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都頭走後,周方讓婢女煮了一壺茶,此時,他身邊的護衛道:

“大人,要不要我親自去一趟雲安。”

周方道:“這倒也好。”

“七天前送的信,現在早就到了臨安城,估計就這一兩天,雲安縣的那位小公爺就得忙一陣子。”

“你去了之後,就仔細看看,務必確保他一定要去臨安城。”

“是。”

————

雲安縣。

小公爺張縝的府邸之上。

張縝剛剛回來兩天。

他重傷初愈,本來還想立馬去拜會陳莫,不過郎中阻止了他這個想法。

剛剛才長途跋涉,理應靜養一段時間才方便出門。

若是換做平時,張縝哪裡會管這個。

但這個郎中是父親親自從臨安城派過來監督照顧他的,而且在府裡勤勤懇懇多年,張縝自然不好忤逆父親的意思。

不過,張縝才歇了兩天,成國公的傳書就從臨安城來了。

看過信之後,張縝臉色一變。

“小公爺,出什麼事了?”

張茂在一邊道。

張縝道:“有人彈劾我,說我和地方鄉紳勾結,允許他們私自持有違禁弓弩。”

“什麼?”

張茂吃了一驚。

還有這種事?

“怎麼如此?”

張茂有點懵。

張縝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麼道:“看來這個人是衝著陳先生去的。”

張茂似乎也想明白了事情原委,道:“您的意思是,這個人想對付陳先生?”

張縝道:“不錯,現在父親傳信給我,讓我一定要親自前往臨安城面聖,當面澄清。”

“自從前幾年的流民暴動被平定後,官家非常在意這種事情。”

“你馬上帶幾個人前往鳳陽縣,去檢視一下先生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如果有必要的話,務必要用盡一切辦法保護陳先生的安全。”

“屬下明白!”

張縝接到了成國公的傳信,自然需要馬不停蹄地趕往臨安城。

就在張縝走了兩個多時辰後,巫彥祖才匆匆趕到……

————

夔州城。

半個月前,朝廷和女真國的談判才落下帷幕。

最後,炎朝以交換卓魯完答和旬陽城為條件,和女真國再次簽訂了互不侵犯盟約。

而且,在互市貿易上面,女真國要求的減免三成稅款的條件,炎朝也完全答應。

自此,女真國和炎朝雙方紛紛退兵。

王晉也率領手下軍隊撤回駐地,夔州城依舊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趙慎之是夔州路新任的安撫使,總領夔州路的軍政大權。

身為炎朝宗室,趙慎之是如今皇帝比較依賴和信任的臣子之一,憑藉政績出色,他不過三十八歲,就已經到了這個位置。

夔州路對炎朝來說極為重要,是鞏固中原防務的重要地區。

因此,皇帝將趙慎之派到此處,也是要重點整飭夔州一路。

剛上任半個月的趙慎之正坐在府中查閱檔案,一個護衛來稟告道:

“大人,有人求見。”

趙慎之皺眉道:“何人?我不是說今天忙,不見客嗎?”

趙慎之還以為又是那些想宴請他的下級官員。

那護衛走過來,附耳在趙慎之耳邊說了句什麼。

趙慎之聞言,臉色一變。

“快請。”

不多時,青兒走了進來。

“見過趙大人,這是我家小姐給您的信。”

青兒雙手呈上。

趙慎之拆開信封查閱一陣後,臉色幾經變換,沉吟片刻後,他道:“青兒姑娘,請稍候。”

他取出自己的令符,然後拿起紙筆寫了幾句話,交給護衛道:

“馬上把信交給提刑馬大人,你和馬大人追隨這位姑娘一起去一趟鳳陽縣。”

“遵令。”

————

鳳陽縣,監牢之中。

昨晚的晚飯實在是令陳莫沒什麼食慾,一個幾乎硬到能當磚頭的饅頭。

不過為了補充體力,陳莫只能就範。

他吃了一半,實在吃不下就扔了,只能和著衣裳在牆根睡覺。

不過在這個環境,陳莫不可能睡得非常死。

聽到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的聲音後,陳莫立馬驚醒。

此時昏暗的光線下,其中一個犯人正撿起陳莫啃過的那半個饅頭,放在嘴邊啃著。

這人吃的津津有味,彷彿那個饅頭非常香甜。

陳莫醒來發出聲音後,那個犯人也看了一眼陳莫,不過僅僅是一眼,他就繼續靠在牆根去啃饅頭。

陳莫眉頭緊鎖。

已經過了一天,按道理說,這個周方今天應該也會來見自己了。

他遲遲不現身,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自己有爵位在身,僅憑一個縣令是不能對自己問罪的,這個周方,到底在等什麼?

難道要找一個能問自己罪的人?

這恐怕也說不通,有張縝在,自己這所謂的私藏禁器之罪並不算什麼大問題。

何況,如今朝廷管制弩的禁令,在貴族階級之間基本是名存實亡。

張縝可以說自己是因為之前的夔州之戰為邊軍造武器,才會留下一些弓弩,這樣解釋也行得通。

大費周章搬別的官員來問自己的罪,無論如何價效比都不高。

那麼……

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陳莫看著另外幾個犯人,微微攥緊了拳頭。

————

坤源村。

從昨天到今天,護衛隊成員們根本沒什麼心思訓練。

東家如今身陷囹圄,他們沒法專心。

就算是秦大牛和高戰,也是憂心忡忡。

秦大牛一拳砸在了單槓上面,單槓發出顫動的聲音。

“可惡,要不咱們直接衝進縣衙救人算了。”

“秦隊長,我也同意。”

“對,跟那狗官拼了。”

高戰在一邊道:“大牛,冷靜點,先生千叮萬囑我們一定不能衝動。”

“可是,萬一那狗官對先生不利……”

“先生才智過人,肯定能保護好自己,大牛,如果我們真的去縣衙,豈不剛好中了狗官的圈套?”

高戰嘆道。

“我又何嘗不知,可是這樣等下去,我心中實在難安。”

“阿祖那小子也是,怎麼回來的這麼慢。”

……

陳莫家中。

秦醉媚似乎是發燒了,臉頰很燙,而且渾身乏力,躺在床上眉眼低垂。

“芸娘,我覺得我要死了。”

她面色痛苦,朝著床邊的芸娘道。

芸娘在一邊啐道:“呸,你在說什麼胡話,不過是溫病,吃了藥很快便能好。”

秦醉媚臉色發白地道:“芸娘,要是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夫君。”

“他……還那麼年輕,而且,我還沒為他生下一兒半女,我走以後,你一定要幫夫君多生幾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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