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得了顧家的訊息,又過來送信,說是顧相請沈秋河過府一續。

估摸,定然是兩國聯姻的事。

王四這個人素來愛大嗓門,只是這一次他稟報的時候,那叫個規矩。

主要是,王四在外頭聽見沈秋河吆喝了。

當下腦子嗡的一聲,這是主子要翻身了,膽肥的敢在夫人跟前稱老大了?

這夫人又不是什麼省心的主,只求得他們可莫要注意自己,免得神仙打架殃及魚池。

沈秋河倒是不知道王四的心思,只是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這日子過的,叫什麼事?”

連過生辰的時間都沒有了,看著喬故心的肚子,他咬了咬牙,想著自己還曾想過,要將世間所有的好東西都堆在兒子跟前,你不出力,哪裡能換得好東西。

起身整理了整理衣裳,“你有什麼想罵的趕緊罵我幾聲,別一會兒我出去了,你再憋著自己。”

兩個人在那拌嘴,沈秋河原還以為能聊很長時間,誰曾想,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喬故心這個人又是個愛生氣的。

沈秋河覺得自己如今,那是越發的貼心了。

喬故心倒是想罵沈秋河,可是他這一說出來,喬故心反而就沒那個意思了,只是冷冷的盯著沈秋河,“你趕緊滾!”

沈秋河整理完衣服,聽了喬故心的話,笑著吻上喬故心的額頭,“等我回來一起過生辰。”

他想,喬故心該也是多少有些捨不得的。

目送著沈秋河走,喬故心就讓下頭的人收拾著趕緊回國公府。

主要這在這多住一日,那就多花一日的銀錢。

這個地方,確實是貴。貴的都讓喬故心覺得,有些肉疼了。

回府的路上,路過河邊的時候,喬故心讓馬車停下,交代念珠讓下頭身手不錯的人,抓上兩條魚來。

恩,她要親眼看著那魚被撈上來。

今日沈秋河的生辰,總得表表心意不是?

尤其今個天好,在河邊不冷不熱的,吹著小風倒也自在。

念香在旁邊一言難盡的看著喬故心,即便是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是親眼看著人家撈魚上來,算什麼心意?

“夫人,等著小廚屋做膳食的時候,您可以親眼瞧著?”難得念香打趣了喬故心一句。

反正,用腳指頭都知道,喬故心不可能親自去廚屋給沈秋河做膳食的。

喬故心笑的開懷,“甚得我心意。”

念香的嘴角抽了抽,罷了,她可沒長念珠那張嘴,話還是少說兩句的好。

倒是念珠來了興致,在那指揮著人撈魚,若非離的遠些,不定得將她們的耳朵給震聾了。

念香回頭想同喬故心念叨了句,卻看著喬故心的眼神似往遠處看。

念香定了定心緒,瞧的仔細些。看著前頭走的該是一男一女,衣衫富貴多也是有頭臉的人,且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

許是那婦人走累了,男子體貼的扶著婦人坐下,只是怕石頭弄髒了夫人的衣衫,趕緊將自己長袍的一角墊在下頭。

小心翼翼的樣子,也得讓人覺得,這男子定是愛慘了這個婦人。

只是再看的仔細些,那人不是褚翰引嗎?

念香一直在喬故心跟前伺候,自也沒瞧見過褚翰引的夫人,看著兩人這般親密,總也不會是旁人。

喬故心收回視線,瞧吧她就知道,褚翰引這人是極好的。

那婦人確實是有福氣的,這樣挺好的。

喬故心專心的看著下頭的人撈魚,只當沒有瞧見褚翰引,等著撈完魚離開便是。

這廂,褚翰引的新婦坐下後,眼角瞥見了遠處看著便豪華的馬車,“在京城中有這富貴的,怕是夫君同僚,夫君可要過去打聲招呼?”

雖說能坐的起這馬車的人,商戶也可以。

可是,試問哪個商戶敢在京城擺譜?那裡頭的人,十有八九便是位高權重的人。

褚翰引盯著新婦瞧,直瞧的新婦紅了臉,這才嘖嘖兩聲,“看來,以後仕途還得夫人提點一二了?”

新婦嬌笑著打了一下褚翰引的肩膀,她確實有這個意思,對方官品定然比褚翰引高,多結交肯定是沒有壞處的。

只是男人多是不喜歡婦人指點江山,而褚翰引沒半分生氣的意思不說,還故意同自己打趣,新婦的心裡,端就只有甜蜜。

對於自己的夫婿,她真的滿心滿眼的歡喜。

褚翰引這個人不是個重規矩的,又愛逗趣,但凡跟褚翰引在一起,那嘴就沒合攏過。

她曾想,大約上輩子自己做了太多的好事,才能嫁給褚翰引。

褚翰引同新婦說笑了幾句後,才又解釋,“那是國公府的馬車,沈大人忙著朝堂的事,那裡頭怕是隻有沈夫人,我過去打招呼總是不方便。”

說笑歸說笑,可是該解釋的便也不會瞞著。

新婦下意識的想問,這麼遠怎麼就能一眼認出國公府的馬車?

可轉念一想,褚翰引跟喬文清那是什麼關係?國公府跟褚翰引關係也不錯,聽婆母說,沈夫人懷著身子都來參她們成親宴,給足了褚家顏面,可見很是看中褚翰引。

雖說那馬車上並沒有掛著沈字,可是許是褚翰引見的多了,一眼認出來也是應當。

新婦眼光流轉,倚靠在褚翰引的腿間,“我想在屋裡設個小佛堂。”

感謝神佛庇佑,讓她覓得良婿。

褚翰引含笑著說一聲好,只是只有他心裡清楚,哪裡是認得馬車,只遠遠的看見個影子,便就識得那人。

婦人多心細,褚翰引也想過去打聲招呼,可怕被跟前的人窺探道自己內心不為人知的秘密,索性便就不見了。

可是,她已成親三載,自己也即將做父親,怎還忘不掉?

手放在新婦的頭上,眼底都是溫情,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忘了吧,就當是放過自己。

喬故心瞧著人家夫妻和鳴,自也沒有打擾的必要,魚撈上來後,遂令人驅趕馬車離開,頭也不曾回過。

微分吹散了她走過的痕跡,也許這世上,除了褚翰引自己,沒有人會知道,這念念不忘的深情。

回到國公府的後,已近晌午,倆個孩子焦急的在門口等著,瞧見馬車回來,一溜煙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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