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比本王如何?”

軍師好笑,自家殿下從來英明神武,唯一一點,就是對自己的美貌尤其執著在意。

“您是讓屬下說實話還是假話?”

甄善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本王都把你們慣壞了可是?還敢玩這套?”

“這不是擔心傷著您的自尊心嗎?”

甄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進內室,“打水,本王要沐浴。”

“殿下您不想知道了嗎?”

“話多。”

“假話就是您絕代無雙,真話就是不分上下,不過,您在屬下們心裡永遠是最美的,花兒都沒您嬌豔呢。”

屏風後,甄善更衣的動作頓了頓,隨即,一個護腕摔到軍師譚曉臉上。

“精力如此充裕,不若圍幽州城負重跑個十圈如何?”

“殿下,屬下這就給您打水去。”

甄善翻了個白眼。

……

翌日,陰雲連綿,小雨不斷,幽州群峰隱於霧中。

陰霾天,總是令人有些莫名的壓抑和煩躁。

客院處,言燁揉揉眉心,眉眼劃過一絲疲乏,陰雨天氣,他那雙平日毫無所覺的雙腿總是隱隱地痠麻,不算痛苦,卻意外難受。

“殿下,您還好吧?不若讓楊大人去找風吟那邊洽談,和談推後吧?”

言燁眸色涼淡,“是越國戰敗,不是風吟戰敗。”

向壹低頭,也明白,現在是他們在求和,風吟能給他們下馬威,他們卻沒資格提要求。

“殿下,和談下午才開始,您先休息一下吧。”

“嗯。”

午時飯後,天氣沒有半點放晴的跡象。

主院裡,甄善換上一身明黃色的四爪蟒袍,烏黑的髮絲用鑲嵌著東珠的金冠束起,尊貴雍容中不掩的霸氣,足蹬黑靴,金線繡成的團龍流光溢彩。

“殿下,越國議和團已經在前廳候著了。”

甄善揮袖,負手身後,“走吧。”

“攝政王殿下到。”

言燁緩緩抬頭,看向外面,雨霧中,藍色的大油紙傘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映入眸中。

甄善,令大陸聞風喪膽的女修羅,風吟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傳聞中有著三頭六臂,體型好似黑熊,兇狠殘暴的女魔頭。

兇狠殘暴?她的行事風格著實能當得上這四個字。

但三頭六臂,醜陋粗壯?

言燁淡漠的唇角忍不住一抽。

若眼前容顏絕色、宛若九天仙子的女子都醜的話?

實在不知這大陸還有哪個女子能撐得起一個“美”字?

越國從未見過甄善真容的大臣也被迎面走來的纖細美女嚇了一大跳。

她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羅剎?

搞笑的吧?

甄善攜著一身冷氣踏入大廳,越國眾人驟然感覺四周溫度都下降了不少,屋外吹進的冷風,透過衣裳,刺入骨子裡,撲面而來的血腥煞氣更是叫不少人雙腳發軟。

女修羅就是女修羅,長得再無害,長年戰場廝殺而帶上的嗜血煞氣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越國等人紛紛低頭,不敢再直視甄善,真真是天仙的容貌,魔鬼的心腸。

言燁抬眸,對上一雙明明若黑色珍珠般無暇明亮,卻也似子夜漆黑冰冷的鳳眸,攏在袖中的手指微曲,他神色平靜地朝她頷首,“風吟攝政王殿下,久仰。”

甄善臉上是淡定的,周身王者霸氣攝人,然,內心是崩潰的。

她恨不得掐住缺兒的脖子直晃,“這就是你說的天定緣分,確定不是孽緣嗎?”

臥槽!

攝政王殿下內心好暴躁啊。

木有錯,在她踏入大廳,見到言燁的第一眼時,還來不得贊對方一句君子如玉,俊美無儔時,那沉寂了十年的水晶心噌地一下就亮了起來。

所以,她的任務目標竟然是越國四皇子言燁,這個算交手兩次,但每次都將她逼入險境,破壞她計劃的男人?

他們兩人就算沒交手過,可也算得上天敵了吧?

就算沒那麼誇張,可兩人中間也隔著國仇世仇,她還差點就將他的國家給滅了……

結果,現在居然要讓他們搞在一起?

這合理嗎?

這能行嗎?

甄善內心是絕望的,相愛相殺、虐戀情深這戲碼,攝政王殿下表示,她真的不太喜歡。

“缺兒,成神卷軸會不會有故障的時候?”

“……應該是沒有的。”

“呵呵,是嗎?”

缺兒嚥了咽口水,“娘娘,其實應該也沒那麼壞的。”

“你是想說我還沒把鐵騎踏到越國都城嗎?”

所以她還沒宰了對方全家,也沒刨了他家祖墳,就還有救嗎?

甄善生無可戀,拋開先前的恩恩怨怨,就單單現在,他們兩個,代表的是兩個權利陣營,本身就是對立的。

讓她妥協,她做不到。

讓對方入贅風吟國……

甄善眸光一亮,倒也不是不可以。

本王最喜的就是馴服性子鋼鐵的馬兒了。

缺兒:“……”

娘娘,您淡定點,不要如此放飛自己哇。

莫名有些心疼這一世的初神尊上腫麼破?

言燁劍眉微蹙,對甄善越發炙熱的眸光有些不舒服,他淡淡垂眸,避開。

甄善黛眉微挑,哦,不滿了?

她這麼一個絕色美人放在他面前,都不看,嘖,眼神有點問題。

缺兒:“……”

娘娘永遠都是辣麼自信。

偏偏她還有自信的資本。

就是,娘娘啊,您剛剛那眼神……要不是您長得美,就要被人當流氓了啊。

甄善懶得理會缺兒的吐槽,她抬步,走到主位上,揮手,讓越國眾人也坐下。

“越國四皇子,聞名遐邇的麒麟子,今日得見,確實不凡。”

“不敢當,虛名罷了。”

甄善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眸色不明,淡淡一笑,“能把本王逼得只能坐在這跟你們談判,而不是把鐵騎踏到越都,麒麟子之稱,四皇子都不敢當,誰敢當?”

越國眾人:“……”

風吟這位女霸王說話會不會太直白了點?

這讓他們喜歡話說三分留七分的人怎麼接啊?

言燁淺淡眸子平靜地看向她,“本宮不知攝政王殿下的何意。”

甄善也沒繼續深究,在越國使臣緊張害怕的眼神中,只勾唇笑了笑。

“越國想要本王退兵?”

言燁點頭,“正是。”

“憑什麼?”

甄善鳳眸微眯,強大的壓力落在他身上。

言燁面不改色道:“攝政王殿下真不願意退兵?”

越國眾人:“……”

等等,殿下,這問題有點問題啊。

咱是來和談的,您怎麼能這麼問?

聽起來像挑事啊!

甄善眸色微動,“不願意又如何?”

“這是攝政王殿下的決定。”

翻譯過來就是不關本宮的事。

甄善紅唇微抽,這男人是來和談的,還是來給他老子招仇恨來著?

“本王滅了你越國,四皇子也無所謂嗎?”

“本宮阻得了攝政王殿下嗎?”

“你阻止不了嗎?”

言燁閉嘴不說話了,顯然不跳坑。

甄善心中嘖了一聲,聰明的男人就是麻煩。

算了,總好比她要娶個嬌滴滴的小弱男。

不過,她也沒心思再跟越國使臣們打太極,攝政王殿下還得回去好好想想,怎麼馴服這匹倔得一批的雪山白馬。

甄善看著似乎想要引經據典,來段又臭又長的大道理的越國使臣,鳳眸微眯,煞氣乍現。

越國眾人瞬間如被摁著脖子的公雞,想叫卻叫不出來,訕訕縮了縮,把求救的眼神全放在他們四皇子身上了。

殿下,您趕緊上點心吧,不然咱們可能要出不了這門,全被女魔頭給弄死在這了。

別懷疑,這位女羅剎真的做得出。

兩年前,北漠的議和團不就豎著來,橫著離開嗎?

據說,頭全掉了。

真特麼太嚇人了。

言燁無視他們,淺淡眸子放在甄善身上,“攝政王殿下如何才願退兵?”

越國眾人:“……”

殿下,您就不能委婉一點嗎?

甄善支著下顎,袖子滑落,露出她雪白無暇的小臂,言燁再次移開眸光。

甄善眸中劃過一絲趣味,還挺純情的嘛。

“想要本王退兵,也行。”

越國使臣眼睛發亮地看著她,趕緊拍馬屁,“攝政王殿下大意,我等……”

“慢著。”

眾人心再次提起,“攝政王殿下,您有什麼要求,我等定然立即稟告陛下。”

“要求,”甄善淡淡勾唇,“自然是有,否則,你當本王很閒嗎?在這跟你們廢話?”

越國眾人:“……”

好氣哦,但只能忍。

“攝政王殿下,您說。”

“和親。”

越國眾人怔了怔,就、就這樣?

他們還以為至少得要割地賠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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