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專注一件事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

一炷香很快過去,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已經把詩寫完,甚至送給了諸遂良做點評。

長孫俊也從以前寫的詩中抄錄了一首,甚至與其他幾人一起進行了修改。

看到煥然的詩,長孫俊很是滿意,甚至得意的朝房俊這邊望了一眼。

可看到房俊三人還在喝酒說笑,暗罵一聲棒槌以後,不禁訝然失笑。

在他看來,自己真是神經過敏了,居然如此重視。

房俊幾人根本就是不學無術的棒槌,吟詩作賦豈不是太為難他們了。

感覺勝券在握,長孫俊又和同桌的幾個年輕人竊竊私語,好像在商量什麼。

從幾人不時看向房俊這邊的眼神可以知道,幾人顯然沒憋什麼好屁。

程處亮當然發現了長孫俊幾人的目光,燜了一杯酒後鬱悶的說道:“看來,長孫俊那小子又要搞事了,可惜,咱們詩詞這一塊真沒有天賦,否則哪能讓他如此猖狂?”

尉遲寶林點了點頭,也是一臉無奈。

說到打架他們天不怕地不怕,可吟詩作賦那是拍馬也比不上。

即使知道對方想要挑釁,也只能忍著。

三人算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他們真不相信房俊能夠贏這場比鬥。

在他們看來,房俊剛剛之所以要硬著頭皮答應文鬥。

一方面是為了討明月姑娘的歡心。

另一方面只是為了爭一口氣。

至於贏?

他們還真沒想過。

儘管如此,尉遲寶林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遺愛兄,要不咱們花錢和別人買一首詩,即使不能贏也能撐撐場面。”

一聽,程處亮也是一臉期待的望向房俊。

很顯然,他也是這樣的想法。

不管能不能贏,先弄一首詩上去再說。

輸人不能輸陣!

聽到兩人的話,房俊有些哭笑不得:“放心吧,上次我在兄長的書房看到了一首詩,我已經記在了心中,等一會兒直接交上去就行。”

自己腦中唐詩300首,隨便拿一首都是驚世之作。

他只不過不想表現得太過突出而已。

畢竟,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突然變得才華無雙,很容易惹人懷疑。

為了掩飾穿越者的身份,只能把這一切推到兄長房遺直身上。

這樣才不會讓程處亮兩人懷疑。

聽到房俊這麼說,程處亮與尉遲寶琳眼前一亮,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房俊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今天咱們贏定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興奮得無以復加。

雖然他們三人都沒有什麼才學,可房遺直卻是長安城數一數二的才子。

有這樣一位才子的詩,兩人當然是勝券在握。

兩人正想讓房俊趕緊把詩默寫出來。

長孫俊居然對著房俊就是一頓懟:“房老二,你們現在還沒有把詩交上來,不會是想直接認輸吧?”

“呵呵,不會寫詩也沒關係,要不要我送一首詩給你,就當是施捨給乞丐了。”

聽到長孫俊陰陽怪氣的話,若是以前倒也罷了!

如今有詩在手,程處亮和尉遲寶林忍不住了,不甘示弱的回懟道:“真是狗拿耗子瞎操心,誰說我們沒有寫出詩來?”

長孫俊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在場的所有人該交的都交了,你們現在一個字都沒寫,這不是放棄了麼?”

“難道你們真以為自己是曹子健啊,可以七步寫出一首詩來,我看你們就是嘴硬。”

“當然,也許你們真會寫詩,不過,是寫那種狗屁不通的打油詩。”

“但褚大人可沒有時間看你們這種亂七八糟的詩詞。”

尉遲寶琳一臉不服,怒道:“說誰寫的是打油詩呢?有本事咱們加註,敢不敢……”

見尉遲寶琳底氣這麼足,長孫俊猶豫了。

剛剛才被房俊坑了一把,可不想再掉進幾人的陷阱之中。

想了想,長孫俊轉頭看了房俊一眼,問道:“你們不會是請人代筆吧?”

“說誰代筆,沒有證據可不要亂噴。”程處亮和尉遲寶琳臉色一變,神情有些慌張。

見狀,長孫俊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鄙夷的說道:“我以為你們這群榆木疙瘩突然腦袋開竅了呢?原來真是找人代筆呀,真是丟人!”

一名年輕人也從長孫俊身旁站了起來笑嘻嘻的揶揄道:“這幾個貨色除了打架還行,做詩不是為難他們麼?”

“是啊,這幾個都是長安城不學無術的二代,讓他們做詩,和讓男人繡花有什麼區別?”

“哈哈……這個比喻真恰當!”

長孫俊身邊的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隨聲咐合笑出聲來。

尉遲寶林一臉怒容,啪的一聲拍著案臺站了起來:

“長孫小兒,你們不要得瑟,別人怕你們,某可不怕,信不信我錘得你們哭娘喊爹。”

“呵呵,你看,我說這些人就只會動粗打架吧?他們根本不配參加明月姑娘的詩會。”

“是啊,這下暴露本性的吧,寫詩,寫個屁呀!”

“依我看,這些人根本不懂什麼叫詩,諸大人應該直接判他們輸……”

“對,就是這樣!”

聽到大家的議論,長孫俊得意一笑。

在他看來,房俊這下完蛋了!

不僅輸了賭鬥,以後的名聲也將名譽掃地。

在士林之中,讓人代筆是最忌諱的,一旦被發現,絕對會被所有讀書人所唾棄。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讀書人,自然是最不願意見到這種情況發生。

看著犯了眾怒,程處亮和尉遲寶琳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真要把所有人都打一頓不成?

只得焦急的看向房俊,想聽一聽這位兄弟該怎麼辦。

此時房俊也不由皺了皺眉頭。

本來自己說記住了房遺直的詩,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卻沒想到程處亮和尉遲寶林當了真,導致被長孫俊抓住了痛腳。

幸好,程處亮和尉遲寶林不是太笨,並沒有承認。

既然如此,也讓他有了反擊的機會。

用手製止了準備衝出去的程處亮和尉遲寶林,房俊不急不緩的說道:“兩位兄弟先不要發火,對方沒有證據就像狗一樣亂咬,咱們又何必過多計較?”

“難道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反咬狗一口不成?”

這話頓時引得眾人鬨堂大笑。

確實,人家根本沒有承認,張孫俊也沒有證據,怎麼能亂說?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明月姑娘的注意。

看到故意找茬的長孫俊幾人,小姑娘眉頭不由微微皺了皺。

可是看到褚遂良都沒有發話,她當然不好說什麼。

不過,聽到房俊如此犀利的反擊,嘴角不由微微彎起。

在她看來,這個房俊真有趣,嘴巴也太毒了!

而聽到房俊的話,長孫俊幾人臉色變得鐵青,這不是直接罵他們是狗嗎?

更何況,程處亮和尉遲寶林摩拳擦掌的樣子更讓他們害怕。

若被這幾個憨貨暴揍一頓,那丟臉可丟大了。

長孫俊只能顫抖地指著房俊幾人罵道:“房俊,你們簡直太粗鄙了,根本不配來這裡。”

“今日來這裡的人,都是飽讀詩書之輩,像我們這種自始至終以君子之行約束自己的人,如論武刀弄槍,自然不是你們的對手。”

“有本事你就憑自己能做出一首詩來,想要仗著力氣打人,這算什麼本事?”

這番話說得很有藝術。

意思是說,我們是讀書人,講的是道理,有本事我們比比詩詞。

這話倒把房俊給逗樂了。

這小子腦子不會有坑吧?

真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房俊,想讓自己做詩,那不是自己找虐麼?

見到房俊一言不發,長孫俊以為對方心虛了。

正得意之際,卻見房俊臉色一肅,沉聲說道:“既然你想見識一下我的才華,如你所願……”

看著言辭鑿鑿的房俊,長孫俊心頭咯噔一聲,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麼,趕緊補充道:“詩詞只能是自己寫的,不能是抄襲或者代筆……”

“這是當然!”房俊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

“誰知道你會不會早就準備好了詩詞?”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場無形的硝煙瀰漫整個空間。

見場面有些劍拔弩張,諸遂良對著旁邊報幕的中年婦女低語幾句。

中年婦女會意的點了點頭,站起來開口道:“既然兩位才子有爭執,諸大人建議,兩位可以由對方指定一人。”

“然後由指定的人說出自己喜歡的花,這時候兩位才子再按照這種花的主題寫出一首詩詞,這樣就避免了抄襲或者代筆的可能,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當然大聲叫好。

臨場隨意選題,當然盡最大可能避免了作弊的發生,這也是解決爭議的最好方法。

如果想要作弊,除非你以前找人帶筆把所有花的詩詞都寫了一遍,甚至還能夠全部記住。

聽到這樣的建議,房俊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不管是哪種方式,今天他是贏定了。

而長孫俊自然也沒有反對意見。

畢竟,在他眼中,房俊就是一個粗魯的棒槌。

一個只會拿拳頭說話的傢伙,能作出好詩,才怪。

特別是聽到很多人都說自己會贏,說明自己的才氣得到了士林中大多數人的認可。

長孫俊不由心神大定,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斜睨了房俊一眼後,長孫俊故作大方的說道:“我認為諸大人的提議很公平,房俊,那讓你先選人,我先作詩,然後我再選人,你作詩,這樣也好給你多一點時間準備。”

“長孫公子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從選人開始,咱們所用的時間都是一樣的,何來讓不讓一說?”

“不過,既然你想先作詩,那我就先選人吧。”

“對了,平時你那些狐朋狗友應該經常在一起喝酒吹牛,你們經常聊到一些自己喜歡的花。”

“那我就從你們那桌人裡面隨便選一個人出來,你就以他喜歡的花做詩吧。”

房俊不急不緩的回答。

可他這番話讓在場的人炸鍋了。

在他們看來,這豈不是相當於給長孫俊開後門嗎?

一般來說,朋友之間經常交流,自然是瞭解對方的喜好和底細。

只要長孫俊的朋友配合一下,就可以讓長孫俊拿出以前做好的詩詞出來就行。

一個用精心打磨的詩詞,一個用臨場發揮的詩詞。

不用想也知道,房俊是輸定了。

眾人有些想不通,房俊為什麼會這樣?

程處亮和尉遲寶林也認為房俊是在故意擺爛,頓時急的不行。

正想要勸說,卻被房俊擺手打斷。

見此情形,長孫俊卻欣喜若狂。

在他看來,一定是房俊知道比不過自己,這才故意這麼做。

諸遂良也是有些意外,但還是出言確認道:“房俊你真的決定了?”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既然當事人贊成,諸遂良只是微微一嘆,便沒有再說什麼。

正如眾人所想的那樣,長孫俊有自己朋友的配合,故作沉吟片刻便“當場”寫出了一首詩。

寫完以後,長孫俊一臉傲然的說道:“房俊,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輸給我,不算丟臉。”

“呵呵,誰輸還不一定!”方俊呵呵一笑。

耍嘴皮子誰不會,最後等潮水褪去,才知道誰在裸泳。

見房俊事到如今還死鴨子嘴硬,長孫俊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用明月姑娘喜歡的花做詩。”

聽到這話,一旁的程處亮和尉遲寶林心中暗暗擔擾。

自己這位兄弟第一次見到明月姑娘,根本就不熟悉,顯然是不可能有準備的。

看來是輸定了!

見兩人垂頭喪氣的樣子,房俊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怎麼,你們就這麼不看好我?”

程處亮苦著臉:“你說呢?”

而尉遲寶琳更是沒心沒肺:“遺愛兄,你儘管上,作為兄弟,我們精神上支援你……”

“輸人不能輸陣,你與長孫俊的賭鬥,輸1萬貫而已,兄弟兩個幫你分攤了,回去最多被打一頓!”

程處亮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看著兩人視死如歸的樣子。

明顯認為他輸定了。

不過,兩人肯幫忙分攤對賭的錢,也還算義氣。

於是,房俊似笑非笑的掃了兩人一眼,說道:“看在你們如此有義氣的份上,等贏了錢,也分給你們一份。”

能贏?

才怪!

程處亮和尉遲寶林顯然是不相信房俊的鬼話。

撇了撇嘴,兩人已經做好了回家被處罰的準備。

一人3000多貫,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懶得理會這兩個憨貨,房俊看了看桌上的酒壺。

呵!

那些詩仙之類的傢伙不是都喜歡邊喝酒邊作詩麼?

咱也來裝逼一波!

拿起酒壺,直接一口吹了!

呃!

房俊不由自主打了個飽嗝。

這個逼不好裝啊!

這壺酒有點多。

雖然酒的度數不高,但差點撐死人,下次還是搞點高度酒來裝逼才行。

看到房俊並沒去詢問明月姑娘喜歡什麼花,反而如同酒鬼一般喝起酒來。

眾人不由紛紛罵了起來。

“這房俊什麼玩意兒,現在是比詩,他以為是比酒量嗎?”

“對呀,這傢伙顯然就是在耽擱咱們的時間。”

“依我看啊,這傢伙知道自己輸定了,所以才故意擺爛!”

眾人的責備並沒有讓房俊生氣,反而嘴角都樂開花了。

叮,情緒值+99+69+89+79……

又刷了一波情緒值,被埋怨幾句值了。

這個逼不錯。

對了,先問問明月姑娘喜歡什麼花。

不然隨便弄出一首詩來,那丟臉就丟大了。

酒壯慫人膽!

房俊不慫,一壺酒下去,膽子卻也變大了不少。

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房俊走到明月面前,問道:“妹子,你喜歡什麼花,哥哥給你作詩!”

說話的同時,一雙眼睛不停的掃視著明月那妖嬈的身姿。

喉結湧動的樣子,不知是酒還沒咽完,還是吞口水。

“房俊,你簡直粗鄙至極,趕緊滾下來。”

“是啊,居然敢對明月姑娘這麼無禮,真無恥。”

長孫俊氣得拍桌子,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叮,情緒值+1999+99+99……

好傢伙!

此時房俊已經無言以對。

這波情緒值直接刷屏了,內心舒爽無比,簡直比大保健更舒服。

不過,這位明月姑娘的身材真是美翻了。

真不知道這時代的人是吃什麼長大的。

明明年紀沒多大,卻長得前凸後翹。

不自覺的,房俊摸了摸鼻子。

他真害怕一不小心留它不知名的液體。

雖然明月對房俊的無禮舉動也有些生氣,但還是忍著性子說道:“小女子獨愛梅花……”

得到了答案,房俊轉身走下圓臺。

準備開溜?

當然不可能!

逼還沒有裝夠呢!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吟完,房俊還故作姿態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嚮明月致意。

如此一來,整首詩的意境就體現了出來。

這首是宋代林逋的《山園小梅.一》

此詩以梅喻人,以苦吟的寫作方法,表達人失意或悵惘的情趣。

剛剛房俊從明月的琵琶中聽出了對人生的苦楚或者幽怨。

這個小姑娘很有故事,這首詩一定很適合對方。

果不其然,房俊剛吟完,明月姑娘那張如畫的俏臉直接愣住了。

口中喃喃自語,不停的重複著剛才房俊說出來的詩句。

在她看來,這首詩不就是描繪她的人生嗎?

她的人生就如寒梅一般苦楚,為了那毫無希望的目標而奮鬥。

到最後,還得隱藏在這燈紅酒綠的地方才能夠生存。

這個房俊也太懂她了吧?

不知不覺中,明月一雙美眸眼含霧氣,輕輕的抽泣了起來。

真是感同身受啊!

見此情景,在場的人直接傻眼了!

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房俊是個不學無術的棒槌嗎?

怎麼現場做一首詩就能讓明月姑娘哭了出來?

尼妹,誰能有這麼牛啊?

根本不用諸遂良評判,房俊就已經贏了!

頓時,所有的人都同情的看向了長孫俊。

這傢伙今天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不僅輸掉了兩萬貫,而且還是輸給了房俊。

從此以後,長孫俊必將成為整個長安城的笑話。

畢竟,剛剛這傢伙嘲笑別人不學無術,是個棒槌。

可如今他連棒槌都不如,豈不是成了笑話?

此時,長孫俊徹底慌了,一張小白臉變得面無血色。

好半晌,這才反應過來怒吼道:“房俊這首詩一定是事先寫好的,大家不要相信他!”

叮,情緒值+2999

房俊看了長孫俊一眼。

這傢伙顯然是崩潰了,要不然也不會情緒波動這麼大。

自從得到系統,單次的情緒值是最高的。

“是不是抄的可不是由你說了算。”房俊憋了憋嘴,隨即又對著諸遂良說道:“還請諸大人給個評判!”

諸遂良站起身來,說道:“從明月姑娘的反應來看,大家心中應該有了自己的判斷。”

“但為了公平公證,老夫宣佈,長孫俊與房俊的比鬥,房俊獲勝。”

聽到諸遂良宣佈結果,長孫俊一臉死灰,眼神空洞的嘟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怎麼可能輸給一個棒槌……”

見此,房俊並沒有絲毫同情,反而開口說道:“長孫俊,願賭服輸,三日之內把錢送到房府,否則,我直接上門討要。”

說完,準備一溜煙走出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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