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靠譜的夏洛
送走了媒體記者，展二轉頭拉住恢復了幾分信心的王校長。
“王校長，有點事，得靠你幫忙了。”
“一個事情，夏洛的歌曲，得找錄音棚把他錄下來。我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該找誰，只能靠你幫忙介紹一下了。”
王校長一拍胸脯，“這事簡單，我一定給你找市內最好的錄音棚。”
“第二個事情，你得把學校的力量發動起來呀。學校這麼多學生，背後就是至少兩倍的家長，儘量給發動起來，先進行宣傳預熱。你得讓學生們和他們的家長知道，如果夏洛成了大明星，學生們就是大明星的校友，對未來發展，大有好處。”
“交給我吧，我讓各班級的老師挨個去遊說，到時候他們一定給夏洛的歌好評！”
王校長立馬召集老師們開會，把任務佈置下去。
當天的課，全部都暫停了，老師們不停地向學生們灌輸這次比賽的重要意義。等放學後，老師們又分批次地進行家訪，去勸說家長。
而展二則帶著夏洛，根據王校長提供的地址，來到了市郊，“暴風音樂工作室”就在這裡。
這裡不算太偏，不過比較僻靜，挺適合玩音樂的，至少不用擔心被人投訴。
這工作室門臉挺大，獨佔了一座六層小樓。
兩人進了門，跟前臺小妹妹說了一下，就在大廳裡等。
這大廳搞得挺藝術，四面牆上都刻著超大的樂器模型，頂上的吊燈都做成演唱會的樣式，兩邊角落裡還放著電子琴和架子鼓，中間空曠的位置擺著幾個小木桌，桌旁放著幾個小墩子充當座位。
幾分鐘後，一個背心短褲拖鞋的矮胖子笑著沿樓梯下來了，遠遠地就伸出雙手求握。
“您好！展總是吧？我就是宋朗。王校長事先給我打過電話了，歡迎歡迎。”
展二趕緊雙手接著，同時仔細打量眼前之人。
這人五短身材，啤酒肚鼓鼓的，粗壯的左臂上紋著一把電吉他，有打耳孔和鼻釘的痕跡，不過現在已經摘掉了，看樣子以前可能是個搖滾樂手。
“我們這次就拜託你了，時間比較急，只有三天，不知道夠不夠。”展二熱情地搖著他的雙手。
宋朗抽出手來，立在身前。
“我也不騙你，咱實話實說。正常錄一首歌，沒個十天半拉月是弄不好的。時間不是有點短，是根本不夠，做出來的質量肯定會受影響，但我可以保證，歌曲主體部分基本完整。”
“那就行，我們這十首歌呢……”
宋朗再次揮手打斷。
“等會兒！我說的歌曲主體部分基本完整，是指這三天時間我全心全意弄一首歌，十首歌那都是一個專輯的量了，沒個小半年弄不完吶。”
展二趕緊解釋。
“不是，我們這些歌呢，一切都是現成的。是夏洛這幾年就已經完成好的了，只是因為學習原因，一直沒錄。”
宋朗擺擺手。
“你這話外行了。寫好的歌，只不過有詞曲譜子罷了，但是沒有編曲啊。一首歌的編曲至關重要，你得知道在什麼時候用鋼琴、什麼時候用吉他，該給鼓點的時候給鼓點，該用啥就用啥。”
展二扭頭看了眼夏洛，“你行不行？”
夏洛一把推開展二，站在宋朗面前，高昂著頭。
“您別擔心編曲，編曲也是現成的。你可以這麼理解，就是把市面上已經有的完整版歌曲，透過你的錄音棚再現出來。”
宋朗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洛。
“這麼吊的嗎？”
夏洛一甩頭髮，“就是這麼吊！”
“那行，如果是這樣的話，三天應該差不多。我去除錯下裝置，你們先把樂譜寫出來，桌上有紙筆。”
宋朗轉身又上了樓。
展二按著夏洛坐在墩子上，把紙筆往他手上一放。
“來，先把詞曲寫了吧。”
夏洛提起筆來，唰唰唰就把《七里香》寫出來了。
“行，字兒挺漂亮的。”展二站在他後面探頭看，忽見他停筆不寫了，“……別停啊，繼續譜曲啊。”
“不是，那什麼……我不懂譜曲啊！”夏洛扭回頭來，摸著鼻尖。
“啥玩意兒？”展二挖了挖耳朵，“我沒聽清楚，你說你不懂啥？”
“我不懂譜曲！你讓我彈彈唱唱的還行，譜曲這玩意兒，得懂和聲、復調、配器法、曲式結構啥的，太專業，我玩不轉吶。”
夏洛依舊一副坦然表情，在展二看來，這分明就是恬不知恥，死豬不怕開水燙。
“不是，你不懂譜曲，你咋不早說捏？”展二瞪著他，恨不能把他給撮吧撮吧蘸醬吃了。
“你不是已經找了專業的嗎？我到時候唱給他聽，讓他給填上不就行了嗎？咱又不是讓他白乾，不是得給錢嗎？”
展二緩緩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個屁啊！譜曲這事能讓你唱給他聽，這沒問題。但是編曲呢？編曲咋整？”
“一樣啊！我告訴他，他再照著來就行唄！”夏洛滿臉不以為然，斜倚著桌子，還把二郎腿翹起來了。
展二這個氣啊。
“你怎麼告訴他？就拿這個《七里香》來說。前奏用了多少種樂器，分別在第幾個音符處開始用，用高音還是低音？”
夏洛側著頭想了想，把二郎腿放了下來，坐直了，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
“咳……那什麼……我搞砸了唄？那現在咋整啊？”
宋朗從樓上下來，就見到展二和夏洛在這裡大眼瞪小眼。
“裝置我已經除錯好了，隨時可以開始錄。你們這首歌裡面需要用哪些樂器，事先跟我說一下，如果有一些比較偏門的，我這裡未必有，還得跟圈裡朋友提前借用。”
展二回過神來，決定先把這邊安撫住。
“咳，是這麼回事，夏洛忽然想起，這些音樂還沒去協會註冊呢……”
“這個您放心，我宋朗在圈內還是有些名頭的，幹不出偷別人東西的事情來。而且咱們國家版權法律嚴格，也沒人敢這麼幹。您要不信，我們可以籤保密協議，出了事您送我進監獄！”
“不至於，不至於……我是信得過您的。這樣，我再勸勸夏洛。我們稍遲些再來。”
展二說著，把夏洛拉起來，就往外走。
宋朗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爽地哼了一聲，甩手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