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坑皺著眉搖搖頭,“屠家很謹慎,最近盯著屠滔的人沒有任何發現,賈東家覺得京師府誰能有這個手腕?屠家那些能進貢的物品怕是有銀子也買不到。”

“難道屠家宮裡有人?”賈愚面色一驚,大膽猜測。

隨後情緒有些焦慮,“陸兄,此事怕是需要你透過齊家瞭解下宮裡最近內務府有沒有進貢許多果酒、秋露白、廬山雲霧之類的。”

“賈東家為何不直接向王公公了解,那樣不是更快。”陸坑疑惑問道,擔心賈愚給他挖坑。

兩人之間的合作非常脆弱,隨時都有可能大難臨頭各自飛。

賈愚一臉無奈,夾雜著憤怒:“自從上次和御雪南莊的衝突後,乾爹讓我這段時間別聯絡他,不然也不用這種麻煩的手段對付小小的段家。”

陸坑看著他不像說假話,只得應下,他去透過齊家瞭解宮裡的情況。

一想到對方肯定會提年關的年禮就頭疼,這段時間已經損耗嚴重,要是這時候送出一大筆銀子,賬面的流動性就會變差,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得出問題。

齊家可不管這個,陸家受齊家庇護,因為有他們的關係才能拿到特許經營鹽業。

每年禮銀是十萬兩,該要的銀子一分都不能少,這份銀子是齊家和三皇子用來發展勢力的資金大頭。

宣德帝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他們更急需銀子,在楚葉晨入京師之前拉攏朝臣和三皇子一線。

陸家拜訪了齊家,得到的訊息是宮裡並沒有這幾樣貢品大量流動的情況。

不僅沒有得到訊息,還被齊家要求提前把年關的禮銀付了,免得年關時引人注目。

陸坑只得老實掏家底,齊家哪是商賈能得罪的,想著木家的珠寶生意也收編的差不多,很快就能解決賬面最近流動緊張的問題。

楊巧月並沒有注意他們兩家後面的行動,她看時機差不多,準備砍掉陸家的一隻“臂膀”。

陸家目前的鹽業她沒辦法,但要動珠寶生意,對方接過木家的市場和渠道,變成來銀子最輕鬆的。

她這次的目的就是陸家的珠寶業、賈家的陶瓷。

陸家是齊家和三皇子的金庫,重創他們的銀子來源,也算報之前綁架自己的仇!

朝廷是朝廷的處理方式,她的氣可還沒出,對方別想讓她吃癟。

楊巧月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天下奇珠鋪子在京師府三街開張。

鋪子自然是屠家租給她,其他地方的鋪子怕被陸、賈弄得和初來丹州時一樣。

天下奇珠鋪子供應,每間十萬秒,限量限價供應,第一日就把人氣拉滿,爆單。

陸家本來打算年關前就依靠珠寶生意回攏銀子,沒想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原本以為是屠家再次下手,簡單一查才知道,三間珠寶鋪子背後的人是楊巧月。

楊巧月這次並沒有刻意隱瞞,屠家已經完成了前期的消耗,沒讓對方縮回去,自然不再需要遮掩。

兩人來到奇珠鋪子,楊巧月從遠處走過來,對於他們過來並不意外,迎上前。

“哎呀,這不會愚東家嗎?竟然賞臉鋪子,進去選一件送給賈夫人嗎?”楊巧月似乎沒看到兩人難看的臉色,自顧自說道。

賈愚一臉震驚:“你……你是這三街新珠寶鋪子的東家?”

“讓愚東家見笑了,小打小鬧。”楊巧月並沒有否認。

賈愚和陸坑相視一眼,他們都忽略了御雪南莊,兩人這時恍然,屠家背後的人就是眼前這人!

賈愚臉色極其難看:“沒想到玩了一輩子鷹,被鷹啄了眼!”

“愚東家這話不對,你是玩了一輩子幹爹,不是玩鷹,另外也沒人啄你的眼,你又不做珠寶生意。”

賈愚聽著這話怪怪的,又說不出哪裡怪,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反駁。

陸坑鄙夷瞥了眼賈愚,這人要不是靠著宮裡的大太監王公公,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

他看向楊巧月:“早就聽憲兒和夫人提過楊大姑娘,一直沒機會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位想必就是陸東家了,久仰久仰。”楊巧月隨口回道,“一點小生意,陸東家應當不介意吧?”

“這珠寶生意向來是陸家的,楊東家這麼沾手怕是不合適吧……。”陸坑皺起眉頭沉聲道。

楊巧月嗤笑一聲:“陸東家這話是認真的?我在丹州時木家也說過這話,不知道你們兩家有沒有商量好。”

陸坑臉色一僵,硬著頭皮說:“木家已經將鋪子和市場轉給了陸家,自然是陸家的。”

“是嗎?木家將鋪子轉給你們,你們在京師救他一命是嗎?”楊巧月饒有趣味笑道。

陸坑和賈愚面色一震,別人不知道楊巧月說什麼,他們心裡都知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大赦令乃朝廷下的,與我何干!”陸坑一急,狠狠說道。

帷帽下,楊巧月眯眼,嘴角微微上揚:“是嗎?我剛剛只是說你們救了木家一命,可沒提什麼大赦!”

陸坑嚇了一跳,他剛剛著急,都胡說八道些什麼,立即矢口否認:“我說了嗎?我只是一時著急,失言,木家如何與陸家有什麼關係。”

“你這珠寶產業的渠道和市場不是木家給的嗎?怎麼又沒關係了!”楊巧月繼續反問。

問得陸坑啞口無言,你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賈愚一臉同情看向他,這丫頭的厲害他領教過,陸坑哪是她的對手。

楊巧月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大赦一事果然和陸家有關,而陸家的身後便是齊家,齊家的背後是三皇子和齊貴妃,還有個難纏的花鷲,主意說不定就是出自她。

這麼一捋,思路就清晰了。

陸坑見言多必失,好像真的麻煩了,不想再多停留。

臨走前還不忘放狠話:“既然楊家大姑娘不願交陸家這個朋友,那就掰了臉,前面的路可不太平,可要小心了……。”

“嘿嘿!”楊巧月冷笑一聲,隨即語氣森冷,“威脅我?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你要是再不滾,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不太平!”

順著她的話,今日一同跟來的魏先、阿茂和其他護衛立即氣勢洶洶上前,作勢就要動手。

陸坑只跟了個小廝,見這陣仗,幾乎是用跑的離開。

怒聲罵道:“沒見過這樣的流氓!女子如此,成何體統,簡直有辱大楚斯文,沒教養!”

沒等楊巧月回嘴,下面的護衛們紛紛追出去,阿茂和魏先怒聲回道:“你再罵句我們大姑娘試試!龜孫,有本事別跑!”

陸坑嚇得跑得更快。

賈愚被楊巧月行事乖張和兇狠嚇到,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拱拱手,悻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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