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清醒
皇帝果然如太后所說兩個月都沒踏進坤寧宮一步，是真的有些惱了皇后，一是不能很好地約束陳家，陳家欺上瞞下的事不少，族人還有放高利貸的事；二是不會教孩子，好好的孩子都讓她教成什麼樣了，一副小家子氣的樣，還不如明珠大氣坦蕩敢於承擔呢，實在讓人生氣的很。
皇帝是個奇怪的動物，不認為是孩子的錯，就認為是皇后的錯，教導孩子都是她的責任，孩子教成這樣是他最惱火的地方。
和穎兒比起來確實差了些，穎兒雖然脾氣也衝的很，但懂禮有分寸，待人接物很大氣，知錯能改不會一味鑽牛角尖。
皇帝是不承認自己偏心貴妃的，但事實俱在他也心安理得的偏心。
倒是明珠讓他另眼相看，不愧是舅舅教出來的孩子，簡直就是剝了皮的小狐狸，太會審時度勢，知道朕要聽的是什麼，一點把柄都不會留下，淑儀有她一半我也放心了。
皇后因為皇帝一直不肯來自己的坤寧宮，幾次以孩子的名義請皇帝，也被皇帝派人打發了，最多就是委派太醫和貼身的王公公過去看看，但人就是不肯來，讓皇后好沒面子，妃嬪都在底下議論紛紛。
皇后氣惱的揹著人狠哭了一場，不得不另想辦法。
初選過後，複選終於開始了，這次上官家也有一個旁支的姑娘要選秀，明珠特意讓太后叫過來看一眼，瞧瞧是不是省心的姑娘，若是不省心直接撂牌子安排另外嫁人得了，別打著家裡的旗號為非作歹。
太后特意宣召了兩位姑娘來慈寧宮小坐，一位是上官雅柔，另一位就是太妃暫且選定的側妃人選，出自趙家旁支，趙怡萱。
兩位姑娘正直花樣年華，年齡均在十三四歲左右，容貌靚麗氣度溫婉俏麗。
“臣女給太后娘娘請安，給太妃娘娘請安。”二女同時下跪請安。
太后端坐於榻上，威嚴的開口，“起吧，抬起頭來。”
兩位姑娘微微抬頭，目光謹慎的落在太后的脖子以下的位置，不敢直視太后免得不敬。
“嗯，哪個是趙家姑娘？我瞧瞧？”太后問道。
趙家姑娘微微踏前一步，回道：“回太后娘娘，是臣女。”
“嗯，不錯。”
太后仔細瞧了一眼，容貌也是上等的，清麗動人，氣度溫婉大方，一身藕荷色掐金邊的收腰小襖，下著淺粉色的洋鄒裙，真是做到了淡極花更豔，亭亭玉立，清新脫俗別有一番滋味。
明珠那眼去瞧太妃，見太妃也微微點頭，和繼室那樣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倒是和前王妃在氣度上有那麼點相似，想來兒子已經會喜歡吧。
雖然家裡不是大富大貴，父親只是四品官，哥哥是舉人準備考進士，但家境人口簡單不會惹禍上門。
“認字麼？讀過什麼書？”太妃發問了。
“臣女在家多讀女則女戒，偶爾會看看地域志或是話本子，史書也會看看，更喜歡聽父親將史記上的故事，比看書有趣多了。”趙怡萱淺笑著回答。
這番回答很坦誠也很討巧，先說自己讀的是女戒謹守規矩，其次才說看了話本子，聽父親講故事，點名了自己有小女孩可愛活潑好奇的一面，也很聽長輩的訓導，不曾做出有違禮教的事。
太妃滿意的頷首，沒有再開口了，但眼底的光芒洩露出對她觀感不錯的。
“這位是雅柔姐姐麼？是三房太爺家的嫡女吧？”明珠率先開口了，面上帶著和氣的笑容，眼裡有著鼓勵的光芒。
上官雅柔微微屈膝施禮，“正是臣女，沒想到大小姐還記得我。”
雅柔長得很漂亮，容色清豔絕倫，眉眼溫婉和氣，瞧著都很舒服。
“嗯，家裡可有安排？”太后淡淡的問道。
隱晦之意也是問是想走青雲志還是撂牌子回家另嫁呢？
“來時祖父說了全聽太后的，臣女沒什麼大志向，就想著能長久陪伴家人，時常能回家看看就心滿意足了。祖母總說我沒出息太戀家。”上官雅柔溫柔的笑了，如蓮花初綻，秀而不媚。
太后微微點頭，威嚴的臉上多了幾分和煦的笑意，“嗯，哀家知道了，嬤嬤，賞跟簪子送回去吧。”
族人聽話懂事，太后很安慰，她私心裡不希望後宮進上官家的人，那樣立場必定會偏，且對上官家也未必就是好。
看看陳家就知道了，因為有了更多的念想，所以行事越發沒有章法了，急功近利，遠不如皇帝還是皇子時能穩得住了。
“謝太后娘娘賞賜，臣女告退。”上官雅柔也是輕輕呼了口氣，後背心都有些汗溼了，頭一次見到太后難免有些緊張，何況太后非常威嚴氣度驚人。
二女被送走了，太妃也給趙家姑娘賞賜了金釵，算是定了下來。
“你怎麼看？”太后扭頭問太妃的意思。
若是她能看上也沒問題，就去跟皇帝要旨意賜婚，若是還有猶豫還可以再看看，複選的秀女還有不少呢。
“我瞧著不錯的，等我問問兒子，若是兒子也沒意見就可以了。”太妃穩妥起見，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還是要問問兒子的。
“好，你想好了給哀家回話就成，皇帝那不成問題。”太后溫言笑道。
“是，多謝太后操心了。上官家那丫頭我瞧著真是不錯，您怎麼想的呢？”太妃這會也有閒心問八卦了。
“家裡沒有送人進來的意思，哀家打算給她找門好親事嫁了也是個抬舉。”太后很大方的說了，並無隱瞞的意思。
“也好，我瞧著這姑娘並無青雲志，是個頭腦清醒的，做個官夫人還是使得的。”太妃也贊同太后的主意。
進宮的女人有榮華富貴，心裡卻也很苦的，一輩子見不到父兄等人，被鎖在高牆之內，終生不得出宮，除非有兒子能接出去養老。
“嗯，還算懂事，回頭明珠記得提醒我，我瞧瞧有沒有好人家的子弟給她挑一個，賞賜些東西。”太后見到懂事規矩的孃家姑娘，也樂意提攜一把。
“是，您安心吧，有我呢，忘不了。其實我倒覺得文官家裡的孩子規矩更好一些，您看呢？”明珠眼珠一轉心裡有了主意，有些事還是要早早籌謀，鋪一張網出來，也給上官家多條人脈。
太后眼中含笑，“哀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還要問問皇帝的意思。”明珠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