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河掩嘴輕咳了兩聲,這才將走神的兩人給喚過來了。

王四隨即低頭,往後退了一步。

夫子趕緊將茶杯放下,雙手抬起,“沈大人。”

沈秋河額首,示意夫子請坐,“家中的情形夫子想也看出來了,隔代親母親待崇遠格外的看中,我不求旁的,但求崇遠能知禮懂禮。”

夫子原以為沈秋河這是過來同他說要離開了,沒想到聽這話的意思是,他還是要在這裡教孩子嗎?

夫子面上有些猶豫,“不瞞沈大人,若是大人放心將孩子放在在下手中,在下自然會竭盡所能。只是,學問不是可以玩笑的,若是想尋個軟弱哄孩子的,在下萬萬不堪重任。”

他是因為現實,無法再更進一步,看見那些能學習卻不好好學習的孩子心裡恨的厲害,便就會嚴厲一些。

“哄孩子有婢女嬤嬤,用夫子做什麼?”沈秋河聽後笑言。

他就是怕,夫子不懂得嚴厲,害怕國公府的權勢,再不敢管孩子。

“若是夫子方便,先同我看看孩子?”沈秋河閒話不多說,若是能定下來,今日下午便可以授課了。

若是沈秋河是何氏那樣的態度,夫子肯定也不會留在國公府,可現在看沈秋河是個明事理的,倒可以試一試。

若是真的能成,教上幾年攢些銀錢,家中能週轉過來,不定他還可以再學上一年準備科考。

夫子思量再三,最後還是點了頭。

沈秋河親自帶路,夫子的腿腳不方便走路慢,沈秋河也沒刻意,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可是腳下的步子卻慢了下來。

沈崇遠這邊已經得知,自己會被一個瘸子教了,在屋子裡正發著脾氣,扔的滿地狼藉。

“崇遠!”沈秋河進去後,不滿的皺著眉頭。

看著跪著滿屋子的婢女婆子,就沒有個能勸人的。

沈崇遠看到沈秋河,明顯是有些害怕的,身子不自覺得往後退了幾步。

“崇遠?”夫子往前走了幾步,試探的喊了一聲。

沈崇遠一瞧對方走路的姿勢,便知道這就是那個瘸子,“滾,你給我滾,你有什麼資格教本少爺?”

看著沈崇遠樣子還挺兇的,夫子樂了一聲,“我都沒嫌你矮,你憑何嫌我瘸?”

這話說的,沈崇遠當下便不願意了,“你傻嗎,我矮是我因為我小,等我長大了必然會比你長的高!”

只是說話,粗鄙不堪。

夫子暗自搖了搖頭,可是面上卻沒有一絲不耐煩,“你怎知我不會變好,如今我積極用藥,每七日便施針一次,大夫都沒說無藥可救,你這黃口小兒怎能這般笑我?”

看著夫子開始訓話,沈秋河給王四遞了個眼神,兩個人悄聲的退了出去。

剛出院子便瞧著陸嬤嬤迎面走來,“少爺。”

沈秋河嗯了一聲,“嬤嬤這是要去哪?”

陸嬤嬤眼神往裡看,“是老夫人不放心,讓老奴過來瞧一眼。”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難不成新夫子還敢欺負崇遠嗎?”沈秋河擺了擺手,“轉告母親,崇遠上課時間,母親還是少操心的好。”

聽沈秋河這話說的,陸嬤嬤眼皮一跳,隨即賠笑道,“少爺說的是,夫子還能在國公府行兇不成?”

若是得罪了國公府,就這一個小小的夫子,祖宗十八代都能給他挖出來,“只是,老夫人擔心小輩,也管不住的操心,這不,明明身子都不舒服了,還惦念著小少爺。”

何氏這是從沈秋河回去的,回去後身子不舒服,便是被沈秋河給氣的。

“母親身子不舒服,去請府醫便是了,正好,嬤嬤只專心的照看母親便是了,崇遠這我多盯著。”沈秋河淡淡的回了句,根本就不接陸嬤嬤的話茬。

陸嬤嬤瞧著沈秋河如此的強硬,沒有任何法子,只能退下。

沈秋河看著陸嬤嬤的背影,心裡頭忍不住升氣一股子氣來。將自己的母親氣病了便是不孝,他也不想啊,可是有什麼辦法?

他要是再不管,崇遠真的就廢了。

“沈大人。”心裡面還在委屈著,身後聽著是夫子追了出去。

沈秋河慢慢的回頭,在外人面前將自己的情緒收斂的很好,一點都看不出,他有什麼不痛快的。

“大人,在下聽說過大宅子裡頭有許多見不得人的手段,在下將話先放在這,在下只管教書,一心一意的教書。”夫子很嚴肅的說著。

“這就護上了?”沈秋河微微的挑眉,“夫子可知道,為何孩子鮮少怕父母,卻忌諱外人?”

那是因為,父母再生氣,也不會對孩子下重手,所以孩子在父母跟前都有些有恃無恐,可是外人不一樣,真要忍怒了,外人可是會下死手的。

而沈崇遠,面上瞧著是有些忌憚沈秋河,可要是真的害怕,還敢當著沈秋河的面在那發脾氣?

而且,夫子對他自己的學識該是很清楚的,讓他來教沈崇遠,自然不會糊弄。

看夫子明白了,沈秋河退後一步,很鄭重的給夫子見禮,“崇遠,便指望夫子了。”

夫子哪能守得住沈秋河這個大禮,連忙回禮。

左右的人都瞧見了,沈秋河對這個夫子禮遇有加,自然會對夫子恭敬,夫子在這個府裡才能說話算話。

安頓好沈崇遠這,沈秋河才鬆了一口氣。

到底是年輕人,還是有一股腦的衝勁。

何氏那邊對於這個夫子縱有千般萬般的不願意,可都被沈秋河明著威脅了,也只能是束手無策。

就算她現在很討厭這個二兒子,沈崇遠尚未成人之前,她只能忍著。

朝堂之上,對於新一代的官員,現在該說是最好的年華,所有的抱負都可以提出來。

似乎,隱隱的有一種,新官員都以喬文清馬首是瞻。

當然,喬文清提出來的變革,很多老官員是反對的,這就導致了,新舊官員的衝突。

左右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沈秋河倒也沒放在心上,反正真的有大事了,自有顧相為喬文清出謀劃策。

下了早朝,沈秋河草草的用了早膳,便跟喬故心一塊去接沈續皆回府。

雖說是同族,沈續皆卻住在京城的偏遠的地方,家中叔父這麼多年了也只是個修撰,在國公府眼裡,自然是清貧。

馬車裡頭,喬故心怕凍著沈續皆,座位上鋪著白色的上等絨毛的狐皮,邊上還放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有一些喬故心特意讓人從工部尋來的小玩意。

看著喬故心上了馬車了,還在那仔細的盤算,“你這樣,我都後悔做這個決定了。”

這不是,將喬故心的心思都引在了沈續皆的身上?

喬故心白了沈秋河一眼,“你若沒個正行,趕緊滾下去,莫要礙我的眼。”

沈秋河在旁邊搖頭,“潑婦。”

現在說話,一點都沒有溫婉的氣質了。

一說完看喬故心變臉了,趕緊改口,“我說的是我成了吧?”

反正,他是惹不起。

到了沈續皆這,已經快晌午了,這邊得了訊息,沈同族的兄長已經在外頭等著了,馬車停下趕緊往前,“沈大人一路辛勞。”

低頭哈腰的,一臉諂媚的樣子。

沈秋河嗯了一聲,回頭扶著喬故心下馬車。

他家住的是祖上留下的老宅子,從外頭便能看出了歲月留下的痕跡。

是一處小三進的院子,家裡頭也有兩個伺候的人,迎著沈秋河他們進了主屋,旁邊還有端茶倒水的人。

“沈大人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下官聽聞現在朝堂動盪。”同族兄長坐在下手的位置,想著同沈秋河攀談一二。

沈秋河也沒碰他家的茶杯,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朝中的事,聖上殿下自有定論。”

看沈秋河神情淡漠,同族兄長訕訕的笑了笑,“對了,大人還沒見過續皆吧?”

側頭讓下頭的人趕緊將沈續皆帶上來。

不消片刻,一個婦人領著三個孩子進來。

“快,快就你們叔父見禮。”婦人說完還笑著看同族的兄長,“該喚叔父沒錯吧?”

沈秋河沒同他們應和,只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最後頭的沈續皆,衝著他招了招手,“續皆。”

沈續皆慢慢的抬眼,看著坐在主位上,錦衣華服的兩個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見過大人,夫人。”

同族兄長一聽趕緊起身將沈續皆拉了起來,“這孩子不會來事,以後該改口叫父親母親了。”

看沈續皆光站著不開口,同族兄長趕緊拍了他一下,“你這傻孩子,怎麼跟個泥人一樣,不會說話了?”

而後用力的將他扯到沈秋河跟前,“大人瞧瞧,這孩子牙口不錯,是個好養活的。”

說著,直接當著沈秋河的面,掰開了沈續皆的嘴,就跟在賣牲口一樣,讓人家看著牙口。

喬故心在旁邊看的來氣,手緊緊的握著椅子把,強壓住心中的不喜。

等著同族兄長終於鬆開了沈續皆,沈續皆用袖子擦了擦被長大人掐出來的口水,而後定定的看著沈秋河,“我若喚你父親,你可以給我改口銀錢嗎?”

啪!

沈秋河還沒說話,旁邊的同族兄長突然一巴掌甩在沈續皆的頭上,“你渾說的什麼,家裡是短你吃短你喝了,怎麼一見面就要銀錢?”

罵完沈續皆,趕緊對著沈秋河陪笑道,“大人放心,這孩子平日裡乖巧懂事,可不是這個樣子。許是一時間,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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