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渡星河方向襲來的,是一團肉質紋理的荊藤,它的枝條有序凸起圓錐狀鼓包,裹挾著嚇得臉色煞白的九陽宗修士陳小蠻。

陳小蠻試圖用符籙護身,黃紙碰到荊藤便燃起火焰,將那根荊藤燒成灰,可不過眨眼功夫,它便斷肢重生,將他纏得更緊。

身陷囫圇的陳小蠻將希望寄託在師兄衛夷身上。

“師兄,用闢妖符救我啊!”

三人前往秘境,手上肯定有宗門給的保命符籙。

由於較為珍貴罕有,一般被捏在修為最高的弟子手裡,決定何時使用。

然而,衛夷帶著另一個同門追上去,卻遲遲沒有出手。

他居然不捨得用闢妖符!

就在陳小蠻快要絕望之際,他看見渡星河出現在下游,正握著劍望向自己。他心中大喜,師姐待他們向來有求必應,肯定不會見死不救,便大聲疾呼:

“師姐救我!”

下一刻,渡星河動了。

她足尖一點,身影便輕盈地從湍急河面躍起,落到岸邊,負手而立。

九陽宗三人愕然。

衛夷顯然也沒料到她會真的袖手旁觀,只好咬咬牙,擲出闢妖符,還不忘大聲道:“妖孽休想傷害我師弟。”

由硃砂寫成的符裡灌注了九陽宗長老的一縷威能,紅光沖霄而起,火線燎過溶洞內,紅光將地下河都浸染得如同流動的岩漿。

那詭異的肉荊藤在頃刻間被焚燬得只餘黑煙,而跌落河流裡的陳小蠻嗆了兩口河水才爬上岸。

他抹了把臉,猶有餘悸:“之前衛夷師兄說師姐變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算了,你人沒事就好。”

衛夷將他扶起來,暗自鬆口氣。

還好渡星河的出現把陳小蠻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沒追問他為什麼不第一時間擲出闢妖符,他看向她:“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啊?原來還有我的點評環節?”

被點名的渡星河大發慈悲地開口了:“那你們仨都挺廢物的,被一團抹布整得要死要活。”

陳小蠻原本被河水凍得發白的臉龐騰地紅了起來。

衛夷咬牙:

“看來師姐不僅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視曾經的同門情誼於不顧。”

“首先,我已經退宗,不是你們九陽宗的師姐,”渡星河眼神淡然,移兩步路,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陳小蠻踢下河:“其次,這才叫落井下石。”

“你!”

渡星河給他第二腳:“你也下去。”

兩人剛從水裡奮力冒出頭,就被一股力量摁了回去。

修真界是最境高一級壓死人的地方,沒有那麼多以下克上,哪怕喊著友情啊羈絆啊未來啊什麼的就衝上去,也只能在天壑前撞得粉碎。

築基後的渡星河,對上兩個煉氣期的修士,便是絕對的鎮壓。

根本不必多言。

剩下那圓臉女修士不等她發話,便主動跳下河,扒著岸邊瑟瑟發抖。

“……”

渡星河莞爾:“沒讓你下去,上來。”

她虛空一抓,將圓臉女修士從水裡託扶起來,在一旁晾著的同時,心念一動:“系統,我把兩個太監推下水,還讓一個貴人迫於我的淫威主動跳河。”

片刻,系統遲疑地向她確認:

【檢測到水中兩個男人沒有去勢,宿主確定他們是太監?】

“你還是宮廷文看得少,假太監男主多如過江之鯽,每一個都比皇帝更加雄偉。”

渡星河反駁道。

如果這都說服不了系統,那恐怕她要考慮讓兩人留下一點器官了。

片刻,系統屈服:

【宿主使三人落水,戕害嬪妃,獲得積分300!】

在他們身上薅了三百積分,渡星河心情大悅:“一個時辰後,禁制會自然消除。”

說罷,她轉身就走。

這一回,三人都不敢再留她了。

就連衛夷,甚至得等到她的氣息完全消失,才敢忿忿道:“渡星河以前在宗裡平易近人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是因為天資平庸,所以才各方討好,想得到元明尊者的好感,可惜裝出來的善良騙不過尊者慧眼,把她逐出九陽宗也是必然。”

兩人的頭頂似被一座山壓著,湍急的冰冷河水不時淹過他們的嘴巴。

“可是……她這是成功築基了嗎?”

陳小蠻猶豫道。

聞言,衛夷面色更加難看,含糊回答:“剛才沒留神,不知道。”

兩人不約而同地回憶起方才見到的渡星河,原本在飛舟碰面時見到的瞳中金勾消失得乾乾淨淨,可見已從煉氣巔峰跨到了築基修為,達神華內斂之境。只是兩人都不願意承認,岔開了話題。

“算了,本也不該指望一個外人出手相救,”

衛夷負氣道:“多采一些明心草回去才是正理,別忘記我們離宗之前還接了任務,要是完不成還得賠錢給人家,執事也會罰我們善點。”

九陽宗的赤輪廣場上,有一處是用來發布任務的。

弟子可以衡量自身實力,完成任務得到報酬。

三人接下的任務,便是採摘五十株的熒級秘境特產明心草,它是溶洞裡的主要靈植,即使他們只能在前兩層溶洞闖蕩,也能採夠五十株。

採摘風險低,卻有相對豐厚的回報,三人才大著膽子走這一趟。

“媽的,好冷……”

“快運功護體驅逐寒意。”

衛夷提醒。

在地下河水裡泡一個時辰,對修士來說不傷動筋骨,兩人只是覺得倒黴。

一個時辰後,禁制解除。

兩人抖掉一身的水,圓臉女修士幫忙將他們扶上來,一同前往尋找明心草,卻發現原本長滿明心草的地方如今光禿禿的,連根也不剩。

“難道有其他修士來過?快往前走走。”

衛夷疑惑之餘,不禁加快了腳步,生怕再讓人捷足先登。

只是越往前走,心越往下沉。

“沒有了,怎麼可能都沒有?”

“別的靈草呢?”

就在衛夷快要跑起來的時候,圓臉女修士伸手搭住他的肩,他猛地回頭怒目而視,卻見她囁囁道:“師兄,再往前走,就脫離宗門指引的範圍了,太危險了……”

他腳步頓住,驀地驚醒過來。

再轉過頭去看,前面正是黑漆漆的四條分岔路。

之前他們就是因為想到更深處探索,驚動了窩在溶洞裡伺機而動的肉荊藤,令陳小蠻差點丟了命。衛夷攥緊拳頭,紅著眼:“交不出足數的明心草就要賠錢!還有宗門的善點……該死!”

在各大宗門裡,外門弟子都需要用勞動來換取善點。

外門弟子多擔任種植、養殖和挖礦等等的崗位,畢竟種的是靈植,田裡的蚜蟲皆非凡蟲,凡人無法勝任這些工作。弟子積攢下來的善點,取一部份用來上繳宗門,一些歸己所有,用來換取修仙資源。

衛夷拼了老命的幹活,就是想攢夠善點換一顆築基丹。

“到底是誰來溶洞進貨明心草?”

“也怪渡星河,耽誤了我們採摘的時辰!”

對想象中的獵草狂魔和渡星河,衛夷是恨得厲害。

而同一時間……

渡星河:“別對著修士骸骨淌口水,多吃點草,綠色蔬菜對身體好,乖。”

坐在麒麟背上的她宛如一名牧羊人。

凝麟在進食了大量明心草後,戾氣消減許多,溶洞裡只剩下啃啃啃啃的聲音。這五天的時間裡,她就領著麒麟在溶洞裡到處吃,將洞內幾乎搜刮一空後,麒麟的進化值才勉強達到了一萬,進行初次進化。

因為簽訂了靈契,渡星河也能共感它身體的變化。

它的全身骨骼和肌肉暴起,靈氣外溢,一股股熱流湧過身體。

而渡星河則在它身旁坐下,開始練功。

【母親是在為我們護法嗎?】

它感動萬分。

渡星河:“沒錯。”

主要是蹭蹭自家崽的靈氣修煉,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個時辰後,麒麟已經變了模樣。

從原本的兩米長到了三米高,鱗片淺處藍得攝人心魄,深處濃重如凝墨,在溶洞裡閃動著鋒銳的暗光,更接近《瑞應圖》中“羊頭,狼蹄、圓頂,身有五彩”的描述。

它歡快地吼了一聲,聲如震雷。

【母親,我學到了新的東西!】

下一刻,原本在她身前麒麟消失不見。

她似有所感,挽起衣袖,原本光潔勝雪的右邊手臂上多了一副凶神惡煞的麒麟雲紋。

當渡星河低頭,便聽見夜麒溫柔的說:【離開溶洞後外面的靈氣稀薄,我和妹妹維持原形會有些吃力,不如依附在母親身上,留存力量,母親如果有危險再叫醒我們。】

渡星河很快便明白了過來:“正好。”

靈獸和主人是互相成就的。

除了靈寵本身的力量外,主人的力量也能輸送給它,但渡星河現在的情況,只能讓麒麟反哺,時時刻刻的讓它以原形待在身邊,只會徒增消耗,也會惹來太多不必要的覬覦。

“五天之期快到,該離開秘境了。”

渡星河沿著來時路往外走,再沒有碰到九陽宗的弟子,倒是遇上了另外一行人,見她兩手空空,與她傾談起來:“此行真是處處透著古怪,溶洞裡像是被人搜刮一空,不似師兄和我們說的資源豐富。”

“可能湊巧最近來這的修士多吧!”

其中一位女修士問渡星河:“道友你有什麼頭緒嗎?”

渡星河沉吟:“我來的時候遇到過九陽宗的修士,他們像是來採摘明心草的。”

聽到是三大宗之一的九陽宗弟子,眾人不禁露出瞭然神色。

另一人憤慨道:

“雖然說秘境裡的資源能拿到多少都算自己的,但那麼多……他們帶得動,用得完麼?浪費!”

而渡星河只能假裝在看遠處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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