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動靜立馬嘈雜了起來,今日來的都是貴家公子姑娘,哪裡遇到過這麼大的陣仗,只覺得那官差好像孫猴子子孫一般,無窮無盡。

書生們下意識的往一起湊,警惕的看著刑部的人。

而沈秋河在看見這些人之後,抬腳站在了喬故心的前頭。

旁邊的喬文清拉了一下喬故心的胳膊,“阿姐莫要擔心,天子腳下,朗朗乾坤,斷出不得大事。”

瞧著喬文清一臉的警惕,似乎這一刻有扛起天下的感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放心,阿姐都省的。”而後抬頭衝著喬文芷招了招手,沒有開口安慰,但是卻緊拉住了喬文芷的手,無聲的安慰。

喬文芷素來膽子小,這個時候估摸無論說什麼話,亦無法讓她寬心,倒不如一言不發讓她感受。

只是,喬故心視線放在了遠處同褚翰引站在一起的喬文柄,此刻若她們過去,定會引起刑部的注意。

褚翰引也正尋找喬文清,掃一圈後正好對上了喬故心的視線,隨即看了一眼旁邊的人,抬手拍了一下喬文柄的肩膀,隨即額首,示意喬故心放心。

喬故心自是要做輯感謝。

沈秋河原本是在看刑部的人,可聽著喬家姐弟說話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然後就瞧見喬故心同褚翰引似乎眉來眼去的一幕。

一瞬間,沈秋河的臉便陰沉了下來。

這會兒功夫,刑部的人已經將眾人圍了過來,領頭的人是刑部右侍郎,他只穿著常服,可坐在高頭大馬上卻帶著幾分高傲,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刑部辦案,委屈各位了。”

而後抬手,示意下頭的人去搜馬車。

“你們,你們做什麼?”刑部的人素來囂張,他們去搜馬車的時候,將裡頭的東西粗魯的扔了出去。眾人多是出自官宦人家,男子也就算了,還有許多姑娘。馬車上多放著她們額外準備的衣衫,此刻被人扔在地上,讓男子踩踏自是受不住的,這矛盾便起來了。

聽著耳邊指責的聲音,刑部右侍郎不屑的哼了一聲,“刑部丟失了重要證據,得了訊息便就在你們之中,若是誰人敢攔著,耽誤了辦案,聖上怪罪下來,莫要說你們了,就是你們的父親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而後怒斥一聲,讓下頭的人不要停手,嘴裡頭嘟囔了句,“一群廢物崽子!”

下頭的人聽右侍郎這般交代,下手更是沒個輕重,不要說馬車裡頭放著的東西了,就是馬車的簾子也都扯開了。

“你們這些個匪徒,妄為朝廷命官,我便不信,這天下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若是聖上知曉你們這般粗魯野蠻,不知道會不會怪罪你們!”右侍郎這般高傲的模樣,到底將書生們給激怒了,一有人開口,場上便躁動了起來。

喬文清作為大家公認的才子,夫子眼中未來的棟樑之才,此刻斷然不會做縮頭烏龜,必然是領著同窗們據理力爭。

即便是要辦案,可有尚書府文書?是否能這般,破壞旁人府中的東西,名節?

看喬文清出面,喬故心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刑部的這些人是不講大道理的,她怕喬文清出事,卻又不能去勸喬文清退於人後,失了男子頂天立地的氣概。

喬文清說完,左右的人彷彿是遇見主心骨一樣,鬧的動靜更大了。

右侍郎高高的舉起馬鞭,眼瞅著便要衝著喬文清抽了過去。

喬故心下意識的便擋在了前頭,而沈秋河突然抬手,用力的拽住了右侍郎打下來的鞭子。

似乎這場面瞬間凝固,而後再被右侍郎張狂的笑聲打斷,他用力的抽回鞭子,“真巧啊,竟在這瞧見了沈大人,莫不是大理寺也有案子?”

同為朝堂命官,可似乎在右侍郎眼裡,沈秋河不值一提。

沈秋河揉了揉手腕,冷笑了一聲,“刑部的人果真健忘,這個案子,乃是三司共審。”

右侍郎側頭擺弄著自己的鞭子,嘖嘖了兩聲,“沈大人不說我還真是忘了,不過你們大理寺會辦案子嗎?這些年了,不都靠著我們刑部?”

這話,自是挑釁,甚至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秋河。

彷彿就是在告訴沈秋河,不服,來戰啊。

沈秋河將手放下,放在自己的腰邊,另一隻手攔住了,想要行動的王四。

看沈秋河不說話,右侍郎拽了一下鞭子,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照著喬故心的臉便打了上去。

右侍郎騎著馬,他既都看出了喬文清,那肯定也認出了沈秋河,剛開始便是故意不理會。

這衝喬故心突然發難,估摸也是想要讓沈秋河難看。畢竟,旁人或許不知道她們有婚約的事,可是作為大理寺的死對頭,刑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喬故心倒是不怕挨鞭子,只是還沒感覺到鞭子,就覺得肩膀一疼,前頭沈秋河用胳膊頂開了喬故心,一手拉著鞭子,一手將腰間的匕首甩在右侍郎的馬上。

馬吃痛發了狂,突然抬起了雙腿,將右侍郎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而喬故心被沈秋河這麼一撞,正好倒在了想要出頭的喬文清身上。

所有的動作都很快,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就看見了喬故心倒在喬文清跟前,右侍郎倒在地上,正對沈秋河怒目而視。

沈秋河一手在前,一手背後,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若是大人覺得心裡不痛快,我國公府定能給大人一個說法。”

大理寺少卿或許官位不高,可莫要忘了,他的身後是父親用命換來的國公位置。

刑部右侍郎眯著眼睛,陰狠的看著沈秋河,“好一個國公府。”

“此事,寧順候府也不會罷休!”喬文清揚聲說了句。

他們侯府雖然不比以前,尤其是現在的寧順候,不願理朝堂紛爭。可是,位置在這放著的,莫說是個侍郎了,今日便是刑部尚書親自來了,也一樣得給個說法。

畢竟,剛剛所有人都看見了,右侍郎就是衝著喬故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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