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京城 京城篇
想到會試, 楚年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會試和鄉試到底是不同的。
那時考鄉試,不過是從豐文鎮到安河府,再漫長也就兩個月, 而且安河府還有羅英卓在, 楚年沒有太擔心過。
可馬上會試,要去的是京城,路途遙遠不說,可能還會有南北差異,水土不服,等等等等問題.
明明還有大半年的時間, 楚年已經提前焦慮上了。
想了又想, 楚年做出一個決定:“阿流,我們一起去京城吧!”
江自流:“.?”
見江自流驚訝, 楚年認真道:“我是認真的。”
江自流失笑:“說什麼傻話,那喜鵲怎麼辦?”
楚年想也沒想:“喜鵲當然是跟我們一塊兒去啊。”
但想一同前去的決心是真的。
鄭承之哈哈樂道:“俊逸兄,這就是你不知趣了,你怎麼能把慕年當做一般人來看?我敢打包票,他要是拖家帶口地去考試,肯定比他一個人去考試發揮得更好,你信不信?”
此去京城,路遙漫漫,江自流實在捨不得妻女跟著他一塊奔波受累。
他雖然也捨不得妻女, 卻更捨不得他們陪著自己一起奔波受累。
楊俊成:“.”
楊俊成道:“這不是胡鬧呢麼!這可是會試趕考啊!會試趕考啊!怎麼被你們整的跟出去雲遊玩鬧似的?還拖家帶口的?”
“可是, 如果你考中了會試, 會試後面緊跟著就是殿試哎, 我算了算,一年半載你都不一定能回得來。”楚年去拉江自流的手。
這還用問嗎?還能把寶貝女兒丟下不成?
江自流蹙眉:“她才三歲。”
“而且,如果殿試也中了,那可就是直接封官上任了,難道你還能跟皇帝說你先不做官,得回家來?那你辛辛苦苦去考試的意義在哪裡?”楚年拉著江自流的手來回搖晃。
——
這些人!居然就沒一個覺得不妥的嗎?!
所以得提前出發,路途上才好有足夠的時間隨時停下來休整。
江自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現在說的輕巧,到時候路上的艱辛只有自己知道。
江自流:“.”
鄭承之聽得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要是有這個資本,肯定也帶著夫人一同進京啊!”
他讀再多的書有什麼用,在楚年這裡,從來都是講不過他的。
楊俊成轉頭去問梁明遠:“明遠兄,你肯定會覺得這是胡來吧?”
得知楚年的決定後,桃花野的家僕們都極為不捨。
竟無話可說!
就這樣,有人不捨,有人驚異,有人羨慕,在安河府紛然各異的目光中,在春桃還未盛開的早春時節,江自流攜家帶口,先一步向京城進發了。
梁明遠他們得知後也非常吃驚。
楚年是雷厲風行的人,決定一經定下,便立刻準備上了。
“還是說,你要等當上官了,派人過來接我們過去?派人來接的隊伍,你可不在,讓我們跟著陌生人上路,一路上風霜雪雨的,你放得下心嗎?”楚年驀然鬆開了江自流的手。
“又說傻話,你當是去郊遊一兩天麼, 這樣多累?”江自流不同意。
“不會太累的, 我們可以僱趙家鏢局的馬車呀,然後白天趕路, 晚上儘量住客棧.大不了提前幾個月出發, 慢一點趕路就是了。”楚年可是仔細考慮過的。
“昂!期待!阿爹給我買!”
楊俊成:“.”
咳咳是說的有些誇張了。
江自流:“???”
楚年:“真的,我們一起去吧。”
江自流:“.”
梁明遠有些咳嗽,捂著嘴咳了兩聲,笑道:“不,我覺得承之說的有理。況且,慕年家財萬貫,在路上定然不會虧待的。”
江自流:“.”
“喜鵲,鐵鏢頭說前面有花會哎,四月裡百花開啊,這麼美麗的花會我們肯定不能錯過吧?想不想去看?”
然而,真等上了路,江自流才知道,原來他的大小寶貝精力那麼旺盛!
“喜鵲,聽鐵鏢頭說,明天我們就到安陰縣啦,他說安陰縣的羊湯涮肉可是一絕呢,吃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啦,你期不期待?”
江自流搖頭。
看到江自流沉默了,楚年狡黠一笑:“所以,想來想去,是不是我們現在一起過去比較安心?”
雖然勸江自流的時候說的漂亮,其實楚年自己也是顧慮小喜鵲的,畢竟孩子還小,路途遙遠,就算小孩子心性一開始覺得新鮮,到了後面肯定也會覺得累。
“沒問題!”
楚年:“三歲已經夠大啦, 想當年我三歲的時候都一個人在外面跑生活了。”
幾年的相處時間,他們早已把楚年一家視為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主人,這突然間的,主人要舉家北上京城,他們都恨不得一塊兒跟去才好。
“想!想想想!阿爹帶我去!”
“好!”
“喜鵲.”
“要吃!要去!阿爹最好了!”
“喜鵲最乖了!”
江自流:“.”
有人還記得這其實是要去考試的嗎?
但是他們不覺得累,一路上還玩得如此開心,江自流也就慢慢把一顆心放下了。
一路北上,與其說是趕考的行程,倒還真的更像是眾人說的雲遊玩樂。
享受著妻女的快樂,江自流也由衷地感受著快樂。
世間幸福,莫過於此了。
——
八月,距離會試還有一個月,楚年一家提前到達了天子腳下的京城。
楚年很高興:“太好了,趕在喜鵲生日之前到了呢,可以在京城給她慶生了。”
江自流摸了摸小喜鵲的頭,說:“比起這個,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一路護送他們過來的鐵鏢頭說:“江解元不必擔心,我們家小少爺就在京城,你們哪用得著擔心沒地方歇腳?小少爺吩咐了,等一到京城,就讓我直接把你們送去洛府!”
鐵鏢頭收到趙文君的信時,楚年也看過了,他還給趙文君回了一封信,讓趙文君別盼著他們早早來,說他們要慢慢一路上玩過來呢。
不過歇腳肯定不能歇在趙文君那兒的。
楚年笑道:“這可不妥,我們奔波了大半年,狼狽不堪的,哪能這樣子上門打擾,怪給你們家小少爺丟人的,還是得先找個客棧歇一歇腳,等收拾妥當了再上門拜訪才合理。”
鐵鏢頭一聽,瞪大了眼睛:“楚掌櫃你是認真的嗎?你們哪裡狼狽了?我就算在京城都少見像你們一家子這麼這麼精緻的人!”
楚年笑了笑,還是堅持要先找家客棧落腳收拾一下。
趙家鏢局的人熱情義氣,一向對他們照顧,楚年心裡其實怪不好意思的。
他總不能老是受別人的照顧啊!
更何況,楚年後來才知道,趙文君嫁的可不是一般人,他那弟弟,確實是有點東西。
趙文君的夫家是京城洛家,五世同堂,四代為官。
他夫君洛雲是洛府的二少爺,之所以會在年少時被趙家在京城外的野道上買回去,完全是因為家族的內院爭鬥。
洛家家族枝繁葉茂,哪一支都是妻妾成群,為了爭寵奪貴,內院裡不知道存了多少見不得人的骯髒事。
當然,這個洛雲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他在趙家長大成人後,立刻回到京城,以雷霆萬鈞之勢把當年的仇給報了,把設計陷害他的人也一併給收拾了。
但對於洛家而言,這個重新回來的洛雲,雖然還是洛家的人,卻在外流落多年,沾了一身江湖氣息,多多少少讓他們有些看不慣。
更何況他後面不跟家裡商量,私自娶回來一個綠林鏢局的小哥兒,就更讓他們感到蒙羞和難堪了。
好在洛雲是個有手腕的,他在回洛府之前就已經是恭親王的親信,後來更是被封了護軍校尉,從五品的京城武官,洛家就算對他有意見,明面上也沒有太表現出來,對於趙文君,看在洛雲的面子,自然也沒有太給他甩臉色。
可趙文君畢竟是眾星捧月著長大的,被嬌慣到蓋稍微厚一點被子都會覺得喘不過氣來,進了洛家這樣的高門深府,日子便完全不同了。
此些種種,趙文君雖未明說,楚年卻能從他偶爾的來信中窺見一二。
如此情況,楚年怎麼會接受趙文君的好意,去洛府給他添亂?
楚年不僅不會去給趙文君添亂,可以的話,他還想給趙文君撐撐場面呢。
先就近隨便找了家客棧,讓小二準備了熱水和飯菜送去房間,楚年一家三口歇息了一天。
——
次日,楚年收拾的大方得體,備上字畫一幅,黃金兩箱,錦繡三匹,還有若干一路上收集到的珍貴玩意兒,登門前去洛府了。
洛府的管家看到楚年拉了整整三輛馬車來府上時都懵了,一看全是貴重禮物時就更懵了。
這麼大張旗鼓的,是來找誰?
難不成是來求老爺辦什麼事的?
一問,得知楚年居然不是來找老爺的,而是來見二少夫人的,洛府管家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們府上那上不了檯面的二少夫人.在京城居然有這麼大方顯赫的親友嗎?
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洛府管家也算識人無數,可愣是看不出楚年是什麼來頭?
按理說,能備下如此厚禮,一定家世不錯。
在這京城中,家世還不錯的那些人全都被洛府管家牢記於心了。怎麼說他也是洛府的老管家,不至於這麼點專業素養都沒有。
然而他在腦袋裡找了一圈,愣是沒能把楚年跟其中的任何一位對上號。好像楚年並不屬於他記住的裡面的任何一位。
但若說楚年只是泛泛之輩,看他的樣貌打扮,言談舉止,又絕然不像。
這怎麼著都得哪家貴府裡的嫡生哥兒吧?
沒想到有一天會在識人上犯了難,洛府管家不敢輕怠,只能問道:“敢問您是.?”
“楚年,你家二少夫人的朋友。”楚年報上了名字。
但又覺得自己的名字報了就跟沒報一樣,誰認得他楚年是誰?
想了想,楚年又說:“夫從安河府江自流,他是上一屆安河府鄉試的解元。”
之前聽楊俊成他們說,江自流驚才絕豔的名聲可不僅響徹了安河府,其他府城也紛紛驚歎不已,甚至連京城裡都流傳過他的事蹟。
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先報上去試試。
“江自流江解元?”洛府管家的表情頓時更加奇怪了:“就是那個同年兩考,兩考皆榜首的江自流?”
楚年一眨眼:嗨呀,居然真的認識哎?
“對,就是這個。我想這種情況還重名的人應該不多吧?”楚年微笑。
“.公子真是說笑了,這種情況別說重名了,就算不重名也世間絕無僅有啊.”洛府管家面上陪著笑,心中卻在飛速運轉待客之道了。
正常來說,一個下面府城來的解元算什麼東西,根本不會被他放在眼裡。
但這個江解元還是不大一樣的。
這個叫江自流的,誰知道他是什麼來頭,幾年前不知道是被哪位大人先說道起來,然後他同年兩榜,兩榜皆榜首的事一下子就在京城傳開了。
要知道這是絕無僅有過的事。
以前雖然也有狂生意氣風發,同年兩考,可幾乎都在第二場的鄉試上折腰落榜了。
就算有少之又少的那麼零星一兩個考中了,也沒有考到名次。別說名次了,那成績全都吊在車尾,相當的難看。
所以這個江自流就很不一般了。
在那段時間裡,京中的重臣就算不了解不清楚的,也基本上會在別人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洛府管家自然也不例外。
掐指一算,距離那次鄉試已經四年了。今年的會試,江自流應該會來參考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洛府管家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覺得,江自流之所以是今年來參考會試,而不是三年前,完全是因為安河府距離京城太遠,三年前的那場會試他來不及趕過來.
壓下這突兀古怪的想法,洛府管家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對著這位過段時間肯定是奪榜大熱門的考生家眷說:“公子,你稍等,老奴這就去通報二少夫人。”
楚年微笑著點了點頭。
楚年本來也只是試試,沒想到居然真的能起到點作用?
看來一會兒回去要獎勵一下自家美人呢。
洛府管家通報的很快,沒過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從洛府裡跑出來了。
趙文君跑的可比洛府管家快多了,斷線的風箏一般,幾乎連腳都要離地了。
這姿態讓跟在後面的洛府管家忍不住搖頭:哎,到底是綠林中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一點名門望族家哥兒小姐該有的氣質都沒有。
“楚年!”趙文君驚喜地撲到了楚年身上,激動地握住了他的兩隻手:“太好啦!我們果然又見面了!”
楚年也很高興:“是啊,好久不見了!”
幾年不見,趙文君變化並沒有太大,好像是因為徹底長開了,他臉上的嬰兒肥是沒有了,但下巴也沒有之前那麼尖了,看起來被養的還可以。
“你什麼時候來的呀?你夫君呢?不是說好的來了直接到我這兒的嗎?”趙文君看到了楚年就像看到了親人一樣,短暫的驚喜激動後,眼睛裡泛上一層霧氣,緊緊捏著他的手。
楚年笑著拍了拍他的臉頰,指了指後面的馬車:“送你的禮物,先叫人拉進去,然後我們再慢慢說?”
“送我的.禮物?”趙文君這才看到楚年身後的三輛馬車。他張大了嘴:“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楚年:“.”
可盼著我點好吧!非得是遇到啥事嗎?就不能是發財了嘛!
“就一點薄禮啊,我們許久沒見了,我登門拜訪,不得帶點禮物?”楚年看了眼站在趙文君身後不遠處的洛府管家,示意他安排人把這些東西都卸到趙文君那裡去。
洛府管家:“.”
原來江解元不僅才華出眾,還家世顯赫啊。
下人們魚貫出入,搬卸馬車上的禮物,趙文君則親熱地拉著楚年往他的院裡走。
楚年問他:“你嫁過來這幾年,家裡來看過你嗎?”
趙文君眼神一暗,低聲說:“我爹和阿爹不管京城這條線的,京城線上是大哥管的,每年大哥都會來京城兩趟,那時候我就會去分局住兩天。”
這麼說,就是趙家不曾來人過來洛府看望他了。
楚年也猜到了。
要是趙家有來人,趙文君在信裡也不會顯得那麼可憐巴巴了。
估計是洛府覺得這門親事是他高攀了吧。
剛剛在外面時,楚年就見洛府管家對趙文君的態度很冷淡,眼神還不如知道自己夫君是江自流時來的熱切。
楚年又問:“那你夫君呢?他不在家嗎?”
趙文君眼神又暗了暗,說:“阿雲是護軍嘛,平時要當差的。”
楚年問:“當差多久回來一次呢?”
趙文君:“他回來得很勤的,七天半個月就會回家一趟,有時候軍中無事,也會回來陪我的。阿雲他對我很好的。”
看來夫君確實是不錯的。
但就是忙了點。
正因為忙,所以趙文君一個人待在洛府的時間多。
楚年知道,趙文君雖然嬌生慣養地長大,卻是個非常懂事的人。
他向來優先為別人著想,就連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想悔婚都要優先考慮對方的處境,這樣的他,就算在洛府受了什麼委屈,肯定也不會告訴他夫君的。
楚年在他臉上捏了一把:“那二少夫人在府裡過的還舒心不?”
“還、還挺舒心的,不過就是沒有什麼朋友,一個人有點寂寞但是現在你過來了!我就不是一個人啦!”
趙文君說著還祈福道:“希望江公子這回能高中,然後留在京中做官,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在京城作伴啦!”
楚年又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對了,你們還沒有孩子嗎?”
“.”趙文君有點失落,點了點頭。
楚年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怎麼了?裡面有什麼事?”
趙文君扁了一下嘴,讓房中伺候的丫鬟退了出去,然後關上門,坐回楚年身邊,緩緩對他說:“去年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懷上了。”
“當時阿雲可高興了,老爺和夫人也很高興.哦,就是阿雲的爹孃,我不是很習慣叫他們爹孃.私底下還是這麼叫他們舒服點.”
趙文君接著說:“但是三四個月了,我的肚子一點都沒動靜,阿雲不放心,又進宮請了太醫來看,才知道.原來是我弄錯了.”
“弄錯了?”楚年問。
“恩就是,我以為懷孕了,但其實沒有”
趙文君撇過視線,忍住喉嚨裡的哽咽,儘量平靜地說:“可能是我太寂寞了,想快一點要一個孩子吧,所以才搞錯了.阿雲是沒有笑話我的,就是讓老爺和夫人不太高興了而已。”
楚年:“.”
楚年不知道這裡面具體都發生了哪些事,但他光從趙文君的表情和語氣裡,就覺得他受了不少委屈。
“別總問我的事呀,我過的很好的,你呢?你們家小喜鵲呢?你在信上說的那麼可愛,我看了好幾遍,都快饞死啦,好想親眼見見她呀!”趙文君很快地轉移了話題。
“小喜鵲太小啦,一路北上,雖然路上玩的很開心,但到底是有點吃不消,總算到了,我今天讓她在客棧好好睡上一覺歇歇。”
“哎呀,住什麼客棧呀,多不方便,直接來我這裡好了,客房管夠的。”趙文君期待地看著楚年。
楚年衝他笑了笑,沒回應他的期待,直接問:“話說回來,你們為什麼要住在洛府?你夫君他沒有想過帶著你搬出去住嗎?”
趙文君:“.”
楚年看他面露難色,趕緊又說:“我就隨口一問,你不一定要說。”
趙文君搖了搖頭:“沒什麼,這又不是什麼不能問的,阿雲也問過我好幾次想不想搬出去住呢.
但是,阿雲他娘.哦,這個娘是他親孃,不是洛府的那位夫人.就是阿雲他孃的牌位還沒有進家譜嘛,阿雲就想努力一下,爭取把他娘扶進家譜裡
我覺得阿雲住在家裡面,更容易更快地辦成這件事,所以想等他辦好了,再考慮跟他一起搬出去的事。”
楚年:“.”
哎呦喂,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感覺這個家裡這麼亂啊。
“哎呀,又被你帶進去了,快別說我的事了,還是說你的事吧。”趙文君不許楚年老是捏自己的臉了,把他的手給推了下去。
楚年笑著說:“我身上又沒什麼值得說的事。”
“怎麼會!你這幾年肯定是幹了很多大事,發了好多大財吧!你剛剛送了我好多貴重的禮物呢!我可開心啦!除了阿雲和大哥,已經很久沒有人送過我禮物了!”趙文君認真道。
楚年:“.”
“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好像有可能是跟江公子有關的。”趙文君忽地一拍腦袋。
“什麼事跟他有關?”
“就是.你知道宋詩雅嗎?”
“不知道?這誰?”
“是前安河府刺史家的千金,前年她爹升官,被調到京城來了。”
“怎麼了嗎?我們家跟這些達官顯貴沒有交情往來呀。”楚年不解。
趙文君有點八卦,又有點著急,小聲地對楚年說:“那個.我之前有次去宋府參加晚宴,宋詩雅一直來找我打聽江公子的事呢?”
楚年:“.?”
“我跟你還有江公子都是豐文鎮的嘛,所以她就覺得我可能會知道些江公子的事吧,就一直問我,一直找我打聽,弄得我可煩啦。”
楚年敏銳地嗅到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她適齡未婚?”
“對,還沒有出閣,上門提親的倒是不少,但全都被她拒絕了,而且她還總想來找我,孜孜不倦地想從我這打聽江公子的事。”趙文君沒想到楚年這麼敏銳,趕緊向他告狀。
告完狀後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可什麼都沒告訴她!”
楚年:“.”
唔.這是啥情況?
可一次都沒聽江自流提起過啊.
這該不會剛到京城,就遇到自家美人以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種下的野桃花了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