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二週目，三十一
雙生子出國後的晚上，程卿就被葉阿姨叫去了書房。
“卿卿，你這次表現的很好，阿姨也很感謝你。”葉舒微微正色，又換上了關心的口吻：“你呢，想去哪裡讀書，留在國內還是出國？我幫你安排。”
女孩低眉順眼，慢慢說，“我都可以，阿姨你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你的成績這麼好，我倒是有個想法，去清大唸經濟怎麼樣？”葉舒笑容親切和煦，只是她氣場過強，五官也豔麗極了，再怎麼露出溫和的笑容，還是令人覺得高不可攀。
見程卿沒說話，葉舒膚色冷白的長指夾著煙，輕抖著菸灰，道：“我知道你爸爸想讓你讀什麼專業，但是，卿卿，你.媽媽那個專業畢業後是沒辦法養活自己的，你在家裡這麼久，我早就把你當成我的親女兒，未來葉家的產業也有你的一份。”
“葉阿姨，我知道的，你一直很用心的在教我。”
這句倒是真心話。
葉舒除了時不時朝她發-洩精神上的壓力，讓她出去罰跪外，幾乎把一切能給的東西都給她，從小到大的老師也是為她請的最好的，所有都按照頂級豪門大小姐的要求培養她。
在物質方面，她的確從未缺過她分毫。
葉舒的煙從指尖挪到嘴裡咬著，她大概是程卿見過在煙霧繚繞下還能如此美.豔優雅的第一個人。
他徑直的對葉舒充滿誘-惑-力的要求說了拒絕。
葉舒不由得想起雙生子臨走前的神情，她是個在商界見過無數人才屹立在巔峰的事業型女強人，不會不明白那威脅性的目光代表著什麼。
但是那種威脅的眼神帶著危險和抗拒，讓葉舒敏銳地察覺事態開始失控，她也需要調整自己的計劃，至少保留未來跟兒子們對峙時的籌碼，才能將他們更好的掌控在手中。
火苗明明滅滅，葉舒也不說話，看著耐心站在她身邊的程卿。
程卿輕輕喊出聲：“陸元衡。”
“你怎麼啦。”程卿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試探著開口：“是我打擾你工作了？”
“我大學的同學現在就是經管學院的院長，你去了她也能照顧一下。何況你還在國內，你爸爸也不會擔心。”
陸元衡還是穿的一如既往簡單，白色寬鬆的t恤，卻因為他過高的身材被襯托的很好看，休閒褲，黑色板鞋，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勾勒出他清雋好看的輪廓。
其實，只要跟他多相處一段時間，就知道他是個乾脆利落，又格外會照顧別人情緒的人。
“我要報清大。”
“這就是我讓你去讀書的原因。”
“……”少年動作停頓了下，他仍舊對自己沒有救出程卿這件事耿耿於懷。
“嗯？你怎麼了？”
看著少年如此嚴肅的模樣，程卿忍不住笑了，實際上跟她信誓旦旦保證過的人有很多，但是陸元衡與其他人有種不一樣的感覺，明明神情如常，但又矜持冷淡，和她第一次在餐廳遇到他時如出一轍。
除非自己能夠變得強大，才能有抗衡的權利。
少年看起來永遠是清冷而淡漠的，他的五官底子不比雙生子差，只是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將他包圍，因為他的臉想勾搭他的人大概不在少數，但是被這樣高冷不近人情勸退的也同樣很多。
如果她的兒子能如她所想的那樣，帶著要得到程卿的目的打敗她，那也不錯。
陸元衡正在收拾水管，忽然感覺身體一重，察覺到是程卿從後面直接伸手抱住她，陸元衡下意識放下手裡的水管，雙手牢牢地把她托住，生怕她從自己身上掉下去。
葉舒又點了一根菸，隨後道：“如果你控制不住你的男人，那你只能看著他們出.軌，相反，你有足夠的能力讓他離不開你，別說是未婚夫，就算是丈夫又能說什麼？”
“程程。”陸元衡打斷她，“我這次高考的分數不算差。”
以前從來沒有感覺，覺得這樣的生活和他距離太遠，他對豪門沒有嚮往，也從不關注，只是那天晚上親眼見證……他才察覺自己過於弱小，甚至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
“葉阿姨？”程卿的表情稍微有些控制不住，但她馬上冷靜下來，“陸元衡只是在家裡做兼職的，他沒什麼值得你費心的啊。”“我知道你對他有好感，”葉舒抬腿朝她走來，“這沒什麼，卿卿，我最愛的是你爸爸，但不代表我對我的前夫沒感情，我出國身邊也有人陪我。”
“什麼都會一點，你想吃什麼都可以。”陸元衡理所當然的回答。
葉舒點到為止，冷淡道：“去吧，你這麼聰明，不用我說太多。”
程卿微微皺眉：“葉阿姨跟你說了什麼？”
“我餓了，今天吃什麼？”程卿抿了抿淡粉色的柔唇，眼睛溫柔而明亮的看他。
之前在打工的餐廳，也有出身不凡的女孩邀請他出去玩，看起來和程卿一樣嬌弱又漂亮，但是他總覺得這是群無理取鬧的女孩，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倚靠葉家，就意味著他在雙生子面前永遠抬不起頭。
陸元衡在那刻才意識到自己和豪門的差距。
“跟她無關，”陸元衡緩緩道：“放心，以我的分數可以報清大的核工程專業，我跟你一起去上大學，我不要做你的萬分之一，我想……只靠我自己的努力，可以保護你。”
程卿卻問：“葉阿姨，可是你要我嫁給顧霆……或者是周競，我這樣做可以嗎？”
葉舒挪過菸灰缸，把煙掐滅了。
女孩散著烏髮，一派身姿纖弱的模樣，她就像是展櫃內看到的最高階的人偶，雪白的面板，明亮的眼睛，擁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美貌。
可是現在趴在他肩頭的女孩，他心底卻毫無反感。
她下了樓，走到了宅邸後的花園廊道，就碰到在那裡耐心澆水的陸元衡。
其實他不太喜歡任性又嬌氣的大小姐。
程卿消失的那天晚上，陸元衡就報了警，只是沒到幾個小時，葉舒就讓人撤掉了，她看起來壓根不把女孩的失蹤當回事，只覺得是自己兒子的胡鬧。
他笑了笑：“荷葉蒸排骨和粉皮肉卷，吃嗎？”
她抬起眸，“卿卿，如果讓陸元衡陪你去清大讀書，你願意嗎？”
少年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雙手抱緊她的腿，程卿也順勢環著他的脖頸：“怎麼連這個也會做啊。”
“……”程卿禮貌的告別，走出了書房。
“想吃你可不可以？”程卿輕輕的問。
陸元衡一聽，隨即唇角勾了下，眼眸看著她：“確定？”
“……”程卿本來只是想逗他，陸元衡好像當真了。
他偏頭，薄唇就在她臉頰邊：“只要你吃得掉，我都隨便你。”
程卿手環抱著，把頭埋在他脖頸間：“誰要吃你，我要吃飯，我餓了。”
陸元衡從善如流的揹著她，從花園這邊的廊道走回了葉宅後面的大門，揹著她似乎完全不費力氣似的，程卿也乖乖的仍由他揹著到餐廳才把她放下。
葉家的餐廳也是分西式和中式兩種，只不過中式的很少有人用，也只有程父回來給葉阿姨做夜宵也會用得到，葉家從媽媽到兒子都十分喜歡吃西餐。
程卿偶爾懷疑，這個中式餐廳大概也是葉阿姨特地為喜歡吃廣市特色美食和早茶的程父準備的。
陸元衡做飯很熟練，程卿只坐在圓桌旁，就看著他正在切肉，刀工一看就很不錯。
轉眼間，他把切好的肉下入到鍋內，蔥塊也切好後，他將粉皮平鋪，安安靜靜的在做飯，泛著冷白色的漂亮手指握著刀具，手起刀落，把需要的食材切好，按照蒸煮時間的不同依次放入。
程卿還在吃草莓，時不時抬起頭就能看到半開放廚房裡忙碌著的修長清瘦的背影。
這很容易勾起她小時候的回憶。
很小的時候，程卿的媽媽還沒生病，下班後她就會抱著程卿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母女兩個人一起等待著程父做好晚餐，程父也和陸元衡一樣，很擅長做各類中式的菜品，每天晚上對於程卿來說就是最幸福的時候。
到了葉家以後，程父除非是在葉阿姨的要求下，一般很少下廚。
家裡有專門請來的廚師，會根據葉阿姨和雙生子的口味為他們烹飪西式的菜餚，程卿也習慣了坐在另外一張長餐桌上默不作聲的吃飯，不再是快樂的事情，只是每天機械性的動作。
她想了想，居然頭腦發熱的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少年。
微涼的自來水將少年的手背打溼，他本來正在替女孩清洗著蔬果，準備等會兒為她準備鮮榨蔬菜汁，她這樣突如其來的擁抱也讓手裡的東西應聲落下，濺起了水花。
“程程？你怎麼了。”陸元衡眉頭輕輕皺著，他轉過身，耐心觀察著女孩臉上細微的表情，似乎想從中發覺她的不對勁。
程卿搖頭，“我沒事，我只是想抱一下你。”
剛一出口，程卿愣了下，有點驚訝於自己的直白，不知道會不會嚇到他啊？
她還沒想太久，陸元衡眼眸微彎，唇角揚起，伸出手把她擁入了懷裡，“這樣嗎？”
程卿輕柔一笑，“嗯。”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程卿仰起頭，看著他沉靜的樣子，明明是冷淡又不為所動的性格，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變得柔和俊美，令人不由得想在這樣的偏愛下索取更多。
“陸元衡，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
少年看著她笑眼彎彎的模樣，他說：“好。”直接主動地吻上來。
最初還只是淺嘗輒止，後來就把她困在了料理臺邊，程卿抓住他的肩膀，“輕點……陸元衡。”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聲音好像反而讓他更主動了。
鼻間都是他身上尤為好聞的淡淡的皂香氣息，程卿心中微微悸動，從前她跟陸元衡相處，因為知道他不是攻略物件，所以格外的放鬆，甚至毫無壓力，現在她只覺得內心小鹿亂撞，心跳都快的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了。
雙生子遠在國外，葉阿姨也壓根不管她，沒有什麼時候讓程卿比現在更加的放鬆。
廚房裡一陣隱隱約約的聲響，卻無人在意，甚至連料理臺上的洗手檯裡的清水還在汩汩流淌著，直到陸元衡之前定好時的蒸鍋發出聲響，他才稍微放開了她。
女孩的唇.瓣被吻的嫣紅而動人。
“怎麼……不繼續了？”她眼眸嬌嬌的，嗓音也是溫柔的不得了。
陸元衡忍不住笑了下，“你不是餓了嗎？先吃飯吧。”
“哼。”程卿抱怨了下，陸元衡拉開了圓桌旁的椅子，讓她坐下，將做好的午餐一樣一樣的端到她面前。
“嚐嚐，下次幫你做其他的。”
“你還會什麼？”
“你想吃什麼，我就可以會什麼。”
程卿被逗樂了，她想了想：“今天下午還要在家裡幹活嗎。”
“不用，最近沒事。”
陸元衡本來是作為照顧雙生子的跟班才來到葉家的，但誰也沒想到暑假僅僅才過去半個月，雙生子就被葉舒以“提前熟悉學校”的名義趕出國了，陸元衡在家裡也沒事幹，他只要負責修剪草坪，清理花園，還有打掃室外泳池就可以，之前談好的報酬還是會給他。
程卿忽然停下了手裡吃午餐的動作，她眨了兩下眼：“那下午可以陪我？”
“可以，你想去哪裡？”
“去你家……”程卿試探了下，“可不可以去你家玩？”
“我家可沒這麼大，也沒很多好玩的，你想去的話，我帶你去看看。”
餐廳的門外，站著另一個少年，身高腿長，眉眼鋒利，氣質清貴，英俊的眉眼，有幾分冷白的面板，讓他渾身都帶著種難以親近的冷感，那雙灰黑色的眼睛透著比夜色還涼的冷意。
一旁的傭人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站在他身邊，尷尬的笑了笑：“顧少爺，程小姐平時都把他當哥哥，所以兩個人才這麼親密……”
她從樓上下來，就發現顧家少爺站在門口，不知等了多久，好奇的順著他的目光朝裡看，才發現了在圓桌那裡吃著飯的程卿和陸元衡，倆人關係太曖.昧了，程卿嘴邊喝過的蔬菜汁，都是陸元衡起身替她擦掉的。
這……傭人哪敢看顧霆的臉色。
葉舒早就吩咐過他們，程卿這陣子要跟顧霆還有周競兩個少爺接觸，在暑假期間就要把未來的婚事先定下來，兩位少爺都是自由進出葉宅的，誰能想到顧霆竟然真的不打招呼獨自一個人來，還專門看到了這一幕。
顧霆唇角勾了勾，很淡：“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哥哥和妹妹的關係？”
傭人對陸元衡還是有幾分疼愛的。
這個孩子家裡沒多少錢，只是想賺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才來葉家打工。
他平時不喜歡說話，看起來清清冷冷，有時候傭人們都不免遺憾，他這麼帥，其實稍微偷個懶，這附近那麼多打聽她的富家小姐，隨便找一個都能保證他下輩子吃穿不愁了，可他偏偏對哪個都不感興趣。
似乎只有葉家這位被收養的大小姐，才能讓陸元衡露出和平日裡不一樣的溫和目光。
這又有什麼用呢？程卿和他爸爸在葉家都是身不由己，陸元衡喜歡她，也無法阻攔她未來嫁給別的男人聯姻的命運。
傭人聽著顧霆這麼問，連連點頭：“是啊，其實程小姐年齡要比顧少爺你們都小一點呢，陸元衡比她大，自然地就照顧她了，顧少爺你稍等，我馬上把程小姐叫過來。”
“不用。”顧霆冷冰冰的兩個字，露出的危險差點把傭人嚇懵了。
顧霆索性找了個最好的位置，就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餐廳裡的程卿和陸元衡。
眼看著程卿在陸元衡低下頭收拾桌面偷偷探出頭親了他一下。
陸元衡拿著碗筷的手指頓了頓，拇指和食指微微彎曲，最後無奈的抬手在她鼻尖勾了下，從他手背上可見青色的脈絡，向上的手臂線條力量很漂亮。
他抬起眼，長睫輕掀，他的小卿居然喜歡這樣的男人啊……
餐廳裡的兩個人自然是沒發現他的。
顧霆站在逆光處，眼看著程卿被陸元衡牽著手離開，那雙狹長凌冽的眼眸帶起了幾分涼薄的笑意，他緊隨著兩個人離開餐廳，看著他的妹妹又坐上了少年的腳踏車後座，離開了葉宅。
他等了會兒，才開車跟著他們，從富人區一路向下騎行，在海邊公園那邊又走了一陣，才來到了區醫院附近的家屬樓。
比起南山區商業區中心拔地而起的建築，這片上世紀八十年代建成的小區顯得有幾分普通。
牆面已經不再明亮乾淨，帶著被雨水沖刷過的痕跡，住宅樓甚至還是那種半開放的，樓梯裡面就能看到每家每戶的深綠色防盜門，水泥地面上，堆積著紙箱和其他生活用品。
陸元衡把腳踏車停在樓道口，認真的鎖好。
整個小區雖然狹小，樓下卻熱熱鬧鬧，不算大的小花園上放著健身器材，還有一群老頭老太在樹蔭下聊天，熟悉溫暖的市井氣息。
陸元衡看她站在原地，走上前，微微躬身，認真看她：“是不是不習慣這裡？”
“哪有。”程卿搖頭：“你住在幾樓。”
“樓頂，我們坐電梯上去。”
老小區的電梯都是那種齊齊向一邊開門的，關門的速度又快，程卿剛踏入進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在陸元衡把她扶住，低聲詢問：“小心點，這裡的電梯沒有你家的那麼好。”
“你怎麼總喜歡把我當成一無所知的大小姐啊。”程卿在他懷裡，忍不住笑了：“我以前住過的地方比這裡還要糟糕的。”
媽媽重病的那段期間，爸爸走投無路，把家裡的一切統統都賣了。
他們也搬到了出租屋裡，那裡暗無天日，樓道里的燈都是昏暗的，好在還有爸爸每天接送她。
電梯到了樓頂，陸元衡領著她走進了自己的房子。
說是房子，其實跟個小單間差不多，四十平米左右，看起來很小，但樣樣都有，陸元衡把這裡打掃的十分乾淨，客廳用書架和白色紗簾做了個隔斷，另一旁是床鋪，旁邊隔著寫字桌，這一面則是米灰色的沙發，桃木櫃子上還有新鮮的綠植。
冰箱前還有張小小的餐桌，裡面是個幾乎轉不開身的廚房。
“坐吧。”陸元衡將沙發上的學習用書和工具書放回書架，整個屋子很小，一眼望到盡頭，對於陸元衡來說一個人住都顯得有些狹小了，甚至還不如他在葉家那個傭人房的面積大。
他起身要去冰箱給她拿飲料，程卿連忙起身，她往前了幾步，小腿不小心撞到了沙發旁的櫃子，身子眼看著就要往一旁倒下去，陸元衡忙抱著她，以自己的身體做緩衝，落在地上的同時，讓她不受傷。
“……對不起……”程卿撐著他的胸-膛，她有點懊惱自己怎麼會這樣的笨手笨腳，道歉聲剛傳出來，她就發現自己是手緊緊纏著他不說，雙.腿也卡在他最容易（）的地方……
程卿：“！”她掙扎要起身，陸元衡卻稍用力，兩個人的體-位瞬間換了。
她呆呆地看著他，陸元衡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親吻：“程程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程卿櫻唇翕張，但又馬上改口：“是又怎麼樣？”
少年俊美的臉龐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他單手摟緊她的腰肢，滾燙的呼吸就在她的唇上，“這裡隔音效果不太好，你稍微小點聲，好嗎。”
他捧起女孩的臉，程卿從來只看到過陸元衡冷淡和剋制的模樣，哪能知道他竟然會這麼的……瘋狂。
樓下。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這個小區實在過分顯眼。
顧霆漫不經心的點燃了根菸，他微垂著眼，手肘支著車窗，一截同樣冷白的腕骨與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吸引了很多人，他身上自帶幾分高高在上的矜貴和冷淡，又有種冷感，拉開了距離。
周圍人也只敢對這輛豪車指指點點，誰也不敢上前告訴少年他擋住了小區那條本就狹小的通道。
顧霆耐心的等待著，直至傍晚，他抬眼瞥見了那道纖細的身影離開，這才紳士的推開了車門，在她即將出來前等在電梯門外。
程卿是出來買晚餐的。
她和陸元衡一直躺在沙發上許久，覺得身體恢復差不多，才自告奮勇要給他做晚餐。
雖然痠痛，但勉強還是能夠忍受的範圍，程卿換好裙子，悄悄地在陸元衡還睡的時候溜出來，看著電梯來到一層，電梯門緩緩要往一旁開啟，而門外等待許久的人早已按捺不住的伸出手。
修長的手指扣著電梯門，徑直將它推到一側。
少年靠近，身上浸透著令人心生畏懼的寒意和狠厲，偏偏他漫不經心的勾唇，看著女孩脖頸上的草莓痕跡，笑了笑。
“妹妹，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程卿往後退。
“你可以揹著我找其他人，但前提是不要被我發現，現在要怎麼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