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巧月並未理會外間流言,一行人從惠王府回到楊家。

楊晨的臉色和情緒已經緩和許多,正要開口說話,楊巧月冷聲道:“跪下!”

“你現在還覺得那個姓段的是真命天子嗎!”

楊巧月不怒自威,楊家大廳肅然無聲,沒人敢插嘴。

她最近沒怎麼理家裡的事,但大家都沒忘她才是楊家的掌房人。

楊晨老實跪在地上,眼眶淚水打轉,搖搖頭:“不是,他是利用我。”

“利用你做什麼!”楊巧月繼續問。

“兩家結親想讓阿爹和長姐為惠王效力。”楊晨腦子不笨,被擄走就想通了,她以為這次要完了。

楊巧月看她還沒愚蠢到無可救藥,語氣緩和了些:“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家裡,哪都別去。”

楊晨低聲應了聲是,不敢再提說親的事。

“阿秋,去找京師德高望重的穩婆過來一趟!”楊巧月說道。

大家疑惑:“找穩婆來做甚?”

“驗小晨的身子,她既然說什麼都沒發生,我作為長姐和掌房人就不能糊里糊塗任由流言肆意流傳。”

夫人們看向楊晨,楊晨羞紅臉低著頭,卻沒有反對,想來應該是沒發生不該發生的。

福叔從偏廳過來:“大姑娘,季公子還在偏廳,他說若沒什麼事就先告辭了。”

楊巧月差點忘了他們還在偏廳,“我過去見見,今日多虧了季公子才知道姓段的是四王府的門客。”

楊晨欲言又止,囁嚅道:“長姐,我能隨你一起去謝謝他嗎?”

“戴上帷帽。”楊巧月沒有反對,也算她有感恩之心。

敢為他人之事冒犯得罪王府,怕是整個京師府都找不出幾個。

呂氏她們原本也想過去的,楊巧月覺得她們去就行了,也不僅僅是過去感謝,還有些事情想了解。

夫人們便沒過去,呂氏見柳氏一臉愁容,她深深擔憂楊晨以後的親事怎麼辦。

“柳妹妹不必憂心,晨兒是楊家的姑娘,她的親事家裡一定會盡全力的。”

柳氏愣住,沒想到呂氏沒計較以前的事情,還讓她寬心。

“夫人,對不起,小婦以前做了許多糊塗事,後來雖然情勢所迫,但心中依舊不甘。不求你們能原諒,我還是跟你鄭重道歉。”柳氏說著跪下去磕頭道歉。

柳氏從來沒有跟呂氏道過歉,她雖然待在偏院,內心卻不服氣,以為呂氏只是女兒厲害,她還是不輸呂氏,今日是第一次認真道歉。

呂氏愣住,她性子一向溫和,家和萬事興,並未介意,讓她起身:“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柳氏抹著眼淚,楊晨以後能有什麼好親事全靠家裡還有楊巧月,她不敢跟楊巧月說,寄希望於呂氏。

楊巧月和楊晨兩人到偏廳,楊衛已經先一步離開了,魏先陪著季林閒坐,看她們過來趕忙迎上前。

“大姑娘。”

“季公子,今日之事多虧了你仗義相助,楊家感激不盡。”楊巧月緩緩說道。

季林回了一禮:“大姑娘嚴重了,小生只是做了該做的,不足掛齒。”

“小晨,你也謝謝季公子吧。”

楊晨向季林福了福身,“小女多謝季公子。”

季林手慌腳忙,面對姑娘家的禮數扶也不是,受也不是。

帷帽下,楊晨看他反應十分有趣,剛剛沉重的心情舒緩一些,卻也覺得眼熟。

“季公子,我怎麼覺得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見過?”楊晨低聲說道。

楊巧月愣怔一瞬,若是隻是她這麼覺得或許沒什麼,現在楊晨也覺得眼熟,肯定在哪見過。

“季公子是怎麼認識段軒逸的?他似乎幾年沒回蘇州府一直在四皇子府當門客。”

季林並未介意她的問話,解釋道:“小生也是江南人家,自小在蘇州府讀書,便是和段軒逸同一所書院,他未中舉便離開蘇州府北上京師,而小生中了舉便留在蘇州府繼續苦讀幾年,今年才入京師參加會試。”

楊巧月心生警惕,畢竟想不出對方是誰,又眼熟,不得不防。

萬一楚葉風來了計中計,那她們可是對季林沒絲毫防備。

“以季公子的才學,此次會試落榜了?”楊巧月隨口問道。

季林面色一震,一直平淡的情緒起了波瀾:“小生沒有參加會試,因為受重傷錯過了。”

“何人所傷,我或許可以為季公子報仇,也算還你今日之恩。”

季林搖搖頭:“不用,對方已經不足為慮,狼狽離京了,也算大姑娘間接為小生出了口氣。”

楊巧月聞言,陷入沉思,她來京師之後,作對的很多,但是留下離開京師的只有兩家,陸家和賈家。

“賈家?”

季林沒反應。

楊巧月知道了,是陸家,她立即回想起和陸家的一些情況,他們第一次碰面是在丹州府,那時在商業街碰到陸憲志。

陸憲志?楊巧月渾身一震,再多看了眼季林,眼中的警惕散去,原來是他。

“上次季公子在丹州鬼街便幫過我妹妹一次,沒想到還能見到,難怪一直覺得眼熟。”

季林沒想到楊巧月還會記得這事,便也沒再隱瞞:“只是舉手之勞,沒想到楊大姑娘還記得。”

楊晨同樣愣住,上次在鬼街時,也是她差點被陸憲志害得失身,今日又救她一次,心中感動。

“對季公子是舉手之勞,對楊家可是大恩。”楊巧月說著,面色凝重,“陸家不會就是因為此事將你打傷,無法參加會試吧!”

季林無奈點點頭:“此事是小人得道,與大家都無關,小生三年之後會再參加的。”

“今日之事已了,無其他事,小生便告辭了。”

楊巧月一時間也沒想好怎麼感謝他,便拿出一袋銀子:“雖然俗氣,但這些銀子請季公子收下,我替小妹謝謝你救她兩次。”

季林讀書人心高氣傲,不打算收這些銀子。

楊巧月知道這群書生的心理,先是說城西的老鄉們照顧他數月,他現在什麼都沒有怎麼感謝別人。然後說下次會試又是三年,若是真志存高遠就不該拘泥於眼前小小的自尊,權當借他的。

季林實在說不過楊巧月,雖然知道不妥,心中也堅定不接受的,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接了過來。

“那小生愧受了,他日必定相還。”

“嗯,耐心讀書,好好照顧妻兒老小,別讓他們失望。若是四皇子府為難,一定要告訴楊家!”

楊晨聽到楊巧月這隨口的話,心情莫名低落。

季林愣了瞬,“大姑娘誤會了,小生並未娶妻,家中父母叔伯都還年輕。”

楊巧月故作歉意:“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

她就是故意問的,她能看出,季林學識不淺,為人正直善良,品行端正,雖然不知以後會怎麼樣,但多瞭解點總沒壞處。

蘇嬤嬤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阿婆到了。

楊巧月便讓魏先送季林回城西。

穩婆替楊晨驗了身子,夫人們一臉忐忑不安守在房外,這可是關係女兒家名聲的事。

不一會兒,穩婆出來,僵著臉,沒有情緒說道:“楊二姑娘女兒身完好,並無損傷。”

大家一下鬆了口氣。

“辛苦婆婆了。”楊巧月微微拱手,讓阿秋給銀子,送她離開。

有穩婆的話,外面的一些流言蜚語至少能消停一些。

楊賈配一直天黑才從宮裡出來,宣德帝並沒有見他,他在大殿足足跪了兩個時辰。

回家見楊晨沒事這才鬆了口氣,少不了一番教訓,將她關了禁閉。

他回來時就在路上聽說了楊巧月的事,雖然不贊同,但也心疼她,不忍心責怪,都是為了家裡。

楊賈配知道是四皇子府所為,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咽。

當晚呂氏單獨和楊巧月聊了下,關於楊晨說親的事,楊巧月對此沒什麼意見,不過特地提了嘴季林,兩次救了楊晨,人品也好。

呂氏一下就聽出女兒什麼意思,但沒多問,這種事情需要對方有心,不然總不能讓楊家說此事。

楊巧月也沒強求,姻緣的事,還是靠老天爺。

回到院子,便聽到外面幾聲黑鴉叫聲,這是楚葉晨的聲音,想必是聽了白天的事,擔心壞了。

楊巧月支開丫鬟,不一會兒一道身影躍到牆頭落在院子。

“今日沒事吧?我聽說你的事。”楚葉晨一臉擔憂過來,眉眼還帶著疲憊。

楊巧月淺笑道:“我沒事,安然無恙站在你面前。”

楚葉晨見她還能開玩笑,鬆了口氣,“楚葉風一個門客竟敢做出此等事,太猖狂了。”

“為了晨兒的名聲只能如此,等過了這陣那口棺材會送給他的,不然誰都以為楊家好欺負!”楊巧月閃過殺意,她可從來沒想過讓姓段的活下去,“不說他了,遼東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你一臉疲憊,幾個夜沒休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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