開的老大,外面魔將人來人往,視力好一點的,一眼就能看到王座上依偎的兩人。

鳳宣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過他,小聲道:“你幹什麼。”

戚琢玉理直氣壯地指了指鳳宣手裡的卷軸:“看摺子。”

他補充:“你離得太遠了,所以要抱近一點才看得清。”

哦。

說得有理有據。

他差點都不知道怎麼反駁.jpg

鳳宣也是服了他了。

桌上那麼多卷軸,他就非要看自己手裡的這一卷不可嗎。

他覺得大魔頭有時候就跟熊孩子的性格是一樣的。

給他的玩具他不要玩。

你拿在手裡玩了,他就感興趣了,還非要搶。

鳳宣拿到的這卷卷軸,剛好是說混沌海底下的上古大妖異動的情況。

他以前在白玉京讀過一些洪荒時代的傳記,知道混沌海底下封印著不少洪荒時代就存在的妖獸,如果一旦被放出了混沌海,那整個三界都會面臨一場浩劫。

不過混沌海就跟碧落川一樣,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結界。

除非有一天,混沌海像碧落川一樣,海水上漲,漫過峽谷和山川,灌入陸地,那就會造成和父神當年面臨的情況一樣,這將是一場伴隨著各種妖獸現世,幾乎滅世的洪災。

有應燭的前車之鑑。

不知道為何,鳳宣讀到那句說混沌海底下大妖躁動,海水似乎有所上升時,內心不安的跳動了兩下。

鳳宣把卷軸合上,有點憂心:“大魔頭。剛才聽那些魔將說,混沌海的海面在上升,是怎麼回事啊?”

戚琢玉把玩著他的一縷頭髮,看起來就像沒把這當做一回事:“無需擔心。區區小事,很快就能解決。”

看他的意思,就不打算告訴自己了。

鳳宣發現戚琢玉好像是有這個壞習慣。

就是一個人搞事,然後什麼都瞞著他。

行叭。

反正他要當謎語人,肯定問不出所以然。

只是鳳宣心裡還是不踏實,想了想,抽出自己的頭髮,認真地看著他:“就是。我問你,你知道我父神應燭嗎。”

戚琢玉點頭,想來這三界應該沒有人沒聽過他的大名。

鳳宣繼續:“你知道我父神是如何神隕的嗎。”

其實只要看過任何一本神界的正史,關於應燭神隕的英雄事蹟就沒少被大吹特吹。

什麼孤軍奮戰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肩負三界生死啊等等。

但鳳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其實我父神並不是因為與天外天的怪物戰鬥,力竭而死。父神擊退那些怪物之後,只是身受重傷,元神也並沒有全部潰散。”

“後來他算出三界千年之內必有一場洪災,為了阻止碧落川倒灌下界,導致人族覆滅,也是為了其他種族。父神用元神作為陣引,才身死道消。”

戚琢玉安靜地聽完,開口問他:“你怕混沌海出現跟碧落川一樣的情況?”

鳳宣搖頭,沒看他:“我這個人格局很小的。”

他聲音有點悶:“我怕你和父神一樣。”

他說完,大殿裡陷入了安靜。

半晌,戚琢玉在他頸側吻了一下:“放心。不用怕。”

他笑了聲,語氣像是哄小孩一樣:“天塌下來,師兄罩著你呢。”

-

後半夜的時候,鳳宣被頭頂上陣陣的悶雷聲給驚醒。

他睡眠質量一向很好,被雷聲吵醒還是頭一回。

要說怕也沒多怕。

畢竟大魔頭的本命靈根就是雷屬性,自己被他抱在懷裡幹架的時候,不知道近距離觀摩過雷擊多少回了。

只是他拉開簾子,巨大的琉璃窗外,天空是陰沉沉的黑色。

魔域的上空其實分不清半天和黑夜,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下雪,像這樣不斷有交織成雷電的天氣還是很少見的。

鳳宣第一反應就是,大魔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畢竟不管是神族還是魔族,亦或者是人族。

只要修為高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與天道交相呼應。

像這樣影響天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鳳宣看了眼密密麻麻,陰雲密佈中,不斷透露出來一縷一縷的雷光。

心裡有點不放心,總覺得戚琢玉在揹著他搞事。

屬於退一步越想越在意。

於是天還黑著,他就跑到了戚琢玉的房間裡。

鳳宣這段時間雖然住在應許宮,但並沒有跟戚琢玉住一間房。

原本戚琢玉想讓他住那間最大的臥室,但鳳宣覺得自己是來照顧傷患的,哪有把大魔頭這個傷患趕到其他房間裡去住,自己霸佔應許宮最好的房間。

於是他就住在隔壁的一件樣式差不多的房間裡。

兩個臥室中間隔著一段走廊。

他沒走幾步就到了,戚琢玉房間的燈還亮著。

鳳宣悄咪咪推開門,發現戚琢玉沒睡,而是在床邊站著,他來的前一秒,隱約看到他手上跳動著什麼藍色的火焰。

但是自己進去的一瞬間,戚琢玉就收起了靈力,轉過頭看著他。

一直以來,都是大魔頭半夜到自己房間。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他主動來找他。

戚琢玉轉過身:“有事?”

鳳宣開門見山:“我聽到外面在打雷,懷疑是你在偷偷搞事,所以過來看一眼。”

戚琢玉聽罷,沒說什麼。

他轉過身,坐在窗邊的美人榻上,對鳳宣招了招手:“過來。”

鳳宣也沒扭捏,只是一走過去,就被戚琢玉順勢拽住,然後抱上了美人榻。

對於被戚琢玉抱來抱去的這個行為,鳳宣最近已經免疫到擺爛。

“只是普通的雷聲而已,跟我沒關係。”戚琢玉這麼解釋。

他捏了捏鳳宣的臉,忽然笑了聲:“不過我還挺失望的。”

鳳宣:“?”話題跳躍的太快,他有點沒聽懂。

戚琢玉看著他:“還以為小七夜半三更來找師兄,是來做壞事的。”

鳳宣:“……”

他到也沒有想那麼多。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鳳宣又好氣又好笑,在戚琢玉肩膀上咬了一口。

這回控制了力度,估計連個牙印都沒有。

不過被他這麼不著調的打斷了一下。

鳳宣心裡的那點兒忐忑不安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兩人之間難得出現這樣安靜的什麼都不做的畫面。

鳳宣本來想沒事的話就直接回去,但來都來了,什麼都不問又覺得很可惜。

不知道想起什麼,鳳宣偏著頭看他:“大魔頭,你還記得以前關於我們的事情嗎。”

戚琢玉道:“怎麼?”

鳳宣猶豫了一下:“就是。”

他緩緩開口:“今天下午,我都跟你講了很多關於我父神的事情。你都沒有跟我講過你的事情。”

“以前講過。”戚琢玉平靜地開口:“不過你忘記了。”

鳳宣本來還有點興師問罪的小得意。

結果一聽到他這句話,瞬間心虛。

岔開話題:“哦哦。原來是這樣。”

“不過你想聽,師兄可以再講一遍。”

鳳宣洗耳恭聽。

戚琢玉慢悠悠道:“你以前很愛我。”

一聽第一句鳳宣就:???

懷疑戚琢玉是不是說反了。

一般講這種過去的故事難道不是都從“我以前很愛你”開頭的嗎??

鳳宣遲疑:“你是不是說反了。”

戚琢玉看起來很理直氣壯:“沒有。”

他繼續:“我以前也很愛你。”

明明聲音和平時的沒區別,但是鳳宣卻莫名聽得有些耳根發燙。

他默默地等了一會兒,還以為戚琢玉有什麼下文。

結果他說完這一句之後就沒有了,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鳳宣有點難以置信:這就沒有了?!

依照他們倆以前在凡間,都能愛得為對方擋雷劫的程度了。

鳳宣還以為大魔頭至少能長篇大論的講好一會兒呢。

不過轉念一想,他這個寡言少語的性格。

能擠出這兩句話,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沉默,戚琢玉卻挑眉,忽然向他伸手:“拿來。”

鳳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然後低下頭,才知道戚琢玉說得是小荷包。

鳳宣把腰間的小荷包遞給戚琢玉,戚琢玉很熟練的解開之後就在裡面翻來翻去,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過了會兒,他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卷軸。

鳳宣看到的時候心想不是吧。

大魔頭難道跟自己一樣嗎,白天的時候來貪玩,晚上了才想起寫作業。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戚琢玉抱著他開口:“此物名叫千里江山圖。”

名字還怪好聽的,不過大魔頭忽然跟自己說這個幹什麼?

“這是你曾經很喜歡的一件寶物。”

鳳宣:啊這。真想不到自己以前還挺有錢的。

戚琢玉將千里江山圖遞給他,順便還遞給他一個你不是們的過去嗎,開啟看就好了的眼神。

鳳宣將信將疑的開啟,千里江山圖的畫卷頓時呈現在眼前。

他好像是第一次使用它,但又感覺特別的熟悉。

鳳宣用神識覆蓋了千里江山圖的畫卷,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張陌生的畫面。

有沙漠、有海、有綠洲,甚至連東夷魔族的日出都有。

鳳宣驚訝道:“這是什麼?”

戚琢玉道:“這是你以前記錄的風景。”

嗨呀。

想不到他以前還挺文藝的呢。

不過想想也確實是。

如果自己能有機會去遊歷凡間的話,他也一定會將這些風景都記錄下來。

鳳宣看著千里江山圖的畫面,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愛不釋手。

戚琢玉看了他一眼,無聲地彎起嘴角。

千里江山圖裡面大部分都是風景的畫面。

也有一小部分是些或清晰或者模糊的背影和側影。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毫無意外,這些都來自於同一個人。

戚琢玉開口,是擲地有聲的那種:“你偷拍師兄。”

鳳宣:“……”

你要點臉啊大哥!

這個千里江山圖放在你這裡多久了,早就不知道翻來覆去的看了多少遍了吧,現在才來故意說這個?

而且鳳宣一抬頭,正想要解釋說不定是自己以前不小心記錄下來的。

然後就看到戚琢玉那一臉很欠扁的“省省吧早就發現你很愛師兄”了的表情。

就很想給他的俊臉來一拳.jpg

鳳宣不想理他,又翻了會兒千里江山圖。

翻著翻著,忽然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前面的畫面幾乎都是一些人間的風景圖,鳳宣以為就這麼多了。

可是到後面,他還翻出了一些很奇怪的畫面,一看就像是隨便記錄的。

有陰森森的山谷,有從沒見過的高大樹木,有冰川,有雪原。

而且記錄的手法還極為簡單粗暴,彷彿就是把千里江山圖拿出來走了個過場。

甚至有幾張,還一不小心記錄了部分拿畫卷之人的身體。

僅僅是一小部分,就可以看到一雙全都是血的手。

鳳宣忽然感覺心裡一酸,似乎猜出了什麼,但還是開口問了一句:“這些也是我記錄的嗎?”

戚琢玉低下頭看了一眼:“不是。”

鳳宣仰著頭看他,似乎準備聽他的解釋。

戚琢玉道:“這是師兄記錄的。”

男人的聲音低沉,此刻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平淡的好像那些沉重的過往都不存在似的:“那兩百年,我連一張你的畫像都沒有。”

“南征北戰的時候,會帶上千裡江山圖。想起你喜歡到處看風景,有時候看到有意思的,就會記下來。”戚琢玉看到鳳宣停留的那一張畫面,好像是他去某個洪荒時期的魔族留下的秘境中時留下的。

那時秘境中十分危險,他執意要去也只是因為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一個傳聞。

說著洪荒魔族的秘境裡有可以讓人元神起死回生的法寶。

鳳宣聲音有點生澀,十指下意識緊攥著卷軸:“這張,你好像受傷了。”

“嗯。那個秘境有些兇險。”戚琢玉低聲回答:“不過裡面有可以讓元神起死回生的法寶。”

他雖然說得很少,可鳳宣還是經過他三言兩語的形容,推斷除了當時的情況。

能被大魔頭這個一生要強的小學雞評價上一句兇險的秘境,肯定已經不止是兇險能形容的了。

估計是九死一生的那種。

鳳宣甚至難以想象,戚琢玉當時是一個什麼樣的精神狀態。

僅僅是聽了一些根本就不能證明是真的的傳說,就敢不顧一切的去秘境一試。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

怎麼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試每一次錯。

因為戚琢玉賭不起。

賭不起萬一這一次是真的呢,萬一就找到他早已飄散在天地間的元神了呢。

鳳宣也無法構建,戚琢玉到底是在什麼樣的場景下。

那樣不可一世又狂妄的男人,才會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而命不久矣的第一個反應。

竟然是拿出千里江山圖,看一眼他的畫像。

鳳宣還是第一次如此切身實際的感受到。

戚琢玉藏在那一句平淡語氣下的“我也很愛你”的感情到底有多可怕。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那兩百年對於戚琢玉而言的意義是什麼。

他鼻尖有點酸,眼眶也紅了一圈。

好在低著頭,戚琢玉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只是覺得鳳宣沉默了很久沒說話,戚琢玉問了一句:“怎麼了。”

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年白皙的耳垂,戚琢玉忍不住手欠捏了一下。

嗯,還是他臉頰肉掐起來的觸感更好一點,他在心裡不動聲色的評價。

應許宮在夜色裡很安靜。

房間裡,也很久沒人說話。

半晌,戚琢玉才聽到鳳宣的聲音。

少年合上畫卷,抬起頭,認真地盯著他。

臉頰染上了一層緋色,鳳宣緩緩地開口:“師兄。我們來神交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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