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認同

◎膽量◎

夏思憫完全懵了, 她差點驚撥出聲,但很快,辨認出對方聲音的她開始震驚於維特先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但她還來不及說一句話, 就感到自己被緊緊地攬著往一個方向走。

那隻手一開始先是放在夏思憫的蝴蝶骨上摩挲, 後來緩緩下移至她的腰肢, 她渾身的注意力都忍不住集中在上面,隔著偏薄的舞臺服,夏思憫感覺背上的那塊面板都在發燙。

很快, 當夏思憫雙眸開始習慣於黑暗,能看清人影的輪廓時, 羞恥感也跟著逐漸冒了上來。

他們和觀眾就一幕之隔,夏思憫剛才差點就叫出聲來,而即便觀眾看不到, 後臺兩邊站著的那麼多工作人員也很有可能隱約看出些什麼。

夏思憫靠在他的肩膀上往前走,一時間心跳如鼓,只想快點不引人注目地走到後臺。

然而誰知道,維特先生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夏思憫的急迫,他走得不急不緩,活像是在閒庭信步。

當夏思憫開始焦慮自己能否在燈亮起前走到後臺時,“啪”得一聲, 燈光在此時重新亮起,夏思憫眯起眼睛, 和之前的好多次一樣, 良久才緩緩適應燈光的變化。

在適應了之後, 她立刻抬起頭。

夏思憫此時已經站在後臺的範圍內, 而維特先生正淡淡地站在自己的不遠處, 好像剛剛對自己說這些話的不是他, 攬著自己的腰,帶她走到後臺的也不是他一樣。

掌聲一時間讓她感到有些恍惚,也讓夏思憫突然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站在哪裡。

劇院負責人一錘定音。

她一時間有些茫然,但一旁的工作人員拍了拍夏思憫的肩膀提醒。

更何況,他們這部音樂劇雖然是小成本、首演的口碑也不同凡響,但從編寫劇本到如今上映經歷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要想透過演出來回本需要的時間就更久了。

他早就看出亞當喜歡夏了。

因為這位來自華爾街的投資人竟然說,他更喜歡戛然而止的感覺,所以最後一幕一定要將燈光暗下來。

她走出門外的時候,一股極寒將她籠罩其中,她後知後覺地抬起頭,很快從昏黃的燈光下,發現白色的顆粒緩緩落下。

意識到此時已經輪到她出場謝幕了,夏思憫才終於收回視線,從後臺繞到幕前,在萬眾矚目下,朝舞臺下的所有人鞠躬。

夏思憫現在正作為一名音樂劇演員站在舞臺上,但她剛剛竟然在慶幸,慶幸維特先生的出現,哪怕他的出現差點破壞了自己的演出。

哪怕是藝術家也是要吃飯的,這筆資金可以說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就這樣,這場音樂劇的第二場演出,就以燈光師突然的拉燈作為結尾。

導演鮑爾斯驚訝地完全摸不著頭腦,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夏思憫有太多問題想問,卻見維特先生身邊的劇院負責人布萊克先生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但很快,他又重新露出笑臉,小聲地和維特先生說話。

她突然感到難以言喻的羞愧,刺眼的燈光下,夏思憫開始深深地懷疑。

只是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他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而在化妝間聽到有化妝師對夏詆譭時,亞當那生氣的神情,讓鮑爾斯忍不住在想,即便夏有男友了又如何呢?

分分合合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再正常不過,而倘若亞當和夏能因為他的音樂劇在一起,這是不是也側面證明了這部音樂劇的成功呢?

只不過,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偏偏不巧,出現了這樣一個古怪異常的投資人,讓他陰差陽錯地失去了一個未來的宣傳賣點。

今天下午,在夏收到一大堆鮮花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亞當的臉色略顯失落。

或許是注意到自己的視線,維特先生抬起頭看了夏思憫一眼,但很快,他又漫不經心地垂眸,轉而傾聽起劇院經理說的話。

她一直以來堅信的事業和虛無縹緲的愛情,究竟哪個更重要。

說實話,鮑爾斯並不認為結尾這樣的處理會影響整部音樂劇的進行,戛然而止的收尾也確實別有一般風味。

*

夏思憫幾乎是最後一個離開劇院的,她卸妝的時候一直處於一種自我厭棄中,不知不覺傻坐了好久,也沒有思考自己這麼晚了應該怎麼回家。

夏思憫吸了吸冷冽的空氣,才意識到原來是天空飄雪了。

在來美國之前的漫長記憶裡,夏思憫極少見到下雪,唯一印象深刻的一次還是她要離開上海的前夕,那一天,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十幾年來第一次將整個上海銀裝素裹。

孩子們小臉凍得通紅,尖叫著打著雪仗,當時的夏思憫看著他們發呆,直到半個雪球落入夏思憫的衣領裡,她一個寒戰,才讓她的臉上出現了些許表情。

其中一個孩子嘿嘿了一聲,興奮地對她說,“大姐姐,一道白相呀!”

夏思憫不記得她當時說了什麼讓那個孩子轉而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她知道,自己已經完全不記得那場雪的溫度了。

想到這裡,夏思憫原本有些焦急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她抬起頭,鬼使神差般地伸出瑟縮在袖子裡的手,靜靜地看著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然後快速消失不見。

原本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埃布林森此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見到這樣低落的夏思憫,讓他突然覺得,自己放下那麼多事情來這裡找她好像是非常有必要的。

她就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貓咪,需要主人的愛撫。

身邊硬要陪著自己等人的劇院負責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您要等的人什麼時候到呀?”

埃布林森勾起嘴角,“已經到了。”

說完,他頂著劇院負責人驚訝的目光,冒雪下了車,緩緩朝夏思憫所在的方向走去。

劇院負責人布萊克驚訝的目光在看見維特先生逐漸走近他們劇院的演員夏時,終於變成了驚恐。

但這樣的驚恐顯然還為時尚早。

那位來自華爾街里氏資本的創始人旁若無人地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劇院後門,將那個貌不驚人的亞裔攬在懷裡,他在她的耳旁似在低語,最後溫柔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布萊克頓時覺得自己不應該在車裡,他應該拉著維特先生的司機一起鑽到車底。

夏思憫本以為已經這麼晚了,維特先生會裝作不認識自己獨自離開。

但今天的驚喜真的不小,她完全沒想到維特先生竟然會在雪中等自己這麼長時間,為此她實在是感到有些歉疚。

“對不起。”夏思憫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只是囁嚅了一聲。

她的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炙熱的胸膛上,感受著他溫暖的擁抱,一時間不想離開,只想永遠地沉溺下去。

“你的身上好冷。”維特先生的聲音透過胸口的震動傳來,像是在描述一種難以過冬的小動物,“在外面再多住一天恐怕就會被凍死吧。”

夏思憫仰起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卻只是見到維特先生深邃幽暗的眼神同樣在望向自己,好似燃著滾滾不滅的火,像是憐愛又像是侵佔。

緊接著,一道嘆息,冰涼的額頭上傳來連續不斷的滾燙的吻。

而就是這麼一個帶著最原始情yu的簡單的吻,夏思憫卻覺得自己止不住地戰慄,好似整個人都要被他的吻灼傷了。

夏思憫好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地停留下來。

只是她知道,這對於自己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於是她閉上眼睛,睫毛輕顫,用力地試圖記住此時此刻的感受,是耳旁呼嘯的寒風,是他身上冷冽而好聞的味道,是夏思憫壓抑著想要更多的抽噎。

…x…

“上車吧。”但維特先生終究還是打斷了夏思憫的努力,他輕輕揉了揉她被雪花洇溼的腦袋,“先去你家拿行李。”

夏思憫有些驚訝,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被維特先生牽著手,踩在逐漸變得泥濘的路上,跟著他往不遠處停著的商務車走。

走動起來的時候,夏思憫的身體沒有了維特先生的阻擋,她才突然發現現在的曼哈頓是真的冷,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那閒情逸致站在雪中接雪花的。

只是還算不錯的心情只維持到她在見到車裡還坐著另一個人的時候,夏思憫本想拉開車門逃上車避雪,卻突然尷尬地停下了動作,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上車好,還是假裝不認識維特先生,跑步回家。

此時,她的目光與車裡同樣尷尬的布萊克先生對視,夏思憫根本沒想到這樣雪天的深夜,除了維特先生和司機以外,還有會其他人坐在他的車裡,尤其是這個其他人是當時參與面試自己的劇院負責人。

想到自己剛剛還和維特先生如此親密的抱在一起……而這樣的私密行為都被他看在眼裡,夏思憫便滿臉通紅地低下頭,懊惱地站在車外不知如何是好。

“很晚了,你不介意我先送布萊克先生回家吧。”

聽到維特先生隱隱的催促,夏思憫才硬著頭皮上了車,坐在了靠車門的角落。

布萊克先生的家離這裡很近,但即便只是這十幾分鐘的時間,車裡的空氣也像是凝滯一般,唯有維特先生滿不在意地拿出電腦辦公。

“原來,你們認識啊。”

布萊克忍不住打破靜謐,小心地試探,“難怪今天下午有人送了那麼多花給夏,原來就是您送的嗎?”

埃布林森不置可否,“我只是想祝賀整個劇院的成功罷了。”

四兩撥千斤。

夏思憫卻在這樣的氣氛裡熱得差點出汗了。

布萊克先生看向夏思憫的目光裡帶著一絲原來沒有的討好和打量,“哦,原來是這樣啊!”

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幸而,十多分鐘的車程在深夜變得更加短暫,布萊克先生的家到了。

“維特先生,今天非常榮幸能認識您,期待您日後再來欣賞我們劇院的音樂劇。”

寒暄話說完,布萊克先生終於滿意地下了車,只是在下車之前,對方還是忍不住又看了夏思憫一眼,那種討好和打量此時又變成了盤算,讓她感到不是特別的舒服。

但再怎麼不舒服,他到底還是下了車,車裡只剩下兩人,夏思憫這才鬆了一口氣。

維特先生適時合上電腦,話裡的語氣不容拒絕,“坐過來。”

夏思憫抬起頭看了一眼車前,車前因為遮擋,司機先生是無法看見坐在車後的他們的。

但即便如此,夏思憫覺得,對方應該也聽得見。

只是見到維特先生逐漸暗下來的眼眸,夏思憫到底是顧不上那些,小心地挪到了他的身邊。

但夏思憫還沒坐穩,身體頓時騰空,她下意識地抱住維特先生的脖子驚呼,等平靜下來就發現自己和上次一樣,坐在了維特先生的腿上。

車此時還在行駛,即便開得再平穩,也時不時有些晃動,夏思憫的額頭很快就冒了汗,為了保持平衡只好緊緊地抱住維特先生的脖子。

而他卻將鼻尖湊在夏思憫纖細的脖頸上,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面板上,讓她覺得癢得不行。

但下一秒,卻聽見他剋制地壓低嗓音道,“夏思憫,今天你的膽子很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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