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三週目，七
許秋奈同樣也希望程卿可以留下來。
她用著那種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程卿：“卿卿……？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呢？我爸媽都在國外，這裡只有我，我好無聊哦。”
程卿很想拒絕。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今天她和爸爸離開，只要葉阿姨一天不肯放過他們，遲早還會再回來。
她默默地看向了爸爸，程父則是用那種理解的目光回望著她，似乎讓她不要擔心，如果自己就這麼走了，以程父的性格，一定是拿自己作為交換條件，他願意繼續留在女人身邊一輩子，只求她放過他的女兒。
陸元衡也沒有對抗葉家的實力，他好不容易出國讀書的機會，也會被葉母剝奪。
最終，她妥協了，垂眸又回到了座位上，彷彿又回到了幾年前，是乖巧又聽話的女孩，葉母微微頷首，滿意的勾唇。
這頓晚餐程卿壓根沒怎麼吃，心不在焉的。
“卿卿，我從一開始就覺得葉臨好帥，當時我還以為我能分開葉臨和葉霽的區別，但是見面後才發現他們兩個長得真的很像，我都分不清，除非他們開口說話才可以。”
“卿卿？”
“卿卿，爸爸考慮了下，你已經長大了，不用再聽葉阿姨的話了。”程父垂眸，眉眼間帶著認真：“我會把大學那邊的工作辭掉，這樣她沒有任何再能威脅到我的手段，我會留在她身邊，你和小陸離開，不要再回來。”
她搖搖頭：“我不想每次面對葉阿姨都只能妥協！爸爸，葉阿姨只會變本加厲。”
浴室水聲停了。
葉母心中始終有程父的一席之地。她程父當做是獨一無二的初戀物件，又認為程父和她相處的這十幾年多少也有些感情，程卿想拿這份感情做賭注，讓程父從被動變成主動，先把葉母拿捏住。
給對方倒了杯荔枝紅茶，程卿坐在她的身旁：“聊什麼呢。”
許秋奈把頭低著：“不過還好，葉霽不怎麼搭理我，我專注攻略葉臨攻略的還挺順利……”
她幾乎是馬上鋪捉到了“攻略”兩個字，許秋奈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解釋：“我是說我和葉臨談戀愛啦，我們還挺順利的。”
她穿著的t恤很寬鬆，肩膀薄薄的，白的晃眼，胸.前卻攏起了柔美的弧度，讓她這個女人都為之心跳加速。
她以為自己離開了葉家。
許秋奈的表情有幾分懵懵懂懂，也難怪，她看起來就是被保護著的教養很好的大小姐，大機率不懂自己寄人籬下的感受，而且從她那副嚮往的模樣來看，她對葉臨也充滿了好感，程卿不想破壞她這份天真的幻想。
他的目光越過了自己房間裡的巨大的黑色床鋪，徑直落在了床頭上懸掛著的巨幅照片上。
這有什麼不樂意的？葉霽滿不在乎的想，畢竟他們曾經拍過比這更親密的照片，在極致纏.綿後，葉霽摟著她在懷裡，她只好把臉埋下去，生怕被人發現。
“卿卿，你跟葉臨他們一起長大，有沒有什麼秘密想告訴我？”許秋奈馬上湊到她旁邊。
她可以肯定，許秋奈也是這個遊戲的“玩家。”
越是靠近，越能聞到程卿身上那股味道又甜又勾人的香氣。
如果想徹底擺脫葉家，或許可以依靠她，許秋奈攻略成功，不就意味著自己也可以從這個世界離開嗎？
隔壁的房間。
細密漆黑的睫毛簌簌垂落，遮住了柔美的眼眸裡真實的情緒，晚餐結束後，程父將她帶到了宅邸後的花園。
程卿纖長的眼睫低垂，帶出陰影落在了她的臉上，過了半晌，她笑了，眼眸漂亮的彎起。
“我可以跟你聊會兒嗎？”話是這麼說的，可是女孩早已熟絡的進來，在她的沙發上坐下，歪了歪頭。
“卿卿，你睡了嗎。”門口一陣小聲但禮貌的敲門聲，聲音也輕軟，是葉臨的未婚妻，許秋奈。
要給她營造一種“真愛”的氛圍，再慢慢掌握她，
程父聲音聽上去愈發的低：“卿卿，如果爸爸這麼做，或許會讓你產生誤會，你會以為我愛著她。”
他的公主依舊牢牢地在他手心裡，在他的保護下。
熟不知，這四年來葉霽在她身邊安-插了不少人關照她。
放在右邊的，是程卿今年才從清大畢業的照片。
左邊是她高中畢業的自拍，漂亮的手指比成v字形自行在下巴那裡，模樣溫柔又乖巧，眉眼柔美，嘴角的笑容很淺，這是葉霽強-迫她用自己的手機拍的。
牆壁上一左一右分別掛著兩張照片，都是程卿。
她穿著學士服坐在清大校園的草坪上，肌膚如雪，再也不是含羞帶怯的模樣，美的明媚旖旎。
似乎，她也不知道給她拍照的人是葉霽特地安排的。
程卿回到了房間，也分不清今晚自己是什麼情緒，她抱著膝蓋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即便不怎麼樂意，在自己笑眯眯的威脅下，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拍了一張。
程卿笑了笑，她對這女孩兒倒是沒什麼壞印象，很純粹也很可愛。
程卿忽然不覺，她想了想，說：“其實，我們關係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上學的時候我一直都是他們的小跟班，他們要求什麼，我就做什麼。”
“……爸爸，我不會放棄你的。”程卿烏黑的眼眸裡帶著朦朧的溼意，眼睛紅了紅。
程父猛然驚醒，他看著眉頭輕蹙的女兒，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葉霽穿著黑色的寬鬆浴袍，擦著頭髮緩慢走出來，頭頂的光將他精緻俊美的臉龐攏上了層光暈，比起少年時期多了分成熟，浴袍下的身軀高高瘦瘦，寬肩長腿，胸口前鬆鬆垮垮的敞開，露出線條分明的肌肉。
“什麼？”程卿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爸爸，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媽媽一個人，你也不願意去討好她……可是我們已經被她逼到這個程度了，難道我們真的要一輩子在葉家嗎？”
她起身到門前，把女孩迎接到了房間裡，溫溫柔柔的出聲：“我還沒睡呀，找我有事？”
定了定神，程卿在程父耳邊低語道：“爸爸，你聽我說……”
程卿甚至不知道，她開始接稿後第一張稿子就是葉霽買下的，每次在直播間畫畫，不管畫的多晚多久，葉霽這個榜一雷打不動陪她，她卻渾然不覺。
偶爾畫到深夜，葉霽會提醒她早點睡，她天真的不得了，反而會勸他早點休息。
從她六月回到深市，葉霽也從倫敦馬上飛回國。
葉母早已控制不了他，葉霽回國後，稍微動用了點手段，就知道了關於她的一切。
幾乎每天都跟在她身後，看她每天都是快遲到了才起床，急匆匆跑去上班，晚上大多會加班，週末去探望爸爸，比起以往那副柔柔弱弱的金絲雀樣子，已經有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白花模樣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他最喜歡的人，葉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允許她和陸元衡談戀愛。
反正遲早也會回來。
葉臨可就比他要容易嫉妒的多。
只不過是在夜店看到她被男人搭訕，他都會讓對方消失。
“……”葉霽低頭看了眼手機，晚上十二點半，是女孩平時陷入熟睡的時候。
無比悶熱的高溫也在後半夜時分有了緩解的勢頭。
程卿確認了許秋奈“攻略者”的身份，又為了套出她目前的攻略計劃，費了不少功夫，聊完天只覺得很累，她洗漱連身體乳都沒有擦，匆匆吹乾頭髮就在雪白的枕頭上睡著了。
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不知何時房間裡出現股淡淡的香味，混合著男性的荷爾蒙氣息，在她周遭，似乎將她牢牢地包圍。
灼熱的視線讓她在睡夢裡也無法忽視。
程卿被盯著，下意識有些不舒服，她索性轉了身，卻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把纖瘦的後背暴-露給了葉霽，烏黑的秀髮從她肩後散落，穿著淡粉色的裙子，肩帶也緩緩從肩頭掉下。
葉霽幾乎雙眼發紅。
他的手控制不住的觸碰著她纖細白皙的面板，那股柔-嫩的觸感令他垂下頭，細細密密的親吻落在了女孩藕白色的肩頸，長指甚至惡作劇的將她的肩帶勾起，然後往下褪。
“程程……我的程程。”葉霽著迷的抱住了她，清冽低沉的香氣讓她皺著眉。
葉霽從小到大和她相處，對她渾身上下了解的清清楚楚，知道這個姿勢讓她不舒服，他才剋制的又把女孩放回了床上，薄唇移到她的耳垂：“程程，陸元衡比我還要讓你爽嗎？你是不是都被他c透了？”
明知道她不會回答。
不，哪怕她醒了，也絕對不會回答羞恥度如此高的問題，葉霽彎了彎眉眼。
“我對你真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你這麼退讓。”他嘴角勾起弧度，如果旁人看到，大概都會被他這幅深情款款的模樣折服。
他的容貌本就極具欺騙性，笑起來甚至比童話裡的王子還要優雅與漂亮，他小心的抓住女孩的手，彷彿那是陶瓷製成的，放在唇邊親了親：“我還讓你跟陸元衡在一起呆了五年，如果你願意嫁給我，讓陸元衡回家也可以。”
女孩的呼吸很輕，低低淺淺。
葉霽溫柔的撫摸著她，“程程，你知不知道我在倫敦過的多辛苦？我每次想你都要瘋了……我只有手可以幫我，我從來不碰任何人，你卻隨隨便便就找了陸元衡……”
在國外的日子，葉霽也收到過女孩的邀請，或者明晃晃的將房卡遞給他。
大學還有個女孩，似乎是在他某次同學聚會喝多後不小心喊了“程程”的名字，順藤摸瓜的發現了他和程卿的事情，聖誕前夜的舞會上，她甚至把自己打扮成了程卿的模樣。
她很努力，也的確很像。
但葉霽從來不想找“替身”，看到女孩戴著程卿最喜歡的鑽石髮夾，還敢學她的模樣，他笑了笑，伸出手將她的髮夾毫不留情的拽下來，哪怕因為用力不小心扯斷了髮絲，看著她在地上瑟瑟發抖，可憐兮兮的。
葉霽薄唇勾起弧度：“好惡心，滾。”
他才不會允許任何人玷汙他喜歡的女孩。
尤其是現在她就在自己的懷裡，葉霽漂亮的臉上溢位了笑容，著迷的親吻著她的唇。
從青-春-期有了萌動起，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夜襲”。
甚至有足夠的自信不會讓她醒來。
程卿的額頭抵在枕頭上，手指蜷曲，葉霽的呼吸有點加快，窗外的夜色很深，落地窗上似乎隱約可以看到二人抱在一起時的動作，他正情不自禁時，忽然察覺到了女孩細細的手臂慣性的抱著他。
“程程？程程，你知道是我了，對嗎？”葉霽心臟跳動的太厲害。
程卿醒了。
她不再害怕，而是慢慢地點頭，烏髮被細汗溼透，黏在她的臉側，被吻的泛著紅色的唇.瓣微微張開，吐出了讓葉霽愈發失控的話語：“嗯……我知道，我還以為你不再喜歡我了。”
葉霽的眼睛戀戀不捨的停留在程卿臉上。
他想她，都想的快要生病了。
在國外讀書的每一天他都不好過，尤其是知道她被媽媽害死，他更加小心，這次一直強忍著讓自己不要嚇到她，可是……他好喜歡她。
“程程，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葉霽捧起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我也知道你跟陸元衡要結婚了，但是沒關係，我不在意。”
“不，我們已經分手了。”程卿眉頭蹙著，又主動的來吻他：“葉霽，我發現我喜歡的人是你。”
“程程……”
葉霽把懷裡的女孩抱緊。
室內的空調溫度冷冷的吹來，將他的夢境吹的一乾二淨。
剛才跟他纏.綿的女孩還在安穩的睡著，而葉霽所謂的告白和她的主動也只是一場壓根不會發生的夢。
他帶著愛憐勾了勾她的臉頰。
這次不能再把她嚇跑了，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為之好了。
程卿睡醒後，入目便是頗有夢幻少女風格的房間，她幾乎還沒辦法適應。
房間不知道是誰的要求，和她離開前的狀態幾乎一模一樣，桌上新鮮的粉荔枝玫瑰，一塵不染的低嘆……只有衣櫃裡不斷更迭的衣服和配飾提醒著她離開許久的事實。
“卿卿……醒了嗎。”
門外的程父敲了敲門，程卿連忙調整了下，程父走進來，他臉色帶著些沉重，在看到程卿那刻，才綻出些許笑容。
“爸爸。”
“卿卿，今天我要回學校，還有一週的課。”程父頓了頓，“我隨後跟她出國。”
“啊？你和葉阿姨……”
“是啊，我說我最近心情不好，她恰好也不忙，只說陪我散散心。”程父將女兒床頭歪了的玩.偶擺正，“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在意爸爸。”
程卿咬著唇，輕輕仰起頭，不知道昨晚程父和葉母究竟達成了什麼樣的約定。
她起身，簡單洗漱了下就跟程父下樓去吃早餐，而程父也一反常態，臨走前走到了葉母身旁，在耳畔貼了貼：“學姐，那我先出門了。”
葉母微微笑了笑：“晚上我去接你。”
“好，你親自來的話，我帶你去學校逛一逛，你和我認識這麼久，深大你還沒機會參觀過。”
葉母似乎愈發的滿意，程父面對她一直都不會說情話，更不會主動提出約會的邀請，他現在這樣妥協，證明他完全折服於自己，甚至不惜於散發男性魅力討好自己。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將那些不聽話的人掌控於手心，要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屈-服，最重要的是態度上也要讓她快樂起來才行。
程父曾經幾年那副悶悶不樂的模樣，讓她看的就格外煩躁。
待到程父離去，葉母才看著垂頭吃飯的程卿，“卿卿，你爸爸應該跟你說過了吧。”
“葉阿姨，你說的是讓我嫁給葉霽這件事嗎。”
“是啊，葉霽從小就喜歡你，我知道你對他也有點好感，現在你們都長大了，你就嫁給他，做阿姨一輩子的女兒好不好？”
憑心而論，葉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並不是她真的把程卿對女兒來看待，或許多少有那麼點情分，但在她這樣極致精緻利己主義者面前，愛還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她對自己的兩個兒子，越來越力不從心。
葉臨和葉霽似乎在一.夜間脫離了幼稚，不約而同走向了成熟。葉母曾經以為，他們會為了程卿不願意出國，沒想到雙生子主動要求出去，而且還向她保證，絕對不會讓她失望。
以此交換的代價是，先讓程卿離開葉家。
談判的資本是他們對自己能力的絕對自信。
在國外讀書的期間，除非是葉母閒下來去探望，否則雙生子絕不回國，葉臨和葉霽氣場越來越強，已然脫離掌控。
她缺少能夠制衡他們的籌碼，而且葉臨和葉霽也充分證明了他們的商業頭腦和經商才能，再也不用出去聯姻，程卿是能夠讓兒子們聽話的人。
“葉阿姨，也許葉霽以前是對我有點好感，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在國外留學遇到過那麼多優秀的女孩，現在還有許小姐在他們身邊，你對我是不是太自信了。”
葉母要笑不笑的：“卿卿，你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以前不是經常利用他們倆的好感來讓我心軟嗎？”
她並非看不透曾經女孩為了避免自己吃苦頭耍的那些小手段。
“葉阿姨，許小姐不是比我更讓人喜歡嗎……我在大學這麼多年，有無數比我聰明，比我漂亮的女孩，現在在南山公司實習，優秀的女孩更是不計其數。”
程卿以退為進。
她要給許秋奈創造跟攻略角色見面的機會，所以把自己的態度放的更低，和昨天那副信誓旦旦要離開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葉母挑了挑眉，她姿態優雅的端起杯子，嫋嫋熱氣讓她的面容看的不太真切。
程卿纖細的手腕搭在桌上，看著葉母：“葉阿姨，你是擔心葉臨和葉霽長大了會離開你嗎？還是覺得自己未來的一切都會被他們搶走？”
她眼睛溫柔，又嫵媚，說出的話掩藏不住一股子的冷意。
葉母將杯子放下：“卿卿？”
“葉阿姨，讓我和其他人聯姻不就好了嗎？我和我爸爸……根本沒辦法離開葉家，只要爸爸和你結婚，我也一樣是你的女兒，讓我聯姻，這樣也可以增加你的籌碼，葉臨他們再怎麼厲害也不如你。”
女孩的聲音極為柔和，紅.唇吐出的話語也讓葉母心動。
這幾年，她的事業雖然還處於頂峰，可畢竟是能看到頭的，她又是個不知道疲倦的工作狂，自然是想在有限的時間內讓自己的公司越強越好。
兩個人似乎在這一時刻短暫的達成了和解。
程卿吃完了早餐，回去就接到了陸元衡的電話，剛接通，打電話的人反而陷入了沉默。
“……程程。”
他關切的嗓音傳來：“你在那裡還好嗎？”
“對不起，小衡。”程卿不清楚他昨天到底聽到了多少，但是從那失落的音調裡還是能明白他的焦慮。
她閉了閉眼，呼吸跟著慢了：“明天我要去公司，晚上來接我怎麼樣？”
“好，下班後我帶你去桂灣那邊的公園。”
程卿和陸元衡彷彿有默契般，絕口不提在葉家發生的事情，只有在掛電話前，陸元衡忍不住說：“程程，對不起，或許，我應該讓你和其他人交往的。”
“你要跟我分手？”
“……不，明天見。”陸元衡掛了電話。
程卿握緊手機，抬頭間，她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門口處站立著的葉臨，甚至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她有點惱，咬著唇：“你應該敲門的。”
“我有敲門，程卿，只是你沒聽到。”他修長的手抄著口袋，朝她看了眼，目光從她臉上略過，然後到了那纖細指尖捏著的手機上，他目光深沉帶著審視又居高臨下的意味：“男朋友？”
“……跟你沒關係，”程卿清了清嗓子，“找我有事？”
“許秋奈想去打網球，差一個隊友，和我們一起去。”
葉臨從小到大絕不會用商量的口吻跟人說話，他傲慢的過分，音調輕慢懶散，決不能反對他。
見程卿不說話，葉臨緩緩低下頭，眸色幽深：“程卿，回答我。”
“我去。”
聲音落下，葉臨眉目舒展，面上才漸漸帶起了笑容，“穿我送給你那件運動衫。”
“那是幾年前的衣服了，我根本穿不下。”
葉臨不置可否，程卿冷笑了聲，每個迴圈裡不管葉臨有沒有記憶，他都會這幅自大又高傲的模樣，她這次偏偏不會去聽他的。
樓下的車還在等待著。
葉霽對她的腳步聲熟悉不過，抬起頭，就看著程卿穿了件簡簡單單的運動衫和黑色裙，不像是打網球，就像是那種很元氣的偶像，白襪到膝蓋，很乖，又帶著股純情。
反正，葉霽最受不了她這樣的打扮。
打不打網球無所謂，大不了找球童陪葉臨和他的未婚妻。
“程程，坐吧。”葉霽注意到她的唇.瓣稍有點腫，只不過被她塗抹的蜜色唇釉遮著，不仔細留意壓根看不出來。
他笑了笑。
這是他的“傑作”。
坐在後排的許秋奈自然也是驚豔。
漂亮的女孩只多不少，程卿是最獨特的，她身上帶著我見猶憐的脆弱氣質，又偏偏溫柔極了，像顆水潤的蜜桃，她確實是有股幾乎致命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看她。
如果她也能夠攻略就好了……許秋奈看著坐在車裡低頭看著ipad的男人。
葉臨對程卿彷彿無動於衷，如同雕塑般保持著專注的工作狀態。
當車子朝球場開，葉臨修長的手抵著下頜，眸色凝視著程卿的背影。
她沒聽話，也沒穿他送的那件。
高腰短t百褶裙。
許秋奈只看到葉臨嘴角勾著，眼神裡透著意味不明的笑。
網球俱樂部在郊區，場地也不是普通的硬地草坪，佔地面積格外大的草地網球場。
來這裡打球，有錢也未必能進來。
草地上，網球會不規則彈跳，對技術要求很高，同時，還需要高昂的護理和維修費。
更適合擅長網球這項運動的有錢人。
一望無際的草坪綠茵茵的，葉霽和葉臨先熱身，隨便打了場。
程卿喉嚨有些不舒服，看了會兒就起身去了休息區，在那裡坐著喝熱水。
她的唇妝也有點脫落，程卿拿著口紅去了洗手間。
設施倒是格外的豪華，只是這幾天天氣不怎麼好，陰陰沉沉，俱樂部也沒多少人，走廊裡安靜的厲害。
她剛把口紅放回，幾乎是走出的那瞬間，“嘭的”一聲，她被拉到了洗手間的隔間裡，被狠狠抵在了牆壁上。
而後，下巴被-迫抬起。
程卿看清來人，目光瞬間失措。
“葉臨？”
她的後背抵在大理石牆面上。
淡灰色的牆磚，透著股冷冰冰的高貴感，但裝修的再怎麼華麗，這裡始終是……
眼前的男人對此似乎視而不見。
冷白修長的腕骨稍稍用力，便讓女孩不得不看向他。
“我有這麼可怕？看到我就要跑。”葉臨腔調優雅，彷彿在某間極為高階的餐廳對著情.人耳語。
“你未婚妻還在外面，你先放開我。”
“是嗎。”他修長瘦直的手指漫不經心在她下巴那裡摩挲：“我有未婚妻……和我想在這裡教♂訓你，有關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