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柳香茹問。

周沫也一頭霧水,“我去看看.”

開啟門後,齊延出現在門口。

“師姐,你也別做飯了,要不咱倆出去吃頓好的吧,咱倆都一個人,吃飯也沒什麼意思,我請客……”“額……不用.”

柳香茹走上前,看到了門口的陌生男生,她問周沫:“這是……”“我們組的新師弟,”周沫說著,又連忙給齊延介紹:“這是我媽.”

“阿姨好,”齊延笑著禮貌打招呼。

“你好,”柳香茹笑著回應,轉而問周沫:“你要出去吃飯啊?那我的飯不是白做了?”

“額……”周沫看向齊延,“小齊,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吃吧,我媽已經煮好飯了.”

“這不太好吧?”

齊延有點不好意思,人卻已然邁進了屋。

周沫尬住。

這人——可“真”不好意思。

柳香茹是熱情好客的人,齊延來,她別提有多高興了。

熱情招呼不說,本來給周沫做的豐盛晚餐,恨不得全倒在齊延碗裡。

這感覺就像……疼自己親孫子一樣……周沫倍感冷落。

“師姐,你也吃啊,阿姨手藝這麼好,你還沒胃口啊?”

“……”周沫很想給齊延一個大白眼。

好好一盤紅燒排骨,她才吃幾塊兒,齊延啃骨頭的速度比東北虎還快,沒多會兒紅燒排骨就空盤了。

還好她對肉不是很著迷,就著其他素菜,也吃的津津有味,只不過不像齊延那樣狼吞虎嚥。

不得不說,望著齊延這貪吃模樣,周沫想起一個人來——宋言。

飯量上來說,齊延肯定完勝宋言,護食上來說,宋言完勝齊延。

盤裡還剩一塊兒排骨時,齊延還將盤子推到周沫面前,“師姐,你吃.”

柳香茹一點不心疼自家姑娘,反倒心疼起齊延了。

“沒事,孩子,你吃吧,”柳香茹說:“她想吃我隨時都能給她做.”

周沫:“……”再次確認自己不是柳香茹親生的。

“女士優先,”齊延不肯,“而且,我飯量大,師姐肯定沒吃好.”

“沒事,飯管夠,不夠我再去蒸,”柳香茹心疼地看著齊延:“這是給孩子餓了多久,你們幹志願者,那邊不給管飯麼?”

“管,但飯菜不好吃,全是包菜,還都是根,硬邦邦的,都沒熟,”齊延吐槽道。

“那可太辛苦了,幹活兒還不給吃好飯。

舊時候的地主都知道多給家奴幾個饅頭,吃飽飯才有力氣幹活兒呢,你們也沒和你們領導反應反應?”

“時間這麼緊,能有口吃的都不錯了,哪兒還能挑三揀四?”

周沫說。

“就你老實,”柳香茹說:“你和你爸真是一個性子,吃了啞巴虧,也從來不吵不鬧。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會哭的孩子又奶吃,你就是不會叫喚,才總吃虧.”

周沫默默不語,一點一點扒飯。

“阿姨,您說的對,伙食問題,我和我哥也說過了,他說會聯絡後勤那邊處理,”齊延說。

“你哥?”

柳香茹問。

“嗯,我哥。

他就是我們的領導,專門管調配站的,”齊延說:“不過伙食這塊兒,不歸他管,只能和上面反映,看能不能整改一下。

估計明天再去,伙食就能好一點了.”

“明天咱們能不能去,還不一定,”周沫說。

“為什麼?”

“你哥說,要終止從健康管理學院這邊調志願者,任淮波那波人不幹好事,盡裹亂,你哥不可能還用咱們學院的學生.”

“任淮波人不行,和咱們有什麼關係?他不去就不去,咱們去不就行了?”

“你哥是從整體考慮。

選調志願者,肯定是按單位走,不可能按單個的人走,這樣不好管理。

任淮波拉著那幾個人鬧事,還有,和我一起去信調中心的三個女生,哪個表現合格了?反過來,你再看看人家職業衛生學院的學生。

換你是領導,你用哪個單位?”

齊延頓時覺得,手中的飯也不香了。

“這個任淮波,他挑釁我,故意找我麻煩就算了,現在我還要為他的行為買單……冤不冤吶.”

“要怪只能怪咱們倒黴,和他這樣的人一個學院.”

齊延面色煩躁,一臉愁容。

想發洩,卻又不知道怎麼發洩。

明明自己也沒做錯什麼,到頭來,壞結果都降臨在自己身上,擱誰誰能想得通。

“師姐,你當初……怎麼就認識任淮波這號人的?”

“我也想弄明白這個問題,”周沫夾了塊兒魚,慢條斯理吃著,心事重重。

柳香茹看著周沫現在被任淮波困擾,心裡不落忍,“這事兒,也怪我和她爸爸。

當時沫沫讀研三了,都是老姑娘了,我倆想著,這麼大的姑娘,再不考慮結婚的事,就晚了。

一直在她後面使勁兒催,她估計被我們嘮叨怕了,找了任淮波這麼個人.”

“這事兒也不怪你和我爸,”周沫邊挑著魚刺,邊說:“任淮波讀研的時候,還挺三好學生的。

學習不錯,性格也還行,主要長得帥,是我們那屆男生裡樣貌最好的。

平時參加活動,一起上課,做調查之類的,還挺熱心,在我們女生裡口碑也不錯。

這樣的人,誰看了不覺得好?誰又能想到他人品有問題?”

周沫想了想又說:“他和我談物件的時候,又給我買早餐,又幫我查資料,算起來還真是貼心男友。

要說他變‘壞’……或者說‘本性暴露’的話,大概是從做學術嫪毐開始。

估計嚐到了做學術嫪毐的甜頭,這才一發不可收拾。

有些人吧,他可能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壞的,只是在某種‘機緣巧合’之下,嚐到了‘捷徑’的好處,身體裡的貪婪因子就控制不住了.”

比如,攀上褚霞;比如,到處詆譭周沫;比如,弄虛作假。

齊延驚訝道:“任淮波以前還是這種人呢?”

“不然呢?”

周沫說:“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人更是如此。

不是有研究說過,男性的性格會隨著年齡發生改變麼?很多老年男性,年輕時還挺陽光,老年後就變得孤僻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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