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到時候,書房跟床榻一塊搬走。

到時候,自己少不得又是一番哄騙。

看沈秋河去尋太子了,喬故心便就坐著沒動。

側頭看著念珠,“你同我說實話,你是真的不願意嗎?”四下無人,喬故心總也得問念珠一句準話。

念珠想也沒想便點頭,“旁的不說,就奴婢的脾氣夫人該心也裡有數的。”

念珠脾氣暴,不是那種會吃氣的人。兩個人在辦差的時候,針尖對麥芒也就算了。可若真的成親了,日子怎麼過?

總得要有個人先低頭的,可是念珠瞭解她自己,讓她先低頭總也不可能。

喬故心嘆了一口氣,“若是尋常有什麼事,可莫要藏著。”

而後又讓念香去看看王四出發了沒?

喬故心總得替念珠出氣,念香雖然脾氣溫和,可若是指使她罵人,也還是能說出來的。

王四今日這事辦的確實不好,喬故心自然要為自己的婢女做主。

想要出氣也不必旁的,直接抓只癩蛤蟆給王四。

若王四真的心裡有念珠,被羞辱了更該冷靜下來思考,瞧瞧自己做的到底哪裡有問題。可若是隻是一時興起,被喬故心羞辱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王四下放,肯定要回去收拾東西,走的沒那麼快。

當癩蛤蟆送過去的時候,王四羞的頭都抬不起來,可是這是喬故心的意思,王四又不能不接著。

“王大人,夫人向來待人親後,念珠更是從小跟夫人到大的,王大人想要欺負念珠,總也得問問夫人願不願意!”念香挺著腰桿,說話清脆,每一個字都說的清楚。

她不會像念珠那麼罵人,可是軟刀子該也會遞。

“是小人魯莽了。”王四憋著火氣,還得客客氣氣回過去。

若是念珠過來,倆人不定可以吵兩句,可偏偏是念香,人家說話溫和,你一個男人若是對人家大呼小叫的,那才叫沒品。

“如此,那大人就先忙,我便不叨擾了。”

一看念香要走,王四還得壓著火氣,將人恭恭敬敬的送出去。

另一邊,沈秋河將太子迎到了正廳。

太子的臉色很差,眼下烏青明顯,就連臉色好像也有些發黃,眉目間失了從前的少年該有的張揚。

“殿下。”沈秋河上下打量後,對著太子見禮。

太子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

“今日本殿出宮,父皇只對本殿說了三句話。”太子上來便說入正題。

頭一句,皇帝問他,“你痛嗎?”

太子當然痛,何良娣自戕於他而言,也算是個打擊。

看太子點頭,皇帝又笑了,“那你可信她,是冤枉嗎?”

看著皇帝意有所指,太子眉頭緊鎖,眼睛裡帶著幾分審視。

看著太子的表情,皇帝的笑意就更濃了,“你看看你明知道真相一定不是如此,你有什麼辦法,即便朕現在告訴你,你的良娣確實無辜,你又能如何?”

“你作為儲君,尚且又許多無能為力的事情,更何況是下頭的百姓。有些事情,律法總不是萬能的。”

這便是皇帝的意圖,便讓太子切身體會到這種痛,才能對皇帝的做法感同身受。

下頭人都說官高一級壓死人,太子看著皇帝心裡有數,即便不是皇帝做的,那肯定也得有皇帝的默許。

可是,你又不可能將皇帝拖下去審問。

而且,他現在還沒有證據。

如此,都不能確定,皇帝所為究竟是自己的猜測,還是確有此事。或者皇帝只是藉機敲打自己。

縱然葉大人去了,可是這個念頭,皇帝一直沒有放棄過。

他依然覺得,應該有人立於律法之上,為下頭的人做所謂的替天行道的事。

聽了太子的話,沈秋河主動讓人拿了酒水過來。

他心裡一直都知道,皇帝在這件事上,一直沒有退步。

之前用葉大人的罪責來逼著他收手,都是暫時的,他心裡的火一直沒下去。

沈秋河給太子倒了一碗酒,淡淡的問了句,“殿下心裡如何想的?”

太子態度堅定,“本殿還是那句話,任何人不能越於律法之上!”

聽了太子的話,沈秋河笑了笑,“那麼,臣陪著殿下。”

這亦是沈秋河的想法。

常言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是人都會有偏心,站在高位的人越多,這世上的不平事就越多。

聖上或許需要有自己的人,可是有暗衛足以。

下面若是再出現一些個,行吏部之事,卻不歸吏部管的人,將來官官相護,百姓何來寧日?

太子端起那碗酒喝,露出裡面的白襯。

都說死者為大,若是妻子去了,丈夫身上都要沾白戴孝的,可是何良娣卻不配。

太子想著何良娣臨死之前留的話,心裡總不是滋味。

“秋河,何謂偏寵?”他又將一杯子酒灌在嘴裡。

沈秋河愣了一下,思量片刻接著才又說道,“就比如,臣刺了馮探花一劍。”

那一劍看著尋常,卻及難好,即便馮兆安不去自盡,那傷口化膿也得讓他痛不欲生。

馮兆安的罪名沒判,沈秋河作為大理寺丞自不能私自處理。

雖說,那次事上喬故心安然無恙,可是沈秋河還是心裡不痛快,任何一個想要傷害喬故心的人,沈秋河總不會放過他。

這件事,沈秋河連喬故心都沒告訴,一切,尋常的只是一個毫不起眼或者是他算計的最為普通的一步。

說完之後,沈秋河難得主動談論起何良娣來,“臣覺得,良娣落此下場,乃是咎由自取!”

天家之事無小事,你卻由著你的小情小愛誤朝堂之事。

若是有能力善後也就算了,人家都已經查到你門上了,還在究竟愛不愛的,終究是有些拎不清了。

太子想問什麼,可終究沒問出口。

何良娣臨死之前留下的,不過是她想要而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太子緩緩的閉上眼睛,何良娣去了,她的音容相貌反而更清楚了。她走之前,自己還訓斥她。

太子心裡有些後悔,卻也更恨,恨鐵不成鋼!

“也許,本殿就不該將她留在宮裡。”她這個人沒有什麼心機,即便有時候想耍點小聰明,太子都能一眼看出來,所以,太子在何良娣跟前才最為的放鬆。

且何良娣身後孃家不爭氣,卻更讓太子省心,你不必管寵愛何良娣太甚,朝中莫名多出權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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