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呂蒙正的回答,黃瓊微微點了點頭後道:“呂大人這是看到根子上了。的確處置好桂林郡王府,才是廣南西路善後最大的問題所在。在大軍完成對廣南西路平叛之後,桂林郡王府五服之內的,不分男女一律押送到京。至於該怎麼處置那些人,朕自然會拿出一個章程來。”

“至於其他的事物,朕既然授予呂卿臨機決斷之權,就由呂卿自行決斷。怎麼究竟處置,呂卿想好了之後,給朕上一道摺子便是。不過那些夷人部族,呂卿也不要小看。對於他們處置,那就是心向朝廷的要安撫,死心塌地效忠叛王,要堅決的鎮壓,絕對不要有任何的手軟。”

交待了呂蒙正之後,黃瓊又轉過頭對楊繼元道:“那些騎兵是不是抽掉,容朕仔細考慮一下。廣南西路的確不適合騎兵作戰,但朕也要聽取一下前面將領的發言權。你抓緊時間,將手中事物抓緊移。楊卿,朕不給你派文官,福建路所有的軍民事務,朕都交給你一個人負責。”

“所以,此去你做任何的決定,都要從全域性來考慮。你此去福建路統籌軍政二事,你楊繼元的為人,朕還是清楚的。但朕最擔心你的那個脾氣,你這次獨掌一方了,你那個爆脾氣自己也要改一改,不要總是懟天懟地的。對待叛軍官員處理上,也一定要多從全域性上面考慮。”

黃瓊有些不放心的叮囑,楊繼元也點了點頭。見到這個傢伙點頭,黃瓊也不知道這個傢伙,究竟到底聽沒有聽進去。自己已經是該提醒的提醒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黃瓊又與幾個人商議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尤其是江南西路之戰中,俘虜的大批叛軍和偽官員處置。

這批叛軍俘虜,怎麼安置現在倒成了最頭疼的問題。十幾萬經過訓練的青壯年,如果就此遣散,恐怕這些人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不是會跑回廣南西路,重新為叛王所用。就是搞不好,會嘯聚山林成為流寇。可如果不遣散,不算別的,每日所需的糧草就是一個驚人的數量。

如果全部收編,對於如今的朝廷來說,也是一個相當大壓力。按照傅遠山想法,其中挑選其中的精銳,先行收編一部分。其餘的,老弱先就地遣散,剩下的暫時先羈押。只要將各級武官全部調離,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糧草壓力是有些,但短時日內也不是完全不能支撐。

而楊繼元的意思是,這些叛軍都是叛軍中的精銳,也完成了全部的訓練。在如今朝廷現在兩面用兵的情況,就這麼羈押實在有些浪費。楊繼元的意見是,叛軍中的青壯,先補足江南戰場缺口,只留兵不留官。其餘的成建制調往北方,調撥給於明遠,用來對付北遼南下軍馬。

之前,楊繼元建議將江南戰場上騎兵,大部分調往北方。正好,用兩萬騎兵押送幾萬步軍還是沒有問題的。在楊繼元看來,北面的於明遠遲遲打不開僵局,就是手中的兵力與北遼相比,相差還是有些懸殊。雖說這些叛軍都是步軍,用來對付給他們高官厚祿的叛王未必可靠。

但用來對付北遼,卻是沒有問題的。這麼多的步軍,在目前兩線作戰兵力不足的情況之下,哪怕只是羈押一部分,也是實在過於浪費。而且羈押那麼多的叛軍,也同樣需要大量的軍馬來看押,實在是不划算。既然朝廷如今的糧草,勉強能夠支撐,還是用到該用的地方為好。

可在傅遠山看來,這些叛軍用來對付叛王,除了普通軍士之外,武官絕對不可靠。調到北面去對付北遼,不僅從江南西路到燕山府,幾乎要橫穿大半個大齊。中途一旦生變,會相當危險的。在其還不能肯定,他們對朝廷忠心有多少的情況之下,貿然將其北調也容易生亂子。

而且那些人,面對北遼也未必會朝廷忠心。在加上都是以南方人為主,氣候上也未必能適應得了。若是因為北調對朝廷產生怨恨,到了燕山府前線一旦出現大規模反水,那就不是給於明遠增援了,那是在給於明遠背後下刀子。尤其是成建制的北調,傅遠山反對的更加堅決。

在傅遠山看來,現在可以明確證明,叛王此次起兵反叛,明顯已經是與北遼勾結到一起。那些叛軍武官,就算真的鐵了心投靠朝廷。但是他們的眷屬,直到現在可都還在叛王手中掌握著。若是成建制的北調到了前線之後,叛王暗中派人鼓動,到時候譁變風險還是相當大的。

北調一部分可以,但太多是不行的,而且與江南一樣只能調兵,不能要武官。否則危險性太高,根本就不划算。而且傅遠山認為,暫時羈押與直接將其使用,糧草消耗根本就不是一碼回事。羈押這些叛軍,肯定不能讓他們吃飽,按照朝廷給官軍的定量,一半就已經足夠了。

可若是直接作為官軍使用,這糧草消耗就要大的多了。還要不算,需要給這些人的軍餉。如果將其全部納入官軍體系,那就要按照官軍的標準支付軍餉,這樣對朝廷的壓力實在太大。

但楊繼元卻對傅遠山,這些個想法明顯嗤之以鼻。在他看來,要保持軍隊的完整性,就要儘可能的保證建制不變。若是隻調兵不調武官,不僅這一路行軍難以控制,就算到了燕山府也短時日之內,很難形成足夠的戰鬥力。那些武官只要調離了江南戰場,就是沒牙的老虎。

到了燕山府,又有於明遠大軍看著。就算有什麼異動,也不會影響到全域性。叛王要是有那個本事,能將全部軍馬都鼓動投靠北遼,也不至於從起兵到現在一敗再敗了。現在兩個戰場都需要補充,可這兵從那裡來?總不能,京城中連一個站崗放哨的都不留,將御林八軍派出?

況且就算高階武官不可靠,可那些低階武官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都說治兵先治將,若是連一個武官都不留,怎麼才能將這幾萬人馬平安調到北方。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這一將一相,在黃瓊面前又開啟了互懟的模式。當然,懟人方面更多的是楊繼元這個刺頭。

人家傅遠山有宰相城府,根本就不愛搭理他,更不會與他無謂的爭吵。聽著這個傢伙,又開始了懟人模式,黃瓊不禁異常的頭疼。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的黃瓊,直接將此事定下了,先徵求前線將領的意見,以及派人摸摸那些叛軍士兵後的底子再議,至於現在先暫時放一放。

擱置了此事,又商議了幾件事情之後。看著天色已經到了黃昏時分,黃瓊乾脆留眾人一同用膳。知道楊繼元是一個無肉不歡的傢伙,黃瓊還特地交待李海,今兒多預備兩道葷菜。用晚膳時,看著這個傢伙痛快淋漓捧著一根羊腿,在那裡啃得滿嘴流油,黃瓊也只能無奈笑笑。

待傅遠山幾個人退去後,黃瓊坐在書案之後沉思良久。他覺得傅遠山的顧慮,絕對是不無道理。論起琢磨人心來,楊繼元的那種性格,十個他都未必是一個文官的對手。將這些歸降的叛軍,如果不仔細甄別就調往燕山府,就像傅遠山說的,那不是給於明遠增援,是找麻煩。

而以叛王的為人,有些事情他是做的出來的。為了爭奪江山社稷同室操戈不說,就連引狼入室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能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甚至自己兄弟自相殘殺如此慘烈,老爺子雖說一直都語焉不詳。可黃瓊卻一直隱隱感覺到,兄弟相殘到這個地步,此人脫不了干係。

相對於老爺子,此人手段太過於狡詐多變,凡事慎重一些為好。想到這裡,黃瓊親自提筆給曹銳寫了一道密旨。在這道密旨上,黃瓊除了同意曹銳休整一個月之外,還詢問了他如果將他麾下,部分騎兵調離的意見和想法。其次就是詢問了,曹銳關於對叛軍俘虜處置意見。

同時,黃瓊又告訴曹銳,如果騎兵調離的話。可以從俘獲的叛軍精銳之中,挑選部分精壯補入軍中。具體數量由他自己酌定,但要考慮叛軍俘虜補充多了,他那裡能不能控制住。不過在補充之前,要對俘獲的叛軍進行仔細甄別。七品以上的叛軍武官,一律全部遞解進京。

將這道密旨發出去之後,看著夜色已經相當的濃厚了。放下手中筆的黃瓊,想起了昨兒被司徒喚霜強行帶回來,安置在蔡氏寢宮三女,黃瓊卻是心中不由得一蕩,便抬腿去了蔡氏哪兒。見到黃瓊的到來,正在與張巧兒說話的蔡氏,看了看天色還早,便急忙命人準備熱水。

黃瓊每日裡回後宮,但凡只要不是太晚回來,至少每隔兩日都是要沐浴一次的習慣,蔡氏早就清楚的知道。現在天色還不算太晚,按照黃瓊的習慣肯定是沐浴的。所以蔡氏馬上命人去準備了。更何況蔡氏知道,此時兩個人需要一個單獨的談話,自己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離開。

其實黃瓊今兒過自己這裡來,究竟有什麼想法,以蔡氏的聰慧自然是清楚的。但張巧兒的三個孩子,還都在自己這裡。這個時候,遠還沒有到休息的時候。尤其是張巧兒的那個大女兒,性子相當的敏感。而這位主與女人談話,最後會談成一個什麼樣子,蔡氏更是清清楚楚。

若是不先把那三個孩子,都提前安置好。一旦被三個孩子,尤其是那兩個大的,發現他們的母親成了那個樣子,到時候事情可就真的大了。在那位主動情之前,她得提前去把孩子安置一下,今兒先送到何瑤的寢宮去。別被孩子們看出來什麼,那就不好了。

蔡氏離去後,黃瓊一把將表情憂鬱張巧兒,抱在了懷中。輕輕吻了吻她的臉後,才道:“巧兒怎麼了?還是再為張雲兒和馮氏擔心?放心,朕一定給你處理好。大不了朕這些日子賣力一些,讓雲兒和馮氏早點有了身子,她們就不會在鬧騰了。她們估計就是有些東西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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