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陳不染想剷除掉眼前的不穩定因素,但他殺念剛起,本命蠱蟲就瘋狂警告他,直至他打消念頭,它才安份下來。

劍修可以不聽劍靈的話,但蠱修卻必須重視本命蠱蟲。

要說這不是讓蟲寄生了麼?修仙大成者哪有受人制肘的?

本命蠱蟲沒有成形的個人意識,與宿主共生,利益一致,如果大難當前,本命蠱蟲亦會犧牲自己求讓宿主多活一刻。而修士本身選擇了這條道,就只能一頭黑地走下去。

“你……”

陳不染看著渡星河,蒼白臉龐浮起紅暈。

他從所知裡搜腸刮肚一遍,終於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巫族曾發來玉牒訊息,指秘境裡的蠱靈找到了傳人云雲,此人輩分極高,蠱靈與她共生,出門在外要對此人以禮待之,切不可殺傷其性命。

她如果死了,蠱靈也要遭殃。

蠱靈乃巫族所有仙蠱的母體,不僅對它俯首低頭,還天然對它有親近濡慕之意。

他雖然是巫族出身,但乾的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少說有數百年沒回去看過,免得給族地添麻煩。和平雲大陸各大宗門的修士人數比起來,巫族人實在太少太少,因此也格外會抱團取暖,只要碰見是同族的,都會施以援手。

在渡星河將本命蠱蟲召出來的那一刻,其實危機已經解除。

陳不染不會再想殺她。

但,萬萬沒想到,對方的輩分這麼高!

“真是大水衝倒了龍王廟,原來是自家人。”

賭上化神期的尊嚴,陳不染硬是重生站直了身。

他想和麵前的女修解釋清楚,同時又有些埋怨——

咱們一族的,學那宿家小兒麻溜的自報家門不就好了嗎?

非得二話不說就開始挖自己的後頸,搞得血淋淋的,從哪學來的歪門邪道。

“……放他們走。”

要在跨階對手面前保持心智清醒並非易事,渡星河下了大劑量,她不僅讓小胖在她的後頸上咬開能呼啦啦灌風的洞,為了能讓第二句話清晰地說出來,她連舌頭都咬破了,盯著陳不染:“我跟你走。”

她往前走一步,想證明自己是真的願意跟他走。

渡星河的血,別人聞著只覺是尋常血腥味。

蠱靈為了保住這位生子聖手,是下了狠功夫的。

它也不管巫族人在外會不會丟臉,當獨屬於她的那股腥甜在空氣中變得越發濃郁時,陳不染體內的本命蠱蟲就更急了。

“我不殺他們,你別害怕。”

陳不染的蛛蠱急得團團亂轉,甚至影響起了陳不染的想法——

他不僅心疼起了她,還萌生出遊子與慈母的傾慕依賴,脫口而出:“阿孃。”

渡星河:“……”

陶舜和宿樂遊一行人:“……”

他們即使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幻聽,中了蠱毒的幻術,也沒疑心兩人真是母子關係。

得虧化神期強者對身體的操縱幾乎到了百分百,陳不染臉龐上的緋紅消褪,只餘下耳尖上的一抹血紅暴露心聲。偏偏這時候許久沒見到自家觀主的蜘行觀弟子尋了過來,見到此番情景,不禁納悶:“區區結丹期,又有什麼值得觀主在這兒久留的?”

真別問了。

再問下去,陳不染都想強行提前突破了。

他的人生要不被雷劫劈成灰燼,要不原地飛昇,換個位面生活。

“飛舟上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已經被我們控制住,拍賣會的物品收走,我們還有一柱香時間撤退。”

蜘行觀弟子彙報道。

他們鑽的是飛舟在禁法森林上飛行的空子,蠱修不受此地影響,但竹葉商會規模再小,敢搞飛舟的就不可能沒半點靠山,失聯半個時辰,就會有援兵趕至。

陳不染頷首:

“好。”

有實力不必遵守規矩——

這話放在修仙界更合適不過,縱你陰謀詭計萬千,我一劍破之。但現實就是,絕大部份修士和組織都沒到那個份上,即使是一方巨頭,亦不想引起公憤。

殺人越貨,蜘行觀兩樣全乾了。

但肆無忌憚地留在原地等對方援軍補給,再幹一架,那叫缺心眼,缺心眼的不論在正派或者反派都活不久。

“你們退下,我要親自處置他們。”

陳不染冷聲道。

那數名蜘行觀弟子立刻露出同情神色。

他們觀主向來殺伐決斷,對待敵人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讓他親自處置的下場肯定很是悲慘。

為免被殃及池魚,蜘行觀弟子應聲後就離開了。

陳不染眼皮一掀,宿樂遊一行人就像清掃垃圾一樣掃出了管道,料想他們也不敢回來。

如今,管道里只剩下他們四人。

心月身上有仙蠱的氣息,想來是老祖宗的隨從。

巫族生活在嶺中,與大自然緊密聯絡,熱愛小動物,老祖宗身邊帶只猿妖也很合理。

“你……”

陳不染朝渡星河走了過去。

剛走兩步,就被心月攔住了。

在陳不染的視角里,彷彿是一隻螞蟻當起了攔路犬,而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她殺死。

“剛才外面人多,我給你賠個不是。”

剛才還一臉桀傲不馴的陳不染說道。

他儘量斂去自己身上的威壓,渡星河才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我們認識?”說出來的話稀碎得一吹就散,她皺眉,抓起在脖子上啃個沒完的小胖:“還吃,就知道吃。”

小胖啃得太深,把她氣管啃出來個洞,聲帶也受影響,說話跟漏風似的。

卻見陳不染面上露出詫色:“老祖宗真會說笑,你難道沒認出來我是巫族人?”

蠱修之間能互相感應。

畢竟他們用的本命蠱蟲都由蠱靈所生,見面就該知道是自己人。

陳不染從儲物戒裡拿出天品傷藥,交給她的隨從:“我有百年沒回過族地了,現在流行見面就先捅自己兩刀的打招呼方法嗎?”

他問得特別誠心。

“不是……”

渡星河搖頭。

“您別搖了,我怕你頭掉下來。”

陳不染越緊扶住她的頭,還好那聖品傷藥有肉白骨的功效,蠍子咬出來的傷很快就瘋長出血肉來,強烈的麻癢蓋過疼痛。渡星河對疼痛的耐受度高了許多,癢還是第一回,不由皺了眉。

陳不染見狀心裡一咯噹,心說族人居然所言不虛。

見了老祖宗,那跟見了親媽似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可惜見面倉猝,不然還能跟老祖宗多講兩句話,也聽聽你說族地的事情,”陳不染趕忙說:“我也沒帶別的見面禮,竹葉商會的拍賣會上可有你中看的物品,挑一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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