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巧月幾人沒有回客棧,他們先買了兩身衣服,讓毛叔和綽羅斯胡也換上。然後去了驛站,多買一輛馬車,讓楊穆義來趕。

天色大亮,兩駕馬車從城內奔向城門。楊巧月選擇昨日進城的城門,這件事並不會傳達到下面的人,所以出城府衙不會打招呼,他們要自己離開。

城門處還是昨日那些守衛,為首的軍官還記得楊巧月他們的馬車,走過來:“這不是昨日入城的姑娘嗎?今日就出城嗎?”

楊巧月攏起馬車簾子:“是呀,沒想到西寧城這麼不平靜,便聽差大哥的不多留了。”

“昨晚瓦剌子襲擊府衙,死傷慘重,最近幾日城門不打算放人進出。”城門守衛說道。

楊巧月故作著急:“這可如何是好,我入城就是為了找兄長和父親,打算早點回鄉。”

守衛看向後面的馬車,“兄長和父親?”

楊巧月點點頭:“嗯,差大哥,你也知道我昨日才入的城,就我們這老弱婦孺的,怎麼也不會和襲擊府衙的事情牽連,行個方便……。”

守衛上下搜了一圈,確實馬車內只有老人和一個年輕男子,昨天的銀子發揮了作用,“還好來的早,趕快離城吧。”

“謝謝差大哥。”

老車伕一鞭子抽在馬屁上,馬車快速出城門。跟在後面的毛叔和綽羅斯胡也在馬車內神情緊張,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喘息,直到出了城門才真正鬆了口氣。

竟然真的順利離開了,他們對楊巧月三人徹底沒了懷疑,毛叔指導著路線前往瓦剌部落。

楊巧月嘴角露出一絲淺笑,第一步完成,接下來要順利到達瓦剌部落見到瓦剌王。

兩駕馬車沿著西北官道一路北行,馬不停蹄行了六日才出大楚地界。

一行人正在路邊休息,綽羅斯胡也看著熟悉的草原景象,輕鬆說道:“再有三日就能到瓦剌部落了,到時承諾你們的五萬兩一定雙手奉上。”

楊巧月隨意點點頭,她可沒打算真的拿到那筆銀子,已經出了大楚地界她才主動問他們,他們既然是瓦剌王室怎麼會到西寧城,還被府衙當成探子抓了?

毛叔和綽羅斯胡也相視一眼,他們已經信任楊巧月幾人,不會覺得有所目的,反而以為是懷疑他們不是王室,後者隨即解釋:“我們來西寧是為了等訊息的,沒想動還沒等到訊息就暴露了,多虧了你們。”

楊巧月擺擺手,並未在意他口頭感謝,暗自思忖,他們應該是在等女真遼東戰況的訊息。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瓦剌大軍未收到遼東的訊息前不敢進攻大楚,擔心被女真利用,成了消耗大楚的棋子。

三方果然並非鐵板一塊,如此就好辦了。

綽羅斯胡也見她神情冷厲,心下一驚,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看到楊巧月眼中的寒意。

“楊姑娘方才在想什麼?竟然令小王感受到背脊發涼。”

楊巧月回過神,臉上的寒意散去,溫和笑道:“有嗎?我剛剛在想一望無際的草原真美,王子殿下是不是趕路受了涼。”

“是嗎?可能吧。”綽羅斯胡也剛剛的感覺散去,見楊巧月似乎並沒有變化。

閒聊幾句,一行人繼續趕路。

與此同時的遼東地區被女真旗兵一路破城,長驅直入,楚葉風親率十五萬兵馬威風凜凜。

他此刻正一臉得意,依靠熟悉大楚的邊防,勢如破竹,短短數日就奪下大楚大半遼東地區。如今已經圍了北沈中樞十幾日,城內這時候已經沒有多少糧草,不時有人要叛逃出城被殺。

“殿下,接下來該奪下遼東都司,徹底掌控遼東地區,以此為基礎,進攻京師府。”一旁慶平峰口出狂言,眼前這座遼東中樞城池如他囊中之物。

楚葉風笑道:“慶將軍稍安勿躁,若我們強攻會造成城內仇恨,要的是他們主動投誠,給他們食物,對我們感恩,支援我們清君側的正當性,扶正戡亂,剷除楚葉晨等賊人。”

“是!殿下英明,左右不過這幾日。”慶平峰收起急迫的心情。

“報~!”一道尖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斥堠急報,楚葉風臉上淡定的神情緩緩收起,隱隱冒出一絲不安:“怎麼回事!”

“殿下,二十里外濃煙滾滾,鐵蹄聲震耳欲聾,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軍正朝我軍方向行來。”

“慌什麼!多也不過十萬人馬,我們可是有十五萬女真精銳旗兵!”慶平峰怒聲喝道。

斥候不敢隱瞞,直言道:“回將軍,據屬下觀測經驗,如此動靜,敵軍應該不少於二十萬人馬。”

“什麼?”楚葉風幾乎失聲喊出來,“楚葉晨竟然派二十萬人馬來此,難道另外兩地要放棄了嗎?”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他。

楚葉風平復下震驚的情緒,“來人,分兩路馬上通知達旦、瓦剌,遼東地區二十萬大楚軍隊,讓他們速度拿下兩地,支援我們,本王要將二十萬大楚軍隊拿下,直接攻入京師。”

“是!”快馬騎兵應聲朝兩個方向去。

楚葉風眼中閃過殺意:“楚葉晨,不管你有什麼圖謀,這一局從一開始你就必輸無疑!”

另一邊,關山衛的十萬援軍也已經到了,楊承梁和楊承之兩人親率五萬人馬抵抗達旦軍數日,不管達旦大軍如何挑釁,如何騷擾,他們都堅守城池,不冒然應戰。

他們相信七妹和南平王這麼安排一定有他們的破局之法,關山衛的任務就是堅守,不讓十五萬達旦軍進入一寸大楚的土地。

……

楊巧月他們一行人離開西寧的第十日終於到了瓦剌部落的範圍,已經遇到不下十波瓦剌軍的阻攔,還好有毛叔和綽羅斯胡也,不然寸步難行,他們已經順利進入瓦剌部落的腹地。

綽羅斯胡也指著遠處最大的穹廬,“義父便是在那。”

楊巧月順著他指的方向,一座很大的蒙古包,這個時代叫穹廬,氈包,距離已經不遠了。

“殿下,你義父十分重視你是嗎?”楊巧月隨口問道。

綽羅斯胡也自信點點頭:“當然,不然也不會派瓦剌死士前往西寧相救,楊姑娘請放心,我們瓦剌人一言九鼎,不用擔心五萬兩!”

“自然不擔心!”楊巧月笑著,旋即目光陡然一冷,“謝謝兩位帶路!”

綽羅斯胡也愣住,不解詞話何意,不應該是他們說謝謝才是。

“殿下小心!”毛叔察覺到不妙,急忙喊道。

楊穆義舉起手掌,下了重手,直接將兩人敲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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