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下了死命令,要以必勝之決心進攻關隘,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通前往大寧監的路。
所以,這時候的邊軍作戰極為勇猛。
固守夔州城的邊軍,已經養精蓄銳多日,早就憋著一股勁想和女真軍隊幹一場。
聽聞大寧監被圍,許多將士也有請纓上陣的決心。
如今,他們的攻勢無比猛烈。
……
午時剛到,大寧監東門外,女真大軍的軍陣就開始推進。
這一次的軍陣,足足比上次多了一倍。
後面,還有術虎貞的王牌嫡系幽雲軍。
大寧監城頭,鼓點密集。
許士清號令全軍準備,所有武器都已經準備好。
他清楚,今天這一戰,將會無比慘烈。
女真大軍的軍陣推進時,他已經看到了後面的幽雲軍。
“弟兄們,給我打起精神,是成失敗,就看今天。”
“是!”
所有邊軍將士都扯著嗓子喊道。
他們的眼中滿是戰意。
……
陳莫吃完帶的乾糧,觀察著地形。
前方不遠處,就是和秦大牛約定的地點。
於是,他控制著熱氣球開始緩緩下落。
前方的一處山崖上,秦大牛等人老遠就看見了熱氣球,早就提前到了這裡等候。
按照約定,今日如果刮南風,陳莫就會到。
熱氣球的下降速度比較慢,秦大牛帶著人等了許久,陳莫才緩緩降落。
“先生。”
秦大牛上前扶著陳莫下來,陳莫道:“怎麼樣,偵查情況如何?”
秦大牛道:“先生,我們的人已經喬裝進去打探過了。”
“這旬陽城是女真國著重打造的屯兵屯糧點,光是護城河就比我們大寧監的寬了兩倍以上。”
“城東的官倉弟兄們沒法靠近,此時城內防守兵力不多,但官倉就有重兵防守,那裡肯定就是糧倉。”
陳莫聽完後,沉思片刻,一邊道:“你把旬陽城的官倉位置大致標出來。”
秦大牛聞言,撿了根樹枝開始簡單畫了幾筆。
“先生,官倉的位置,大概就在這。”
“若是在高空之中,很容易就能看到。”
陳莫道:“如今混入城內的有多少兄弟?”
“本來按照先生吩咐,我們想多進去點人,但現在盤查繁瑣,我們怕露餡,所以至進去是個弟兄。”
“那也夠了。”
陳莫說完,拿起樹枝在地上一邊畫一邊道:“我們的計劃就是這樣。”
“我會在空中給你們掩護,給糧倉造成混亂後,你們就趁機,奪取城門。”
秦大牛一聽驚了。
“啥?”
“先生,我們不是來破壞運糧的嗎?奪門?”
“那我們怎麼撤退?”
秦大牛和幾個將領都懵了。
陳莫淡淡一笑道:“撤退?”
“我們為什麼要撤退?”
……
幾分鐘後,趁著風勢還在,陳莫繼續登上熱氣球。
這次,他身邊又有了個搭檔。
秦大牛要指揮作戰,所以就指派了一個機靈的小夥協助陳莫。
“你叫什麼名字?”
畢竟是上天,陳莫想緩解一下小夥的緊張情緒。
小夥眉眼分明,除了面板有點黑之外,長得還是不錯的。
“回先生,屬下叫巫彥祖,廣南東路英德府人士。”
“你挺狂啊,敢叫這名字?”
陳莫啞然失笑。
巫彥祖愣了愣,道:“先生,屬下平日為人謙遜,莫非是屬下哪裡做得不對?”
“冇問題啦,同你講笑嘅。”
陳莫說完,巫彥祖更是一愣,轉而欣喜道:
“先生,想不到您竟會說我的家鄉話?”
陳莫笑道:“我甚愛遊歷,你們廣南東路我也是去過的。”
很顯然,陳莫的放鬆氣氛做的不錯,巫彥祖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上千米的高空之中,和陳莫開心地聊起了家鄉。
陳莫和他聊著的同時,已經操控熱氣球朝著旬陽城的上空飛。
不多時,熱氣球就逼近了旬陽城。
……
“放!”
許士清扯著嗓子喊道。
大寧監城頭,無數箭矢和火油石彈飛了出來,朝著衝鋒的女真軍隊飛去。
箭矢和石彈落入軍陣之中,大部分都被女真軍的盾牌給擋下,當然,石彈可沒那麼容易防,多數還是給女真軍造成了致命打擊。
這一次,女真軍隊似乎沒人敢輕易逃跑,頂著如此密集的攻擊,仍舊往前衝鋒。
到了護城河外,女真軍隊知道了河面有蹊蹺,似乎是讓一些敢死隊進行強制衝鋒。
那些敢死隊的身上,穿著裡外兩層更厚的背心和披風,似乎是為了防火。
這種措施可能對普通火勢有效果,但是面對猛火油的燃燒,作用就大打折扣。
一些敢死隊強行架橋,還是死傷慘重。
城頭上的炎朝邊軍,仍舊是不知疲倦地使用弓弩和投石機進行攻擊。
女真軍隊無奈之下,只能頂住攻擊,等待河面上的火焰消散再行進攻。
在此期間,無數箭矢和火油彈全都朝他們射來,密集程度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在這樣的攻擊下,女真軍隊的前鋒軍幾乎全軍覆沒。
術虎貞下了死命令之後,女真軍隊攻勢更猛。
此時,在不計代價地衝鋒之下,已經有七八臺投石機進入了能夠攻擊大寧監城頭的距離。
城頭的許士清開始指揮投石機瞄準女真軍的投石機,畢竟,那些東西能直接威脅到城頭將士們的安危。
頓時,城頭的幾架重型投石機調整角度,朝著女真軍隊的投石機發射石彈。
巨大的弓弦拉動聲一響,石彈飛出。
這幾發石彈沒有打中女真軍隊的投石機,城頭上負責重型投石機的軍官只能招呼眾人調整角度,繼續射擊。
“許將軍,火油不夠了。”
本來想點燃石彈,但是數百斤的石彈需要火油過多。
剩下的火油,他們是想等女真士兵爬上城牆再用的。
“那就別用了。”
“是。”
“給我放。”
就在許士清剛說完的時候,那女真軍隊的幾架投石機就展開了攻擊。
幾顆石彈直接打在了城牆之上,甚至有兩發還精準落在城頭,飛濺的石塊擊中了幾個士卒,幾人瞬間吃痛倒地。
“快救人,其餘人繼續攻擊。”
許士清喊著。
這時候,對於兩邊來說,戰鬥都到了最艱難的時刻。
女真軍隊那邊,越來越多的投石機進入到了射程,大寧監城頭的守軍將要面臨更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