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上的傷口很快又癒合,這自然逃不過王慎的眼睛。

一陣風起,接著紫衣人動了,抬手直抓王慎的面門。這一抓,仿若蛟龍探爪。

王慎拔刀,橫行出鞘,一刀斬落。

沒有風雷之聲,沒有驚天動地都氣勢,就是一刀。

吧嗒一聲,一條胳膊落在地上,鮮血灑落。

那位吳府的主人探向王慎的手臂被齊肩斬斷,斷口處鮮血汩汩流個不停。

中年男子一下子呆住了,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再到驚恐,不過一瞬間變了數次。

“一品天人!?”他喉嚨動了動,從嘴裡艱難的的說出了四個字。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位一品天人。

這位一品天人怎麼回來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

接著他轉身就跑,沒有絲毫的有餘。

只是一交手,他便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他現在只是希望自己能夠跑的掉。

王慎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那隻斷臂。

手上的面板已經崩裂了,露出了裡面青色的面板。

城外,半空之中。

忽然一聲響,一道人影從半空之中砸落下來,落進了樹林之中,轟隆一聲,將地面砸出來了一個大坑,掀起起浪,帶起塵土飛揚。

大坑之中的正是剛剛從城中逃出來的中年男子。

他出了城,接著就被王慎從半空之中斬落下來,另外的一條胳膊也沒了。

他艱難的起身,臉上的面板已經裂開了,掉落了大半,露出青黑色的面板,連眼睛都是黑眼瞳佔了大部分。

“你不是人?”王慎盯著那個人眼睛。

“好霸道的刀道,放我一馬,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放你一馬?好啊,讓那些死去的孩子都活過來,我就放你一馬!”王慎冷冷道。

“那都是些賤命,他們早晚會死!”這人看出來王慎應該是不會手下留情了,忍不住怒道。

“是嗎?在我眼裡你的命更賤!”王慎冷冷道,接著他揮刀就斬。

中年男子在最後時刻展現出了血性,他的身上有什麼光華亮起,似乎是一道符籙。

這是這一道符籙還未完全展開就被王慎一刀切斷了。隨後他的頭也被一刀斬開,就好像切西瓜一樣。

其實他本來是可以稍稍抵抗一會的,怪就怪他太輕敵了。他沒想到殺死自己兒子和妻子的居然是一位一品天人。

在他的印象裡,一品天人通常都在自己的宗門之中修行,參悟更加玄妙的境界,輕易不會出現在人間。

更何況王慎看著那麼年輕,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據他所知這天下就沒有看著如此年輕的一品天人。

王慎看著這個人的屍體,在他死後,他的身體已經回覆了原來的樣子。渾身青黑色,面板很堅韌。

“這算是什麼?變異,異種?”王慎看著眼前的這具屍體。

最大的威脅解決了,但是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他又去了吳府,一把火將那坐庭院燒成了灰燼。然後去了小城之中,和那些孩子告別。

“先生今天就走?”阿晨問道。

“今天就走。”王慎點點頭。

對於這些孩子而言,他不過是一個過客,早完要離開的,以後的日子還要靠他們自己。

阿晨看著自己身後那幾個孩子。

“先生,能否求您一件事,我知道我的請求可能有些過分,能不能教我一點本事。”他見識過了王慎的手段,想要學本事保護好身後的那些孩子。

“可以。”王慎想了想點點頭。

隨後他教了這個少年一套吐納的功法,這吐納的法門源於《天和經》,是最基礎的東西,卻也是修行的根本。

萬丈高樓平地起,這就是高樓的地基。

另外,王慎還教了他一招刀法,就一招,斬。

為了教這個少年,他便在此地多逗留了三天的時間。

這個名為蘇晨的少年悟性頗高,王慎教他的東西他很快就記住。

見他的天賦如此優秀,王慎又索性幫了他一把,幫著他疏通了一下經絡,如此一來,他修行起來定然是事半功倍。

“先生如此大恩,請先生告知蘇晨尊姓大名。”

“不必了,你我相遇就是緣分,這也算是你的機緣,只是希望你能秉持本心。”王慎笑著拍拍少年的肩膀。

“走了!”

“先生慢走。”蘇晨對著王慎躬身行禮,眼角有淚水。

他身後的那些孩子也跟著行禮,眼神中是依依不捨。因為王慎在這裡待著的這段時間,他們不單單能夠吃飽飯,還能天天吃肉。

王慎要是走了,估計以後的日子也就沒那麼好過了。

不過,王慎在走之前給他們留下了不少了糧食,還給了他們一些銀錢,夠他們生活一段日子了。

吳府起火的事情驚動了當地的官府,縣令大人很是生氣。

“誰幹的,這是誰幹的,該死的歹人!”他起的跳著腳罵。

要知道吳家每年可是給他不少的孝敬錢,能抵得上他十年的俸祿。現在連宅子都被燒了,那人十有八九也是死了,他的財源可就斷了。

斷人財路,這可是大仇啊!

王慎從這個小鎮離開之後,繼續北行。

西邊他已經去過了,南方的十萬大山也去過了,這一次他想要去北邊看看,看看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邊關之上。

這裡的氣氛頗有些緊張,巡邏的兵馬要比王慎先前經過的那些城池多了數倍。

因為這幾年,北紇的軍隊經常前來襲擾。

相對於大雍的富饒,北紇事相對貧瘠的,他們的土地不太適合種植糧食,更適合畜牧,不夠吃的只能去搶。

王慎出了邊城,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茫茫的草原。

他獨自走在草原上,向前走了不過幾十里的路程就聽到了馬蹄聲,隨後碰到了一隊騎兵,是大雍的騎兵。

見到他一個人走在草原上,還是大雍的裝束,縱馬來到了他的身旁。

“伱是大雍人士?來著草原做什麼?”

“來草原轉轉。”王慎如實道

“轉轉,這草原有什麼好轉的?現在來這草原可不是時候,說不定就碰到了北紇的騎兵,送了性命,趕緊回去吧。”

“不礙事。”王慎笑著道。

“你是修士?”這對騎兵的頭領看到了王慎背後的刀,猜出了他的身份。

王慎點點頭。

“最近這段時間死在這草原上的修士可是不少。”那騎兵道。

總有那麼一些修士自傲的很,覺得自己有修為在身,和常人不同,在這草原上就算是遇到了北紇的騎兵也可以從容應對,就算是打不過也可以跑。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北紇的騎兵有一套專門對付修士的方法,他們有弓箭可以破掉修士的護體真炁,他們養著敖犬,可以追蹤修士的蹤跡,他們還從西域弄來了金尾雕。

一般的修士被這些騎兵纏上是跑不掉的,最多殺掉一些騎兵,然後死在草原上。

“多謝提醒。”王慎笑著回應道。

“唉,又是一個不聽勸的。”那領隊的騎兵心道,“祝你好運。”

說完這隊騎兵就調頭離開了。

“可惜了,這草原上有要多一具屍體嘍。”一個騎兵嘆息道。

“希望他在死之前能多殺些北紇的騎兵。”另外一個兵士接話道。

“萬一他是叛逃出去呢?”一個士兵輕聲道。

從大雍叛逃到北紇,這不是什麼新鮮事,這些年時有發生。甚至還曾經出現過統兵的邊防將軍叛逃的事情。

“就算是去了北紇也是下等人!去了那邊,再見面就是敵人了。”領隊的騎兵冷冷道。

王慎在草原上繼續向北,一般人在草原上是容易迷失方向的,這裡沒有什麼明顯的地標,四面八方都一樣,就和在沙漠裡差不太多。

草原走了許久都看不到一座城池,偶爾能夠看到一些羊群和部落。

不知不覺就暗了下來,王慎就在這草原之中露宿。

天為被,地為床。

王慎躺在草地上,看著夜空,星光點點。天空是如此的寬廣,與天空和大地相比,一個人實在是太過渺小了。

天地太大,一個人猶如滄海一粟。

就算是天人,修為高深,能開山裂地,在這天地之間也算不得什麼。

天人也不過幾百年的壽數,在時光長河之中,不過是浪花一朵。

這段時間,王慎一直在思索接下來的修行之路,天人並不是盡頭。

他先前所設想的“自成一方”的修行他也一直在琢磨。

首先要做的是什麼呢?

自然是四周的炁,不管是天地之間的炁,還是其它修士所施展的炁,到了自己身體四周一定距離之內,都無法對自身產生影響。

一炁化萬法,控制了炁,就能夠控制法,破除法。

他這個距離先定了三尺之地,一步的距離。

將自身的炁散發到周身,所有靠近自己的東西,都要先經過這些炁。

它可以發光,變成一片金色,如同佛門的護體佛光。也可以是無形無色,就好似的那位傳奇老僧的三尺氣牆。

炁是刀,可以切割,是水,可以溶解,是光可以照亮。

炁是五行,是陰陽,是混元!

王慎望著天空,周身的炁卻在不斷的變化。時而明亮如太陽,時而化為無形,如水死風,時而如他的刀意,犀利無雙.

斗轉星移,月落日升,天色亮了。

王慎還躺在地上,閉著眼睛。

草原上的風吹過他的身體,鳥兒在空中飛舞、鳴叫。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祥和。

他就這樣靜靜的躺著,躺到了太陽落到了地平下以下,躺到了月亮升起。

日升日落,一天又一天,

在更遠的北方,草原之中也有山,也有城。其中還有一座雄城,這是北紇的王城。

夜空之下王城之中一處大殿裡,一個身穿紫褐色長袍的,頭上戴著玉飾的男子正在抬頭望著天空。

“師尊,您已經連著看了三天了。”一個年輕人來到中年男子身旁輕聲道。

“有一位天人來了北紇。”

“天人,是哪位?”旁邊的年輕人急忙問道。

“看不出來。”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搖搖頭。

“聽說大雍荊州之地,前不久有一位修士入了天人境。”

“確實如此,縱使蕭乾如此昏聵,就還有足夠的氣數成就一位一品天人,大雍真是人傑地靈,不是我們所能夠比擬的。”中年男子感慨道。

“師尊不必妄自菲薄,那位不也是要入一品天人境了嗎?”一旁的年輕人道。

“我準備去會一會這位天人。”

“師尊地位尊崇,豈可輕動,不如讓蘇立格將軍帶領烏雲騎去看看?”

“那樣的話,他十有八九會死在那裡的。”

就在這兩個人談話將,王城之中突然一道寶光沖天而起,直上雲霄,在這黑夜之中格外的亮眼。接著就起了風,狂風呼嘯。

“那位成了!?”年輕人見狀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成了!”中年男子點點頭。

草原之中,躺在草地上的上的王慎睜開了眼睛。

他聽到了響聲,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是馬匹正朝著他的方向飛奔而來。

過不一會便有一隊騎兵來到了王慎的跟前,這個地方,自然是北紇的起兵,他們的裝束打扮和大雍的騎兵截然不同。

汪汪,還有犬吠的聲音。

“咦,那裡怎麼躺著一個人呢”

這隊騎兵在距離王慎五十步之外的距離便停了下來。

“看打扮似乎是大雍的人。”

“莫非又是大雍的修士?射一箭。”

一聲令下之後,立即有一個騎兵彎弓搭箭對準了躺在地上的王慎,嗖的一箭破空而來,卻在靠近王慎周身三尺的地方的時候一下子裂開,那一支箭變成了碎末。

“真是大雍的修士,換箭!”

這隊騎兵都取了更長的羽箭,這是他們專門用來對付修士的箭,可以破掉修士的護體之炁。

幾十支弓箭落下,卻都在距離王慎三尺的距離碎裂。

“怎麼會這樣?”

這隊騎兵見狀都愣住了,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王慎動了,他起身走向那隊騎兵,走到並不快。

“散開,放箭!”

騎兵的領隊下達了命令,聚集在一起的起兵散開,然後從不同的方向向王慎射箭,還是和剛才一樣的效果,弓箭靠近他的之後就直接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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