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毫無邏輯的邏輯自洽
“就你天天說我大師兄是精神病是吧？”
江從恕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所有人依然保持呆滯狀態的時候，嗖的一聲就竄到了叢文身前。
速度最快的李遠紅，有些後知後覺的攔在了旁邊。
“江從恕，你冷靜點。”
他提醒出聲，也是因為江從恕此時的狀態有些過於瘋狂了。
而且江從恕其實很強——指揮部裡有不少水杯，蓋子都敞開著，裡面的水加起來並不多，但幾乎都是開水啊。
燙！
“我很冷靜！”江從恕左顧右盼，見到羅興義的時候眼神一亮：“老羅，幫個忙，把你的槍借叢主任用一下。”
李遠紅再次震驚。
“你刀槍不入了？”
其他人也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看向江從恕的時候，又忍不住想要看大螢幕上的驥天啟。
於是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副匪夷所思的畫面，明明是空無一物的百米高空中，突然就發生了爆炸。
“哦。”
而且是慢放了很多倍，堪比子彈時間的回放。
“驥先生，請等等我。”
然而現在，轟天雷完好無損，一顆都沒有少。
像是隱身了一樣，爆炸發生的瞬間隱身功能被破壞。
“是啊。”江從恕的語氣，理所當然的和驥天啟有一比：“大師兄說了他這鐵布衫練成了就刀槍不入，我現在肯定刀槍不入。”
冷靜出聲：“等我大師兄自創出金布衫，我練成之後肯定能擋得住。”
他要去尋找彈片。
看他說話條理分明，剛剛又沒有傻乎乎的非要用大口徑的手槍驗證鐵布衫。
於智朗：“……”
“誒？”江從恕愣住了。
“什麼事情，能比我練成了鐵布衫，證明了你們之前的推斷有誤，證明了我大師兄不是精神病，更重要？”
“幹嘛？”
沒人吐槽金布衫聽起來根本比不過鐵布衫，也沒人想要立即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練成。就連他的守護者駱仁忠，此刻的注意力都還在大螢幕上。
沈師立不顧替驥天啟警戒周圍，嗖的一下就飛了起來。
“……”江從恕激動無比的心情，突然恢復了平靜。
“你的匕首借我用一下。”
聽到雙重確認，沈師立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雖然異世界是高武世界，有各種神兵利器，但冶煉技術卻遠遠比不上現代。
“你練功練傻了啊，我的匕首吹毛斷髮，削鐵如泥，鐵布衫擋不住的。”
前者是看向了另一塊螢幕畫面，位於武器庫內的武器箱裡，所有的轟天雷都完好無損。
火光、硝煙、轟鳴、彈片，應有盡有。
匪夷所思的地方就在於，爆炸發生之前，他無論怎麼檢視回放，都看不到那一枚‘轟天雷’。
“在！”吳亞回應出聲之後，於智朗也回應出聲：“在的，全都在，沒有消失。”
叢文對有些不知所措的安保人員擺了擺手，語氣柔和的道：“你的事情等會再說，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好笑。
為了增加信服力，李遠紅又補充道：“於智朗都扛不住。”
同時詢問出聲：“轟天雷在不在？”
【這完全不合邏輯啊！】
“……”
吳亞沒好氣的道：“當然是驥先生的事情了。”
江從恕回過神來。
後者是在江從恕打了個岔之後，才衝向了武器庫的，普通研究員五六分鐘的路程，他只用了十幾秒左右——如果不是門太多、拐角太多，他還可以更快。
不涉及超凡層面的冷兵器，根本沒法和現代製品相比。
現場的沈師立，還處於呆滯狀態——他操作頭盔內部的全息投影，回放了他剛剛沒有注意的視角。
江從恕甚至都沒問什麼事情，直接退到了一邊，對李遠紅擠眉弄眼了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練成，搶戲是吧？】
剛剛這邊發生的吵鬧，並沒有傳過去。
在爆炸發生之前，他們最期待的可能，不過是驥天啟覺醒了特定物品的遠距離傳送能力。
羅興義當然不可能把他的配槍拿出來，冷靜的提醒道：“隊長說的刀槍不入，是冷兵器，而且是基於異世界的常規冷兵器。”
爆炸卻真實無比！
火光和轟鳴聲也就算了，有很多超能力能夠實現類似的效果。但硝煙和碎裂濺射彈片，卻匪夷所思的很是匪夷所思。
【憑空造物？】
沈師立的視角里，已經出現了ai生成的圖示，指引著他去最有可能存在彈片的位置尋找。
這一過程中，叢文已經組織好了語言。
“驥先生。”
“怎麼了？”
“您剛才是？”
“引爆了一顆轟天雷啊。”
“……”
叢文突然發現，他完全沒有組織好自己的語言，於是看向了吳亞——最近的會議太多了，涉及到的人和事層級都比較高，他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只需要負責驥天啟相關事務的吳亞，迫不及待的接受問詢。
“驥先生，您剛才有什麼感覺？”
“正常感覺。”
“就是手裡拿著一顆轟天雷，然後引爆的正常感覺？”
“對。”
“您體內的內力，有減少嗎？”
“沒有啊。”
“是完全沒有，還是減少之後又恢復了？”
“完全沒有。”驥天啟確認之後，語氣認真的強調道：“內力，不可能形成一顆轟天雷，先天內力也不行，這是常識！”
【您也知道‘常識’這個詞？】
眾人都感覺，這個詞從驥天啟的口中說出來很是奇怪。
“那您感覺，哪裡少了些什麼東西嗎？”吳亞繼續提問，語氣之中充滿了濃厚的不解。
從科研工作者的角度來看，這太不合理了。
研究中心在驥天啟接受灌頂傳功的時候，就幻想過驥天啟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覺醒出憑空造物的超能力。
但就算是憑空造物，無中生有，總是有內力、能量或某種特殊物質轉化成實物的過程、消耗。
女媧造人還有累的時候呢。
“沒有。”驥天啟語氣平靜的解釋道：“我又沒有練葵花秘典，怎麼可能少點什麼東西。再說了，這門武功被東方不敗升級了，少了也能長回來。”
“……”
眾人錯愕。
和他們不能理解剛剛發生的爆炸一樣，他們實在是沒法理解，覺醒出了這種超能力的驥天啟，怎麼可以這麼平靜呢？
要說性格本就如此，之前驥天啟功力暴增，得到絕世神功的秘籍等等情況時，他的興奮完全足以否定。
可是現在，驥天啟真的很平靜。
吳亞看向了叢文，叢文再次組織好了語言，拿過話筒沉聲道：“驥先生，有一個對於我們而言，或者說是在我們所有人的認知裡，確鑿無比的事實。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您。”
“伱說。”
“轟天雷沒有消失，所有的轟天雷，全都在！”
驥天啟果然如同叢文預料的那樣，沉默了下來。
而其他人也終於明白了，驥天啟剛才為什麼很平靜——正如他自己所說，一切都很正常，他只是點了顆轟天雷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竟然沒有消失？”
驥天啟反問出聲的話，讓叢文、吳亞、白秀楚等心思比較細的人，都發現了一個關鍵點——驥天啟沒有懷疑過他們撒謊！
與之相對比，他們對於驥天啟自我認知的種種否定，就有些不地道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是真的看不見啊。
“是的，沒有消失，全都在。”
“那就點了吧。”驥天啟以命令的語氣道：“看看有沒有不會爆炸的。”
“是！”
叢文聽令，相關人員立即開始執行，於智朗是主力，天啟小隊也派了李遠紅去。
江從恕聽了一會，又小聲詢問羅興義，終於知道了前因後果。於是，他再次進入了興奮狀態，只是強忍著沒說話。
很快，所有的轟天雷全都被引爆，爆炸的方式和驥天啟剛才所用的如出一轍，全都是扔在空中引爆的。
高度也幾乎一致。
轟轟轟……
“報告，所有轟天雷全都被引爆成功，威力正常，彈片正在收集。”
這一訊息，讓指揮部內再次沉默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閃爍了起來，彷彿正在進行無聲的頭腦風暴。
【真的是，憑空造物？】
雖然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在驥天啟強調他的內力沒有消耗，也沒有少其它什麼東西的時候，還不符合能量守恆定律。
但人們只能這樣想。
叢文深呼吸三次平復情緒之後，說明了情況並問道：“驥先生，您有什麼想法嗎？”
“投影啊。”驥天啟已經完成了思考，語氣有些興奮的道：“我把東西帶到異世界了，交給關六了，等於是和異世界的人有了交際。這樣，異世界的世界意志，就不得不利用靈性製造出真實無比的投影。
當然，是對於我來說真實無比，因為只有我能夠穿越到異世界。同樣的道理，在我把投影帶回來之後，也只有我能夠看見、使用。”
雖然驥天啟的解釋，有不少漏洞，但叢文和吳亞他們，除了基於幻想具現的憑空造物超能力之外，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來更合適的解釋。
而且，他們也不意外驥天啟到了這個時候，依然認為自己的超能力是穿越高武異世界。
“怎麼不說話？”驥天啟說完沒有得到回應，催促道：“老叢，小吳，否定我啊。你們不否定我，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叢文和吳亞是想要否定驥天啟的解釋，但另一件事情，卻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沈師立沒能找到彈片！
他的速度很快，本身的眼力也很好，藉助頭盔簡直可以宣稱他的眼睛就是尺。
再結合ai程式演算出來的彈片濺射區域，按理來說已經能夠找到很多彈片了。
可他一個都沒找到。
“支援！快給我支援！”沈師立的情緒，比驥天啟還要激動，幾乎和剛才的江從恕有一拼。
作為親身經歷者，他內心的震動可想而知。
還有希望，他現在真正意義上看到了希望。
如果研究中心武器庫裡的那些轟天雷，憑空消失了一枚，那驥天啟更有可能是覺醒了傳送類的超能力。
但是，沒有消失。
而相比於基於幻想具現的憑空造物，他更傾向於驥天啟的解釋。
【驥先生再厲害，也不可能憑空造物，還是在一瞬之間完成造物。只有世界意志這樣的偉大存在，才能夠做到！】
這個理由，沈師立完全沒必要說出來。
他現在只想要支援，只想確定，那些彈片是真的全都消失不見了。
“驥先生！”叢文沒有任何猶豫的，把沈師立這邊的情況進行了說明。
“我就說嘛，真實無比的投影而已。”驥天啟開心的笑了起來：“完整的時候，能夠維繫存在。但在這個世界使用之後，就會被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磨滅。”
他越解釋越開心。
“所以，你們看不見，抓不住，完全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在搞事情。”
“……”
叢文也笑了起來，只是笑容很僵硬。
“驥先生，您覺得，我們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為什麼要針對您呢？”
“不是針對我，是針對異世界，以及，針對我去異世界。”驥天啟理所當然的道：“我這麼重要的人，怎麼能放跑呢？”
“那這樣說，您就沒法穿越啊。”
“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嗎？”驥天啟輕聲道：“你們不願意看到我加入新希望聯盟，但我非要去他們的地盤，你們會拼死攔著我嗎？”
“……”叢文無奈道：“不會。”
“對啊，你們不會，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也不會，相互拉扯而已，只是很頂級。”
驥天啟的邏輯自洽了。
叢文等人就很有經驗的，暫時放棄了爭辯。
“您介意，咱們多來幾次這樣的實驗嗎？”叢文補充道：“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去凌雲窟。”
“可以。”
驥天啟答應之後，沈師立就不得不帶著他飛往凌雲窟。
同時，距離凌雲窟相對較近的某民間安保公司，也運送了大量的武器裝備前往。
等雙方到達並匯合的時候，一個事實被確認了。
“驥先生，我們沒有找到彈片，只能找到彈片留下的痕跡。”
驥天啟沒什麼反應，但沈師立的反應卻很大。
他趁著梅花鹿妖尚未被運送過來，迫不及待的道：“驥先生，能麻煩您，再給我傳一次功嗎？”
驥天啟微微挑眉。
“你應該知道，我正在嘗試獲取更簡單的傳功之法吧？”
“我還是覺得自己練出來的武功比較好，而且……”沈師立眼神堅定的道：“我相信您！”
驥天啟笑了，驥天啟傳了，驥天啟笑的更開心了。
沈師立瘋了。
“哈哈哈……我要撞穿凌雲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