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到曹銳信的呂蒙正,倒也吃了一驚。原本以為,廣南西路是叛軍的老巢。官軍進入廣南西路,叛軍勢必會拼死抵抗。根本之地,誰敢輕言放棄?可他沒有想到,叛軍根本之地的靜江府,居然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就被南下的趙無妨所部拿下,這不是一般的出乎他的意料。

已經接到聖旨的呂蒙正,知道如今空空如野的國庫,急需叛王府的財物彌補。哪怕接到,叛王已經將大部分財物,都已經轉運海外。可呂蒙正知道,以桂林郡王府百餘年積累下來的財富,絕對不是短時日之內就可以全部運走的。查抄桂林郡王府,肯定還能有很大的收穫。

更何況,這種大家族從來都不是一條心。只要辦法足夠多,依舊可以查抄出足夠的東西。雖說未必能夠有太多的財物,可也未必會一無所獲。再加上,身為副相的呂蒙正深知,作為當年開國第一功臣之後,也是大齊朝百餘年來首富家族,在這天下官紳百姓之中影響太大了。

甚至可以說,幾乎這朝中所有的勳貴,包括整個江南計程車紳、富商,包括讀書人,都在那裡盯著此事怎麼處置。尤其是平叛已經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涉及到這件事。所以對於這些王宗,處理一定要慎重。這也是今上為何一再下聖旨,要求保主桂林郡王府那些王宗的原因。

若是有人為攪亂朝廷,在天下官紳百姓之中的威望,趁機下手大勢殺戮。或是那些武官之中,壓根就是見財起意。為了劫掠錢帛,而有意縱兵殺人。這對於朝廷來說,那就影響太大了。想到這裡,呂蒙正雖說已經接到黃瓊,讓他緩行的密旨,但還是堅決帶上人趕往靜江府。

為了儘管趕往靜江府,一路上呂蒙正可謂是換馬不換人星夜兼程。到了全州之後,乾脆棄馬改為乘船一路順流而下。緊趕慢趕之下,在趙無妨進佔靜江府的第二十天後,呂蒙正帶著一批文官趕到了靜江府。而此時趙無妨除了留下張天德,留守靜江府城外,已經全軍南下。

趙無妨雖說做過虎牢關都統,可畢竟是地道的武官。而虎牢關的民政,一直都是由都統同知管轄的。處理民政,他七竅通了六竅,根本一竅不通。而靜江府原來的官員,在跟隨偽帝出逃時,雖說又被他給堵了回來。可對於這些在偽朝做過官的人,趙無妨根本做不到不信任。

這群王八蛋藉機斂財倒是小事,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正給大軍籌措糧草的時候,搞出什麼事情來。或是做著朝廷的官,替偽帝辦事?自己現在軍令在身,背後可是不能出什麼問題。可不信任那些人,讓他去管這些老百姓的吃喝拉撒,他即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耐心。

而他的部下,也都是武將。雖說這些人,都是江南西路衛軍中優中選優的武官,可對著政也是一竅不通。那些與地方文官聯絡緊密,懂得政務處理原地方武官,不是因為在戰場上畏懼不前被砍掉腦袋,就是被彈劾罷了官。如今他軍中的武官,基本上都是低階武官提拔的。

少數幾個兵備道轉任來的,他本身缺乏合格中級武官,又不可能就此放人。張天德雖說也是正兒八經的武官,可不管怎麼說,在南安府也算是做過一地主官。所以,趙無妨在逃離之前,不顧張天德幽怨目光,將張天德留下來帶著兩千步軍,八百騎兵,兼管靜江府軍民二事。

其實,因為原來在湖廣戰場作戰的郭晨所部,接受了一萬叛軍精銳,眼下被成建制的調往黔中路。郭晨也從湖廣南路節度使,調任黔中路節度使後。他便帶著補充了從江西戰場俘獲的,一萬叛軍精銳的大軍,進入湖廣南路戰場,準備配合曹銳主力大軍,齊頭並進廣南西路。

本身對湖廣南路官場並不熟悉,他南下的時候又未攜帶文官。因為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進展會如此的順利。等到進佔靜江府後,他才發現一旦涉及到民政,居然如此的麻煩。今兒這家偷了別人的雞,明兒那家說自己買的肉,屠戶少給了自己幾兩,讓趙無妨可謂煩不勝煩。

所以,將張天德留下之後,他自己帶著其餘的軍馬,急匆匆的南下作戰了。這倒也不是他完全為了擺脫他眼中的麻煩,也同樣是戰局的需要。停留在靜江府這段時日,他已經多次接到曹銳的命令,讓他立即西進大理國邊界,切斷偽帝與大理國鄯闡候府之間,陸地上的聯絡。

徹底截斷大理國鄯闡候府,對偽朝軍械和馬匹的補充通道。作為前線具體指揮的將領,在與叛軍作戰之中,曹銳早就從繳獲的大批大理國精製軍械,以及大批的大理馬之中,發現偽帝與大理國之間聯絡之緊密。對於曹銳這樣一個統帥來說,在全域性上他必須有一個準確判斷。

對戰場上,任何可能出現的意外,都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哪怕在戰場上,只出現了大理的軍械和馬匹,並未出現過大理國的一兵一卒。但曹銳也擔心,偽帝與那個鄯闡候府之間的聯絡,並不單純只是買家與賣家之間的關係。他一直都擔心,在這最後關頭那邊會插手進來。

而且在命令上,曹銳也明確告訴他,進至大理國邊界之後,要做好隨時應對大理國軍馬的準備。因為根據現有的訊息顯示,在朝廷各軍相繼進入廣南西路之後。大理國鄯闡候府,調動了所轄的幾萬大軍,在兩國邊界動作頻頻。鄯闡候府精銳象軍,也部署在了兩國邊界一側。

擔心大理國的那個鄯闡候府,會在最後決戰的時候插手進來。所以曹銳一直在催促,趙無妨不要被靜江府,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牽扯住,立即督軍西進。同時將在靜江府繳獲的糧草,轉運給主力一部分。一方面在曹銳的催促之下,一方面自己也實在無法應對那些事情。

所以,乾脆來了一個一事不煩二主。而被他留下的張天德,面對曾經讓趙無妨煩不勝煩的那些事情,同樣也是一腦門官司。直到呂蒙正帶著一批文官,星夜兼程的趕到之後,張天德才逃過一劫。只是因為如今的靜江府地位重要,所以便是有了文官接替,他還是隻能留守。

趙無妨不顧張天德的不情願,直接統帶所部一路向西,經柳州府、慶遠府,直接殺奔大理國邊界而去。而一路上,叛軍根本就沒有組織起像樣的抵抗,沿途幾乎都是一觸即潰。先是不戰而下柳州,後叛軍囤積在慶遠府的,大批糧草、輜重,都完整的落入到了趙無妨的手中。

在這叛軍老巢的廣南西路,叛軍正規軍雖說兵力並不算少,大給趙無妨帶來的麻煩,還沒有當地瘴氣、複雜地形,以及沿途附逆的夷人部族,帶來麻煩多。甚至還沒有毒蛇和疫病,帶來麻煩多。一路上與叛軍作戰,帶來的傷亡,還沒有被毒蛇咬傷,以及感染疫病倒下的多。

對於趙無妨來說,廣南西路這裡實在太操蛋了。除了山水很漂亮之外,到處都是瘴氣。人說話,不分夷人還是漢人,都嘰裡咕嚕的聽不懂。人一個個都又瘦又小,幾乎到處都是毒蛇。如果不是自己統帶的官軍,都是江南西路當地人為主,早就因為疫病和瘴氣倒下一片了。

相對於叛軍主力一退再退、幾次作戰都是一擊即潰。反倒是幾個配合叛軍作戰的夷人部族,抵抗的反倒是很頑強。在趙無妨順紅水河而上進入泗城州,準備搶佔這個靠近大理國邊界,最後一個直隸州時,曾遇到幾個配合叛軍作戰夷人部族,集中五千兵力與萬餘叛軍聯手抵抗。

兩軍在紅水河兩岸血戰一場,而這一仗也是趙無妨在西進途中,打的最為慘烈的一仗。而一萬五千對手之中,那一萬正規叛軍剛一接戰便四下潰散。可剩下五千夷人部族,組成的部族聯軍,雖說雜亂不堪,手中器械也相當的低劣。但抵抗激烈程度,遠比那些叛軍要強的多。

雖說這些,平日裡更長於各部族內部,相互械鬥的夷人部族,在戰場之上毫無戰術。進攻向來,也都是一窩蜂的一擁而上。什麼正面進攻,與兩翼攻擊配合。什麼側翼迂迴包抄,什麼重點方向都是沒有。但打起仗來卻是悍不畏死,在吹箭的掩護之下,拼命的發起攻擊。

甚至還出動了官軍南下作戰平叛,第一次遇到的象兵。雖說只有五六頭,可也給趙無妨的部下,帶來的很大壓力。如果不是在各戰場上,大家都繳獲過叛軍用來運輸輜重大象。趙無妨的部下恐怕會被這種體型龐大,鼻子特別長,皮糙肉厚中了幾箭都不當回事怪物給嚇到。

可即便這樣,趙無妨的左翼,也差一點被這些戰象給沖垮。如果不是軍中攜帶二十多門銅芯鐵炮,開火時巨大的炮聲,將這些戰象給驚嚇到。調頭逃跑時沖垮了自己後隊,紅水河這一戰,結果還真不好說。而這一戰,趙無妨雖說打垮五餘夷人部族軍,可自身損失也很大。

而這一戰過後,趙無妨的幾個部將,在追擊殘軍的時候。因為在戰事之中自身損失不輕,而將幾個參與紅水河之戰的部族,給剿殺了一個乾淨。除了年輕婦人被綁到軍中,糧食與牲畜全部劫掠一空之外。其餘的人,可謂是雞犬不留。便是就連老人與孩童,都一個沒有留下。

部族的村寨,也被燒了一個乾乾淨淨。並將斬殺的人頭,在幾處官道上做了京觀。進駐泗城州的趙無妨,接到下屬的彙報雖說輕嘆了一聲,眉頭緊皺良久,但卻沒有追究任何一個將領。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未參與對抗官軍的部族不得如此後,便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不過在佈防完成之後,趙無妨卻很是有些頭疼。知道今上,對官軍擾民之時之事,懲罰極其嚴厲的趙無妨。也知道這種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猶豫良久,還是將此事寫了一道摺子上奏。在摺子上,趙無妨除了彙報此事外,還是將屠滅夷人部族的前因後果,寫得相當的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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