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冊封完縣主便該警覺,到底是誰人在背後操縱。

更何況現在,突然冒出來個賜婚?

不是東宮腦子被夾了,便是聖上病糊塗了,想起她這麼一號人物來。

這話,喬故心在只心裡咒罵,斷然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等等?

喬故心眼神微轉,既然上頭的人沒有可能衝著自己來,那會不會都是沈秋河惹出來的禍事?

喬故心手輕輕的敲著桌子,隨即吩咐念香一句,“給沈秋河下帖子,我要見見咱們這新權臣,沈大人。”

說完,隨即又交代,直接送到大理寺,若是送到國公府,不定就被鄭氏給扣下了。

帖子送出去沒一會兒,喬故心便坐著馬車出門了。

自是要挑選一處,風景宜人的雅舍,且也人少的地方。

秋風卷著塵土,一陣陣的吹來,便是街上行人都少,更罔論到了西郊。

夏日裡人滿為患的河邊,此刻卻只有搖晃的枯草,方圓兩裡地都不見一個人。喬故心拽了拽厚重的袍子,將小臉往下縮了縮,就跟卷在一個厚被子裡一般,倒也不覺得冷。

手爐更是直接讓念香抱著了。

念香無奈的看著喬故心,“姑娘何必選這麼一個地方?”

喬故心哼了一聲,“西北風喝多了,撐的。”

宮裡賜婚,國公府自然也會得到訊息的,大理寺這邊也有人送信過來。下頭的人都紛紛恭喜沈秋河,得抱佳人。

王四一臉無奈的看著沈秋河,明明自個說了,天下女子這麼多,也不是非喬故心不可。

可是,之前求東宮賜封的事,也沒說請示撤回,還是按照原來盤算,給了喬故心縣主的位分。

今日下朝後,不過聽聞下頭人隨意說了句,褚家小子好事將近,便是直接求東宮賜婚。

他還以為沈秋河總會顧及家裡頭那兩位,不想膽子大的竟然直接要將喬故心娶回家。

也不知道沈秋河怎麼想的,那般精明的一個女子,之前都將沈秋河耍的團團轉,若真進了國公府,不定雞飛狗跳的比現在還鬧騰。

可是主子的大事,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這廂,侯府的帖子送來,沈秋河掃了一眼,便讓人備馬出發。

馬走的很快,甚至比喬故心還到的早,可是沈秋河卻躲在暗處沒出現。

王四剁了跺腳,今日不用跑到外頭,在大理寺裡頭待著衣衫也沒穿厚些,此刻站著不動,冷風一個勁的從脖子上往裡灌,凍的他直打哆嗦。

他掃了一眼沈秋河,沈秋河也沒好到哪去,瞧那雙手凍的都成紫色了。

“主子,喬大姑娘都來了,咱們過去吧?”王四實在受不住了,只想著這喬故心有什麼話趕緊說完,他們好走。

沈秋河將手背於身後,身子微微的挺了挺,“她讓我出來我便出來?”

當日在侯府,他可是等了喬故心一下午,都沒見著人。

王四長長的嘆了口氣,直在心裡嘀咕,既然要找回面子,那乾脆別來不就成了?

念香四處張望,也沒見著人,眼瞧著已經過了約定的時辰了,“姑娘,這沈大人是不是不來了?”

喬故心微微擰眉,隨即慢悠悠的伸出手來,從袖子裡捏了一塊糕點出來,捏碎了扔在桌子上,“那走吧。”

這說明,有人來過,便就可以了。

沈秋河將喬故心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的,此刻都被氣笑了。糊弄人的法子,喬故心可真是擅長的很。

喬故心這剛下了臺階,沈秋河便迎面走了過來,“大理寺公務纏身,讓縣主久等了。”

故意稱呼著,上次褚翰引特意提醒的稱呼。

喬故心將腳收了回來,手很自然的交疊在身前,“是我唐突了,打擾了沈大人。”

依舊是,客氣的疏離。

兩個人,明明都各懷心思,此刻卻就跟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然優雅。

沈秋河坐在亭子裡後,念香跟王四便自動的退在外頭。

這亭子裡好歹不說還避風,亭子外頭冷風刺骨,王四頻頻的朝念香捧著的手爐看去,一臉的羨慕。

念香不知道王四在看什麼,臉色微微的一變,而後往後退了一步,心中罵王四這品性就跟這張臉一樣,都醜陋的很,待她站定便說了句,“真是抱歉,擋王大人看風景了。”

他一個勁的側頭,想來也不是在看自己。

念香都這麼提醒了,王四肯定不好意思的再看。

可是這人啊,若是大家都沒有暖和的東西也就不會想了,偏生人家還有手爐,這風越大人越冷,便越想著旁邊暖和的地方,格外的磨人。

沈秋河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碎屑,卻沒有問,只說了句,“不知縣主請在下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交代的?”

喬故心輕輕搖頭,“沈大人言重了,交代可談不上,只是今日聖上突然賜婚,讓我著實沒想到。沈大人好歹不說是東宮近臣,也不知道這是誰要害沈大人?”

言語中,都是試探。

沈秋河聽了忍不住一笑,“縣主又何必,妄自菲薄?”

故意曲解了喬故心的意思。

畢竟兩個人定親後散了,兩家大人還鬧的不愉快,旁人不知道可是他們卻清楚的很。宮裡頭將他們又牽扯在一起,日後怕是少不了矛盾的。

可偏生,沈秋河卻裝作不懂,以為喬故心是在說她自己配不上沈秋河。

喬故心扯了扯嘴角,她想若是褚翰引在這會說什麼,大約會說沈大人真真是自信的很。

喬故心緩緩的站了起來,“沈大人說的是,如此倒沒有什麼需要沈大人解惑的了,白白的讓沈大人跑這麼一趟,真真是我的過錯。”

而後雙手高舉於眉間,“那,不送沈大人了。”

沈秋河原本還要拿喬的,這下一來反而自己給自己憋住了。想走吧,話還沒說完。不走吧,好似自己願意同喬故心牽扯不斷一樣。

咳咳。

沈秋河咳嗽了兩聲,隨即站了起來,“也怪不得縣主多想,此事確實過於突然了。”

而後看向了遠處,“都是朝堂紛爭,縣主是相府外孫女,亦是新科狀元之胞姐,而我,是東宮的人。”

話不多,卻解釋的透徹。

東宮這是要籠絡人,讓相府和狀元都一心為東宮效力。

聽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且朝堂權利紛爭複雜,若是尋常的內宅婦人,怕是得嚇壞了,不敢妄自揣測。

沈秋河瞧著喬故心沒吱聲,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思量什麼,唇角微微的勾起,“縣主大約也不知道,朝廷今日出現了一個駭人的案子,怕是咱們的新科狀元會想要親自動手,這種事,我覺得大理寺多少能幫的上忙。”

聽了這話,喬故心猛的抬頭,隨即端上了笑臉,“如此,還要勞煩沈大人了。”

“應當的。”沈秋河隨即點頭,應承了句。

喬故心瞧著時辰不早了,話該說的都說到了,那剩下的便是離去。

喬故心坐在馬車上,擋住了所有的冷風。

倒是沈秋河,乘著風來又乘著風去!

“姑娘,您說沈大人說的是真的嗎?”念香在外頭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在馬車上微皺著眉頭,忍不住問了句。

喬故心冷哼了一聲,“你聽他在那胡說八道!”

還拿出東宮來說事來了,東宮怎麼可能那麼傻,已經退親的兩家,再籠絡還能真的一心去了?

這種藉口,也就是騙騙小孩子就罷了。

靠在馬車上,眼微微的眯了起來,這般一來,更是思量不出來,那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暫且肯定的是,那荷包應該沒被尋出來,不然但凡有自尊的人也都會想法子不牽扯。

良久後,忍不住磨著牙,這都叫什麼事?

皇權在上,可真是一個好用的東西。

猛的坐了起來,掀開馬車的簾子,任由冷風吹在自己的臉上。

念香看著喬故心的動作,滿眼都是心疼。喬故心看著表面淡然從容,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煩躁不安。

說到底,還是怕家裡頭擔心罷了。

只是,事到如今誰人也沒有法子。

另一邊,沈秋河很快到了大理寺,還沒進大門便被攔下了,說是何氏讓他回府一趟。

沈秋河微微擰眉,不過到底也沒多說,隨著下頭人回府。

一到門口,瞧著下頭的人一個勁的使眼色,來回的遞訊息。沈秋河無奈掃了一眼,“你們想說什麼便去說,不用避著我。”

再說,這麼眉來眼去的,也沒避著。

下頭的人趕緊跪了下來,“公子息怒。”

沈秋河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便是,現在也沒想追究誰。

到了何氏那邊,一進屋便覺得一陣子暖風襲來,手腳似乎也能展的開了。

“母親,嫂嫂。”沈秋河打了聲招呼,便尋了位置坐下。

何氏臉色微沉,似乎隱隱的還帶著一股子怒氣,“我派人去大理寺的時候,聽聞你不在那邊,你去哪了?”

沈秋河接過下頭奉上來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這才覺得裡外的都暖和過來了,“回母親的話,不過是出去辦了點事罷了。”

至於什麼事,自也不必同何氏稟報。

若是尋常,大理寺的差事何氏是不會過問的,可現在卻聽得何氏冷笑了一聲,“是嗎,這是去辦什麼重要的事了?還是去赴了誰人的約了?”

聽出何氏話裡有話,沈秋河撥茶的手一頓,隨即抬起頭來,“母親想說什麼?”

一直在一旁坐著不吱聲的鄭氏,此刻清了清嗓子,“你也別同母親生氣,今個侯府的人差人來問你是否在府上,母親派人去尋你的時候正好你離開了,母親自是以為你是去赴侯府的約。”

侯府的人要見沈秋河,不在國公府,那必然是在大理寺了。

沈秋河將茶杯放置在一旁,“怎麼,我不能見侯府的人?”

啪!

何氏突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如今長大了是想氣死我嗎?侯府的人指著我鼻子罵,我告訴你這個仇在我心裡永遠過不去!你如今竟還理直氣壯的去赴約?怎麼,你果真是被喬家大姑娘給迷住了?”

以前這種話她多是不會說出口的,可是今日正在氣頭上,且也被沈秋河的態度給激怒了。

“母親!”沈秋河突然打斷了何氏的話,“我同侯府那是聖上賜婚,莫要說我沒什麼心思,即便有那也是明正言順,萬望母親慎言!”

什麼叫讓喬故心給迷住了?皇家賜的妻子,該敬重。

何氏被沈秋河詞嚴厲色給鎮住了,抬手指著沈秋河想罵兩句,可到嘴的話又給嚥下去了。

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又轉,隨後將視線挪在一旁,“是呀,我有什麼資格多言?”

看著何氏賭氣的話,沈秋河忍不住揉著眉心,“母親,當初那事確實是兒子做的欠妥當,侯府人生氣也是應該。”

何氏擺了擺手,“你出去吧,我自己靜靜。”

此刻,莫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別都在氣頭上,說出什麼傷人情分的話來。

沈秋河隨即起身,只是臨走的時候說了句,“還有嫂嫂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如今聖上賜婚,萬不能鬧出什麼醜聞了,皇家顏面最重。”

比如說,正妻還沒進門,妾氏通房一堆了。那是對侯府的不敬重,更是會讓皇家顏面受損。

鄭氏乾笑了一聲,掃了一眼何氏隨即又收回視線,“好,你的婚事能定下來,我也不必操這麼多心了。”

話,說的自是好聽。

沈秋河點了點頭,這才出去。

看沈秋河出門,何氏伸手拽著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了媳婦,忘了娘。”

鄭氏起身蹲在何氏的跟前,“母親莫要這麼說,您還有崇遠,等他長大一定會孝敬您的。”

何氏嘆了口氣,“那喬氏的性子那般厲害,以後可有你我受的了。”

對於鄭氏的愁雲慘淡,沈秋河卻是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至少最近不會有人將主意打在了他的臥榻之上。

不過,這一下母親肯定心裡會不舒服的。

只是,今日這事蹊蹺的很,喬故心見自己,定然是在下了聖旨之後。可侯府的人,先來國公府打聽後再去大理寺下帖子,這時辰上是對不上的。

除非是兵分兩路,兩個地方都下帖子。

但是問話不同,如若真的有這個心思,不管在不在國公府,直接下帖子便是。

想到這,沈秋河冷哼了一聲,“怕就是有人故意的。”

她倒是瞭解自己母親的脾性,這麼一問,估計母親得傷心好幾天,自己也跟著素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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