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能有什麼案子,還得沈秋河親自跑一趟城史這。

莫要說沈秋河,就是王四不定會親自過來。

且還就這麼巧的,喬故心一出來,沈秋河這就忙完了?

從前,喬文芷自然是瞧不上沈秋河的,成日裡端著的似乎就是高高在上的架子,可在喬故心這住了這麼久了,反而瞧出來,沈秋河這個說話,有時候多少是有些直,可明顯看來他有些收斂了。

而且做的多說的少,府裡頭的粗活,如今沈秋河全都攬在了他身上了。

說白了,沈秋河就是在哄喬故心。

就是前日,喬文清還私下同喬文芷說,沈秋河如今是大變了樣,眼瞅著,那是吃了喬故心多少冷臉。

沈秋河同喬故心那是聖上賜婚,你又不能分開。看到沈秋河願意放低身段,她心裡總是歡喜的。

孃家的人多就是這樣,成親之前都抬頭挺胸的,等著成親後便就是壓低了身段。

這就是無可奈何的現實,不說旁的,兩口子打架,多也是女子吃虧,所以,女家這邊只能希望,對自個家的姑娘好些就成。

喬故心聽後淡淡的笑了笑,“那你覺得,沈秋河是個什麼樣的人?”

喬文芷側頭思量,“姐夫自然是運籌帷幄的厲害人。”

葉巡撫的事,便是她只是一個內宅婦人,也聽得一二,京城中多是有人,歌頌沈秋河的豐功偉績。

喬故心輕輕的點頭,“是呀,他那般聰慧的人,怎麼會甘心的成日裡伏低做小?”

能讓沈秋河低頭的,必然是沈秋河覺得,值得的人。

聽喬故心這麼說,喬文芷幾次張嘴,可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良久,也只是一聲嘆息罷了。

“我同他的事,我心裡有數。”喬故心淡淡的笑了笑,伸手還揉了揉喬文芷的頭。

被這賊人一打擾,都耽誤了些時辰,她們趕緊得去之前瞧上的那個鋪子裡,先將花樣定下來,免得耽誤了送周茗。

晌午本來要回去用膳的,可是被耽擱了,喬故心便領著喬文芷在外頭用膳。

這到底是因為太子大婚,京城人熱鬧的很,沒有提前定位置,等了得有一個時辰才用上了膳食了。

只不過等著久了,總還是覺得有些個累,回到宅子的時候,就各回了自個的院子。

喬故心回到自個屋子,本來想著該讓下頭的人收拾了沈秋河的東西,趕緊將人攆走,可下頭人稟報,說是今個上午東宮賜下了一隻孔雀。

許是下頭人貢給東宮的,東宮覺得有趣這才賜給了沈秋河。

“奴婢瞧見了,可是漂亮的很。”念珠是個鬧騰的,回來後就聽說了這事了,便先過去瞧了一眼。

喬故心倒是來了興致,“哦?有多漂亮?”

念珠拉著喬故心的胳膊,“姑娘過去瞧瞧便知道了。”

左右今個回來的晚了,現在出去想那火氣也不會有多大了。

被念珠說的,喬故心似也來了興致,思量片刻隨即點了頭。

看喬故心同意了,念珠趕緊讓下頭的人準備玉米棒子,說是著孔雀喜歡吃。

因為沈秋河聽聞喬故心沒回來,他晌午也是在大理寺用的膳,沒有主子吩咐,宮裡賜下來的東西,下頭的人自不敢自個處置。

這孔雀就被安置在正廳院子裡陰涼的地方,許是因為籠子足夠大,這孔雀倒也沒顯出有多麼嫌棄這地方一樣,反而拉著長長的尾巴,左右的挪動。

“主子,您瞧著奴婢說的可有假?”念珠激動的在旁邊喊著。

這孔雀的羽毛乾淨有光澤,色彩也鮮豔,怎麼瞧著怎麼也不是凡品。

不過想想也是,宮裡頭賜下來的,哪裡有不好的東西。

等著看見喬故心點頭認同,念珠面上更是歡喜,拿了手中的玉米,扔給了那孔雀。

那孔雀竟然也不挑,低頭吃了起來。

吃了幾粒後,瞧著雀尾輕輕的晃動,念珠激動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連左右的人此刻也都屏住呼吸。

在眾人注視下,孔雀慢慢的展開了自己的尾巴。

竟然開屏了,念珠激動的緊握著自己的手,就是被玉米粒都隔疼的了,也沒有察覺。

喬故心也定定的看著,等著緩和過來,喬故心這才反應過來,讓人去將喬文芷喚來,也一起瞧瞧孔雀開屏的美景。

如今太子大婚在即,下頭的人辦案多是以收集證據為主,大案一放,免得激的下頭的人拼死一搏,再擾了太子大婚。

沈秋河有什麼大事,多是在上午交代下頭的人,讓他們先去忙著,下午的時候多就能騰出空來了。

正好,王四也從外頭回來了,便領著王四一塊回宅子。

進了院子就聽著嘰嘰喳喳一群人說話,沈秋河狐疑的走近,看著一群人圍著個牆不知道做什麼,他手背在後頭,從旁邊饒了過去,瞧著一個花孔雀,左右晃著讓旁邊的人看它開屏。

倒是個愛顯擺的主。

咳咳,沈秋河清了兩下嗓子,才問下頭的人這孔雀是哪來的?

下頭的人一看沈秋河回來了,連忙退後幾步見禮,這才稟報說是東宮送來的。

沈秋河不由皺起眉頭,東宮也是閒的,送這麼個玩意做什麼?莫不是要他拔了雀尾,掛於牆上?

可轉念一想,東宮賜下來了個孔雀,他轉手就給宰了,似乎不太合適。

本來喬故心看孔雀看的還挺開心的,瞧著沈秋河回來了,臉色隨即變了,“東宮的東西,你瞧著處置。”

沈秋河點了點頭,“那便養著吧。”

還是覺得,宰了不合適。

看喬故心要走,沈秋河隨即將人叫住,進了廳內,從懷裡拿出了銀票,“這個月的月俸發下來了,我這吃住都是你的,總不合適。”

按照慣例,沈秋河還是先挪了一部分給國公府家用,剩下的給喬故心。

喬故心看了銀票一眼,隨即擺了擺手,“不過吃飯的銀錢,我也不在乎。”

聽喬故心這麼說,沈秋河也沒多讓,她既然說不要,那就將銀錢再裝起來就是了,反正,他的銀錢也不會給旁人花。

既然都進來了,喬故心清了清嗓子,“沈大人打算什麼時候搬走?”

白日裡老來,總不是個事。

沈秋河微微皺眉思量,“等以後再瞧吧,現在東宮不是送來了孔雀了,既送到這宅子了,突然挪走也不好。”

說完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我差點忘了件事,昨日文清同我說,岳母說太子大婚在即,祖母的五七便不大辦了,就自個的家人去墳前燒點紙錢便就是了。”

太子大婚,喬故心肯定是要進宮的,這種事總是少參合的好。

這外嫁的姑娘該是不能去墳前的,這般一來,喬故心只將她跟喬文芷將準備的四盆紙花送去便可。

喬故心聽著這話就來了火氣,沈秋河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個剛說的話,他成日裡在自己跟前晃悠,偏生就這種事就忘了?

昨日下頭的人送來了素衣,就等著五七這日穿的,怕時間來不及,萬一繡娘做不好,還會耽誤時間,喬文芷便將這活給攬下來了,昨個還熬了夜。

沈秋河看著喬故心臉色不對,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隨即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趕緊說道,“我聽說外嫁姑娘去不了的話,要買上兩張帳子送過去,我便做主連二妹的也買了,想著你是長女該多拿點,便買了五張。”

這習俗說是買布料,等著燒過去了,讓下頭的人在那邊也能做衣裳被子的。

這種東西也不是說誰家銀錢多便多買,多是走個禮節。

喬故心一聽,這哪裡是忘了,分明就是自作主張的參與。

此刻喬故心嘴角微動,“沈秋河,我讓你多管閒事了嗎?”

周茗在的時候,喬故心忍著他,周茗都不在這,喬故心這脾氣便也不用壓著了。

既然都聽說了,出嫁的姑娘準備兩張就成了,為什麼偏偏自己就要準備三張。雖說有嫡庶之分,可嫁出去了都是正頭娘子,這種事該拿的都是一樣的。

且人家都說了,人三鬼四,給人家去世的人燒,哪能燒三張?

看著喬故心在這氣急敗壞的嚷嚷,沈秋河杵在一旁,身子故意往邊上靠靠,倒顯得自個多可憐了一樣,“不然,我退一張?”

一聽這話,喬故心可就更來氣了,“這種東西還有退的?”

給死人定了,你再給退回去,這不是尋人家店家的晦氣嗎?

被喬故心罵的,沈秋河一時也尋不到好法子了,扔了?似乎並不是個好主意,可也不能將給死人定的東西,用在他身上穿著吧?

念珠過去叫人看孔雀的時候,喬文芷已經睡下了。等著醒來知道後,便匆匆的趕來,遠遠的就聽著喬故心在那吵吵。

喬文芷招手讓念珠來自個身邊,“這是怎麼了?”

面上還有些緊張,尤其喬故心在馬車上,那別有深意的話說出來,更覺得這裡頭有什麼大事。

念珠在門口站著,兩位主子也沒故意壓低聲音,念珠在外頭聽的真真切切。

聽了念珠說完,喬文芷撲哧笑了出來,“我當是什麼大事。”

不就是一張帳子的事,雞毛蒜皮的事,也值得發這麼大的脾氣。

莫要說喬文芷了,就是念珠都不再往心裡放了,反正沈秋河就這麼一個性子,時不時的皮一下,就當他腦子有病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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