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黑袍男子雙眼空洞。
他肉眼清楚看到，所有的混沌氣息都被葉塵攉取。
同時，他也能感覺到混沌氣息離他而去，身體重新變得虛弱。
這兩個事實，無不是在說明，他眼中視為螻蟻的葉塵，心裡雖然忌憚但是從未想過會輸的葉塵，此時此刻，此分此秒，將他辛辛苦苦收集而來，並且視為翻身唯一依仗的混沌氣息徹底掠走。
難以置信、憤怒、痛苦、還有深深的無力……
各種各樣的念頭浮現出來。
黑袍男子的表情很複雜，雙眼呆呆看著葉塵，嘴巴張開想要說話，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會後悔的！”
許久，黑袍男子冷不丁吐出一句話。
葉塵對此卻是毫不理會，手掌從心臟空洞內收了回來，然後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轟！
黑袍男子的身體被徹底轟碎。
但是，他並不像血肉那般四散碎裂，而是變成了一抹輕煙那般。
最後的最後，僅剩下一枚嬰孩拳頭大小的灰濛結晶。
“好詭異的晶石，我居然從未見過，不過，裡面好似蘊含著很精純的混沌氣息。”
寧心眼睛一陣發亮。
葉塵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混沌氣息。
這枚結晶作用可謂巨大。
“除了混沌氣息之前，裡面似乎還夾雜著一縷意識。”
葉塵將結晶拿在手裡。
心念一動，立刻將一縷意識抽離出來，徑直沒入到了結晶之中。
嗡嗡嗡嗡……
葉塵的意志好像經歷了一場翻騰海嘯。
即便是他都感覺有種難受之感。
片刻後。
這種難受感覺消失了。
等葉塵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茫茫虛空之中。
這裡沒有天地。
但凡肉眼可見之地，全都是灰濛濛的混沌氣息，讓人有種置身於混沌初開的宇宙之中。
“混沌意志！”
“這裡是混沌意志內部！”
葉塵心頭一凜。
下一刻。
整片混沌空間突然躁動起來，一縷縷混沌氣息翻騰，乃至是在咆哮，整片空間也變得猩紅、黑暗、空白等等，處於一種極度不穩定的狀態。
這是黑袍男子的意識。
換言之，這也就是他親身經歷的一切。
葉塵作為一個看客，並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跟在看戲沒有太多區別。
轟！
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
葉塵凝目望去，便是看到有一縷混沌氣息愈發凝實，最終化為了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的臉上透露出瘋狂之意，嘴巴一張開，就瘋狂吞噬周遭的混沌氣息。
這些混沌氣息也彷彿擁有了靈智那般，想要快速逃離青年男子，但更多的，它們卻是被無情吞噬掉，最後化為一顆搏動的心臟，生生進入到青年男子的體內。
轟轟轟轟……
諸如此類的一幕並不少。
在這片空間各地，皆是有身影出現。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動作都是出奇的一致，一出現便是大肆吞噬混沌氣息，然後凝聚成一顆搏動的混沌心臟。
過了許久。
這一場躁動終於停止。
成千上百道的身影站立於虛空之中，他們相互對視，眼眸內充斥著貪婪和極惡，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歇斯底里的瘋狂。
隨後，他們進入了無休止的廝殺。
葉塵的視線迅速回落下去。
緊接著，他便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赫然是那位黑袍男子。
他也跟周圍的生硬那般，進入了瘋狂的殺戮當中。
奈何，他吞噬的混沌氣息太少，儘管使出了各種陰謀詭計，終究還是被他人所擊敗。
隨後葉塵眼前的光景驟變。
他居然看到了宇宙星空，居然看到了閃爍於星河之間的文明之光，甚至還看到了混沌陽面的誕生，看到了永無止境般的世界誕生。
一幕幕畫面迅速飛掠。
同時，葉塵也看到了黑袍男子的混沌心臟被強行拉扯出來，然後面對著一雙雙貪婪而又無情的雙眼。
“逃！”
“我一定要活下去！”
黑袍男子發出嘶吼聲音。
他宛若瘋子般瘋狂穿梭虛空，瘋狂躲避對方的追殺，也瘋狂發出求生怒吼。
最終……
他墜入了混沌大世界，直至跌落到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世界當中。
“混沌意志內誕生出無數身影，每一道身影都陷入瘋狂，處於極端的善惡之中，相互間還會不斷廝殺，只為爭奪混沌心臟。無論怎麼看，這些所謂的身影都像是混沌意志的化身。”
“由此也可以反證，寧心的推測是對的，也很符合夢戰神和巖流文明拼命安撫混沌意志的時間節點。”
葉塵凝目看向了茫茫星空。
他看到了無數混沌意志化身墜入混沌大世界，並且落到了各個小世界當中。
這些化身中，不少像黑袍男子那樣，被強行奪走了混沌心臟，只剩下一縷意識，最終墜落到無人問津的小世界當中。
也有一部分落到了大世界，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極少一部分，他們沒有被奪走混沌心臟，但依舊落入混沌大世界。
“追殺遊戲？”
“難怪混沌大世界裡面會有混沌氣息，很大一部分就是混沌意志化身的相互廝殺所致，也有一部分是混沌意志誕生出化身之時，意志空間太過於混亂，傾瀉出了大量的混沌氣息，而這個時候又遇到混沌大世界的誕生。”
“遺殼，世界坍塌，世界誕生，混沌氣息灑落，混沌意志化身降臨，這些因素相互交錯在一起，最終便是演變成這般詭異之景！”
葉塵終於明白了。
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巧合，但又是如此的精妙。
若非他進入到黑袍男子的意識當中，絕對不敢想象這樣一個震撼結果。
“這傢伙真是有夠弱的！”
“趁他還未甦醒，直接奪走混沌結晶，省得等會他拼死一戰，搞到我們既要對付他，又要防備其他傢伙。”
葉塵忽然看到，黑袍男子的頭頂上空位置，出現了兩道高高在上的霸道身影。
他們正在俯視著黑袍男子，如同俯視著一隻昏厥重傷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