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難掩一腔熱血

製出將來少年之華夏者。

清晨。

少年朗誦著這少年說。

一個由先驅者,所撰寫的振聾發聵的聲音。

少年說呀。

少年如何說。

這般說。

李雲聽著這聲音,卻也懂得為何這聲音在那個時代是如此振聾發聵,讓學生們追隨。

因為我們生活的不是一個時代。

“你們生活在一個華夏百年積弱的時代,所聽所見到的和我們完全不同對於我們來說,只是歷史書上薄薄的幾頁紙,但對於你們來說.”

也有人的臺詞唸的味同嚼蠟,只讓人希望趕緊略過這一段。

不是什麼技巧。

但卻跟著情緒一起去了。

為什麼臺詞是演技的一部分呢。

李雲閉上了雙眼。

他有些慌了。

李雲唸誦的這一段臺詞。

“華夏如稱霸宇內主盟地球,則指揮顧盼之尊榮,惟我少年享之,於彼氣息奄奄,與鬼為鄰者何與焉!”

這就是不同臺詞功底所造成的不同結構。

就在我的腳下。

情緒的表達是積極的,是昂揚的。

如果說袁市凱對不起中華民國,是少年憤怒的情緒,是少年們對他的嘲笑。

是餓殍遍野,是戰爭,是迷信,是封建,是一切阻礙這個國家進步發展的東西。

那這時的少年說就完全不一樣。

節奏帶到自己頭上來了。

此時張宇被弄得有些一愣,因為這裡本來是他的獨角戲臺詞,是他帶著的節奏。

大抵就是這些東西吧。

“是真實的聲音.”

這一段慷慨暢快的臺詞直抒胸臆。

其實龔若菲導演他們也被這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雖然說尊重角色自己的命運,但這裡完全不該是這樣子的。

李雲就將自己的感覺融入進語調裡面去。

李雲則接著張宇的臺詞。

“這段少年說也確實是你們的.心聲.”

明明李雲還沒有在這一段就開始念少年說。

是感覺。

“彼老朽者何足道,彼與此世界作別之日不遠矣,而我少年乃新來,而與世界為緣”

蓋過了自己的節奏。

不同的語境語調甚至神態,在唸誦一段同樣的臺詞時,這些改變就會讓臺詞所呈現出來的感覺完全不同。

難怪當年梁棲超是學生們的偶像,以前我不懂,但現在的我絕對能明白那種感覺。

慌亂了片刻,並不是因為被搶戲了,而是自己的情緒被感染了。

然後跟著一起。

“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後顧茫茫,華夏而為牛為馬,為奴為隸,則烹臠鞭棰之殘酷,惟我少年當之.”

也許有怒其不爭的感覺,但更多的是對自身追求希望的憧憬吧。

那個匍匐著的巨龍。

為什麼有人覺得一段話會熱血沸騰,恨不得取而代之,恨不得當場就揮灑熱淚,揮斥方遒。

這氣勢和自己完全不一樣,所以有著情緒被覆蓋的感覺,明明這一段戲是由他來主導帶節奏的,現在這樣是否有些亂了。

讓全部身心去跟著感覺走,不用任何技法,拋棄一切臺詞功底,用心靈去感受這段聲音。

因為此時此刻,“我”就活在那個戰火紛飛的混亂時代。

李雲又開始產生了幻覺,眼前是一片的刀山火海。

李雲的情緒起來了。

所謂臺詞功底。

或者說,李雲的情緒不該這麼強烈的。

他的情緒就強烈到帶著整個節奏在走。

“張宇有點接不住了.”

此時此刻,劉群一下子就判斷出了情況。

張宇他接不住戲了。

或者說這振聾發聵的一段情緒,誰接得住呀。

“彼而漠然置之,猶可言也!”

此時,徐放站了出來,這位一直在劇組裡,不溫不火,被評價只有容貌的肖子生。

他接住了張宇的少年說。

“我而漠然置之,不可言也,使舉國之少年而果為少年也.”

此時李雲又笑著說道。

“則吾華夏,為未來之國.”

湘江三友少年的鏡頭。

在這一幕聚集。

三人同框,目光裡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對這片土地的拳拳抱負。

張宇此時感受到了。

去他丫的演技。

被你帶著節奏就帶著節奏吧。

他已經難以掩蓋自己的熱血。

難以掩蓋住啊

“其進步未可量也,使舉國之少年而亦為老大也,則吾華夏為過去之國,其澌亡可翹足而待也.”

李雲許放張宇,三人齊齊背誦唸誦,節奏情緒語調同步。

此時三人的情緒出奇的一致。

沒有最開始張宇獨霸一方的感覺。

而是三人一起。

李雲成功的將節奏帶起來了。

龔若菲放下了自己的臺本和喇叭,看著旁邊。

錢芳芳,葉秉清,她們也自發加入的朗誦。

鏡頭脫離了導演的掌控,角色演員們自己為鏡頭貢獻。

“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瀉汪洋!”

“潛龍騰淵,鱗爪飛揚!”

“如虎嘯谷,百獸震惶!”

“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美哉,我少年華夏與天不老。

壯哉我華夏少年,與國無疆!”

一開始是一人。

後來是三人。

再後來是10人,30人!

恰同學劇組裡30多個學生們,30多個學生演員們一起背誦著這少年說。

青春盪漾,熱血沸騰。

這就是華夏未來的模樣。

青春片。

那個時代的烈火青春。

此時此刻,歐陽林和陸正光是目瞪口呆。

特別是歐陽林臺長。

“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這和圍讀的時候比起來,感覺上升了不止一個等級.”

此時歐陽林呢喃道:“這絕對高了不止一個等級啊.”

圍讀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場戲,甚至這場戲還是整個恰同學少年的戲肉之一。

中心主旨都在這裡出現了。

“我也知道.”

陸正光點了點頭。

“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這糟老頭子剛剛都熱血沸騰的背起少年說來了.”

陸正光調侃的看著歐陽林:“我還以為你這糟老頭子只會說一些資料分析的東西呢.”

“啊?”

歐陽林此時也有些迷茫了:“我剛剛也下意識的背起了少年說來了嗎.”

到了他這個年紀。

什麼熱血少年的東西,早就已經在腦海裡忘卻,心中早已沒有了熱血難涼的感覺。

老人是沒有這個東西的,過了愛做夢的年紀,過了只憑一腔熱血,就能夠做成一件大事的年紀。

他本不會被少年說這個東西感染。

雖然不妨礙他是能夠鼓動少年熱血的東西。

只是這對老人來說並沒有多少成效。

但歐陽林這老狐狸還是跟著唸了,這個在當年國企私有化,在地方衛視全面轉型的年代,選擇了激流勇進下海的投機高手。

他就被這一腔熱血的少年說給感染了。

同樣的一段話,一段詞,能否感染人。

除了是看這段詞本身。

還看念著的人是誰。

而如今念著的人已經出來了。

是張宇他們,是這些飾演著湘江三友的人,是這些胡楠第一師範的學生們。

時光歲月在眼裡交錯。

彷彿真的能看到恰同學少年們呢。

“真是了不起.”

此時此刻,歐陽林也呢喃道:“這些年輕人,未來都是娛樂圈的頂樑柱啊,在物慾橫流的圈子裡,能給人們奉上高潔精神的作品.”

他們可以,這些年輕人可以的,透過一場戲就能感覺得到。

他們是真的能和少年說共鳴。

和那個時代的英豪們。

精神上取得共鳴。

“所以我說呀,張宇他就是絕對說得上是優秀.”

此時歐陽林還略微有些自得的跟陸正光說道:“他就是我們這個劇組的頂樑柱呀,所有人的節奏都被他帶著跑.”

“您要不再看看?”

“嗯?”

此時此刻,當結束完這一幕戲的時候。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導演,導演龔若菲,他甚至放棄了對這一幕戲的主動權,將所有的主動權都放在演員身上。

去讓演員自己發揮。

而他們的視線則注視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你有沒有發現.”

此時此刻,陸正光緩緩的跟歐陽林說道:“導演放棄了主動權.”

“這我怎麼看不出來呢?他到後面都放棄指揮了.”

“那伱還發現誰放棄了主動權.”

“啊啊?”

“所以說呀,你老是拘泥於資料分析和市場反饋,反而是對劇本和演戲本身沒有以前那麼關注了.”

陸正光嘆了嘆氣。

確定這一幕完美的戲拍完有人不高興。

失去主動權的導演。

還有一個人主動放棄了主導權。

那就是本身,應該作為這一幕戲中心點的張宇。

他也放棄了主動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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