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六號病人
飛在空中的沈師立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先回飛機上去吧。”
“啊？哦！”
沈師立終於有了方向，帶著驥天啟回到了他們的救護飛機上。
直到此時，他才回過神來。
語氣奇怪的問道：“是因為……您沒有在他們的身上察覺到針對您的殺意？敵意？”
“是啊。”驥天啟笑著表揚道：“不過，有些時候敵意和殺意這種東西有些虛無縹緲的，並非想要害我的人，就已經會有這樣的意念逸散。所以，你和小於的表現很不錯。”
【小於？那我以後就是小沈了？】
沈師立對於這樣的稱呼方式並沒有什麼意見，達者為先，只從戰力方面來看，驥天啟當然有這樣的資格。
“我就說您出來的時候怎麼沒反應呢。”沈師立語氣無奈的道：“當時我還以為您對我們安管局的同事們太信任了，所以忽略了那種可能性。”
“太信任了？”驥天啟笑道：“不錯，我確實對你們很信任，非常信任。”
“……”
【話裡有話啊這是。】
沈師立不想接這一茬，沉默時，兩人已經從艙門處來到了救護飛機的指揮艙裡。
白秀楚的話給沈師立解圍了。
“指揮官詢問，礦洞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安管局方面很”
沈師立對此也好奇無比。
洞裡面竟然有十二隻妖怪，而且全都被驥天啟給殺了！
這兩點都很不尋常，特別是一直以來都以‘遵紀守法’的形象示人的驥天啟，這一次竟然沒有留活口。
以至於，他和於智朗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恩……”
驥天啟沉吟了一聲，看著大螢幕上顯示出來的，羅興義的記錄儀上實時拍攝的畫面。
安管局的人正在檢查他帶出來的妖怪屍體，並再次放出了無人機、機器人進入礦洞之中檢視，但並沒有直接派人進去。
是在等他的答案。
“我進去找到這些妖怪的時候，它們都已經被殺死了。”
“啊？”
白秀楚等人都大驚失色。
就在驥天啟和沈師立飛回來的過程中，礦洞現場的安管局人士，已經確定了十二隻妖怪的屍體裡面，有他們這一次的行動目標。
一隻戰爭級的妖怪。
現在雖然還沒法確定其它妖怪的等級，但從傷口來看，它們幾乎都是瞬間被殺死的。
哪怕是驥天啟親自動的手，在礦洞裡沒有傳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下，也已經很誇張了。
更何況，不是驥天啟殺的呢？
“還有兩隻妖怪，不過已經跑了。”
驥天啟解釋道：“我在裡面找了一些時間，才順著目標妖怪的蹤跡，找到了它們所在的位置，在地下三四百米的礦井裡。
還沒等我動手，就有一隻妖怪出手，將十二隻妖怪全都殺了。然後另一隻妖怪對我說，我能夠找到它們，說明我的實力還算不錯，所以它們兩個不想跟我打。
還說，那十二隻妖怪都是它們送給我的禮物，希望我能夠還給它們一件禮物。”
“什麼禮物？”沈師立適時的詢問出聲，彷彿捧哏。
“我的血肉。”
“？？？”
驥天啟語氣奇怪的解釋道：“它們說，吃了我的血肉就能夠長生不老。”
沈師立驚訝道：“真的能長生不老？”
旁邊的駱仁忠也是眼神一亮，彷彿看到了什麼世間珍饈一般。
驥天啟和白秀楚兩人，同時看向了沈師立和駱仁忠，眼神都很奇怪。
“……”
稍微有些尷尬的氣氛中，沈師立尬笑著解釋道：“您的超能力太多了，咳，您的武功太多了。異世界又是高武異世界，還有火麒麟這樣的神獸，吃了真的能夠長生不老。所以……”
驥天啟無聲的笑了起來，神情看著有些意動。
“但火麒麟是你啊，要不，咱們試一試？”
“！！！”
沈師立再次大驚失色。
他突然想到驥天啟是需要延長壽命的，因為異世界的時間流速和這個世界不同——在驥天啟的認知裡。
所以，如果找不到其它能夠讓驥天啟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天材地寶，那隨時都能夠找到的火麒麟……
【怪不得驥天啟和研究中心，答應給安管局三萬的能量額度，也要把我騙過來。】
【說什麼讓我給驥天啟送血菩提，血菩提的效用是有極限的，哪裡需要我天天待在這裡。】
【所以，他們是想讓驥天啟吃了我！！！】
沈師立腦海中的念頭，已經完成了邏輯閉環，他有一種直接飛出去逃跑的衝動。
但問題是，他根本跑不掉。
在狹小的飛機艙室裡，他的速度來不及爆發就會被驥天啟直接點穴控制住。
而且，即便是能夠逃出去，他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妖怪能夠為了長生不老，把妖怪送給驥天啟，那如果是……
“假的！”驥天啟出聲打斷了沈師立的胡思亂想，他提醒道：“很多事情其實都很簡單，沒有伱想的那麼複雜，想太多，容易成為我們小隊的正式成員。”
“……”
沈師立微微皺眉，做驚訝狀。
“我沒有想太多啊，我什麼都沒想的。畢竟，我又不是真的火麒麟。即便是投影的關係，本體也應該是梅花鹿妖而不是我。”
“那就好。”
驥天啟點了點頭，繼續講述。
“我當然不會把我的血肉給它們，我還想活捉了它們問問情況。但問題是，它們兩個有足夠的能力把礦洞給轟塌，而且它們有在土石之中穿行的能力。
所以，我就只能任由它們兩個逃跑了。當然，它們兩個並不認為這是逃跑，還對我說這一次只是見面禮，讓我好好想清楚。
先禮後兵，下一次它們還會給我帶來一些禮物。但如果我還是不同意的話，那禮物就會變成災難。”
沈師立驚訝道：“就這樣？”
“對，就這樣。”驥天啟笑著道：“我說過了，很多事情其實都很簡單的。”
“一點都不簡單啊。”白秀楚有些後怕的道：“如果它們真的把礦洞給轟塌了，再利用穿行土石的能力。就算是您，也很危險的吧。”
“確實有點危險。”驥天啟承認道：“我也是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任務，能夠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據我的感覺而言，那兩個妖怪都至少是戰略級的。”
“能說出它們的形象嗎？”沈師立提議道：“可以在我們的資料庫裡搜尋一番。”
他還是習慣以安管局之人自稱。
“可以。”
在驥天啟開始形容，並由救護飛機搭載的科學院出品的人工智慧程式，進行ai繪圖的時候。
白秀楚也基於驥天啟對於事件經過的描述，和羅興義一起與安管局方面完成了溝通。
安管局再次震驚不提。
很快，兩個給驥天啟送禮的妖怪形象，就出現在了大螢幕上，並第一時間傳給了安管局，由安管局的相關人員在資料庫中搜尋。
其中一隻的形態有些像是放大版的老鼠，只是長了兩個尖銳的角，渾身的皮毛都是紅色的。
另一隻的形態類人，和牛魔王差不多，但腦袋卻是獅子腦袋，四肢也和人差不多，不像是牛魔王的兩隻腳是蹄子狀。
獅子頭妖怪還穿著人類的衣服，是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腳上穿著一雙亮麵皮革切爾西靴。
安管局能夠第一時間確認的，只有獅子頭妖怪所穿的靴子品牌——普拉達。
“資料庫裡沒有這兩隻妖怪，它們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沈師立語氣無奈的解釋道：“妖怪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它們沒有在城市之中出現過，我們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樣子，有什麼樣的能力，是什麼等級。”
驥天啟並不意外。
兩個妖怪在明知道他和安管局合作的前提下，還敢於這樣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足以說明妖怪自信安管局找不到它們的蹤跡。
“紅毛鼠展現過的能力是在土石中穿行，有沒有其它能力不確定。獅子頭的能力……”
驥天啟略作思索道：“應該用切割來形容比較合適，在它使用能力之前，我沒能察覺到能量波動。就是突然之間，那十二隻妖怪的要害出現了致命的傷口，彷彿被利刃切割一般。”
“規則類的能力？”沈師立的表情嚴峻了起來。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的能力其實也算是‘規則類’的，就是掌握了飛行這一規則。但真要比較起來，又和獅子頭的規則類能力差距甚遠。
“可能吧，不太確定，只能確定效果是切割。”
驥天啟對於這樣的能力也有些無奈的道：“如果它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我很難察覺到它發動了這樣的能力。除非，我能夠晉升先天境界。”
【先天境界可以察覺到規則類的能力發動？】
沈師立很是驚訝，但對此他以及這個世界除了驥天啟的所有人，都沒有什麼發言權。
關於武功和境界的效果，總結起來，就是吳亞曾經說過的那句話——驥天啟說行，那就一定行。
沈師立問道：“它們有說過，它們什麼時候再來嗎？”
“沒說。”
“那這就有些難辦了啊。”
只有千日做賊的道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在土石之中穿行的能力就類似於土遁，很難被察覺到。而且最關鍵的地方在於，這兩隻妖怪很明顯是不擇手段的。
它們的先禮後兵，不過是忌憚驥天啟的實力罷了。
但如果驥天啟不配合，那它們肯定會真正意義上的出手，而且絕不止是針對驥天啟一個人。
這就讓天啟小隊有些尷尬了，他們原本是用來輔助驥天啟，彌補他在某些方面的不足之處。
現在，卻成了驥天啟的負擔。
這話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但就連江從恕都能夠想明白，更不用說是其他人了。
天啟小隊再次集合，已經是在救護飛機上了。
連救護車都被運送上來了，也是擔心這一點。
內部會議上，白秀楚提出了兩個問題。
“它們是怎麼確定，隊長會去礦洞呢。”
“因為是礦洞這樣的複雜環境。”羅興義答道：“不夜城這邊的超能力者，最有把握的就是隊長了。”
“所以，妖怪們知道我大師兄的能力很全面？”江從恕皺眉道：“這就有些不好辦了。”
“好辦，他們不知道隊長到底有多全面。”
“有道理。”
白秀楚提出了第二個問題：“關於長生不老的訊息，又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呢？”
“現在還不能確定，這或許是獅子頭殺死那些妖怪的原因之一，為了保密。”沈師立說道：“安管局方面，已經在嘗試獲取訊息了。但如果只是部分妖怪知道，那可能會需要很長時間。”
因為人類和妖怪的不同，即便是安管局這樣的機構，也很難有什麼妖怪臥底。
而且，妖怪之間並沒有形成完整的社會體系，相互之間的資訊交流很差。
“那現在怎麼辦？”江從恕道：“咱們不能一直躲著啊，要我說，咱們去海邊，或者是什麼大湖邊上。然後妖來冰擋土來水淹。冰水不夠，就讓大師兄砍殺一番。”
駱仁忠無奈道：“你這不還是躲著嗎？”
“？”
躲肯定是不能躲的。
天啟小隊的存在本身，並不完全是為了輔助驥天啟，也是為了給驥天啟更多能夠證明自身的機會——透過任務。
往大了說，即便是研究中心也會擔心，驥天啟有一天會完全沉浸在異世界的認知裡。
而異世界的法律，和真實世界的法律有很大差別。比如，驥天啟對異世界山賊的所作所為，就讓何主任這樣的人很擔心。
往小了說，傳功四要素裡的‘有元人’很容易滿足，但另外三項卻都不是很容易，特別是相信驥天啟是個好人，至少也是個遵紀守法的人。
為了提升整體實力，驥天啟需要用他的實際行動，來讓巫月妹這樣的人更信任他。
當然，這些或許都和驥天啟無關，他可以理直氣壯的說——關我屁事。
但還是那句話，如果人人都踐行這四個字的話，這個世界就會變的很糟糕。
而驥天啟從一開始，甚至是在他沒有超能力，沒有成年的時候，就有關於成為英雄的夢想。
“躲起來，那肯定有很多人會很高興的吧。”
驥天啟意有所指的道：“有些時候，我也覺得我應該躲起來，苟到天下無敵的時候再出院，橫掃一切。”
“……”
眾人無言以對——正常情況下，不應該說‘出山’嗎？
“但練武這件事情，特別是和境界相關的問題，苟著是不行的。畢竟，我的超能力是穿越，不是系統。”
驥天啟換了個角度，表明了他的態度，讓眾人高興的同時又很擔心。
於智朗發現了關鍵點，表情驚訝的問道：“有人的超能力是系統？小說裡那樣的系統？”
“有啊。”驥天啟也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們不知道嗎？”
“真有？”沈師立楞道：“不會是在你們……”
驥天啟想了想，輕聲問道：“吳亞，他們有許可權知道嗎？”
吳亞並不在場，但一直在聽著，此時語氣無奈的道：“驥先生，他們之前沒有，但現在有了。”
【你都說的這麼明顯了，有沒有許可權，重要嗎？】
驥天啟無視了吳亞的潛臺詞，笑了起來道：“是的，就在我們醫院，和我一樣都是由老從負責，六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