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微微躬身,裝作非常感激的樣子道:“多謝兩位長輩抬愛,下官慚愧啊!”

黃縣令和彭主簿都是一笑。

“陳大人,這長林堡西側,有一大片之平坦的沙灘,不知陳大人有沒有什麼想法?”

彭主簿捋了捋下巴的鬍鬚,輕聲問道。

陳莫馬上明白這兩人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想利用長林堡的地方搞鹽場。

這果然是貪慾無窮無盡,這兩個傢伙控制了這麼多的鹽場,竟然還想開闢新的地方。

“回大人,下官在堡中日夜為屯田事物勞累,並未曾關注此事,今大人問起,下官倒也躊躇的很。”

陳莫恭敬道。

“呵呵,陳兄弟一心為朝廷辦事,真是用心良苦啊!”

彭主簿不冷不熱的插話道。

“彭大人謬讚了,下官可是承擔不起!”

“陳兄弟,我與黃大人的意思是想在你這長林堡之地,開設鹽場。”

“財力物力由黃大人和我承擔,而這人力,自然是我們二人與你長林堡一起承擔。到時利潤可以給你分去兩成,你意下如何啊?”

彭主簿盯著陳莫的眼睛道。

陳莫內心停頓了片刻,立刻就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

尋常人若是聽到這話,恐怕會氣得掀桌子。

你用我的地方,人也要我出一半,竟然就只分給我兩成?

我可去你媽的吧!

如果這時候自己表現的過於順從,那麼絕對會引起懷疑。

陳莫頓時裝作火氣上湧的樣子,就要噴發出來。

然而,他又似乎是硬憋了怒火似的道:

“二位大人,下官的長林堡人丁稀少,恐怕是難以滿足黃大人和彭大人的需要啊!”

剛才陳莫的表情變換兩人都看在心裡。

那種表情肯定就是嫌棄給的少的表情。

兩人都是老狐狸,所以都很篤定自己的想法。

“呵呵,賢侄,你這太謙虛了,你領兵如此犀利,這點小事想來定然是難不倒賢侄的吧?哈哈!”

黃縣令臉色也裝出些許不悅地道。

“大人,下官還要屯田,這……”

“不必了!讓那些軍漢們直接去鹽場幹活便是!”

陳莫話未說完,便被彭主簿粗暴地打斷。

“以後待你分得銀錢,再去招些軍漢,如此不是更好?”

陳莫氣得漲紅了脖子,只是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見到這情景,黃縣令也是大笑道:“賢侄也的確是個人才,彭大人,我看我們也不要這麼苛刻才對。”

“不如,利潤分賢侄三成如何?”

黃縣令見到火候差不多了,便主動提出三成的利潤。

彭主簿也點頭道:“不錯,畢竟這財力和前期的成本都是我們來處,陳大人的長林堡不過是出一半的人力和地盤,已經不錯了。”

陳莫暗道此二人果然老奸巨猾。

不過他既然要演戲,自然也要再有層次一些。

他便裝作為難地道:“二位大人,如今這人實在是不好招啊,若是給的少了,也難保他們不會當逃兵。”

“雖然我也很想為二位大人分憂,但現在長林堡還是百廢待興,是若糧餉不夠的話……”

聽聞此言,黃縣令眼中先是露出一絲陰狠,然後又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賢侄說的也對,那這樣吧,分你三成半的利潤。”

彭主簿在旁邊也是非常不悅。

他之前就和黃縣令協商過,三成半是最大的極限。

沒想到這個陳騎尉還真的是這麼油鹽不進。

演到這裡,其實也就夠了。

“是!下官一切聽從二大人吩咐!”

陳莫裝作滿意的樣子,大聲道。

“哈哈,這就對了!古人云,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且此事對你只有好處,並無壞處,何樂而不為?”

黃縣令滿臉笑意道。

彭主簿在一旁也是哈哈大笑。

陳莫低下了頭,低聲稱是。

彭主簿看著陳莫屈服的模樣,心中不禁好受了一些,心道:

“小兔崽子,真以為老子奈何不了你不成?這打下了暗花島,你他孃的居然沒有一點表示,真是不把老子們放在眼裡了!不敲打敲打你,還不翻了天?”

黃縣令看到有些冷場,道:“事情已經談妥,來來來!喝酒!賢侄!來!老夫敬你一杯。”

陳莫很快與二人把酒言歡起來,心中卻是不停冷笑。

他不禁想起之前自己曾讀過的書。

資本家害怕沒有利潤和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

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家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他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他就活躍起來。

有50%利潤,他就鋌而走險。

為了100%的利潤,他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

有了300%的利潤,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用在這二人身上,實在是貼切。

私鹽勾當裡面的利潤是無法想象的,這二人之前若不是因為沒有過多人力,或者說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恐怕早就在長林堡附近開闢鹽場了。

不過這件事對陳莫來說並不算壞事,西面的沙灘離長林堡有一段距離,對他日常行事不受影響。

並且,自己可以趁此更加接近二人。

離開千戶所,陳莫回到長林堡。

剛到門口,胡大彪興奮地迎過來道:“大人,又有四十餘戶流民前來相投!”

“哦?甚好,去看看。”

此時,胡大彪已經將人都安排到了東面的空房子那邊。

陳莫到了那邊,邊看見流民們正坐在空地上。

約有七八十人站在長林堡西門外,他們大都衣衫單薄,破爛不堪,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眾位鄉親,你們是從何而來?”陳莫在數十個軍漢的簇擁下,來到城門外迎接。

一個書生裝扮的削瘦青年人看到陳莫被眾人簇擁,又看到陳莫身上的騎尉官服,連忙跪下磕頭道:

“學生等都是海豐吳家莊子的鄉親,現在到處起災荒,實在是活不下去了,聽聞長林堡陳大人仁義,特來相投,還望收留!”

說罷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按道理說炎朝文貴武賤,有功名的讀書人見了像陳莫這樣的武官是不用下跪的。

何況眼前這人最多不到三十的年紀,還如此年輕。

這足以看出,此時連飯都吃不飽,人的尊嚴自然也會隨之下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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